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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8章 胜利的唐璜

霍普剧院即将为观众们奉献它这个季度的大戏。

起先是这样的。

南丁格尔在五号包厢里看见埃利克在写写涂涂,就问他他在干什么。

“你也这么问我了。”他的眼里带着笑意。

南丁格尔愣了一下,会意过来也笑了,“那好,你告诉我你到底在写什么?”

埃利克扬扬手中的纸,“我在写剧本。”

南丁格尔来了兴趣,“是吗?我可以做第一个看它的人吗?”

“当然。”他微扬嘴角。

过了一段时间,埃利克把他的手稿交给南丁格尔时,紧紧抿着的唇还有些不自然。

南丁格尔笑着翻开第一页,看了下去。看着看着,她敛起笑。最后,她看完后,“啪”的一下合上剧本。“怎么样?”埃利克变得不像自己,倘若是给别人看他一定不像现在这么没自信,可他就是怕从她的嘴里听到否定的话语。

“你是个天才。”她面无表情地说。

他笑了起来,一把抱起了她,将她举高,对她说:“谢谢你的赞美。”

“不用谢,我毫不吝啬我的赞美。”她说,手勾住他的脖子,“不过,我想买下它。”

他的眼里有着惊讶。

“别忘了,我是剧院的老板,我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机会。”她眯起眼,“开个价吧,编剧。”

埃利克做出冥思苦想的样子,突然说:“我不要一分钱,我要别的东西。”

南丁格尔看着他。他的嘴角带着慵懒野性的笑,使他看来那么有压迫性,她注意到他银色的眼眸里带着奇异的光盯着她的唇。

她顺应他和她自己的欲望,将唇贴在了他的唇上。

就在她的唇碰到他的一瞬间,他的激烈将这个吻导向疯狂的地步。

他一边吻着她,一边缓缓放下她,让她和自己处在同样的高度。他的手爬上她的后脑,将她向他的方向按压。她也紧紧地环住他的脖子,回应着他。

他忽然感觉到自己从未这么自信过。

他相信一定行的。只要是她,只要是和她在一起,他一定可以到达那个叫做永远的地方。

南丁格尔是行动派的绝佳代表,当她拿到埃利克的剧本后,立刻召集剧院的主要人员,确定剧院下一季的重点。

她把部分剧本给他们看,他们露出困惑的神情:他们不明白卡明雅小姐为什么要拿这么怪异的剧本给他们看,他们根本不懂这个剧本想要表达什么意思。

“这是我们接下来要演的。”她告诉他们。

他们面面相觑。

“可是我们不是要演……”

“那个可以安排在下下季。”

“可是这个剧本让人不知道它在讲什么。”

“等演出的时候,你们就会知道了。”

“可是,这个不知道创作者的剧本不会有人来看的。”

“我们可以加强宣传力度。”

“那势必会增加预算。”

“那不是问题。”闲闲坐在一旁的拉乌尔插话,“我可以解决。”

“可是……”

“没有可是了。”南丁格尔强硬地看着提出异议的人,后者畏缩一下。

演员们露出不情愿的表情。

“我认为这个剧本很好,曲子也很打动人心。”克莉丝汀突然细声细气地说。

南丁格尔看着她,然后点点头,“谢谢你的支持,克莉丝汀,相信作者也会感激你的。”

克莉丝汀紧紧攥住手里的剧本,“我只是实话实说。”

“那就这么决定了。”南丁格尔作了最后的决定。

所有人开始离开,可克莉丝汀坐在原地没动。

她看得出来剧本是出自魅影的手笔,她熟悉他的习惯、他对音乐理解。新剧里的音乐都有着他的气息,外表冷漠,其实热情如火。

可她却是从南丁格尔那里得到剧本的。

这让她有了种被漠视的侮辱感。

除掉她!

这个念头又像闪电一样击中了她。

“你怎么了?克莉丝汀。”拉乌尔又在问她了。她看见正准备离开的南丁格尔停下来看着她。

她下意识挺直了腰,大声回答:“没有什么。”

接下来是紧张的排演,女主角当然是克莉丝汀,而执导的人是南丁格尔,拉乌尔全程参观。

南丁格尔不停地用笔记本指导演员们应该怎么做,这点让她有点累,可她希望演员们可以做到完美。

休息的时候,她走到舞台的阴暗处,甩动她酸痛的手腕。

“很累吗?”埃利克从阴影里走出。

“你每次的出现方式都让人印象深刻。”南丁格尔没有回答他的话。

“很高兴给你深刻的印象。”他说着,用手掌包裹住她的右手手腕,用精灵魔法为她缓解手腕的酸痛,“你可以不用这么累的。”

“我怕他们听见我母鸡一样的声音会被吓住。”

他握住她的手掌一紧。

“我并不这样认为。”

“呵呵。”笑声从她的喉咙里滚出,低迷沙哑,让他有种坐在丝绒之间的感觉。

他立刻就吻住她的唇。

她有些惊讶。

“会有人发现的。”她在他的唇上说。

“没关系。”他不让她再说话。

有关系,南丁格尔想着。克莉丝汀就在不远的舞台上和拉乌尔说话。

她知道克莉丝汀的影响力没有表面上的微弱。

“好了,谈谈你对今天排演的看法。”她推开他。

他的唇形表达了他不悦的心情,他缓缓地说:“他们没有表现出激烈的冲突。”

他的眼睛没有离开她的唇,好像在用视线亲吻她一样。

“我也是这样认为的,他们太保守了。”她将目光转向台上,惊人地发现克莉丝汀正一眨不眨地看着他们所在的方向。

“你觉得女主角唱得怎么样?”她几乎没去思考就问了这个问题。

埃利克顺着她的视线也看见了克莉丝汀,但他不认为从她的角度可以看见他们。

“她唱得很好,完全掌握了歌曲的含义和节奏。”

他说的是对的,可南丁格尔还是从心底涌上一丝不舒服。

但是如果他批评克莉丝汀,她恐怕也不能接受,她会认为他在故意掩饰。

她终于也彻底陷入了人类的另一个丑恶的感情中了,而这个感情叫嫉妒。

她将头转向他,“我不喜欢这样。”这种猜忌揣度让她厌恶,“埃利克,什么时候我才能真正得到我想要的呢?”

“你想要什么?”他看着她。

“平等,忠诚,还有……”她滑出他的怀抱,向舞台走去。

“休息时间结束了,先生女士们。”她高举她的笔记本。

演员们发出呻吟声。

还有一个叫“爱”的东西。

可她不会告诉他。

埃利克在房间之间移动,他想感觉黄泉的所在。

按照南丁格尔的说法,它就在附近,他也确实感觉到了微弱的气息。

那的确是那把刀的感觉,嗜血、疯狂、不祥的感觉。

可是他也察觉到了魔物的气息。

这是不正常的。

自从他的子民发现他之后,他们就开始对剧院做清洁工作:他们把一切肮脏的东西都驱逐了。可现在魔物的气息是这么旺盛。

只有两种情况,一是那是高等的魔族,但他不认为高等魔族会来听歌剧,他们一向不喜欢和其他种族打交道。

第二个就是,这个魔物隐藏得太好。

他突然停下。他背后有着一阵凉意,像是冰刃滑过他的脊梁。

他露出残酷的笑容。

他感觉那个隐藏着的魔物正渐渐地向他靠近,缓缓地,缓缓地,它的气息越来越浓烈。

他猛地转过身,他的黑色披风飘扬,他伸出手,就在魔法即将从他的手里释放的一刹那,他愣住了。

“克莉丝汀?”

魔物的气息立刻消逝殆尽,空气里只有克莉丝汀特有的光芒的味道。

他又从她的眼里看到了恐惧。他放下手,有些懊恼,他不是故意要吓她的。

“先生。”可她很快冷静下来,“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你,你好像出现在外面的时间变多了。”

“外面?”他轻笑。

她从他的笑声里听见了嘲讽的意味,这让她不舒服。

“你最近过得怎么样?”她不安地问。

他明显地震撼了一下,然后沙哑地说:“很好,从没有这么好过。”

“是吗?”她有着很明显的失望。

她在失望什么呢?失望他没有她之后还好好活着?失望他没有痛不欲生?

他也感觉到了同样的失望。

“你现在为什么要假装你的关心呢?”他冷漠地说。

“我没有假装!”她急切地为自己辩护。

他牵起嘴角,轻轻地,用异常温柔的声音说道:“那真是我的荣幸呢,小姐。”

彻骨的寒冷笼罩了她。

他带着笑,向她告辞:“再见了,小姐。”然后转过身,动作绅士地走开。

克莉丝汀站着没动。

他在嘲弄她,嘲弄她拒绝了他,也嘲弄她的后悔!

可恶、可恶、可恶!

都是她,都是那个女人!

除去她!

“发表评论吧,李丽丝。”拉乌尔贴在墙边问身边的南丁格尔。

“没有什么好评论的,戏完了就该散场。”她说。

拉乌尔不信她对刚才那一幕无动于衷。

“我帮你评论吧。我们的暗夜之王在报复,他在报复克莉丝汀放弃了他。”他移到南丁格尔的正面。“而且,你知道的,他越是报复就代表他越在意。他还是在意,在意克莉丝汀,不,正确的说法是他还爱她。”

南丁格尔迅速地抽身,再一个旋转用一根手指将拉乌尔压制在墙上。

她指着拉乌尔的咽喉,冷冷地说:“我要对你言灵。”

“这样做对现在的你也没有好处。”他指出,“你并未完全恢复你的声音。”

她看了他一眼,放开了他。

“这是诅咒。”拉乌尔说。

她眯起眼睛,“我毫不怀疑你的说法。”

他认真地看着她,“不要以为这个诅咒只是你的。”他顿了顿,有些无奈,“也是我的啊。”

这将是唐璜的胜利。

今夜,将是新剧《胜利的唐璜》的首演。

海报被张贴得到处都是,演出大厅被布置得辉煌。许多名流贵族带着疑惑的表情前来,贵妇人们摇着她们的扇子挽着丈夫,眼里尽是不以为然。

多半的人都是为着强力的宣传和夏尼子爵来的。

“他们好像没有很期待。”吉里夫人说。

“没关系,只要他们来了就好了。”南丁格尔不以为意。

时间一到,音乐响起。

众人惊愕。

乐声里满是轻佻,好像女人在耳边的温香软语,又好像有一双无骨的手如春风般抚过……

这样的靡靡之音挑战了贵族们的尊严,大厅里纷乱的指责声此起彼伏,许多人红着脸想起身离开。

就在这个时候,另一个乐声加入。

大提琴的声音荡气回肠,好像低沉的风吹过山脉,吹过平原。

人们被牢牢地钉在座位上忘了呼吸。

然后,雄浑,悲壮,仿佛一人面对千军万马的无畏和孤傲。各种乐器交响着,燃起了壮丽的火花,那是目空一切的傲视,所有迷乱与妖邪都将臣服。

前先萎蘼的音乐在宏伟的乐曲下颤抖着消失,只有激情的声音在剧院里升高、升高,再升高。

直到音符上升至最高点,华丽地爆炸——布幕升起了!

胜利了。

南丁格尔看着舞台。已经不需要她再在这里周旋,她望着她身边的观众们,知道他们已被吸引。她悄悄地走开,退到特等包厢的布帘之后。

今天,她不想去五号包厢,她想在这里一个人静静地欣赏他的戏剧,而不是让他的人在她身边影响她的思维。

这样,她才可以想清楚一些事。

想他在她心里的地位究竟重到什么程度,想她在他心里是否有一丝地位。

或许这真是诅咒。

她不仅没有完成要做的事,还把自己的一颗心丢在了这个剧院里。

她摸着自己的胸口,想起他,她的心就会跳得快些。

她发现自己越来越在乎他,在乎他说了什么,做了什么。那天她看见他和克莉丝汀在一起,心就像撕裂了一样的疼。

人呐,总是贪得无厌的。就像她,起先只想和他在一起就好了,现在她又想要他的心,想让他心里只有她一个人。

她的心里突然生出一丝罪恶感,她强压下心里的意念,心想:她要快些找到黄泉,把事情先做一个了结。

“越过了如果或何时的念头,抵抗也无济于事,放弃疑虑,让梦沉淀,如怒火淹没灵魂,如浓烈欲望开启心扉,如甜蜜诱惑呈现眼前……”

克莉丝汀唱着,饱含感情。她知道这曲子,这唱词都是他的思想。他的激进,他的热情,都借由她的嘴唱了出来。

她知道他正在这个剧院里的某个地方看着她,看着她表演,听着她唱歌。

想到这里,她就有些亢奋。

她想唱给他听,把一切都唱给他听。

她抬起眼,想找寻那个黑色的影子,却看见了拉乌尔。

虽然他离她很远,但她还是可以感觉到他目光里的恼怒、爱惜和困惑。

她的心猛地一抽。

丝丝犯疼。

身子里好像有什么东西被触动了,暖暖地浮了上来。

然后,强烈的罪恶感淹没了她。

对,她爱的人是拉乌尔,可她为什么会想着魅影?

这个问题撼动了她,使她在一个错误的地方发出了颤音。

她爱的人,她爱的人……

是谁?谁才是她爱的人?

拉乌尔,拉乌尔,拉乌尔!

克莉丝汀惊恐地在心底呼喊,更加影响了她的演唱,台下渐渐发出了质疑的声音。

就在此时,她看见南丁格尔站的地方有个黑影闪动一下,接着南丁格尔就消失了。

她认得,那是一件黑色的披风。

克莉丝汀是怎么回事?南丁格尔皱着眉头。刚才还好好的,可现在她显然地不在状态上。

她双手环臂,手指轻敲手臂。

突然,她被一个很大的力量一扯,眼前黑了一下,背部撞到了坚硬的东西,接着就闻到了一个熟悉的味道。

然后这个熟悉的味道铺天盖地地向她倒压,在她的唇上狠狠地掠夺。

她瞪大了眼,对上了一双细长森冷的银眸。

“你……”她在找机会说话,可他不许,加大了力度,紧紧封住她的唇。

他将她困在墙壁和胸膛之间,用身子牢牢地压着她,她伸手想推开他宽阔而厚实的胸膛,他反而双手扣住她的手腕,将它们锁在她的身子两侧。

她放弃了,闭上眼,任他予取予求。

为什么他的眼那么冷,而唇却那么热?

他终于离开了她,额头抵着她的,喘息着,湿热的气息落在她的脸上。

“你在躲我。”他指控她。当他发现这项事实之后,怒火又淹没了他。

“是。”她供认不讳。

“为什么?”他的眼里有着愤怒的火花。

他还是爱生气。

她睁开眼,看着他,“因为我害怕。”

他明显没有料到这个答案,错愕闪过他的眸,接着又浮上淡淡的怜惜,“害怕什么?”

她垂下眼,“害怕我的贪婪,害怕想从你那里得到更多,害怕一旦陷入便不能自拔,更害怕这一切都是强求。”

他放开她的手,勾起她的下颌,直视她的眼睛,沙哑道:“想要就来拿啊,你连这点胆量都没有吗?”

她的脸上有一丝茫然,讷讷地问:“我可以吗?”

“有什么不可以呢?只要是你要的,我都给。如果你的胆量够大,我是你的。”

“是我的?”她的手抚上他的面具,“都是我的吗?”

“是,我是你的。”他承诺。

她一把勾住他的脖子,将他拉下来,将她的唇覆上他的,让她的身子紧紧贴着他的。

是我的,是我的。

这个男人是我的。

他们忘情地在五号包厢里拥吻,他挽起她纤细的腰,让她离开墙面,她的身子偎住他,他抱着她倒在地上。

他的唇滑向她的颈项,她身子上的茶香让他迷醉。不知不觉中,他的面具被碰掉了,可他不在乎,他只想着她。

她从他的怀里起身,捧起他的脸,落下她的吻。

“南丁格尔……”他惊讶地呼喊她的名字。

“你是我的,就该烙上我的标签。”她低低地笑,“而且,是我的错觉吗?你好像变漂亮点了啊,埃利克。”

他也笑了出来,可能只有她可以面对他的这张脸这么肆无忌惮地开玩笑了吧。

他搂紧她,一边吻她一边笑。

他们完全忘了现在外面正在进行着歌剧的演出,剧目正是他得意的作品。

也没注意女主角克莉丝汀的演唱越来越诡异,高亢激进地想要把某个东西撕碎。

“一越过了不归点,这最后的门槛,已越过了桥梁,就站着看它燃烧!”

克莉丝汀死死盯着二楼,高声唱着,迸发出前所未有的激情。她知道他们现在在一起,盲目的愤怒将她点燃,引发身体里几种莫名的气流。

她已经快要烧尽,眼睛里喷射出怒火,她拉出高音:“我们已越过了不归点!”

五号包厢里的南丁格尔突然被一种熟悉的感觉扯住,忧伤如潮水覆盖了她的心,让她撕心裂肺。

“黄泉!那是黄泉!”

她猛地离开埃利克,身影闪动,离开包厢。

埃利克愣了一下,接着站起来,看到她已经站在舞台上了。

南丁格尔突然出现在舞台上,众人惊愕,演员们不知该不该进行下去。

可她不管,她只是紧紧盯住克莉丝汀,目光冷得迫人。

她伸出手,“给我!”

克莉丝汀不明白她要什么,可她一想到刚才她和魅影在一起就恶心地想吐,除去她的欲望就深深控制了她的心。

突然,她的目光落在了南丁格尔的脖子上,她愣住了。那里,有个深深的红色印记。

她的眼前升起红雾。

杀了她!

强力的嗜血感从她的身子里冒出,恨意让她疯狂,肆虐的魔性征服了她,让她想享受杀戮的快感。

“就是这样,杀!”

邪佞的声音从她的身体里传出,她一阵颤抖,出来了!她身体里的魔物出来了!

强大的力量将她推倒在地,她愣愣地看着眼前从她身体里出来的怪物,青面獠牙,浑身腐臭,爪尖闪着青光。

它突然挥起手向她抓去,南丁格尔立刻飞身捞起她,闪到一边。

该死!拉乌尔也看到了这一幕,他立刻就施展魔法让剧场里的人们睡着。可是现在的他太弱,这次的人太多,光是叫他们睡着已经让他膝盖软得站不起来了。

怪物笑着,带着黏液的红色舌头添着脸向她们逼近。

埃利克落在她们的前面,给了它一击。

“这是怎么回事?”他沉沉地问。

“我不知道,不知道啊。”这次没有睡着的克莉丝汀吓坏了,想到这个东西曾在她的身体里,她就要晕过去。

“呵呵呵呵……”怪物挡下埃利克的攻击,扑哧扑哧地说:“那个女人的嫉妒心吸引了我——她一面躺在一个男人的怀里,一面又想着另一个男人,够丑恶吧,刚好是我想要的。呵呵呵呵,进去之后才发现她身体里有好多力量啊,真是强啊,哈哈哈哈!”

“糟。”拉乌尔也出现在了舞台上,他刚沾地就单膝跪下,困难地说:“这个魔物吸收了克莉丝汀身体里的弥赛亚和黄泉的力量。”

难怪它能挡下埃利克的攻击,可是南丁格尔关心的却是另一件事。她看着克莉丝汀,“黄泉也在你那……”阴晴不明地说,“你拥有的东西真多啊,克莉丝汀。”

就在这个时候,魔物叫着:“你不是想杀了她吗?杀了她就可以得到他了!杀!杀!”然后朝着南丁格尔扑去。

埃利克反手将魔物打离,然后他回头看了克莉丝汀一眼。

什么时候,他的脸上只有错综的疤痕了,那些血色的坑洼都已不见,疤痕下露出线条分明的轮廓。

那一眼,看得克莉丝汀心惊。

仿佛在质问她,你的想法真的这么丑陋吗?

她呆呆地愣着,直到拉乌尔一声叹息:“李丽丝,把克莉丝汀带走吧。”

“你以为你留下会有什么帮助吗?”南丁格尔看了眼龇牙咧嘴的魔物。

“也对,现在能打的只有你了。”拉乌尔冲埃利克说道,“加油啊,老兄,这里就交给你了,我们逃命去了。”

“要走快走,少废话。”埃利克又回过身子,和魔物周旋。

克莉丝汀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为什么?为什么在这样的关头,他们像是没事人一样,她怎么听不懂他们之间的谈话,他们难道没听见刚才魔物的话吗?是她心里的嫉妒培养了魔物啊,是她在两个男人之间举棋不定啊,是她想杀了南丁格尔啊!

他们的镇定让她觉得羞辱,她从未融入他们,她和他们是另一个世界的人!

“哈哈!”魔物仰着头大笑,“嫉妒吧,愤恨吧,你的心越是丑陋,我就越是强!”一瞬间,魔物的体积膨胀好几倍,魔性高涨,让整个剧场笼罩在腐臭中。

“可恶!别让它伤着了人!”拉乌尔叫着,一面把舞台上的演员全部用风扫下台。

“弥赛亚就是弥赛亚,关键时候想着众生的一定是他。”南丁格尔说道,她看了眼被她扶着的克莉丝汀,“你也是啊,你是福耀众生的光,难道你感受不到他的一丝善意吗?”

克莉丝汀心念一动。

魔物摇晃一下,脸上有狰狞的痛苦。

“破。”埃利克张开五指,唤出一道银枪,刺向魔物。

“啊!”银光闪耀,火星四射,魔物被死死钉在地上。

“完了吗?这么容易啊。”拉乌尔松了口气。

埃利克又转过身,朝南丁格尔和克莉丝汀走去,问:“你没事吧?”

两人刚想开口,又同时没出声。

他到底在问谁?

埃利克眯着眼,怎么回事?难道她受了伤?他上前几步,关切地问:“南丁格尔,刚才它碰到你了吧?”“啊,我没事。”南丁格尔看看自己的手臂,衣服上有一片黏液,是她救克莉丝汀时沾到的,“啧,真脏。”

脏,真脏。

即使克莉丝汀知道她这样想很脏,但她还是在他关心另一个女人时恨得心疼。

“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