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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孕检

周末早上六点婆婆敲门叫起床,我觉得还早,李童乐就说其实一点都不早,以我的效率起床梳洗结束也就差不多七点半了,按照不堵车的情况算,这里到做孕检医院的路程大约需要三十多分钟,可这个时间就算是周末也很容易碰上个早高峰,怎么算到达医院也要八点将九点,这个时间段医院里人已经很多了,要排队挂号,听说还要建卡,等真轮到我躺下还不知是几点钟。

我听他说的也有道理,刚爬起来出去洗脸时,就看到婆婆已经穿戴整齐坐在客厅里等待。迷迷糊糊的我说:“妈,你先别紧张啊,我洗脸换衣服也要一阵子,家里有面包牛奶,你先去吃个早饭吧。”

婆婆摇摇头,抬头又看看时间对我讲:“小瑶儿,你们两个的动作也要快些噻,我在老家的时候就听说过城里人多,连医院里的人也多,不早些做打算到医院要排不上队喽。”我说:“没事的,妈你还是快点去吃早饭吧。”婆婆摇摇头根本吃不下东西,我着急上厕所也就不管她了。

出发前婆婆又催了几次,小瑶儿,七点了。小瑶儿,七点半了。

等我们终于要拎着包穿鞋出门,我一想好多证件忘记拿了,回去翻箱倒柜的一通找,李童乐不免吹了两句风凉话,怪我怎么不睡觉前准备出来。我人怀孕了脑子就会笨,这种时候考验的其实是准爸爸的能力。等真正要出门时,一看,时间差一点就指向了八点,等真出门,婆婆的脸都黑了。

到妇产科医院时将近九点,结果往大厅里一看,果然被婆婆说中——人满为患。

这个医院不实在,简直是虚假宣传么,我还记得当时看广告上写着环境清幽不排队不等待。

结果呢,到处都是拖家带口的大肚婆,我是老公婆婆两个陪着来的,我看拐角椅子上坐着那位更夸张,好像是爹妈,公婆,老公,还有老爷爷,老奶奶全家出动,这一家人出来孕检像春游似得。那位老公不停伺候着,渴不渴,饿不饿,饿也没办法孕检就是不让吃早饭,等完事了带你去吃点好的。

听得我心里实在是一千八百个羡慕嫉妒恨,人家这才叫十二个月的皇后呢。

不过人多了也是烦,我看那位孕妇并不是很得意这一大家子为她这样操心的。

终于有个空座,我婆婆像是地铁抢座一样眼疾手快,拉着我咕唧一屁股记在了另外一家人的身边,婆婆小声埋怨:“小瑶儿,妈说要你们快点噻快点,偏偏要磨磨蹭蹭噻,看看这要排到什么时间嚒。”我说:“下次我快点。”婆婆听我这么主动的表示接受她的指导,也没话可说了,目光急切的望着正在排队的李童乐,但凡见到好像有个什么人要插队,她就攥着手心紧张。

“妈,又不是打仗,也没什么其他事,等等就等等呗。”

“哦哦。”婆婆根本就没好好听我说。

我也就懒得说话了,肚子里怪饿的,嗓子里怪口渴的。我准备去买瓶水,婆婆忙说不许去,走了就这样一个座位被别人给抢占了去。婆婆就自己跑去买水,回来看着我喝了两口就丢一边了,心疼的说,这大城市的水也是贵。这点我认同,其实大城市有大城市的不好,行动坐卧都是钱,一分钟没有钱日子就过不下去了。

轮到我时大约也快十一点了,医生询问了我一些周期情况后,就让我躺下去要给我超声波探测一下胎囊。婆婆开始什么特别的反应,等看到这个妇产科男大夫开始戴手套时,婆婆立刻紧张起来,一个劲的说怎么是男的给检查呢,能不能换个女的啊。其实我一直也觉得男妇产科医生挺尴尬的,不过婆婆这一问,检查室里的气氛同时变得尴尬起来。

李童乐是一千一万个不愿意男大夫给我检查,可必须强颜欢笑,倒是旁边的小护士一个劲的说没事的没事,检查超声波很简单,再说我们大夫是个暖男来着。我心想,暖男不更是给李童乐同学添堵么。回头又觉得自己的思想太狭隘了,俗话说怀孕的女人不能太在意一些细节问题了,男大夫很有威严的平和说,如果家属不适应可以先出去等一下。不适应可以出去等?这还了得?结果是婆婆惊的牙根痒痒,李童乐死活是忍着憋屈着。当开始检查的时候我也开始变得很紧张,这时就觉得心里一团乱麻,实在搞不清楚自己是希望看到胎囊还是什么都看不到。

等超声波开始时,等我看不到胎囊时,心里突然揪着疼了一下。

直到胎囊出现了,我才深深的如释重负,心里涌起一股暖潮。

这时我才清醒过来,其实我还是希望自己怀上这个小宝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