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还晕乎乎蒙头大睡的萧炀被一震急促的敲门声给惊醒,马晓芸是拿着传真件专门来找萧炀商量来了,本来还睡眼惺忪的萧炀看完传真件以后,整个人都惊讶地呆坐在床上,整个人像被扔在了冬季那三九天的严寒中接连打了好几个冷颤,眼睛也不迷瞪了,精神也不萎顿了,反复看着那白纸黑字的传真,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这是真的?你不会是用这个唬我让我醒酒吧?你做到了!”
“这是真的!我会拿这事儿开玩笑么?”
“没了杨枭,我们还要打挑战赛么?他们真狠,硬生生拔掉了我们一颗虎牙。有人举报!哼,除了青之岛还能有谁?到底他们是偏向有后台的队伍,我们这不算是小辫子的小辫子都让他们揪住不放,cao他大爷的。”萧炀有些绷不住,刚刚说得轻松,却一窜从床上站起来,大声骂将起来,发泄着胸中的不满。
“你先收拾收拾,我一会儿再来,待会儿我们要去报社的会议室开个会,三方负责人和俱乐部要集中商议这件事儿。我已经给组委会回电表达了我们的抗议,还不知道他们那边给我什么回复,一会儿就能知道了。实在不行我下午就飞过去,你也要跟我去。”
“我看去也没用,这不明显板上钉钉的事儿么!你磨穿嘴皮子也没办法让杨枭重新回来。”
“我们必须去,难道就这么让他们制裁我们?还没我们说话的权利了?我要去北京跟他们当面理论。”
昨天还在庆祝夺冠亢奋不已,今天会上的众人依旧亢奋不已,不是夺冠的余温却是因为那张传真带来的处罚信息所引发的愤恨,所有人都对组委会的这种做法表示出难以理解和不敢相信,他们也认识到了杨枭真的是他们晨川俱乐部这次夺冠的最大功臣,而且可以说是俱乐部的核心战将,没了杨枭,未来的征战恐怕将收获甚微,本来对俱乐部的推广有着宏大计划的奉川晨报总经理也不得不将计划掖藏,没了杨枭也意味着晨川俱乐部没了未来,不过这个突发事件,完全可以成为一个公众的关注点,可以是吸引眼球制造话题的新闻点,没有事件就没有关注度,有了关注度,他们奉川晨报、晨川俱乐部,甚至包括杨枭都可以成为话题中心而被广泛关注,这也算他们成立俱乐部索要述求的出发点,最后形成的统一认识是:俱乐部要积极争取杨枭的回归,同时奉川晨报要用独家报道的形式扩大这件事儿的影响,这件事儿上他们晨川俱乐部明显就是被打击和被报复的对象,按照条款那很牵强的处罚更容易引起球迷和读者的同情,而且很明显杨枭已经获得了一些人气,很多人在官方论坛甚至是其他乒乓论坛公开讨论他的球拍和打法,所以舆论的制造也许会让杨枭的回归成为民众的意愿而更有利于他们跟组委会去谈判,即便杨枭不能继续征战余下的比赛,俱乐部也要继续参赛打完本年度余下的已经预定了的挑战赛,成绩已经不重要,虽然杨枭被禁赛,但是没人敢说晨川俱乐部是水货,只会说跟没了杨枭的晨川俱乐部比赛是种遗憾,而俱乐部也要尽最大的可能取得最好的成绩,因为没了杨枭我们还有艾雄,还有余佑业、次仁、雷磊等奉川顶尖的业余球员,依然是不可小瞧的劲旅,而且我们奉川人会更关心你们的战绩,对于杨枭,虽然比赛不能上场打,但是合同依然有效,合同期满前,杨枭依然是俱乐部的一员。
他们在会议上的讨论其实根本确定不了杨枭还能不能继续呆在晨川俱乐部里,早在大连站杨枭的成名已经引起了奉川当地省田径队的注意,他们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杨枭没来报到是作为晨川俱乐部的球员打全国巡回挑战赛去了,他们那边积极办着注册手续没想到杨枭可不给他们这个面子,尤其是狄锋也跑去给人家当体能教练,这明显就是狄锋带着杨枭故意放他们省田径队的鸽子么!他们把错儿都归结在狄锋身上,肯定是知道他们没办法强制杨枭一定要去省田径队报到故意为之,示威?发泄不满?杨枭是不能也不可能这么做,惟一的解释就是狄锋的怂恿,杨枭可是百年难遇的短跑天才,哪个教练能不像宝似的握在手里更别说狄锋了,如果杨枭真的不来,他们也就失去了能在短跑上撼动全国的法宝,他们奉川体育界难得一见的扬名机会就失去了,这是他们最不能容忍的事情,这件事儿被省田径队的人告到了省体育局的局长那里,也恰恰是他们抓住了杨枭是专业运动员的身份和赛事注册章程有冲突的地方而主动发文给赛事组委会要求他们取消杨枭的参赛资格,这背后其实没关青之岛和合众电子啥事儿,都是奉川省体校的人在搞鬼。“他乒乓球打得也很好阿,他真的需要在短跑上为我们奉川证明什么么?他现在已经在乒乓球上证明了他自己的优秀,打开了人们认识奉川的窗口,你们瞎搞什么!哪天他不打乒乓球你们再去问他要不要跑步”这是体育局局长的原话,非常不客气地把他们要利用体育局通过行政手段要回杨枭的意图给驳回。他们最不愿意听到的就是局长说出的那个杨枭真的需要在短跑上为我们奉川证明什么么?不是杨枭需要证明什么,而是他们作为省一级的田径队伍实在是没什么骄人的战绩和人物出现,无形中影响力和经济收入都差强人意,杨枭无疑是一块闪着金光的敲门砖,这怎么能不让他们动心呢!所以他们无论想什么办法都要把杨枭弄到他们田径队,这才有了组委会非常适时地收到杨枭是专业运动员的证明材料,他们的目的就是先绝了杨枭打球的路子,他们也看出来了,要是继续让杨枭那么打下去,杨枭的实力足够引起更高级专业队伍的注意,到时候打上专业乒乓球的杨枭更不可能到他们田径队为他们写就一篇辉煌的短跑履历了。
回到奉川一中训练馆的萧炀脸上还明显写着气愤二字,在球台边召开的短暂训话没有提及杨枭的事情,只是说自己下午要跟马晓芸有事儿外出,他们会在天津站比赛前返回,这三天的训练安排由狄锋和房乙坤共同负责。
奉川晨报也在等萧炀和马晓芸这次的北京之行能不能说动组委会收回他们的处罚,如果一切都无法挽回,那么奉川晨报也将会在天津站举办期间专门开个专版披露晨川俱乐部被处罚以及杨枭被禁赛的原因,如果真那样的话无异于跟组委会的直接对立,对他们晨川俱乐部而言可不算是个好事儿,奉川晨报也许短期收获到了众多的眼球关注,但俱乐部成绩的下滑过不了多久晨川这个名字将会从官网排行榜消失,人们也不会过多地记起,也许仅残存下被处罚的杨枭那怪球拍和怪打法的印象。萧炀更担心的是今年跟赛事组委会闹僵,明年人家就可能封杀你拒绝你的注册。但一个赛季能换来一站冠军,获得这么大的影响力,奉川晨报已经赚了,连带着奉川一中和川江中学也收获了荣誉和效益。明年谁还去想呢!?原本奉川晨报已经联系好一家冠名企业,没想到冠军来的这么快,当天晚上的庆祝宴会上那个准备冠名的企业老总也在场频频举杯口头上是一口应承下了明天签约,没想到第二天却收到了杨枭被禁赛的传真,那么大的一笔冠名费也因为这件事儿打了水漂,能不能冠名还要看狄锋和马晓芸这三天在北京的游说情况,杨枭回归的话,他们晨川俱乐部不止是换个名也许三方股东都会被冠名企业收购,成为跟其他冠军球队一样的企业赞助型的业余挑战赛队伍,杨枭若是不能回归,奉川晨报的总经理将要把一腔的怒火通过报纸、网络发泄到赛事组委会的头上,因为它不仅仅是剥夺了杨枭参赛的权利削弱了俱乐部的实力更是阻断了可能带来巨大经济效益的合作,吸引眼球也不能跟直接的经济效益相比,冠名费、合同转让费,一个赛季的压宝能尝到如此甜头已经让俱乐部的三方乐开了花,他们也知道见好就收,他们不是能搞得起专业球队的资方,所以这点自知之明让他们很痛快接受了冠名方要全盘接手的要求,就是因为这个处罚,让一切都成为了竹篮打水,比较起萧炀痛惜杨枭没了参赛权,俱乐部的合作三方痛惜的是一个直接获利转手的机会没了。杨枭成为了一枚重要的砝码,他能不能回归将直接决定晨川俱乐部的未来。
当天下午,萧炀和马晓芸就登上了去北京的飞机,去机场前马晓芸就收到了组委会发来的确认处罚的传真,没什么回转的余地,传真上只是说他们按照注册章程例行的检查程序中发现了杨枭有不符合注册的地方,因此后续比赛拒绝杨枭上场,对于晨川俱乐部业已取得的成绩给与保留,没有了先前传真上写的有人举报的字样。
“他们心里就是有鬼,如果杨枭真的不符合注册章程,那么按照一般的处理原则都是取消资格然后取消成绩,那样我们的冠军也自然是在取消之列,他们还假惺惺地把冠军给我们,那不就相当于承认杨枭的比赛正当合法么!专业运动员,专业乒乓球运动员,少了乒乓球三个字,他们也真能咬文嚼字,他们也知道自己理亏,这个冠军给我们也没多大影响,他们也知道我们少了杨枭是不再可能拿冠军的,真是釜底抽薪的阴毒。”萧炀是扬着手中的传真吐沫横飞地口诛着组委会的做法,更是拿起笔写了三个英文字母CNM要给组委会发过去,马晓芸可不能让萧炀那么做,一把从他手中抢走搓成一团扔进了废纸篓。她能理解萧炀那有些被气疯了的举动,才二十一岁的萧炀,这时才显出跟他年龄相称的年轻气盛,平时的沉稳老成是他打球的风格,现在才是他真实情感的体现。马晓芸有些担心这要是到了北京三言两语之间还不得打起来么!
“我们是去谈判,不是去打架,把脾气收一收,你骂人也不能让他们取消对杨枭的禁赛,我们是去讲理,跟他们讲道理,他们的处罚无疑是很牵强的,他们把冠军给我们保留就是因为他们想补偿给我们点什么。”
“我倒不愿意让他们补偿,取消冠军可以,但是把杨枭的禁赛取消,冠军我们可以再争。”
“我怕你这么一说,人家再追加处罚把惟一的一个安慰奖的冠军头衔都给我们取消了,别在这事儿上执拗了。”
“不行,他们有胆就连着把冠军给剥夺,干什么做这么欲盖弥彰的龌龊事儿。你要写报道就写,三个字引发现代文字狱,后面副标题就写乒乓球三个字。”
萧炀气愤归气愤,真的坐上飞机飞往北京他也知道好好收拾一番,马晓芸说的没错,他们不是去打架的而是去据理力争为杨枭讨说法的。
“我们主任不在,刘助理也不在,我打电话给你问问,哦~负责注册的小邓也不在。”前台的接待知道面前的两人来自奉川的晨川俱乐部后,所有萧炀和马晓芸要找的人不是不在就是去外地开会,要么就是家里有事儿今天没来,反正是除了前台的接待,没有人招呼萧炀和马晓芸两人,两人明白这是明摆着不见他们,他们也不好硬闯。“那我们等”萧炀拗上牛劲真在前台这儿耗上了,直到下班也没见他们要找的领导从正门进出,第一天就这样吃了闭门羹。第二天,萧炀更是早早地来到了组委会办公的大楼,徘徊在楼前楼后的停车场,马晓芸则在门口等待,毕竟只有马晓芸在半个月前办理俱乐部注册的时候来过两三次,见过组委会大部分的领导职员,整个一上午又是无人接待。“我们不能干等着,这儿不让我们说理那我们就去体育总局说理,我就不信组委会还能大过体育总局。”说去就去,萧炀拉上马晓芸打车就来到了体育总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