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小说玉女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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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毒舅妈胀死乖强强 勇敢小蚕打跑憨支支(3)

李坤对媛媛妈说:“今年的雨水好,花生长得很旺盛,又是一个好收成。秋后卖了花生,我想再买下胡万强那块西壕沟地,准备种上一些苹果树,地边上种上枣树,要不了几年,咱们家就可以吃上苹果啦。”媛媛妈生气地说:“这几年家中攒几个钱都让你买地了,一天做梦都在买地,穷得裤子都快穿不上了,还琢磨着买地。人家都说你傻,我越看你真是傻透腔了。你也想一想,回头来看一看你这几个姑娘,都长得比我髙了,就不能给孩子们买点好布添几件好衣服穿穿。今年这个花生钱我就当家了,我要把我的三个姑娘一个儿子,好好地打扮一番。虽算不上金枝玉叶,也是楚楚动人,聪明伶俐。打扮好了给大杨树屯人们看看。”李坤伸着舌头傻笑着说:“你不用操那份心,这几个女儿一个一个长得是精雕细刻,是我的奇珍异宝。就那小泥鳅黑得煤炭一般,长得是古里古怪。人以群分,物以类聚,与锦毛耗子打得火热!能学出个什么好东西。”说得大家全都笑了起来。李坤接着说:“我今天就不犯傻,以后我也不犯傻,咱们都去地瓜地,把草拔一拔,再把地瓜秧子翻一翻,这几天雨大,秧子都长了虚根了。”李坤带着家人一路说笑着来到了地瓜地里,一垅一垅地翻起了地瓜秧子,同时把地里的草也拔光了。太阳离地平线还有两丈高的时候,李坤抬起头来看了看太阳说这走得也太慢了,干了这么半天活啦,它也不落山!哎呀!我腰痛得厉害,我不干了。干这种活儿就是老弯着个腰。”说着,他就一屁股坐在地头上,掏出烟袋抽起烟来。媛媛妈说这个懒蛋又犯病了,不想干活就说腰痛。媛媛,你给他狠狠地捶一捶背,用点力气,给妈妈出口气。”媛媛过去给爸爸轻轻地捶着背,李坤深深地体会到女儿对他的温柔和关爱。心想是应该给孩子们穿得好一点,姑娘都这么大了,我怎么就一个傻心眼,光想着买地呢?怎么就没把孩子们放在心里呢?只知道地是养老的儿子,没有人,地里能长出庄稼吗?我的这几个孩子不就是真真切切的养老送终的儿女吗?我每天晚上点灯熬油假装斯文地读了那么多书,我是不是读书读成傻瓜了呢?想到这里,李坤像从深渊中浮了上来,渐渐地回到了家的温暖。这时,屯子里有名的穷汉,姓申,名长,外号猴戏鸡的从路边经过,老远他就看见有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娃给李坤捶背,他心里想还是李坤有福气,是不是李坤有了几个臭钱又办了一个小妾?他的嘴从来就没有什么遮拦,想到哪嘴里就随便咕嚷出来。一边走一边说喂!李坤,啥时又娶了一房小妾?”媛媛妈抬头一看是猴戏鸡走了过来,听了特别憋闷,说青天白日没有一滴水,怎么拱出一头乌龟来,鱼刺卡在喉咙里,一点人话都没有!猴戏鸡,那是我的大女儿援媛。你怎么也成了死猫腐鼠,没了人味?狗肚子痛,吃了野草,嘴里吐出屎来。”猴戏鸡自知说走了嘴,让媛媛妈骂了几句也不好说什么,笑嘻嘻地说:“小老儿无知,玩笑开得过了头,请谅解。我是面目可憎,出言无味,贫嘴贱舌,下三烂也。”李坤笑笑说:“快别胡说A道,坐下休息一会儿,你到哪里去?”猴戏鸡说:“我去小杨树刘坤家讨那三棵树款。”这个猴戏鸡精瘦如麻秆,五尺的个儿短,头如野山桃,眼小眶而圆,鼻梁窄又窄,鼻孔望青天,眉梢向下弯,牙齿残缺不全,头上戴顶破草帽,身穿多孔漏风衣,脚踏一双无跟鞋0一派懒散、萎靡、邋遏、肮脏相。真是:马路天使几代人,走街串巷天天混。一碗一棍是家当,风餐露宿赛神仙。猴戏鸡从爷爷那一辈就开始要饭。住在中街,有住房一间半,破烂不堪,东倒西歪。也算大杨树屯的老户,辈分较高。媛媛冷笑着说:“大姥爷,这几天忙活什么呢?别看你人群难寻,貌不惊人,出乖露丑,低三下四,讨要也十分不容易。这些日子再没有看见你外出了,是不是发财了?”猴戏鸡低眉下气地说托你外孙侄女的福,你舅舅让我看他们家东河边的大树林子。原本有一个看林子的,人老了干不动了,回老家去了。那里有三间房子,锅碗瓢灶齐全,让我全家搬过去住,还有洼地十多亩,只收五斗租子,只把那些树给他照管好,树枝随便做烧柴。你说这不是天大的好事吗?还给了我两斗米,让我开灶。过几天你们有空儿过去瞧瞧。我那讨饭的棍子和桶叫我给扔了。”李坤笑着说:“穷汉得了个狗头金,天上掉下来一个大馅饼,小心别砸烂脑袋。你那一身懒骨头不治一治,多好的树你也把它弄成不长叶,多好的地你也能让它长不出庄稼来。那一根长棍和那讨饭的破桶先别扔,早晚还是用得上的。”媛媛妈笑着说:“我哥的大树林子从东河沿到半拉山,各种树木都有,那么一大块地盘,就你这样身板走一圈,至少也得两天。这大树林子里可能没有老虎,可其他的各种动物都有,狼和野猪你也对付不了,晚上睡觉小心,一群野猪把你那三间破窝给拱倒了;你的父母长得单薄,你们小哥俩又精瘦,加在一起怕是还不够一群狼的早餐;就是不被狼吃掉,来几个偷窃的贼你有啥办法?就你单胳膊细腿,你是能打还是能抓?废物一个,贼人也不会把你们放在眼里,只管偷木头!弄不好再把你给打残废了,以后要饭提不了桶,手拿不了棍,到那时你可就后悔啦!”猴戏鸡低声说:“二侄女说的是理,不过我已经答应了人家,不好推,只好做一段时间看看,干不了,只好再经营老行当。今年你们的花生和地瓜长得多好,我看也快起花生了,请你们髙抬贵手,把花生和地瓜多少给我一点。”媛媛笑着说大姥爷,没有问题,到时候你只管来,不会让你空手的,只是有一点,你那乌鸦嘴要闭上一点,再别胡说八道。”猴戏鸡抬头仔细看了看媛媛,心想这小姑娘伶牙利齿,言之有理,无言以对,说了声走了。”心想:李坤两口子这几年日子富了起来,还生了这么个如花似玉的女儿来。一边想一边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我爹妈怎么就这样熊包,我都四十多岁了还没有说上一门媳妇,谁也不会把一个黄花大姑娘送给一个要饭的做媳妇。看来,人还得混出一个人模狗样来。

李坤的大姑娘李媛媛十七岁了,髙挑的个儿,长得风华绝代,弯弯翠眉分柳叶,丹凤秀眼脉脉情。面如粉底衬桃花,对人总是笑盈盈。头发黑亮,梳着一条又粗又长的大辫子;唇如香脂,齿如碎玉,小巧玲珑的小口,嘴角微微向上翘着,时时地充满着笑意,显得那么可爱、天真、无邪。喜欢穿一身自己设计、自己裁剪、自己缝制的白色高领碎花衬衣,稍宽一些的散腿长裤。媛媛做得一手绝妙的好绣工,绣的那些鱼、虫、鸟、兽,一个一个活灵活现,真的一般,玲珑剔透,巧夺天工,好像就要从那绣布中跳了出来。母亲非常喜欢这个如花似玉的大女儿,偏偏这个女儿长了一张好嘴,说的一口好话,真是见了什么人说什么话,从来不顶撞父母,还跟着舅家哥哥们上了五年私塾,读了《三字经》、《百家姓》、《五经》、《四书》等;算术、珠算学得也比较精,并且练得一手好书法。经常把写好的文字让妈妈来看,妈妈一个大字不识,会看什么?妈妈虽然不识字,也会好好地端详夸奖一番。一天晚饭后,媛媛又把写好的一篇文字拿给母亲看,母亲拿在手里左看右看,高兴地说媛媛的字写得真好,方方正正的有精神,每一个字都像我们媛媛一样好看。好好地学习,说不一定我们家还出一个女秀才。”爸爸接过来说女孩子家学什么字,一点用处都没有。长大了又开不了豆腐坊,又不记豆腐账。女孩子家学会以后怎么样侍候公婆就行了。”妈妈生气地说你这人就是没出息,自己不好好学习,也不让孩子们学习。多学几个字总比睁眼瞎强,也能看看书报开一开眼界。媛媛学习了五年,老师说媛媛比尚家的几个哥哥学得都好。看看你吧,没出息的东西!我要是你的老子,非打断你的腿。”李坤笑着说:“把腿打断了,你就成了瘸子老婆了,出门人们叫你是‘瘸子媳妇,上哪儿去?你们瘸子在家吗?’多不好听!不过我有我的能耐,你看我现在能看那么多书,光看不会写,半拉字我也能顺下来。《三国演义》、《红楼梦》、《水浒传》、《西游记》等几十部书我全看了,我只上了三个月学,实在是可怜也!”媛媛妈咯咯地笑着说:“听你爸自己吹的是个天才,没念几天书还会看那么多书,真了不起。可办事就是狗屁不懂,书读哪里去了?再多念点书,你也离不开一个‘傻’字。听你们奶奶说上学以后老师教了四句诗,叫什么淑女?”媛媛说那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求之不得,辗转反侧。”说完媛媛的脸红了起来。媛媛妈接着说放学回家一路上还算记得。放下书包,准备出去玩。”说到这里,家中的小孩子听到妈妈在讲故事,一齐都围了过来,静静地听。媛媛妈说:“这玩完了把诗忘了怎么办?晚上躺下睡觉醒啦,全忘了怎么办?你爹就想出了一个瞎点子,请他的大姐记第一句,自己记第二句,两个婶婶各记后边两句。第二天一早,他想起今天老师要提问,记不住是要打板子的,赶紧去把姐姐、婶婶请来,好把全诗归纳在一起,再背一背。姐姐把第一句背出来,二位婶婶也把第三四两句念给他听,可是第二句就他记的那一句死活想不起来,嘴里只是逑……逑……逑……逑个没完。奶奶听了,非常生气地说:‘君子好逑。’”大家听了哄堂大笑,妈妈接着说你说这么个笨猪,是个啥水平。”说完大家又都笑了。爸爸说其实我也不那么笨,只是小的时候放驴,有一次,驴发起疯来,被那疯驴子踢了一脚,正好踢在脑门子上,差点死了,有鸡蛋大的一个包。从那以后,我的脑子就出了问题,什么也记不住。这事怪驴,与我无关。”大家说笑了一阵。媛媛妈说:“你们别听他胡编乱造,傻瓜一个,与驴无关。他是整个浪儿,叫缺心眼。”二女儿与爸爸关系最好,她认真地去看爸爸头上驴踢过的疤痕,发现爸爸头部右上角发#处,确实有一个铜钱大的疤痕,二女儿珠珠在炕上站起来郑重地声明··“我爸爸小时候实在被驴欺负过,这就是证据。”妈妈笑笑说这位谎屁张三的师父,说不一定什么时候又说成狼咬的呢。不一定是小时候偷人家黄瓜,从人家院墙上掉下来摔的呢?”珠珠睁大了眼睛说摔得厉害吗?痛不痛?”李坤似笑非笑地说说话也得负责,不能瞎说。珠珠,别听你妈的,我那块疤就是驴踢的,我的脑袋现在还经常痛。”妈妈将手中纳鞋底的针线停下来说:“我说二先生,晚上把那个乱书少看点,早点睡觉,你那头痛的病也就好了。一晚上点灯熬油,烟熏火燎,费钱受罪,看那八竿子也打不着的东西,图个啥?那么卖命。”珠珠叽叽地笑着说我看读书就没有什么用。我爸每天晚上捧着一本书靠近煤油灯,看那叫鬼狐传的书,有时还给我们讲,怪吓人的,早晨起来我看我爸脸变窄了,面色变黄了,鼻子变尖了,鼻孔两个大黑洞,眼睛是血红的。又不洗脸,我看见他,心里都有些发毛。”大家听到这里又是一阵大笑。妈妈说书要是读迷了,人就进到书里边去了,不是有这么个说法‘读书就要钻入书里边去才能读懂。’你爸是钻到母狐狸窝里去了,粘些骚气就变了模样。”大家听了哈哈大笑。李坤被她们说得也嘿嘿傻笑着说:“无知!无知也。一派胡言,读书只是玩玩,领略书中奥妙,那是其乐无穷。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你们懂个啥?”说着说着,还在炕上站了起来手之舞之,足之蹈之。妈妈大声地喝道说着说着就真的疯了,整个一个神经病。在孩子面前头重脚轻地做什么!成何体统!规矩一些,快坐下。”李坤还真的在老婆面前规规矩矩、老老实实地坐下了。珠珠喊了起来:“爸爸站着,别听她们的,我看你马上就要跳大神了,鬼神已经入了七窍,快跳啊!跳啊!让我们看看!”大家在炕上笑得东倒西歪,媛媛笑得双手捂着肚子,喘不过气;珠珠笑得直摇手,再说不出话来;小蚕咯咯地捂着小嘴笑;小泥鳅也跟着瞎笑,在炕上滚来滚去;妈妈忍不住也笑了。全家人一团笑声。

李坤的二女儿珠珠,比姐姐媛媛小两岁,是一个文质彬彬的小姑娘,聪明大方。长得比姐姐稍微胖了一点,面白如粉,额头较宽;眉如墨画,如慢笔优雅细细地描出一般;一双杏眼含情,唇红齿白,身高略低于姐姐,生性不爱看书识字,也不爱做女工,一天爱帮助妈妈做饭,去地里干活。媛媛和小蚕都说珠珠热爱劳动,什么粗活重活都抢着干,深得爸爸宠爱。李坤经常夸奖二女儿好一一听话。爸爸说珠珠最好,不要读书学习,那玩艺没什么用,真是一点用也没有,务实学会农家活,吃一辈子好饭。学会持家比什么都重要。”珠珠很髙兴地说爸爸说得对,读书太费脑子,人也不会长寿。我这一辈子就凭双手过日子,多种些地,多打粮食就什么都有了。学会农活也非常重要,以后有吃有喝。”小蚕悄悄地对大姐说又一个大傻丫头。我们家中我妈生出一头老黄牛,又老实又好使,要是吃草就好了,把粮食也给我们省了下来。不认识几个字怎么能行!连自己的名字都不认识,到城里连厕所你也找不着,别说东南西北了。”珠珠听到小蚕骂她,生气地说我要想进城就把你用绳牵上,像牵小狗一样,让你用鼻子嗅着专给我们找厕所。有了钱上街帮忙的人多着哩!我才不信你那一套。你要再胡说我就揍你。”小蚕再也不敢说了。

小蚕是李坤的三姑娘,出生时,脐带绕颈差点就被勒死。出生后大家就叫她小缠,过了几年,人们都把这个“缠”想成了吐丝作茧的“蚕”,都习惯叫小蚕,她就成了天虫。这小姑娘生来就贪吃,从小就是一个刁钻之辈,好吃懒做。所以这个“蚕”又与“馋”放到一块了。这个十四岁的小姑娘生性勇敢,不怕事。有一次,小蚕大姨妈家的表弟柱柱到她家来玩,柱柱在东河与一个叫支支的孩子打了一架,都是十一二岁的小孩子,表弟柱柱惹了祸,就一溜烟地跑回自己家。支支知道柱柱是小蚕的表弟,支支吃了亏就跑到小蚕家中来闹。支支哭丧着脸,像亲爹死了一般,连哭带叫:“我活不了啦!我被你们家柱柱打死了,好不容易我才活了过来,我死在你们家的院子里,一会儿我就死给你们看看,让你们偿命。我要砸你们家窗上的玻璃,我要在你们家中吃饭……”家中大人都出去干活了,只有小泥鳅与三姐在家,小泥揪正在睡觉也被吵醒了,吓得催依在小姐姐的身边。这位三小姐在房子里忍无可忍,心想这还了得,一时性起,顺手操起一根扁担,冲到院子里,嘴里骂道:“你个小臭无赖,乳臭未干,还敢在这儿撒野,柱柱没打死算便宜了你,还敢骂人,今天我就非打死不可,替民除害,消灭一个害虫,叫你见识见识本小姐的厉害。”说时迟,那时快,这三小姐照着支支劈头盖脸打了下去。支支一看势头不好,来了个驴打滚,就地十八滚,滚出有一丈多远。支支浑身是土,爬起来嘴里还硬着嘿!嘿!你没打着,你没打着!”说着拔腿就向院子外边跑了。这个三小姐到底力气不足,手中提着一根大扁担跟在支支的后边紧追,抡着大扁担打来打去,一扁担也没有打+,嘴里也不停地骂着非打出你的屎来!拔掉你的大门牙!”这个支支像一条丧家之i:,一阵好跑。从那以后支支老实多了,一见着三小姐,毕恭毕敬。

话说李家的三姑娘小蚕逐渐长大了,出落成一个大姑娘,面如四月桃花,两道弯弯的眉毛,含情脉脉的杏核眼,秀口常笑,两个神秘的小酒窝在嘴角的两侧时隐时现,永远给人一种神秘莫测之感。她干净利索,怕脏怕累、百无聊赖。自感冰清玉洁,有闭月羞花之容,老是自己悄悄地对着镜子打扮自己。一天,小泥鳅站在旁边看着三姐打扮,小蚕问小弟弟姐姐好看吗?”小弟弟左右看了看说好看!好看!好看得像胡万强家的四眼狗。你也趴下走路,比那狗好看多了。”“啪!啪!”两巴掌,小蚕将双手的胭脂全都拍在小泥鳅的小脸上。小泥鳅龇着小牙,高兴地笑着说我太美了,我太美了。”小蚕气愤地说你再胡说,我就揍你!瞧你的小狼脸,还美呢。等哪一天有空,我就把你扔到井里去淹死!”“谁那么大胆子!把我们小泥揪扔到井里去,这不要出人命吗?就这么一个小弟弟,要好好爱护,这可是李家的根呀!”不知什么时候,尚玉贵大舅来到了小蚕家笑着说。小蚕一见大舅来了,忙让大舅坐下,又给大舅倒了一杯茶水放到桌上,把烟笸箩递过来说大舅,请抽烟,我爸妈与我姐姐都下地干活去了,家中只有我和小泥鳅。这小子不听话,我正在调教他呢。家中就多他一个坏小子,我爸也常说早晚得把他给扔了!”小泥鳅眼睛睁得大大的,急切地靠近大舅说大舅救我。”大舅把小泥揪抱过来放在大腿上说小蚕,别胡说,吓小泥鳅干什么。有大舅在,谁也不敢把泥鳅扔了。小蚕也长大了,也该懂事了,想不想念书啊?”小蚕一听舅舅说上学的事可高兴了,忙说:“舅舅、我真想上学,不过我想我学不好,我太笨了,一提念书我就头痛,你给我妈说说让我试试。我们家中没有钱呀。”舅舅说这样吧,你就经常到我们家去跟你两个哥哥学上几个字吧,他们会把你教好的,又不打你的板子。”小泥鳅听到这里,摇头晃脑地说:“她是一个大笨鸭子,要狠狠地打,念不好书就得打大板子。几次她把我放在墙头上,她去跳飞机玩,墙很高,我不敢下来,我在墙头一坐就是大半天。大舅,你说她坏不坏?”小蚕反唇相讥几次都是他自己爬上墙头下不来啦。摔死才好呢!”舅舅没把小泥鳅的话当回事,接着说再跟嫂嫂们多学点女工,绣个花儿草儿什么的。你大姐绣的各种花草、鱼虫多好看呀。”这时小蚕妈妈从地里回来了,听到哥哥的说话声笑着说:“大哥来了,给两个小的上课呢,这两个不懂事的东西。小蚕也长大了,i仑理说也该学点知识,认个字儿,算个数儿,打个算盘什么的,可就是不学,满天地疯。”舅舅笑笑说:“还是小孩子,贪玩是正常的,但是还得学点啥,不学习将来怎么办。不读书识字是睁眼瞎子,女孩子家,要多学点女工,赶明儿找一个婆家,这些活儿都不会做怎么能行啊。”小蚕听到这里心里开始有些不舒服,心想我不是不想念书,是我的脑袋瓜子不好使,记性与我爸一样,要是不打我,我就试试。找婆家干什么呀,我就永远不找婆家,就跟你们在一起混。舅舅与妈妈说了好一阵子话,定下来让小蚕去尚家念几天书。小泥鳅也跟着瞎说小蚕是一个骷髅脑袋,没有一点水分,读不进去白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