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小说玉女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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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耗子偷鸡遇狼险丢命 群英下海捉蟹逢艳妹(4)

海云说:“你们都到我家吃饭去吧,我爸爸一定很高兴。走吧,我们家离这很近的,涨大潮时,那潮水都涨到我们家的门口了。离这里最多一里路,一小会儿就回来了。晚上这里人就多了,这些日子正是赶小海的时候,可热闹啦!现在天太热没人来。今年的盐夹螃蟹特别多,长得个大体肥,足有小拳头大小,满海滩到处都是,我们家晚上一点灯,这些螃蟹闻到了饭香,看见了灯光,就拼了命向亮处爬,爬上窗台,弄得窗户纸哗哗啦啦地响,让人不得安静。”海华笑着补充说这盐夹螃蟹很聪明,自己打了一个很深很深的洞,一有情况就向洞里跑,藏了起来。听一P开外边没动静,又钻了出来大吃大喝,两只大螯不停点地忙活。几乎没有人能把它们从洞里掏出来,可见洞之深。我们海边的人谁也不吃它,一股土腥味很难吃的。这个季节抓上一些,做点螃蟹酱,到了冬天,那味道就变了,非常可口,吃一口满口香。海边的人每家每户都做螃蟹酱,我们家都做好了。.快点走吧!吃了饭我还得帮助你们抓螃蟹呢。”文家姐妹说什么也不去。媛媛说那咱们就走吧。”三个小姐妹说说笑笑就到了三叔家门口。小弟弟早已跑回家里,将媛媛姐来海边的事告诉了爸爸和妈妈,三叔和三婶早在门口张望,当看到媛媛来了,高兴地迎上去,三婶高兴地说:“可把你给盼来了,有半年多没见面了,媛媛长成一个大姑娘了,瞧!越长越漂亮了。”三婢双手抓着媛媛的肩膀,睁着大眼左看右看,细细端详了好一阵,看得媛媛都不好意思啦。三婶突然放下双手,拍了一下掌道哎呀!天底下真有这种奇事,媛媛怎么长得与咱海云一模一样。咱们海边的姑娘就是漂亮,小山他爸,你说呢?”三叔笑着说废话连篇,还不让孩子赶紧进屋。你爸爸妈妈都好吗?”媛媛笑笑说三叔三婶都好吧,我爸爸和妈妈都好,就是老想你们。这不,一晃搬到大杨树屯已三年了,一年四季瞎忙乎,一点时间也没有。”三叔说快进屋,上炕吃饺子。早包好了,就等你来下锅呢!”三婶说我这就下饺子去,你们唠着。”三叔装好了一袋旱烟,坐在炕头上吧嗒抽了两口说:“这年头,咱们庄稼人不好过呀!成年累月这么干,一年到头来叫小日本收去一半多,各种苛捐杂税收得也太重了,老百姓简直就没有办法活了。每家每户这个劳工也出不起,谁家摊上了那就完了,去当劳工回来的有几人?首先是吃不饱,活还很重,乌牛耳那个地方天气又特别冷,就这个季节,那个地方巳经下雪啦。有些是军事工程,挖完山洞即将收工之时,鬼子为了保密,一顿机枪全给扫了,拉出去一把火给烧了。小日本鬼子太欺负中国人了。听说了没有?兴城县里又发生大事了,前天我到城里去,准备给孩子们买点布,添几件衣服,布没买成,差点没把老命搭上。”媛媛吃惊地问:“怎么回事?这么严重。”三叔气愤地将烟袋锅子梆梆地在炕沿上敲了几下说前天早晨,我起了个五更,天刚一亮我就赶到了城里,有些店铺也刚刚开门。突然,聱报响了起来,全城禁严,谁也不能动,鬼子的巡逻队一队跟着一队,枪上都上了刺刀,明晃晃的,杀气腾腾,把街头的行人一个不留地都赶到祖家大院。这祖家大院是前清时候存皇粮的库房,院子很大,正房十多间,左右偏房也有二十多间,都是储藏皇粮的仓库。五间门房是专供守粮库士兵住的,现在是日本人住着。院子中间一字儿排着八个木制大粮仓,底部是用方形大石头垫平,留有通风道,防潮、防水、防鼠。每一个大粮仓方形,高有丈余,秋天收的皇粮,晾晒干净的存放到库房里,库房装满后,后交的皇粮就分别放在这八个大木仓里,上面有一个圆顶木制大盖,放在里边粮食又干燥又通风,又不长虫子。鬼子来了以后,祖家大院的粮库仍做鬼子粮库,院中八个大木仓就闲置起来。”三叔接着说:“有两袋烟的工夫,鬼子赶来三四百人,把祖家大院几乎塞满了,我也被稀里糊涂地弄过来,而且被挤到了前边。大约上午十点钟左右,鬼子分两路进入会场,两个鬼子牵着两条狼狗跟在后边,押过来一个二十四五岁的年轻女子,长得很漂亮,眉清目秀,中等个儿。脸上布满了血迹,五花大绑地被鬼子押着进了会场。那女人看上去非常冷静,一点都不害怕。人群中有人开始议论,站在我身后的一个戴着眼镜的人小声说:‘这就是前几天逮着的那个女抗联什么大人物,听说是杨靖宇身边的人。在兴城做地下工作,组织策反伪军暴动,遭叛徒出卖被鬼子逮捕了。人很精干。看到了吧,这真叫作视死如归。这才是真正的中国人!’又有人小声地说:‘中国人才是真的熊包,这么多人干不过小日本鬼子,把咱们中国人的女人叫他们绑来绑去。多么文静的女人,可惜了。’一会儿,一个鬼f小队长站在桌子上叫喊了一阵,翻译官接着用中国话说:‘这个女的叫李端,是抗联分子,杨靖宇手下的干将。谁要是跟皇军作对,就是她的下场。’接着翻译官说:‘悠八大仓’不是好玩的,这‘悠八大仓’就是从第一个大仓开始,在第一仓里皇军把被扔的人全部扒光,一丝不挂,任两个日本皇军随意地在仓里玩耍。玩够了,一皇军拽双手,一个皇军拽脚,悠起来从一丈多高的板墙上扔到第二个空仓里。第二个粮仓里也有两个皇军等着,再和她玩玩,再扔到第三个粮仓里,就这样一仓接一仓往下摔。两个粮仓就差不多了。到八个粮仓下来,摔得只剩碎骨头,加一张人皮了,还有你的活头。把屎都从屁眼里摔出来,眼珠子都从眼眶里硬挤出来,舌头伸出半尺多长,口鼻喷血不算,连肚脐眼都突出老长直冒血。这个方法是皇军发明的,已经有几人尝过了‘愈八大仓’的‘美事’。中国老百姓可特聪明,不想活的,猛跟共产党跑的,跟抗联跑的,来尝一尝‘悠八大仓’的滋味,不怕死的你来试试,吓得人群向后闪去。有人悄声在骂‘这狗娘养的,吃着中国人的饭、拉曰本人屎的狗杂种。’这时,只听那个女士高呼:‘打倒日本帝国主义!我们不做亡国奴,兄弟姐妹们团结起来!中国共产党万岁!抗联万岁……’鬼子小队长这时也有些慌张,急忙示意开始。十六个日本鬼子分别两人一组飞快地爬进八大木仓里。这时上来四个鬼子解开了那女的身上的绳索,把她扔人第一仓里。只听见第一仓里传来了凄惨的叫骂声:‘禽兽不如的鬼子,想干什么,不得好死!你们不是你妈养的,狗下的!牲畜!操你八辈祖宗。’同时也听到了鬼子们的狂笑声。过了一会儿,突然一个女性的身躯从第一仓抛起,飞落到了第二仓里,又是一声揪心的惨叫,第二仓鬼子又是一阵疯狂的淫叫声。又过了一会儿,第二仓又把小女子扔到第三仓里。人们看到这个女人已面目全非,全身都已被血染成红色。人群中一阵骚乱,有的人悄悄在骂:‘都是牲畜!’有的女人在流泪。在第三仓里又传出那个女士的怒吼声:‘狗养的,一点人性都没有,我们的人总会找你们报仇雪恨。’”这时婶婶已将饺子端了上来,谁也没有心思吃饺子,都想听完了再吃。婶婶说:“一边吃一边听吧,鬼子统治一天就没有咱好日子过。这么坏,总不得好报。快吃吧,一会儿饺子就凉了。”大家一边吃饺子一边听三叔讲摔到第四个大仓以后再没有听到那个女人的叫声。人群中很静,只有女人的哭泣声和男人们的叹息声,确实在想——这是中国男人在外敌侵害下,连一个弱小的女子都不能保护的耻辱。突然,人群中几声枪响,台上的鬼子小队长应声倒地,两边小鬼子也死了两三个,房顶上的两个机枪手已被打死,机枪被抢走。大木仓里的鬼子着急地往外爬。我看见刚一露头,一枪打过去又掉到里边去了。群众就乱了套,喊的叫的往外跑的,我也顾不了许多,拼了老命一阵跑,这不,鞋也跑丢了,肩褡子也跑丢了,钱也没了,就剩下这条老命了。”媛媛追问道:“三叔,后来呢?”三叔说:“我也不知道了。不过昨天有人嚷嚷那个女的被救走了,不知死活。城里有几个老太太还给那个女人烧纸呢。鬼子小队长右胳膊受了重伤,可惜没有打准。翻译官头上也受伤。”大家听完了这件事,人人心里都不舒服,老半天没人说话。三叔说:“这不,前两天,你大伯上关东去了。你爹也知道,绝不会给你们说。吃饺子吧,吃完了休息一会儿,晚上抓螃蟹要紧。”三叔好像有什么沉重的心事,没有吃饺子,只是一个劲地抽烟,没抽几口又把烟锅子敲得梆梆山响。

傍晚,太阳快落山的时候,媛媛和海云、海华、海山都来到海边。这一群年轻的小伙伴高兴地迎上前去,问这问那。媛媛说你们光顾玩,不知都吃了没有?”锦毛耗子抢先说媛媛姐,我们都吃得饱饱的了,都怕你在三叔家吃不饱,桶里给你留了不少哪,你们四个再吃点吧。”说着撩起上衣,露出圆鼓鼓的肚子给援嫂看。志成也说你们再吃一点吧,桶里好吃的东西多着呢,到了晚上抓螃蟹还是很累的。”媛媛说:“吃的都很好,现在做点准备工作吧。”润春笑着说:“锦毛耗子带着这伙人什么都准备好了,你看那堆干柴是准备晚上点的,那根大杆子上火绳巳经挂上了,只要晚上不下雨那火绳就灭不了,出不了什么事。”润秋说今天晚上说不定来的人好多呢,你看远处也有三四群人了,都是来抓螃蟹的。”小海山插嘴说:“晚上走路脚底下踩得咯吱咯吱响,碰上个大螃蟹会把脚扎破。我们家的二十多只老母鸡,早晨放出来一齐往海边跑,不抬头地狂吃一阵,吃的都是小螃蟹。多得很,早晨沙滩上真是一片浅红色,都是小螃蟹。小洞一个挨着一个,一大早它们就忙碌着向外运土,把洞打得深深的,潮水一过又都冲平了,它们还得在续继干,它们可真傻。”海华笑笑说:“大公鸡吃的都是那些不干活的傻螃蟹,聪明的小螃蟹才忙碌着打洞呢。我们小山最害怕大螃蟹,他两岁时刚会走路,光着屁股在海滩上玩,突然大哭起来,我们赶紧跑过去一看,屁股上有两只大毛夹螃蟹,死死用大螫夹着海山的小屁股,都夹出血来了,这种东西也是很犟的,死活不松那个螯。最后只好把螯掰断,夹还蜇在那里,你说它可恶不可恶。从此以后见了大螃蟹他就害怕。”说得大家都笑天渐渐地黑下来,只有一点点月牙悄悄爬上天空,好像一位美丽的少女在偷看他们,时不时有一两片浮云从天空中飘过,像细纱一样轻轻遮着含羞月亮的脸。海浪好像听话的孩子也减少了喧闹,只有轻轻的浪花冲刷着海滩,好像怀抱中的婴儿一边吸吮母亲的奶汁,另一只小手抚摸母亲的宽厚胸怀和另一个硕大的乳房。岸上几处灯火都点了起来,与天空中的繁星相映,这是一幅多么美丽的大好河山啊!锦毛耗子点燃了火绳,那一点点的亮光指出了北的方向。两三个人一个小组,一个人提着马灯,或把马灯放在地上,那成千上万的盐夹螃蟹像成群结队的士兵,从洞中爬出来向亮处横扑过来,只用扫把一扫,这些天生的蠢物就互相间夹到一起,动弹不得,想跑也跑不了。这样用手可将整团的螃蟹放到水桶里或口袋里。小海山帮助媛媛姐提着马灯,马灯的周围爬过来好多的螃蟹,海云、海华都帮助媛媛捉螃蟹。锦毛耗子与刘志成、刘许一组,刘许提着马灯。锦毛耗子说咱们三个人都得出点死力气,水桶口袋都得装得满满的才罢休。媛媛姐有人帮忙,咱们至少也得比润春、润秋要多抓一些才好看。”刘许笑着说:“这多少有什么关系,又不是什么稀奇的东西,海边这东西多着哪,咱们几个能捉多少?”刘志成说:“咱们多捉些,也给她们姐俩分一些,这才是正理。”锦毛耗子说:“还是志成说得对,咱们捉够了再帮助别人也不迟。我到那边方便一下。”说着锦毛耗子尥着蹶子跑了,谁也不知他跑到哪里去了。

润春与润秋姐俩也不示弱,把马灯往地上一放,润春就用扫帚猛扫,润秋用手捉住一把就往水桶里放,黑灯瞎火的总觉得往水桶里放了不少,可总是装不满。水桶没有盖,当螃蟹装到一半的时候,蛲蟹就会向外逃生,这姐妹俩忙活了半天,螃蟹也跑掉了一半,自己竟然不知,忙活了一阵一桶还不见满,捉得越多,反而掉得越多。

两个小时过去了,大家也忙活累了,媛媛两个水桶装得满满的,上边用布盖得严严实实的,水桶周围用绳子扎得牢牢的。刘志成、锦毛耗子、刘许三个人的口袋和水桶都已装满,把水桶也用布扎得紧紧的,防备螃蟹逃跑。只有润春和润秋只抓了半水桶螃蟹,另一只水桶还是空的。锦毛耗子用马灯一照,笑得跌倒了真真的两个傻瓜,白忙活了半天,螃蟹都跑回家里去了,正在家中笑你们两个是呆傻。”说着又爬地上学起傻瓜相来,东倒西歪、跌跌撞撞一阵,逗得大家笑了起来。笑完大家帮助润春把那半水桶螃蟹用布把桶盖包扎起来,另一空桶大家说让锦毛耗子去想办法。锦毛耗子满口地答应:“行行行!我就去!谁跟我去?”润春说我去吧。”海山说我给你们提马灯去。”说着三个人在锦毛耗子的带领下到了一个去处,那里的螃蟹真多,一团一团的好像在抢食什么东西吃,不到一袋烟的工夫就抓了满满的一水桶螃蟹,锦毛耗子提着水桶前来请功。小海山一本正经地说这一桶螃蟹有点臭味,不知道谁在那拉了一泡屎,招来了好多的螃蟹。真的!我们海边人都知道,螃蟹最爱吃屎啦。”大家这么一听又是锦毛耗子捣的鬼,刘志成一听不是个滋味,这小子刚才是拉了一泡屎,什么脏事都干得出来。发了一声喊:“揍锦毛耗子,尽干坏事,着打!”大家七手八脚地把锦毛耗子按在沙滩上一顿好打,连润秋也在乱军之中上前在锦毛耗子大腿上拧了两把。锦毛耗子大声地号叫着:“不冤枉!打得好!再多打几下,我皮就不痒了,这事是不光彩,你们打够了,我再去跳海!跳海也洗不清,你们也别劝我,也别拉我。”大家齐声说:“去跳海吧,一不拉你,二不劝你,放心地去吧,人世间少一个坏蛋,总是好事!”锦毛耗子说:“天太黑,刘志成给我带路,拿上马灯,现在就走!”说笑一阵大家松了手。最后大家决定还是由锦毛耗子去到海边把这一桶螃蟹放生了,把水桶洗一洗,大家又一次就在附近轻而易举给文家姐妹抓了满满两水桶螃蟹。

时间过得很快,已经过半夜了,大家感到有点冷了,刘志成说:“赶紧把火点燃,大家好好烤一烤,再烧点东西吃。”海云、海华说我们也该回去了,小弟弟都困了。”说着她们打了个招呼走了。其他在海边上捉螃蟹的人都是离海较近的人,捉了一阵就回家了。海滩上又剩下这一伙小男女,叽叽唆喳说个没完。大家都围着这团火坐着,烧点土豆、花生吃着。不到半个小时,锦毛耗子在火堆旁打起鼾声。接着刘许也闭上了眼睛,刘志成到底比他们大些,知道海边风大,这么睡会得病的,提醒大家说:“这样睡不行,大家要挤到一起睡,这样才安全,否则会着风害病的。都起来,把沙子扒一个坑,沙子里还是热乎的,小的睡在中间,我睡在东头,刘玉山睡在西头,用沙子把腿盖起来。这是一排大热炕。”海边的沙子非常松软,白天晒了一天,沙子里边热乎乎的,大家七手八脚,一会儿就扒了一个不小的沙坑,随意躺下。媛媛小声笑着对志成说我就睡在你的身边。咱俩把那条熟睡的癞皮狗抬到坑里。”刘志成和媛媛把锦毛耗子、刘许抬到沙坑里,放在中间用热沙子把腿盖好,他俩都没有醒,死猪一般。刘志成对赵文斌大声说赵文斌,咱俩操心点那堆火,听见了没有!”白喊!一点声音都没有了。忙碌了一天,真是天塌不管,呼呼大睡起来。沙子里边温暖得像睡在自家的被窝里一样,老天爷也特别开眼,海边暖气融融,沁人肺腑,给人以淸新、舒适、爽朗、欣慰之感,仅有一丝丝微风带着海水的咸味飘然而过。

第二天,太阳升起老高了,这群小男女还躺在柔软沙滩上晒着太阳,横七竖八地挤在一起睡着。媛媛的头枕在刘志成的大腿上,润春的一条秀腿搭在锦毛耗子的肚子上。“这群懒虫!太阳都照着屁股了,还在睡觉,哪来的这伙狼不吃的小男女!”一个起早赶海的人从这里经过骂了几声。“昨晚上涨大潮也没有冲了去!这是一群连海神爷都烦的人!”

又过了一会儿,海云、海华抬着一桶小米稀饭,小海山提着一包馍馍跑来了。老远就喊起床啦!起床啦!怎么还睡哪?太阳都出来有一丈多髙了,晒得屁股冒了烟。”这一伙人都一个个懒洋洋地爬起来,伸着懒腰,打着哈欠,一个一个像土猴一般。小海山追赶着他们到一条小河入海口处洗脸,海云、海华帮助他们生火把小米粥又热了热。大家围坐在一起,吃着小海山给大家送来的黄米面馍馍,还有昨天大家带来的苞米面饼子、土豆、花生,挥的几只大红夹螃蟹和几条大鱼都烤着吃了。海云告诉大家说:“你们把水桶里的螃蟹放放气,再淋点水,别都闷死了。回去后放到清水里边,呆上一天两夫让它们把沙土吐出来,再磨成酱就好吃了。”海华也跟着说:“磨的时候要用细磨,少放点盐,多了太咸不好吃。腌镑蟹酱的缸口要多用几层纸封好,一点缝隙都不能露,否则,就成了臭螃蟹酱,猪八戒都不吃。”小海山听到这里还高兴地说给我吃,我专爱吃臭的!我特爱吃臭豆腐!”锦毛耗子笑着说这么爱吃臭的,为什么你不吃屎!”

天空格外的清朗,海风微微吹着,孩子们在海边的沙滩上追逐着,真是风清气爽,神怡心旷。锦毛耗子跑到一处大沙堆后边,堆起一座沙堆,他人模狗样地坐在那里,沙堆前边用手指画出两个人头来,是一男一女。小海山好奇,跟了过去,一看就笑了:“这不是坟头吗,埋的是谁呀?你怎么不哭呀!”锦毛耗子笑笑说埋的叫刘志成和媛媛。这小子心太黑了,昨天晚上揍了我一顿,我得报仇、今天晚上他就死了,还带走一个漂亮的女孩,我把他们埋到了一起,让他们死后做个美满的夫妻吧!活着这一辈子是&相了。”小海山听了咯略地笑,“那你就哭吧,干号也行。”锦毛耗子真的干号起来我的妈呀!志成,你怎么说死就死了呢,还带走一个干什么。”小海山撒腿就跑,当特务报情况去了。一小会儿,刘志成与好友刘许,后边还跟着润春和润秋俩姐妹,一起跑过来。锦毛耗子还美滋滋地在那儿瞎胡闹呢。刘志成二话没说捉住锦毛耗子,刘许抬腿,他抬脑袋,润春和润秋帮助抬屁股,小海山紧跟在后边向海里跑去,只听“扑通”一声,将锦毛耗子扔到了海里,锦毛耗子“哎呀”了一声,不动弹了。海水太浅,可能摔痛屁股了。过了一会儿,锦毛耗子向深水处游去了。紧接着,这些小男女也一个接着一个又下海里玩了起来。

中午时分,这些小男女一个跟着一个像企鹅一样摇摇摆摆爬上岸来。小海山出了水还冻得发抖,口唇发紫,海云、海华急忙把小弟弟搂在怀里取暖,小海山像一只温顺的小鹿幸福地偎依在两个姐姐怀抱里,一会儿就不冷了。锦毛耗子看在眼里,羡慕不已,心想我要是有这么个好姐姐多好啊!我姐姐啥时候关心过我?而且还跟着狗粪跑掉了。想到这儿,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眼睛里还有些潮湿。

大家休息了一阵,决定往回走。小海山对媛媛姐说:“我们家有一只大公鹅,我爸叫媛媛姐带回去杀了吃肉。”媛媛笑着说等姐姐下回来再带吧,我这次拿不动了。”小海山说不行!就得带回去。我给你们送去!”刘志成说那就带回去吧,我负责给你挑着。我与小弟去捉鹅。”海云说鹤早已绑好了,拿过来就行了。”一会儿,海山与刘志成将鹅抱了回来,放在了志成的担子里,大家与海云、海华、海山道别。锦毛耗子走在前边,志成与媛媛压后,大家满载而归。一路上,锦毛耗子还哼起了谁也听不懂的小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