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小说玉女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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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按图索骥八路获军火 横尸海滩保长报假信(2)

这时,郭大愣、李坤两口子陪着那三个商人模样的陌生人说笑着进了院子,一个高个儿商人笑哈哈地指着小泥揪说:“这小子,真有意思,说这不是李坤家,把我们支跑了。看!我们又回来了一这不是李坤家?这小子很聪明,长大了错不了,到了上学年龄了,可别耽误了孩子上学。”李坤说:“这年头,兵荒马乱的,顾了这头,就很难顾到那头,能凑合着让他们吃饱就已经不错了,我还真没有考虑到孩子上学的事。”说着他们都进了西屋。李坤一阵忙活,让座、倒茶、点烟。媛媛妈和珠珠娘儿俩张罗着做饭,不大工夫,饭就做好了,摆在炕桌上:苞米面大饼,髙粱米稀饭,水煮茄子拌大蒜,白菜土豆一起炖,外加大葱把酱蘸。鲜黄苞米一大盆,喷香毛豆两大盘。李坤和郭大愣陪着这三个客人吃饭,李坤说:“实在对不起,没有酒肉,家常便饭,照顾不周,请多多包涵。”三个商人同时笑着说:“这已经很好了。”说着拿起筷子,毫不客气,一点也不挑剔,甩开腮帮子,只管吃来,嘴里不停地说很好!不错!好长时间没有吃过茄子拌大蒜了!”说得小泥鳅妈脸都红了,心想这几位商人真会说话,到底是有文化的人。

饭后,郭大愣说:“让她们收拾碗筷,咱们到东屋抽烟。媛媛妈你就操点心,任何人都不能过来。”小泥揪说好嘞!我在院中站岗!”

五个人来到东屋,都一齐上了炕围坐在一起,中间放着烟笸箩,几双大手熟练地卷起纸烟。媛媛妈妈提过来一壶开水放在桌子上,珠珠拿过来几只茶杯子放在炕沿上。媛媛妈说:“自己倒吧。”说着出去把屋门关上了。

李坤说几位商客初来我家,贫家小灶,难容贵客。足踏贫门,增添光彩,蓬筚生辉。招待不周,多多见谅。”几位商人齐说已经很好了,多谢!多谢!没想到还是一位读书人。”郭大愣笑笑说他是什么读书人,只是瞎看了几本书,狗戴帽子一装大人物。不过李坤也是峨眉山上的猴子,偷听点方丈念经,多少学了点,要多精有多精。”大家全笑中一个高个长臉的商人自我介紹说我姓祁.叫祁山。”他指了一下那个圆脸长得很俊的小伙说:“他姓柴,叫柴生金。”又指了一下老一点的说:“他姓李,与你们是一家,叫李铁,所以他长得黑。”祁山接着说我们是军。他俩是特务连排长,是跟我一起处理古家沟事件的。”柴生金说他是我们特务营的祁副营长。”李坤和郭大愣同时噢了一声。祁营长继续说:“郭桂林先生,你给我们的消息很好,发现了大溶洞,同时也把席老大多年经营的地下军事工事和枪支弹药发现了,你们为革命事业作出了很大的贡献。”郭大愣说先生打住!休提,这算啥嘛!不过你今天能把我的名字叫出来,我就非常感激了,我的名字连我自己都快忘了。李坤!你知道我叫郭桂林?”李坤冷笑着说知道!知道!你叫狗屠夫!你也配叫郭桂林?不过是有些革命的气节。他大儿子郭喜顺也是八路,还是个官。”祁山说:“郭喜顺是我们三八团二营营长,这些事就是他亲自安排的,他对这一带特别熟悉。我们已经在昨天夜里把溶洞里的枪支弹药运走了,足足装了五大车。团里决定奖励郭桂林、李坤每人二十块现大洋。”李铁从搭裢中掏出四十块现大洋放在炕上。李坤和郭大愣坚决不收,李坤笑着说太少,五车军火就值四十块现大洋,唬我们哪!最少也得四千块,少一块我们也不干。你们八路先欠我们的钱,打死一个日本鬼子,减掉二十块大洋,把日本鬼子打回老家去那时来算账。记着!一分不能少!”说得大家一阵大笑。祁副营长说这是我们的任务,你们一定要收下!”郭大愣说没说不收呀!李坤刚才已经说得明明白白,你怎么还不懂!回去就这么说,打完鬼子再结账。不过在李坤家吃饭可不免费,不管几个人连吃带住两天一元,李坤是外精里傻缺心眼儿,不识数。”祁副营长严肃地说:“鬼子对古家沟也很关注,你们要注意安全,为了消除鬼子对古家沟的注意力,上级命令我们在明天晚上把溶洞里边的鬼子尸体抬出来,整齐地放在东大河河滩上,溶洞口进行严密的封闭,厚土掩蔽,任何人不得泄密。这大溶洞是人民的宝库,不允许鬼子的尸体在这里停放。”郭大愣说我们也参加一下。”祁山说:“你们找几个可靠之人,最多不超过五个。李坤,你是尚保长家的女婿,给你一个任务。”李坤说让我把他杀了?我还真打不过他们。”祁山说等我们把死尸弄好后,你把这封信交给他就行了,让他去县里报信。”李坤说:“明天晚上我和媛媛都去搬死尸,你们要把手套和毛巾准备好,那鬼子可真怪臭的。”祁山说:“你们放心,昨天夜里我们理清了所有的地下仓库,那十三个鬼子的尸体基本上都处理妥当了,一个一个都装在麻袋里边,外边用白布包裹好,捆绑整齐,把死者身上的证件挂在外边!只要把死鬼子抬到河边就算完事。”李坤说都弄得差不多了,我们只是去抬。”祁山说明天白天我们还要从北边来三辆大皮车,用白布蒙起来,到傍晚再把车赶回去,这样就减轻了鬼子对大杨树屯和王屯的怀疑,认为这十三具尸体是/说军从北方运过来的。”郭大愣说:“祁副营长,八路军干事总是神出鬼没,行踪莫测,周密而慎重,老实讲,还有什么猫腻?”李坤说:“郭大愣糊涂了不是?这叫军事秘密。军事上出奇制胜,即表面上或口头上嚷着攻打这边,实际上是去攻打那边,叫声东击西。我看草船借箭——多多益善,弓丨蛇出洞,棍打七寸。”祁山只笑不语。李铁说早就听说大杨树是棵神树,大树底下是藏龙卧虎之地,地灵人杰。”

大清早,李坤就找到了尚保长,一进门就说:“玉生大哥在家吗?”尚玉生一边穿衣服一边说我在家,李坤有什么急事?”李坤急乎乎地说坏了!河边上摆了一排鬼子尸体,在你的地盘上出了人命,你是保长,鬼子不找你算账才怪呢!快点想办法。我这里拾了一封信,看那上边的名字是给山本大佐的,快点报告,免受处罚。”尚玉生说:“你可看准啦?”李坤说自己看去!赶紧去找王屯徐保长两人商量,快去兴城报告,脱了干系,那才是聪明人。”尚玉生哭丧着脸说:“这个破保长有个啥当头,不去吧,鬼子非拿我是问;去吧,我又怕山本大佐。那可是凶煞恶神、杀人不眨眼之辈。还是找一找龙山屯刘三先生,他与山本大佐熟悉,能说上话。”李坤说:“龙山屯刘三先生前十天就仙逝了。”尚玉生惊奇的噢了一声说我得先找徐保长商量去。”

商量的结果是乡长去请龙山国高校长甜丰耐一,带上乡长和两个保长到兴城警备司令部去报告。

且说前一天晚上,李坤、李媛媛、锦毛耗子、刘志成在郭大愣的带领下,天黑之前就去了古家沟。三十多个战士在一个小排长的安排下,也早早在古家沟集合待命,那个小排长一见锦毛耗子,飞快地跑了过来,锦毛耗子还没有发现,小排长就把锦毛耗子紧紧地抱住,又是蹦又是跳,嘴里喊着锦毛耗子!锦毛耗子!可把我想死了!”锦毛耗子才看清楚,他也大喊牛一角!牛一角!”他俩高兴了好一阵子,说了一些别后之情。这时一个高个战士跑过来向牛一角报告:“报告牛排长,大门巳经打开,什么时候开始丨”牛一角说:“再过半小时开始,两个人一组抬到大河边上放好。一班长,你把人员组织好,把尸体抬走后要用炸药把门轰平,不留任何蛛丝马迹。”那个髙个子班长说声“是!”转身跑了。

把个锦毛耗子咯咯地笑弯了腰,眼泪都挤出来了,说:“哎哟哟!这个乳臭未干的娃娃还当了排长,这还了得呀,你要真是排长,我就是军长了。”牛一角笑笑说:“就你这个样子当个民兵都不合格。锦毛耗子你不服气,明天你跟我走,我叫你当一天兵,不过你得服从我的命令!”锦毛耗子扬胳膊踢腿地说听你的没劲,你听我的差不多。”郭大愣听了一阵锦毛耗子和牛一角的对话也觉得非常有趣,走过来说我说小牛排长,我们来了五人,这是你的祁山长官安排的,我们向你报到。”牛一角感激地说哎哟!我说郭大叔,你们巳经出了力,我们的人手是足足有余,今天我们是准备了足够的灯火,我陪着你们到溶洞里参观一番,小日本鬼子不滚出中国,这个大溶洞再无天日可见。”大家都静静地听着,心里十分沉重。

时间一到,枯井边一个大铁门已经开启,战士们手提马灯,鱼贯而人,不大工夫,鬼子的尸体一个接着一个地抬了出来,又向河边抬去。髙个子班长又跑过来向牛排长报告十三具死尸,清理完毕。请指示!”牛排长说留下三个战士在洞口做好封堵大门工作,我和你带着老乡去里边观赏一会儿。”

牛一角排长让每人都把马灯点好说:“我现在点人数,一共是七人,一班长在前弓I路,你们五人在中间,我在你们的后边,一个跟着一个,进去七人,咱们出来也是七人。锦毛耗子是最难管了,如果你乱跑,我们找不着你,时间一到我们就封门,你在里边就成了化石了。”锦毛耗子说我听话!你少说几句,带我们走吧。”

大家一进人洞中,在马灯和手电的照耀下,溶洞内钟乳石遍布,石癸林立,洞中有洞,展现在人们面前是一个神仙般的世界。一朵绚丽的风景奇葩,景象万千,怪石嶙峋、奇花异卉,自然造型奇特。人物形象神态各异,栩栩如生。洞内的石柱、石琴、石幔、石花、处处可见,走在离奇的迷宫中,使人产生一种梦幻之感,恍惚间忘记了身居何处,把人引进了一个朦胧、神秘、深远的境地,只有人们惊奇的赞美之声。突然,前方有水流之音,大家把灯髙举,可见溶壁有一条条细水飞瀑,如一串串飞花溅玉般的晶莖珠链,下面形成一个小湖,小湖的四周,有钟乳石形成的松柏簇拥之态,还有刀劈斧削的灵巧秀丽石峰,湖面如镜,在灯光的照耀下,奇峰玉树尽映湖中,仙境般的景象意趣无穷。席老大苦心经营了多年的军事工事,只占了整个溶洞极小的一部分。还有好多没有看完。牛排长说:“到此为止,这是咱们自己的溶洞,现在封起来等到以后再看。我们还有任务,回吧。”大家依依不舍地离开溶洞,郭大愣一伙刚离开古家沟不远,就听见一声巨响,大家回头一看,谁也没有说话。大家心里明白溶洞被封堵了。李坤说了一句我这辈子真还没有白活,亲眼看到了这天堂般的风景,真是壮观,一生足矣。”李媛媛深有感触道:“好山好水地下埋,奇花异彩到蓬莱。鲜桃翠李洞中摆,逗你能看不能摘千百万年生一果,鬼子滚蛋咱再来。”大家一声地说说得好!媛媛真有水平!”锦毛耗子说谁来摸一摸我衣服里有什么?”刘志成赶紧把手伸进了锦毛耗子的上衣摸了一把,发现里边有—个冰冷的硬东西,笑着说:“你也不嫌凉,衣服里装块石头干什么?”锦毛耗子得意地说石头?扯淡!这是一位小仙女,长得可好看啦,我硬给砸下来了,老天赏赐予我,为何不拿。”李坤笑笑说贼随风儿走,到哪儿不空手!”大家又是一阵笑。这个溶洞被封存以后,多少年过去,又被苍松翠柏所掩蔽,进洞知情者都已陆续作古,无人知晓,这是后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