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与失的道理许多人都懂,但为什么大多数人在平时的工作生活中,一旦遇到实际问题便又迷失了方向,“本性”尽显呢?说到底,关键在于你有一颗什么样的心。一个对所得到的一切、对周围的人和事心存感恩的人,一个虚怀若谷、大肚能容的人,一个凡事看得开、放得下的人,他会把“舍”当做一种必然,一种生活方式。这才是舍的最高境界,也是做人与成事的最高境界。
1.放下是一种快乐
《坛经》里说“若著相于外”的种种弊端,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让人们懂得该“放下”、懂得“放手”。佛语中讲的“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中的“放”意为“放弃”,而“屠刀”则泛指恶念。不论是“放弃”与“放下”,都是让人们将某些该放下的事情要敢于放下、勇于放下。
从古到今,芸芸众生都是忙碌不已,为衣食、为名利、为自己、为子孙……哪里有人肯静下心来思考一下:忙来忙去为什么?多少人是直到生命的终点才明白,自己的生命浪费太多在无用的方面,而如今却已没有时间和精力去体会生命的真谛了。唐代的寒山禅师针对这一现象作过一首《人生不满百》的诗——
人生不满百,常怀千岁忧。
自身病始可,又为子孙愁。
下视禾根土,上看桑树头。
秤锤落东海,到底始知休。
此诗可以这样解释:“人生不满百,常怀千岁忧”,尽管人生非常短暂,但是人们却都抱着长远规划,全然忘记生命的脆弱;“自身病始可,又为子孙愁”,不仅应付自己的烦恼,还要为子孙后代的生活操劳;“下视禾根土,上看桑树头”,生命中劳劳碌碌都是为衣食生计奔波,哪里有时间停下来思考一下生命的意义;“秤锤落东海,到底始知休”,人生的轨迹就如同掉进水里的秤砣一样,直到生命的尽头才会停止。
寒山禅师以此诗提醒世人:“即刻放下便放下,欲觅了时无了时。”能放下的事情不妨放下,若是等待完全清闲再来修行,恐怕是永远找不到这样的机会啦。
从前有个国王,放弃了王位出家修道。他在山中盖了一座茅草棚,天天在里面打坐冥想。有一天感到非常得意,哈哈大笑起来,感慨道:“如今我真是快乐呀。”
旁边的修道人问他:“你快乐吗?如今孤单地坐在山中修道,有什么快乐可言呢?”
国王说:“从前我做国王的时候,整天处在忧患之中。担心邻国夺取我的王位,恐怕有人劫取我的财宝,担心群臣觊觎我的财富,还担心有人会谋反……现在我做了和尚,一无所有,也就没有算计我的人了,所以我的快乐不可言喻呀。”
人生往往如此:拥有的越多,烦恼也就越多。因为万事万物本来就随着因缘变化而变化,凡人却试图牢牢把握让它不变,于是烦恼无穷无尽。倒不如尽量放下,烦恼自然会渐渐减少。话虽如此,又有谁能放下呢?
许多人都有贪得无厌的毛病,正因为贪多,反而不容易得到。结果患得患失,徒增压力、痛苦、沮丧、不安,一无所获,真是越想越得不到。
有个孩子把手伸进瓶子里掏糖果。他想多拿一些,于是抓了一大把,结果手被瓶口卡住,怎么也拿不出来。他急得直哭。
佛陀对他说:“看,你既不愿放下糖果,又不能把手拿出来,还是知足一点吧!少拿一些,这样拳头就小了,手就可以轻易地拿出来了。”
在生活中,要学会“得到”需要聪明的头脑,但要学会“放下”却需要勇气与智慧。普通的人只知道不断占有,却很少有人学会如何放下。于是占有金钱的为钱所累,得到感情的为情所累……佛家劝人们放下,不是要人们什么事情都不做,是说做过之后不要执著于事情的得失成败:钱是要赚的,但是赚了之后要用合适的途径把它花掉,而不是试图永远积攒;感情是应该付出的,不过不必强求付出的感情一定得到回报,更何况什么天长地久。如果我们学会了“放下”的智慧,那么不仅会利于周围的人,更是从根本上解脱了我们自己。
当佛陀在世的时候,有位婆罗门的贵族来看望他。婆罗门双手各拿一个花瓶,准备献给佛陀作礼物。
佛陀对婆罗门说:“放下。”
婆罗门就放下左手的花瓶。
佛陀又说:“放下。”
于是婆罗门又放下右手的花瓶。
然而,佛陀仍旧对他说:“放下。”
婆罗门茫然不解:“尊敬的佛陀,我已经两手空空,你还要我放下什么?”
佛陀说:“你虽然放下了花瓶,但是你内心并没有彻底地放下执著。只有当你放下对自我感观思虑的执著、放下对外在享受的执著,你才能够从生死的轮回之中解脱出来。”
在我们寻常人的眼里,世间的万物往往是被认为是实有的,加之我们以固有的观念去看待世间的万物,因而在我们的主观的视角中便产生畸形的人生观,当做衡量世间一切事物的尺度,因而使我们深深地被是非、烦恼困扰住了。于是人生就平生起了许多的痛苦,而我们自身又无法摆脱这种痛苦的缠绕。
显然,我们要摆脱世间各种烦恼的缠缚,单纯地依靠世间的智慧,无疑是不可能实现的,有时我们还需要一种勇气、一种敢于“放下”的勇气。比方说我们对某些事“求不得”时,就会想尽一切办法去努力争取实现其目的,而当这一目的被实现之后,新的欲求又将会接着产生,由是转而产生新的烦恼,如此则永无了期。此时此刻,如果我们心中能够产生一种“放下”的勇气,这个烦恼也就有了期限。
懂得“放下”,是一味开心果、是一味解烦丹、是一道欢喜禅。只要我们能够适时地“放下”,何愁没有快乐的春莺在啼鸣?何愁没有快乐的泉溪在歌唱,何愁没有快乐的鲜花在绽放!
2.淡漠以清心,日日是好日
有的人,尚未起床,就开始为这一天发愁;有的人,刚干些事,就想着尽快结束这一天;有的人,时未过午,就已经坠入夜幕之中;有的人,三更已过,还为这恼人的一天辗转……在这些人眼里,日子是敌人,日子是泥坑,日子是愁山,日子是恨谷……
《坛经》上说“善知识,心中众生,所谓邪迷心、狂妄心、不善心、嫉妒心、恶毒心,如是等心,尽是众生。各须自性自度,是名真度”,它指出,若想让我们摆脱声明中的那些困惑,必须要做到“淡漠清心”。将一切烦恼、困惑看淡,那天天都将是好日子。
700多年前,一位名闻四方的女尼讲了这样一件事情:在一个月朗气清的圆月之夜,云门文偃禅师对众僧说:“十五以前的事情莫问,十五以后的事情,大家却说一句试试看。”
不等别人开言,文偃禅师便满怀深情地说:“日日是好日。”文偃禅师讲到这里,深为感动,于是她深有感触地说:“天天都是好日子,这一句话把佛法和世间法都说尽了。没有必要去刻意地寻求幽邃玄奥的意义,只管每天吃饱两顿饭就行了。”
有了淡漠之心,天天都是好日子。它是一种积极的人生态度,是一种开朗的生活方式,是一种健康的人格心理。有了这种心态,还有什么不能忍耐?
要知道,持有好的心情,就不会争吵。小的争吵会引起诉讼,大的争吵则会引起战争。
唐太宗贞观二年,河内有个叫李好德的人有心病,经常乱讲一些妖言,皇帝下令大理相张蕴古去察访此事。张蕴古回奏说李好德确实是有心病,而且有检验结果,不应当坐牢。治书权弹劾张蕴古,因为他是相州人。而李好德的哥哥李厚德是相州刺史,所以张蕴古是讨好顺从他,考察结果不符合实际。皇帝大怒,把张蕴古在街上斩了。后来此事让魏征去处理,皇帝暗地里很后悔。因为万纪等人都有罪,按照诏令从今以后都得处死,虽然已经做了决定,仍然复审了三次,这才施刑。在本年,唐太宗因为瀛洲史卢祖尚文武双全、清廉公正,征诏他进朝廷,告诉他“交趾久久没有适当的人去管理,现在需要你去镇守安抚。”卢祖尚拜谢出来后,不久就感到后悔,于是托病推辞,皇上派杜如晦等人宣读诏书,卢祖尚坚决推辞。皇上大怒说:“我派人都派不出,那还怎么处理政务?”要下令在朝廷上把他杀了,不久又后悔。又一天,魏征对他说:“齐文宣帝要任青州长史姚恺为光州刺史,姚恺不肯去,文宣帝气愤地责备他,他回答说:‘我先任大州的官,只有功劳没有罪过,现在却让我任小州的官,因此我不去。’文宣帝就饶了他的罪。”唐太宗说:“卢祖尚虽然没有尽一个做臣子的道义,我要是杀他也是太残暴了。由此看来,我不如齐文宣帝了。”马上命令恢复了卢祖尚的官职。
“狂犬吠影”这个成语出自《说法经》中的一则“吠犬投井”的寓言:
有那么一只狗,在井边汪汪地叫。它一低头,看到井里也有一只狗汪汪地叫,瞪着好大的眼睛,全身的毛都耸立起来,一副怒不可遏的样子。
井边的狗以为井里的狗是要和它打架,不禁大怒,便狂吠着向井里的狗影子扑去,最后自己葬身在水井里。
寓言的旨意在于宣扬忍辱以度愤恨的佛理。佛家认为:世人由于不明而常生愤恨,无端仇怨别人,故造出许多恶业。井边之狗不知万物为虚有,对水中之影狂吠,可见是怨恨的心太重,丧身井底也就势所必然了。
人生的情致,来自淡泊;淡中交耐久,静里寿延长;扫弃焚香可见清福,养花种竹必自安乐;淡饭粗茶有真味,明窗净几是安居;知事少时烦恼少,识人多处是非多;得点闲暇真可乐,吃些淡味自无忧;淡饭尽堪充一饱,锦衣哪得几千年;守本分而安岁月,凭天性以度春秋;淡泊之人,岂是雅人,更是高人。
有一所乡下学校,学生们向往都市的繁华,怂恿老师带队前往见识,两天下来,大家却无欢颜,只在七嘴八舌地交换心得。
“我是很高兴,吃遍了夜市美食,可惜,晚上闹肚子都拉掉了。”小明悻悻地说。
“我是买了件漂亮衣服。”小华说,“但是,就是舍不得穿。”
“我住了一晚高级旅馆,内部陈设好豪华哟!”
小村也谈这趟成果,冷不防身旁的仔仔接口说:“他一刻都没睡着。”
这时,有人请问一旁倾听的老师。
“老师,你呢?你有没有收获?”“我的收获,”老师微笑说,“就是发现,我终于可以一点都不需要这些!”
能自得时则自乐,到无心处便无忧;不求则无需,无欲才不贪。这位老师的清高尽在其中,如何能够在根本上,不忮不求,无怨无悔,莫过就是赋性的淡泊了。
淡泊是理性的成熟,也是最具体的满足;它是积极的乐天知命,而非消极的听天由命;它是入世的适情致性,而非出世的斩情灭性;非宁静无以致远,非淡泊无以明志;莫嫌淡泊少滋味,淡泊之中滋味长。淡泊,才是对人性的透彻了解,才是对世情的深刻领悟。
辛苦到头还辛苦,奔波一世枉奔波;仕途虽显赫,当思林下之风味,则权势之念自轻;世事虽纷华,当思泉下之光景,则利欲之心自淡。是的,富贵花间露,我们何事不能看透;荣华草上霜,我们凡事何不看开?
3.心中空明,人自明
从谂禅师曾经作过一首名为《渔鼓颂》的诗偈,其偈中暗藏了对虚空的认识——
四大由来造化功,有声全贵里头空。
莫嫌不与凡夫说,只为宫商调不同。
这首《渔鼓颂》是从谂禅师在回答众人提问后的即兴之作。偈中的“渔鼓”是鱼形木鼓,寺院用以击之以诵经的法器。他的这首偈可以这样理解:一切事物都是由地、水、火、风“四大”物质和合而成,“渔鼓”自然也不例外。只不过大自然对它情有独钟,“造化”更为精巧工致而已。“渔鼓”有声,妙在内无。这个道理凡夫俗子是不明白的,因为他们观察事物和认识人生的方法与禅者有所差异,有如音律中的宫商不尽相同一般。
从谂禅师借此偈喻指参禅悟道也应与渔鼓一样,全然在“空”字之中:心中空明,禅境顿生。
唐代太守李翱听说药山禅师的大名,就想见一见他的庐山真面目。李翱四处寻访、跋山涉水,终于在一棵松树下见到了药山禅师。
李翱恭恭敬敬地提出自己的问题,没想到药山禅师眼睛没有离开手中的经卷,对他总是不理不睬。一向位高权重的李翱怎么能够忍受这种怠慢?于是打算拂袖而去:“见面不如闻名。”这时药山禅师不紧不慢地开口了:“为什么你相信别人的传说而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呢?”
李翱悚然回头,拜问:“请问什么是最根本的道理?”
药山禅师指一指天,再指一指地,然后问李翱:“明白了吗?”
李翱老实回答:“不明白。”
药山提示他:“云在青天水在瓶。”
李翱如今才明白,激动之下写道:“证得身形似鹤形,千株松下两函经。我来问道无余话,云在青天水在瓶!”
药山禅师实际上是提示李翱,只要保持像白云一样自如自在的境界,何处不能自由,何处不是解脱?然而,在这个日益繁杂的社会中,大多数人都变得如同这个商人一般焦躁不安、迷失了快乐。唯一可以改变这种状态的办法便是保持内心的空明,于静处细心体味生活的点滴,让生活还原本色。
老街上有一铁匠铺,铺里住着一位老铁匠。由于没人再需要他打制的铁器,现在他以卖拴狗的链子为生。
他的经营方式非常古老,人坐在门内,货物摆在门外,不吆喝,不还价,晚上也不收摊。无论什么时候从这儿经过,人们都会看到他在竹椅上躺着,微闭着眼,手里是一只半导体,旁边有一把紫砂壶。
他的生意也没有好坏之说。每天的收入正够他喝茶和吃饭。他老了,已不再需要多余的东西,因此他非常满足。
一天,一个古董商人从老街上经过,偶然间看到老铁匠身旁的那把紫砂壶,因为那把壶古朴雅致,紫黑如墨,有清代制壶名家戴振公的风格。他走过去,顺手端起那把壶。
壶嘴内有一记印章,果然是戴振公的。商人惊喜不已,因为戴振公在世界上有捏泥成金的美名,据说他的作品现在仅存三件:一件在美国纽约州立博物馆;一件在台湾故宫博物院;还有一件在泰国某位华侨手里,是他1995年在伦敦拍卖市场上,以60万美元的拍卖价买下的。
古董商端着那把壶,想以15万元的价格买下它,当他说出这个数字时,老铁匠先是一惊后又拒绝了,因为这把壶是他爷爷留下的,他们祖孙三代打铁时都喝这把壶里的水。
虽没卖壶,但古董商来的那天,老铁匠有生以来第一次失眠了。这把壶他用了近60年,并且一直以为是把普普通通的壶,现在竟有人要以15万元的价钱买下它,他有点想不通。
过去他躺在椅子上喝水,都是闭着眼睛把壶放在小桌上,现在他总要坐起来再看一眼,这,让他非常不舒服。特别让他不能容忍的是,当人们知道他有一把价值连城的茶壶后,总是拥破门,有的问还有没有其他的宝贝,有的甚至开始向他借钱,更有甚者,晚上也推他的门。他的生活被彻底打乱了,他不知该怎样处置这把壶。当那位商人带着30万现金,第二次登门的时候,老铁匠再也坐不住了。他招来左右邻居,拿起一把锤头,当众把那把紫砂壶砸了个粉碎。现在,老铁匠还在卖拴小狗的链子,据说今年他已经101岁了。
老铁匠的内心随着茶壶的升值而波动不平起来了,生活中原本的宁静与安详被打破了,很显然这突如其来的“好运”并没有给老人带来快乐,相反,老人的内心却承受着煎熬。在沉思之后,老人最终悟得了“虚空”的禅机。也是在老人举起锤头的那一刹那,他找回了原本属于自己的那份安详与宁静。
不管你选择了什么为“道”,如果将其视为唯一重要之事而执著于此,就不是真正的“道”。唯有达到心中空无一物的境界,才是“悟道”。无论做什么,如果能以空明之心为之,一切都能轻而易举了。
4.智人忘心不除境,愚人除境不忘心
人们常说“境由心生”,这种认识虽然是对的,然而在禅宗看来这只是最肤浅的认识。真正的禅宗认为这种观点并不能真正地揭示“心”与“境”的关系,也不是最高境界的“悟”。
《坛经》上说:“善知识,无者无何事?念者念何物?无者无二相,无诸尘劳之心。念者念真如本性。真如即是念之体,念即是真如之用。”要知道,环境只是影响我们内心变化的一个外因,真正影响我们的是“念”,即我们本身的思维。而这个“念”唯有不受“境”的左右时,才是最高境界的“悟”。
自古以来,许多人为了避开世俗的诱惑,往往远离红尘而进入深山,在静默孤寂中潜修。法演禅师得悟于白云禅师后,却勇敢地走出山门,在城市繁华喧闹的楼台间修建佛寺,将常人拨不开的万丈红尘化为菩提道场,表现了非凡的志向和坚毅的定力。而他所作的《呈师偈》更是体现出一种“智人忘心不除境,愚者除境不忘心”的深远智慧。
白云相送出山来,满眼红尘拨不开。
莫谓城中无好事,一尘一刹一楼台。
《坛经》上曾经记载着的一个故事,揭示了“心与境”的关系——
有一天,五祖弘忍禅师召集来所有的弟子说:“我年龄大了,该把禅宗祖师的衣钵传下去了。你们每人写一篇修行感想交给我,如果能真正领悟到禅宗真谛,我就把衣钵传给他。”
弟子们退下之后都没写,因为他们认为,大师兄神秀早就是默认的继位人,大家没有必要多此一举。然而神秀也没写,他在想:“如果我写了,好像是在争夺禅宗祖师的地位;可是如果我不写,老师又怎么知道我的想法对不对呢?”
到了半夜,神秀想出一个办法,他在没人的时候把自己的感悟写到了寺院墙壁上。他认为:如果老师说不行,我就算了;如果老师说好,我再承认是自己写的。神秀是这样写的:
身是菩提树,心如明镜台。
时时勤拂拭,莫使染尘埃。
第二天,大家看到了神秀写的诗,正在纷纷议论,五祖弘忍禅师也来了:“不错,不错,大家好好学习学习。”然后转身就把神秀叫到自己房间:“这是你写的吧?”
“是的,老师。我不是要祖师的位子,我只想知道自己的见解对不对。”
弘忍实话实说:“神秀,你的这种见解只到了门外,还没有入门呢。用这种方法来求得无上智慧,是根本不可能的呀!你回去好好想想,再做一篇。”
的确,倘若如神秀说的,只要不断修正自己的错误就可以。那最初的错误又是从何而来的呢?如果烦恼是内心本有,那么就像泉水一样,怎么接都不会接完;如果是外来的烦恼,那么就像树上的落叶,岂是打扫能够解决?这样的“心”是不能除“境”的。
的确,“境”是由“心”生。再由“心”灭的。然而,“心”却未必能够随着“境”生而生、“境”灭而灭。事实上,大多数人常常是“除境不忘心”,而这一切都在于在他们被“念”所困——“不忘心”,即便现实中的“境”消失了,心中的“境”却不会消失;而只有少数人的“念”不被“境”所困,因此这些人成为了智者。
有一天,两个和尚结伴从一座庙走到另一座庙去。走到半路,突然被一条河挡住了去路。这条河上没有桥,水并不太深,他们决定涉水而过。
正在这时,一位貌美的妇人也来到河边,她说有急事必须过河,可是又怕河水把她冲走。第一个和尚见此情景,毫不犹豫地背起妇人,涉水过河,把她安全地送到了对岸。第二个和尚跟在后面也顺利地过了河。
两个和尚默不作声地继续赶路。
又走了好几里路,第二个和尚终于憋不住了,突然对第一个和尚说:“师兄,我们和尚绝不能近女色的,刚才你为何犯戒背着那个妇人过河呢?”
第一个和尚淡淡地回答:“我一过河就把她放下来了,怎么你走了好几里路,到现在还‘背’着她呢!”
师弟自从师兄准备抱着妇人过河的时候便被“心”困住了,认为师兄这样做是有悖戒律的。所以,当“外境”消除后,他的“内境”却无法消除;而师兄则不然,他根本就没有将怀中抱着的妇女当做女人,而是当做普通的众生,他就做到了“忘心”,因此无论“外境”是无是有,都影响不到他了。
这师兄弟二人恰巧就是法演禅师提到的“智人忘心不除境,愚者除境不忘心”中“智人”和“愚人”的两个代表。其实智与愚的差别并不大,只是看我们如何把握自己的“念”。
守住内心的“念”,不被“境”所左右,才能让人生更闪光。
5.随缘,让烦恼随风而逝
人活着,要做的事情很多,奢望每一件都能按自己的设想发展结局,那根本是不可能的!一切的羁恋苦求无非徒增烦恼。只有一切随缘,才能平息胸中的“风雨”。
真正的随缘,是平常胸怀,坦荡人生,得到了也不欢喜,失去了也不恼怒,能够悟得得失进退只不过是寻常人生中的小小插曲,终究会弃我们而去。我是谁,何须问。我不过沧海一粟,不过千山一石,尘埃般的微妙怎敢强求千仞崖顶的笑傲天下?与周围的人相比较,似乎我们还要进取,还要奋斗,还要竞争,但与宇宙相比较,我们算什么呢!
有一次,苏东坡和秦少游结伴一起外出。在饭馆吃饭的时候,一个全身爬满了虱子的乞丐上前来乞讨。
苏东坡看了看这名乞丐后,就对秦少游说道:“这个人真脏啊,身上的污垢都生出虱子来了!”
秦少游则瞪了他一眼后,立即反驳道:“你说的不对,虱子哪能是从污垢中生出来的,明明是从棉絮中生出的!”两人各执己见,争执不下,于是打赌,并决定请他们共同的朋友佛印禅师当评判,赌注是一桌上好的酒菜。
为了自己能赢,苏东坡和秦少游私下里分别到佛印那儿请他帮忙,佛印欣然允诺了他们。两人都认为自己稳操胜券,于是放心地等待评判日子的来临。
评判那天到了。只听佛印不紧不慢地说:“虱子的头部是从污垢中生出来的,而脚部却是从棉絮中生出来的,所以你们两个都输了,你们应该请我吃酒。”听了佛印的话,两个人都哭笑不得,却又无话可说。
佛印接着说道:“大多数人认为‘我’是‘我’,‘物’是‘物’,然而正是由于‘我’和‘物’是对立的,才产生出了种种的差别与矛盾。在我看来,‘我’与‘物’则是一体的,外界和内界是完全一样的,它们是完全可以调和的。这就好比是一棵树,同时接受空气、阳光和水分,才能得到圆融的统一。管它虱子是从棉絮还是污垢中长出来,只有把‘我’与‘物’之间的冲突消除了,才能见到圆满的实相。这就是所谓的‘随缘’了。”
佛印化解苏东坡与秦少游的赌局,正是采用了“枯也好,荣亦好”的道理。
有人谈随缘,说是宿命论的说法。其实不然,随缘要比宿命论高深。宿命论不过是无奈于生命的抗争而作的不得已之论而已。随缘是一种人生态度,高超而豁然,不是很容易做到的。多么洒脱的胸怀,看彻眼前的浮云,把人生滋味咂透。没有一番体验,不经历一场劫难,怎么敢妄言一切随缘?妄言者,必无病呻吟,或附庸玄谈佛道而已,定遭人鄙笑。
一切随缘,简单地说,是一种心态,或是一种生活态度。它和积极的进取并不矛盾。相反地,它们是相辅相成,互为补充的。
苏东坡因“乌台诗案”谪居黄州,心中肯定老大失意。一次野游,途中遇雨,密雨如织,哗哗地落下来,片刻路上一片泥泞。苏子一行人等,浑身尽湿,如落汤之鸡。随行之人,怨声载道,大骂不已,心中颓然。而苏子却等闲视之,没有像人们想象的那样,感时伤神,大鸣不平,相反,诗兴陡起,吟词《定风波》一阕云:
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料峭春风吹酒醒,微冷,山头斜照却相迎。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
有的人一生,汲汲于名利,终究逃脱不了名缰利锁的羁绊。其实,有什么用呢?苏轼大雨浇头终得妙悟。事物往往这样,你怎样看待,便是什么样子。你的心境是乐观的,纵使是再大的困厄,也便无惧;相反,如果你的心境是悲观的,纵使是处于大欢喜中,还是能瞧出愁郁来。
是啊,人生说长就长,说短就短,就像江水东流,一去不返;又像天上月,圆亏自有定数。人在年轻的时候,像一匹初生的野马,眼中没有困难,没有畏惧,只想一味地驰骋奔腾。因此,往往会书生意气,指点江山。长大时,便被套上枷锁,做事循规蹈矩,失掉了自由,再也没有初生的野气和不拘了。等到老了的时候,则骈死于槽枥之间,更不会谈什么有所作为了。
正如《大话西游》中紫霞仙子说的那样:我猜到了故事的开头,却没有猜到这结局。人活着,要做的事情很多。如果每一件都要按自己的设想发展结局,那又怎么可能呢?既然不可能,那执著必会生出烦恼,使得自己终生疲惫。
外在的风风雨雨,终有停止的一刻,但我们内在的风暴,又到何时才能归于平静呢?一切的羁恋苦求无非徒增烦恼。只有一切随缘,才能平息胸中的风雨。
人生的每一段缘起缘灭,无不留下欢喜和泪水、遗憾与伤痛。只有我们坦然面对,才可能抚平伤口。一切随缘,把命运的强制由无奈转而为淡然。缘来的时候,珍视但不躁喜;缘去的时候,坦然但不留恋。伤感是难免的,只是伤感过后,坦淡地说一句,一切随缘吧!
一切随缘,人生便可自在逍遥,没有什么可以拘牵意志和灵魂。
我们可以学一学古人的风致。学一学苏轼的心安之境,一份超然,一份豁达,一份荣辱偕忘,一份沉浮不惊,一份进退不扰,此五份足矣!有了这些,便可以坦然以对人生路途上的风风雨雨,坎坎坷坷。
面对生活中的种种烦恼忧愁,我们不必过于挂在心间。既然它们“随风”而来,就让它们随风而逝吧!
6.“不争”和“无求”是远离烦恼的妙法
老子提倡返朴归真,而返朴归真不是有意逃避,也不是当做不做,而是不做作、不执著的态度去做。无欲则刚,所以无为而无不为。无为其实是自由的另一种说法。
西方有言道,欲望使人盲目。欲望或希望就像无常鬼的绳子,绑着人这里那里,无头苍蝇般地乱闯,一刻不得安宁,永不满足,乱纷纷,闹嚷嚷,不由自主、痛苦万分地演着人间闹剧。
从那些雄才大略,雄心壮志里面,老子看到的是无可奈何的不自由:“将欲取天下而为之,吾见其不得已。”
所欲不会总是得遂,但欲望却永不休止,以不能总是得遂的结果去满足永不休止的欲望,最终必落得个痛苦绝望。鲁迅说:“绝望之为虚妄,恰如希望一样。”没有开始希望,绝望也无所谓了。所谓“退一步海阔天空”。抽身事外,不去争抢,不为功名利禄所动,把有所作为当做无所作为,把有事当做没事,把大事当小事,不挂在心上,不显摆,不自以为是,不自怨自艾,以善意对待仇怨,麻烦和绝望就不会找上门来。无欲无求,天下就没人能争得过你。
只要身心清净安乐,就能享受人生真正的快乐。但在现实生活中,却很少有人能做到这点。人们要么嫉妒别人,看不得别人比自己强;要么心生怨恨,很在意别人的说法、看法,一旦这些说法、看法和自己不一样,就生气、发火;要么在为钱为财蝇营狗苟,贪得无厌,很少能达到无欲无求的境地。
何谓嫉妒?当别人超过自己时,油然而生的一种酸溜溜的感觉,那就是嫉妒。别人长得比自己漂亮,心里会酸溜溜的;别人比自己健康,心里会酸溜溜的;别人比自己吃得好,心里会酸溜溜的;别人比自己穿得有品位,心里会酸溜溜的;别人住得比自己宽敞、舒适,心里会酸溜溜的;别人的女朋友(或男朋友)比自己的靓、酷、帅,心里会酸溜溜的;别人的成绩比自己的高,心里会酸溜溜的;别人的乌纱帽比自己的大,心里会酸溜溜的;别人比自己财大气粗,心里会酸溜溜的;别人开名车,自己却还骑着自行车,心里会酸溜溜的;别人出国留学,自己不能,心里会酸溜溜的。总之,只要别人过得比自己好,心里就难过。
嫉妒不仅是一种负面的、消极的、有害的心态,而且是一种心理疾病。嫉妒心越强,说明其心理越脆弱。他不能确定自己的位置和目标,总是把自己同别人相比,无法从生活和工作中发现自己真正的价值。因此,常常处在压抑、焦虑不安、怨恨烦恼、患得患失的心境中,得不到片刻祥和、宁静。因此,嫉妒就像一把双刃刀,既使别人受到伤害和痛苦,也使自己处在频繁的心理刺激和压力下,造成神经系统失调,影响心血管及许多脏器的功能,进而导致心律不齐、高血压、冠心病、神经症、胃及十二指肠溃疡的发生,严重的还将诱发某些精神病,出现早衰。
那么如何救治呢?人得如己得,随喜功德——恭喜、祝贺超过自己的人,进而见贤思齐,取长补短。这样,岂不皆大欢喜?关键是要有真诚的爱心。爱是恒久忍耐,又有慈悲;爱是不嫉妒,不做害人的事;爱是但愿你过得比我好,爱使灰冷的心田温暖,使无望的沙漠中开放出一片希望的绿洲;爱是付出,也是得到。爱护众生的人有福了,慈悲的人有福了。
瞋心也是一种负面的、消极的、有害的心态,是一种伤害身心的“火气”,是一种渗透到内心深处的对立情绪,它令人对微不足道的事情剑拔弩张。科学家们确信,正是这种对立情绪导致心血管病的爆发。列·乌伊尔扬姆斯医生的研究证明:经常生气、发火,会对人的身心产生不良影响,还可能导致动脉甚至免疫系统受损。
因此,近代高僧印光法师早就告诫我们:“瞋心一起,于人无益,于己有损;轻亦心意烦躁,重则肝目受伤。须令心中常有一团太和元气,则疾病消灭,福寿增崇矣。”“今既知有损无益,宜一切事当前,皆以海阔天空之量容纳之。”
还有一种负面的、消极的、有害的心态,那就是贪心。造假行骗是因为贪,受骗上当是因为贪。圈套、陷阱、笼子都是为贪得无厌者而设。如果不加以适宜的引导和制约,小则害人害己,大则害国害民。医学家指出,贪得无厌者往往是极其虚伪的人,自欺欺人,使自己的精神处于紧张状态,处于焦虑不安和烦恼中,加重了身心的负担。长此以往,会造成机体生化代谢和神经调节功能的紊乱,造成内伤,损害健康,损福折寿。这绝不是危言耸听。
因此,“大”不可贪,“小”亦不可贪,贪小则失大。
微软中国研究院院长李开复也曾劝告我们:不要贪小便宜,如用学校或公司的电话打私人长途,多报销出租车票等等。
也许有人认为,这只是一些细节、小事,然而,正是这些所谓的“小事”,成为塑造人格和积累诚信的关键。贪小便宜、耍小聪明的行为,只会把自己定性为一个贪图小利、没有出息的人的形象,最终因小失大。中国有“勿以恶小而为之”的古训,很值得记取。
我们要想转贪欲、欺骗为诚信、布施,方能自利利他。所谓施舍之手比乞求之手为贵;所谓好施舍的,必得丰裕,滋润人的,必得滋润。
7.功名利禄如浮云,还是放下的好
由于荣宠和耻辱的降临往往象征着个人身份地位的变化,所以,人们得宠之时也就是春风得意之时,他们当然唯恐一朝失去,就不免时时处于自我惊恐之中。
得宠的人怕失宠的心理是正常的。一般说来,一个飞黄腾达的人是较少受辱的。所以,一个人在受辱的时候也往往意味着他个人地位的降低或低下。与宠的荣耀相比,受辱当然是一件很丢脸面的事情,人们普遍认为是一件极为下贱的事,所以得失之间都不免惊慌失措。另外,当一个人功成名就的时候,容易欣喜若狂,甚至得意忘形,这就为受辱埋下了祸根,因为他对成就太在意了。所以有些人就吸取了这方面的经验:淡泊名利。这成了保全自己的办法,更是一种修养。
唐朝某年间的一个清晨,在润州西北的芙蓉楼上,来了两位士人。他们一位是大名鼎鼎的诗人王昌龄,另一位则是他的朋友辛渐。
昨夜的漫江寒雨现在渐渐停了,寒雨增添了几分萧瑟的秋意。两位朋友在这个清冷的地方,面对着滚滚流去的长江水,互相交谈着。王昌龄说:“辛兄,这次一别,不知何日再能见面啊。”原来,辛渐要从这里渡江北上,取道扬州到洛阳去,现在船已经停泊在岸边了。
辛渐说:“昌龄兄情深义长,你从江宁送我到润州,昨晚在这里为我饯行,今天又来送我,叫我如何报答呢!这回我们谈得畅快,使我明白了这些年来你受到的委屈和折磨。希望你放开胸怀,好好保重自己!”
王昌龄曾因不拘小节,受到当时某些人的批评指责,甚至进行无中生有的诽谤。为此,几年前他就被贬官岭南,然后又被任为江宁丞,终是屈居在下级官吏的行列中,对此王昌龄淡然处之。此刻,他感到惆怅的倒是辛渐走后,自己又少了一个知己。辛渐知道,王昌龄在洛阳有不少亲友,他们也一定听到了外界不利于王昌龄的非议。他便关心地问:“昌龄兄,我去洛阳,你有什么话要我带给那边的亲友吗?”
王昌龄昂起头,目光炯炯地说:“有!因为要给你饯行,我做了一首诗。”于是,他对着浩浩江水,朗声吟了题为《芙蓉楼送辛渐》的诗:
寒雨连江夜入吴,平明送客楚山孤。洛阳亲友如相问,一片冰心在玉壶。
辛渐被感人的佳句打动了,连连赞道:“好诗!好诗!‘一片冰心在玉壶’,这表明你始终坚持自己清白自守的节操,多么高尚,令我钦佩!这句诗,足可告慰你在洛阳的亲友了。我也很高兴,因为你的大作对我无疑是一件难得的珍宝哩!”两位朋友再次珍重道别,辛渐登上了江边的船,扬帆而去。岸边的王昌龄,遥望远处矗立的楚山,觉得自己也像楚山那样孤零零的。
一片冰心在玉壶,追求自身的高洁,用淡泊的心怀看待世事,这是高超的做人和处事的哲学。自己内心纯洁,就不怕别人的恶意诋毁和诽谤;抱着淡泊的胸怀,名利如浮云一般,入不得耳目,扰不了心志。只有这样,人生才踏实、充实。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人生看不破“名利”二字,就会受到终身的羁绊。名利就像是一副枷锁,束缚了人的本真,抑制了对于理想的追求。现代人生活在节奏越来越快的年代,成就感的诱惑始终存在,有太多的诱惑,太多的欲望,也有太多的痛苦,因此我们身心疲惫不堪。一个人要以清醒的心智和从容的步履走过岁月,在他的精神中就不能缺少气魄,一种视功名利禄如浮云的气魄。
不拘于物,是古往今来许多人一生的所求。视功名利禄如浮云,不必为过去的得失而后悔,不必为现在的失意而烦恼,也不必为未来的不幸而忧愁。抛开名利的束缚和羁绊,做一个本色的自我,不为外物所拘,不以进退或喜或悲,待人接物豁然达观,不为俗世所滋扰。
烦恼和羁绊都是由于自己的不能舍弃或是看得太重而引起的。人生于世,无论君子圣贤雅士也好,还是小人俗人凡人也好,谁也不可能无所谓的舍弃。俗人爱财,难道君子就不需要了吗?圣贤如果没了一日三餐,他也要去赚钱的。但不要执著,要懂得放下。拿得起放得下,这才是俗世的淡泊。
德国哲学家康德就非常厌恶“沽名钓誉”,他曾经幽默地说:“伟人只有在远处才发光,即使是王子或国王,也会在自己的仆人面前大失颜面。”也许,正是因为有了这样一份淡泊的心境,世界才又多了几丝温暖,几分快乐;也许正是少了几分对名利的追逐,世界才又多几分自在,几般快慰。
淡泊胸怀,独善自身,人生便不受困扰,心神才会一片安泰!
8.明白度人生,回首亦坦然
庄子认为,天地赋予我形体来使我有所寄托,赋予生命来使我疲劳,赋予暮年来使我享受清闲,赋予死亡来使我安息,所以以我生为乐事的必然以我死为乐事。既然生死、形体、劳逸、安息都是天地赋予我们的,所以生则乐生与死则乐死是我们的职责,是自然的造化,人的产生只是顺应自然的结果。庄子思想中的“命”作用相当广泛,不仅决定了人的生死自然大限,而且制范者、预定了人的一生在社会生活中的伦理关系和贫富穷达的遭际。
人活百年都无法参透两个字——“生”与“死”,但是不管人们能否参透这两个字,最终的结果都是一样的。然而,在同等境况下忙忙碌碌的一生里,有的人活了个明白,为了自己的理想而奋斗、而忙;有的人却一辈子稀里糊涂、不知自己在忙什么、为什么而忙!因此,上面两种人有着不同的命运与结果。
的确,人生是短暂的。倘若我们不能正视人生,人生就会如流水般——只有流走的,却没有留下的。因此我们一定要明白我们这短暂的一生是怎样度过的,怎样过才是有意义的呢?
一天,一位大师问他的学生们:“同学们!你们每天忙忙碌碌地学习,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有的学生说:“为了让我们的生命活的更好!”
大师用清澈的目光环视着同学们,又沉静地问道:“那么,你们且说说肉体的生命究竟有多长久?”
“我们的生命平均起来不过几十年的光阴。”一个学生充满自信地回答。
大师摇了摇头:“你并不了解生命的真相。”
另一个学生见状,充满肃穆地说道:“人类的生命就像花草,春天萌芽发枝,灿烂似锦;冬天枯萎凋零,化为尘土。”
大师露出了赞许的微笑。接着另一个学生说:“我觉得生命就像浮游虫一样,早晨才出生,晚上就死亡了,充其量只不过一昼夜的时间!”
又一个学生说:“其实我们的生命跟朝露没有两样,看起来不乏美丽,可只要阳光一照射,一眨眼的工夫它就干涸消逝了。”
大师含笑不语。学生们更加热烈地讨论起生命的长度来。这时,只见一个学生站起身,语惊四座地说:“依我看来,人命只在一呼一吸之间。”
语音一出,四座愕然,大家都凝神地看着大师,期待大师的启迪。
“嗯,说得好!人生的长度,就是一呼一吸。只有这样认识生命,才是真正体证了生命的精髓。同学们,你们切不要懈怠放逸,以为生命很长,像露水有一瞬,像浮游有一昼夜,像花草有一季,像凡人有几十年。生命只是一呼一吸!应该把握生命的每一分钟,每一时刻,勤奋不已,勇猛精进!”
人们往往在生与死的抉择中,才能体会到生命的意义,才会明白活着的价值,不要将自己的生命浪费在那些没有丝毫义的事情上,要抓住每分每秒可以利用的时间充实自己。
有许多人的生命虽然短暂,然而他们活得却很精彩;有的人虽然能够活到百岁,然而他们却稀里糊涂、空活百年;有的人总是因为害怕死亡而嫌时间过得太快,事实上他们每天都在浪费着时间;有的人却忙碌得来不及考虑这些无谓的问题,他们的时间每一分每一秒都被充分利用上了,根本“来不及老”。而这种“来不及老”的人,虽然无法达到参透生死的境界,然而他们离这种境界却并不遥远。
有一个人学业有成后,就到美国工作了。30年后归来,去看望自己的恩师。两人在谈论一些别后的事情之后,这个人问他的恩师道:“老师,这30年来,您老一个人还好?”
老师道:“我很好,每天讲学、著作,世上没有比这种更欣悦的生活了。我每天忙得很快乐。”
“老师,分别这30年来,您每天的生活仍然这么忙碌,怎么都不觉得您老了呢?”
老师道:“我没有时间觉得老呀!”
“没有时间老”,这句话后来一直在学生的耳边回响着。
事实上,老师并非没有老,毕竟30年的时间对于谁来说都不算短,那么他为什么却并没有觉得自己老呢?
这主要还是在于他对待人生的态度上,正是他将自己每天的工作安排得很充实,让原本一天中的无数个断点紧密地联系在了一起,他才“来不及老”的。
许多人都有这样的感受:当我们还是孩童时曾经有过许多的梦想,但当我们还未想如何去实现这些梦想时,死亡已经悄然而至。我们只能感叹、只能埋怨我们没有看清什么是人生。于是我们祈求上天能让我们回到从前,但那只能是一厢情愿的奢望而已。所以,无论我们现在是背着书包上学堂的娃娃,还是上有老下有小的中年,抑或是白发斑斑的老人,都要珍惜我们剩余的人生,奔着我们拟定的人生目标实实在在的做点努力,便不会留下那么多的遗憾与悔恨了。
“人的一生应当这样度过:当他回首往事时不因虚度年华而悔恨,也不因碌碌无为而羞耻。”的确,我们只有将这句话领悟于心、度过人生,在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才能无怨无悔、坦然面对。
9.不以物喜,不以己悲
大丈夫不论得不得志,皆能恬然处之。孟子说:“穷不失义,达不离道。穷不失义,故士得已焉;达不离道,故民不失望焉。古之人,得志,泽加于民;不得志,修身观于世。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善天下。”在不得志的时候也不忘记义理,在得志的时候更不违背正道。孟子还认为君子是不受外界动摇的,只要不做欠缺仁德、违反礼义的事,则纵使有什么突然降临的祸患,也能够坦然以对,不以为祸患了。
孟子本人不仅坐而言,而且早已起而行,达到那种境界了。有一次,公孙丑问他:“倘若夫子做到齐国的卿相,得以推行王道政治,则齐国为霸诸侯、称王天下,也就不算什么稀奇事了。可是当您实际担负这项重职时,也能够做到毫不动心的境界吗?”
孟子回答:“是的,我40岁以后不动心了。”那么,如何才能达到这个境界呢?孟子列举了两个方法,即“我知言”与“我善养吾浩然之气”。
所谓“知言”是指能够理解别人所说的话,同时也能明确地判断。《孟子》中讲:“听到不妥当的话,就知道对方是被私念所蒙蔽;听到放荡的话,就知道对方心里有邪念;听到邪僻的话,就知道对方行事有违反正道的地方;听到闪烁不定的话,就知道对方已经滞碍难行了。”换言之,拥有这种明确的判断力,就不会被那些无关痛痒的小事所愚弄,更不会因而动摇自己的心意了。
另外,“浩然之气”。公孙丑问孟子,何谓浩然之气?孟子说:“难言也。其为气也,至大至刚;以直养而无害,则塞于天地之间。其为气也,配义与道,无是馁也。是集义所生者,非义袭而取之也。行有不慊于心,则馁矣。”这段话的大意是,这种气极其广大、刚健,若能对自己所行的正道抱着相当的自信,以这种方法来培养它,就能充塞于天地之间。但它只是配合着道与义而存在的,若缺乏道与义,则浩然之气也就荡然无存了。只有在反复实行道与义时,才能够自然而然地获得。如果仅是偶一为之,就不可能获得。总之,首先要对自己所从事的合乎正道之事抱着坚定的信念,然后才能产生“浩然之气”。
在《论语》中有“孔子绝礼于陈”的故事。孔子带着弟子们周游列国时,在陈卷入政治纠纷中,连吃的东西都没有,连续几天动弹不得。最后,弟子子路忍不住大叫:“君子也会遇到这种悲惨的境遇吗?”孔子对于子路的不满视而不见,只是淡淡地回答:“人的一生都会有好与坏的境遇,最重要的是处在逆境时如何去排遣它。”
荀子根据这段故事指出:“遇不遇者时也。”任何人的一生总会有不遇的时期,无论从事什么工作,都会有和预期相反的结果。长此以往,任何人都不免产生悲观情绪。然而,人生并不仅有这种不遇的时候。当云散日出时,前途自然光明无量。所以,凡事必须耐心地等待时机的来临,不必惊慌失措。相反,在境遇顺利的时候,无论做什么事都会成功;可是总有一天,不遇的时刻会悄然来临,因此,即使在春风得意之时也不要得意忘形,应该谨慎小心地活着。
我们应采取顺境不骄矜,逆境不颓唐的生活态度。
春秋时期,孔子率学生们出游。
一天,孔子观赏瀑布的景色,见那水流从二三十丈的高处飞泻而下,撞入江中,激起滚滚波涛,直冲出数十里之外,那地方,鱼虾龟鳖都无法生存。
忽然,只见一个男子跳进急流之中,孔子以为那是自寻短见的,便急忙让学生顺着河流去搭救他。不料,这人游出数百步之外,便从水中走出,在河边悠然自得地唱起歌来。
孔子赶上去问他:“您能在这种地方游泳,有什么秘诀吗?”那男子回答道:“我没有什么秘诀。我凭着人类的本能开始我的生活,依靠人类的适应性而成长,顺其自然成功。游泳的时候,我同漩流一起潜入水底,随同涌流而浮出水面,完全顺从水性而不凭主观意志从事。这便是我能驾驭汹涌急流的原因。”
孔子又问:“什么叫做凭本能开始生活,靠适应性而成长,顺其自然而成功呢?”那男子回答:“我生在陆地而安于陆地,这就是本能;长于水上而安于水,这就是适应性;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这样而结果这样,这就是顺其自然。”孔子点头顿悟。
这个男子能制服汹涌奔腾的急流,遨游其中,得心应手,就因为他不以主观意志从事,而是根据自然法规,尊重客观规律,按着生活的逻辑去办事。人之处事亦应顺其自然,正所谓适应世事适应万物。
“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就是要我们守住一颗平常心。守住平常心,应该承认有些东西得不到,学会放下,放下求之而不得的东西,才会轻松快乐起来。那就拿起平平凡凡的事吧!脚踏实地认认真真地做下去。其实,往往平凡的表面蕴藏着深层次的规律和道理,你会越干越高兴,越干越快乐。
守住平常心,还表现在对名誉和困难的态度。学会放下美丽的光环,才能轻松前行。学会迎难而上,才能踏平坎坷上大道。顺境和逆境都是人生的财富,只有懂得珍惜和品尝的人,才会读懂“平常”二字的“不平常”真谛。
庆历二年(1042年),范仲淹任郃州(今陕西彬县)太守。一天闲暇时,他约了同僚登楼饮酒做诗,宴会尚未正式开始,哀哭声由远而近。当他得知死者因无钱置买棺椁时,立即撤席,飞马回府,拿出自己的积蓄帮助安葬死者。他的这一举动深深感动了在场的人,无不为之叹服。由于范仲淹为政清廉,为人民办了好事,郃州、庆州(今甘肃庆县)的百姓和宋属的羌族,“皆画像立生祠事之”。
范仲淹不仅为政清廉,而且个人生活十分节俭。每当他遇到贫困者,总是倾囊相助。当初,“诸子至易衣而出,仲淹晏如也”。“其后虽贵,非宾客不重肉。妻子衣食仅能自充”。他虽贵为将相,但却勤俭持家,对子孙要求十分严格。次子范纯仁结婚时,他主张一切从简,可儿媳家想用罗绮帷帐做嫁妆,他听后很不高兴,立即对纯仁说:“罗绮非帷幔之物,吾家素清俭,安能以罗绮为幔,坏我家法,若将罗幔带入家门,吾将当众焚之于庭。”最后还是按照范仲淹的意思朴朴素素地办了婚事。在范仲淹61岁任杭州知州时,子弟请治第洛阳“树园圃”,欲使清贫的老人颐享晚年。他却说:“人苟有道义之乐,形骸可外,况居室乎!”接着又说,洛阳那么多花园,我到哪里都可以观赏,何必自己有了才觉得欢乐呢?就这样拒绝了晚辈的治第请求。足见范公处世之超脱。
范仲淹在《岳阳楼记》中写道:“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是进亦忧,退亦忧。然则何时而乐耶?其必曰‘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乎?’”“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已成历代仁人志士崇高忧乐观的精辟概括。而“不以物喜,不以己悲”这一句,在忧喜这对矛盾关系的处理上,也可以达到顺其自然“难得糊涂”的境界,“当忧则忧,当喜则喜”。范仲淹记岳阳楼,一为重修岳阳楼,更为劝老朋友滕子京。滕子京当年作为改革派人物受诬被贬到岳州,心中愤愤不平。范仲淹便借记岳阳楼,而把规劝之言和自己的处世态度自然艺术地表达出来。所谓“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就是说人的忧喜情绪不因客观景物美好而高兴,也不因个人境遇不佳而忧伤,顺其自然,豁然、超然。一般人难以做到“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因为人毕竟是有情有欲,不可能受客观外界干扰而无动于衷,也不可能因受到不公正的待遇而麻木不仁。只是要在客观外界向自己压迫而来时,能够慨然以对,洒脱些,想开点,看远点。
在第三次经济浪潮的猛烈冲击下,一些知识界人士失去心理平衡,处于迷惘、困惑、找不准感觉的境地。本来中国的知识分子就安于清贫,习惯宁静淡泊。苦读书,坐冷板凳,对他们来说是喜,不是忧。而这一次却非同小可,不光有忧虑感,更有危机感,他们遇喜不敢喜,遇忧更其忧。在一向忧国忧民的知识分子看来,中国人民终于盼来了致富的机会,而且对知识分子也是政策开放、大展身手的好时光,这是可喜可贺的。可另一方面,特别是搞基础学科、传统学科的一些知识分子大有被经济大潮淘汰之感,要“下海”经商没把握,不“下海”又不甘寂寞,于是忧虑感更猛烈地袭扰着知识分子的心。要摆脱这种心境,就是顺其自然,有条件、有本事者能下海者尽可以去做,与商人为伍,谋求经商之道,发财之路;没条件、没机会经商者,也不必随大流,一定要“下海”,完全可以从实际出发,理直气壮地做出自己的选择。
忧也好,喜也罢,有时在客观环境不变,或变化较小的情况下,就得靠主观调节,努力减少忧虑,多寻找一些快乐。把目光放远些,不要为眼前的境遇所困扰,所压倒;不要被蝇头小利所诱惑,所腐蚀,做一股“浅浅水”,让它“长长流,来无尽,去无休”。
10.放旷达观,随遇而安
孔子曾说过这样一段话:“虞仲、夷逸,隐居放言,身中清,废中权。我则异于是,无可无不可。”
孔子的意思是:根据客观实际情况的发展变化而考虑怎样做适宜。得时则驾,随遇而安。
人生于天地间,则立于世,行于世。立身处世,当从大处着眼,小处着手,不为权势利禄所羁,不为功名毁誉所累,明察世情,了然生死,方可做到旷达,能持性而往,能临危不惧,能以本色面世,不费尽心机,不为无所谓的人情客套礼节规矩所拘束,能哭,能笑,能苦,能乐,泰然自在,怡然自得,真实自然,保持自己的个性特点,岂不快哉。
陶潜因被生活所迫,不得已而为仕。29岁时,他曾当过江州祭酒,但不久便自动辞职回家种田。随后,州里又请他去做主簿,他不愿意接受。到了40岁,他为了解决家里的生活困难,又到刘裕手下做了镇军参军,41岁时,转为彭泽县令,但只做了80多天,便辞职回家。从此以后,他再也不愿意出来做官了,而愿亲自种田来养家糊口,过着一种十分清淡贫穷的日子。
辞官回家以后,陶渊明仿佛从一个乌烟瘴气的地方突然来到了空气清新的花园,心情畅快、惬意极了。他立即写了一首辞赋,题目叫《归去来辞》,以表达自己厌恶官场,向往自由生活的心情。从此以后,他带着老婆、孩子一直过着一种耕田而食、纺纱而衣的田园生活。平时有空闲,他就写诗作文,以寄托自己的思想感情,后来,成了晋朝一位杰出的诗人。
有旷达之性,方可逍遥于世,轻松做人,从容处事,自己主宰自己。超然物外,有官无官不在意,有钱无钱无所谓,有名无名不上心。穷富得失,淡然处之,如此便无往不乐了。旷达乎,逍遥哉!
这就好比是两条船并排着过河,如果一只船是空的,两船碰撞,船上的人也不会发脾气。如果那空船上有一个人,那船要撞过来时,这船就会让开,船上人并且大声喊,要那船上人注意。如果那船上人不听,这船上人就会发出警告。再三之后,就会恶语相加。有人和没人的区别就这样大,原因就是想得太实了。把义气、地位、物资这些身外之物抛开,人不就是一个很有修养的人么!
我们每天都和别人打交道,有君子有小人。即使朋友中,不小心,也有小人存在。有的人为名利所驱,往往会做出有失道义的事来。
唐代诗人刘禹锡,是个性格耿直的人。他因为直言相谏而得罪了权贵,但他从不在意。
永贞元年的时候,刚刚即位的唐顺宗任用王叔文进行社会改革,引起了宦官反对,迫使顺宗退位,拥其长子李纯为宪宗,并贬逐王叔文。刘禹锡因为与改革派合作,也被贬。十年后,由于当朝宰相赏识他的才干,才将他召回长安。
刘禹锡回长安以后不久,就听说长安朱雀街旁崇业坊有一座玄都观。观内道士种植许多桃树,桃花盛开如云霞,于是便去观赏,并写诗-首《元和十年自朗州承召至京戏赠看花诸君子》:
紫陌红尘拂面来,无人不道看花回。
玄都观里桃千树,尽是刘郎去后栽。
诗题中的诸君子,指的是和刘禹锡一起被贬又同时被召回长安的朋友柳宗元、韩泰、陈谏等人,字面的意思是:长安大街上车马扬起的飞尘扑面而来,没有人不是说刚看完花回来,玄都观里的上千棵桃树都是刘禹锡贬官出长安后栽的啊!
其实,从“戏赠”的“戏”字中可以看出,这首诗是有另一层含意的,诗的后两句是讽刺当朝众多的现任大官,说他们都是诗人遭贬后被提拔出的谄媚之臣。
看到这首诗后,权贵们当然恼火了,于是再一次把刘禹锡贬到播州。当时,播州是最边远荒僻的地区,可见权贵们对他的怨恨有多深。后来,因为朋友柳宗元、裴度的帮忙,加上他有年老的母亲,于是便改为连州刺史。
14年以后,由于裴度向文宗推荐,刘禹锡才又被召回长安,任主客郎中官职。这年的3月,刘禹锡又一次到玄都观来,但这时的景象已和14年前不同了。满院云霞般的桃树已荡然无存,只有兔葵、燕麦在春风中摇动。刘禹锡想到自己两次被贬又两次召回的经历,不由得感慨万千,于是写诗抒怀:
百亩庭中半是苔,桃花净尽菜花开。
种桃道士今何处?前度刘郎今又来。
这首诗表面的意思很好理解,但它也有深一层的含义。诗人感叹“一朝天子一朝臣”的时局变换如此莫测,那些一度得宠不可一世的权臣们都垮台了,但是坚持正义的“刘郎”却又回来了。可见争名逐利不过是过眼云烟,胸襟豁达,为人要有几分淡泊,才能笑到最后,做最后的胜利者。
做人要有几分淡泊的心态,要不然,欲望会让你痛苦不堪。
逍遥旷达不是要求做到无欲,而是淡看各种名利之欲。淡看之后,则可生旷达,有了旷达之后,人生自然逍遥了。庄子说得好:“我愿意活着,在沼泽里摇头摆尾,自由自在。”
东坡说,我之所以能每时每刻都很快乐,关键在于不受物欲的主宰,而能游于物外。
人,一旦“游于物内”,而不“游于物外”,梦寐以求地沉浸在没有穷尽的“物”的占有欲,及其永无止境的膨胀的状态中,人都成了“物”的奴隶,那还有什么真正的人生乐趣呢?钱,可以使人不择手段;权,可以使人胆大妄为;名,可以使人变得虚伪,可以使人失去理智……在种种物欲的诱惑下,很多善男信女蜕变成了不法之徒,很多国家公务员沦为了阶下之囚。这“游于物内”,人为物所役,不仅会使人失去了人生的乐趣,还会失去最起码的良心和道德。
人,只有摆脱了外界的奴役,自己主宰自己,才可能永葆心灵的恬静和快乐。超于物外,官大官小不系于心,有名无名也不在乎,穷富得失淡然处之,钱多钱少无所谓,这样不就无往而不乐了?
11.做个顺时而动的智者
生活在世上,每个人的活法各不相同。面对同一个客观环境和自然条件,为什么有的人活得痛苦,有的人活得轻松呢?这其中,除了禀赋差异外,就是聪明人懂得调整个人与客观环境的关系,审时度势,超然处世,顺应自然。智者顺时而成功,愚者逆理而失败。
唐朝诗人刘禹锡,才富五车,诗名很大,为人爽直,但有时做人不够圆通,惹来不少麻烦。当时有项风俗,举子在考试前都要将自己的得意之作送给朝廷有名望的官员,请他们看后为自己说几句好话,以提高自己的声誉,称之为“行卷”。襄阳有位才子牛僧孺这年到京城赴试,便带着自己的得意之作,来见很有名望的刘禹锡。刘很客气地招待了他,听说他来行卷,便打开他的大作,毫不客气地当面修改他的文章,“飞笔涂窜其文”。刘本是牛的前辈,又是当时文坛大家,亲自修改牛的文章,对牛创作水平的提高是有好处的。但牛僧孺是个非常自负的人,他从此便记恨于心了。后来,由于政治上的原因,刘禹锡仕途一直不很得意,到牛僧孺成为唐朝宰相时,刘还只是个小小的地方官。一次偶然的机会,刘禹锡与牛僧孺相遇在官道上,两个便一起投店,喝酒畅谈。酒酣之际,牛写下一首诗,其中有“莫嫌恃酒轻言语,曾把文章谒后尘”之语,显然对当年刘禹锡当面改其大作一事耿耿于怀。刘见诗大惊,方悟前事,赶紧和诗一首,以示悔意,牛才解前怨。刘惊魂未定,后对弟子说:“我当年一心一意想扶植后人,谁料适得其反,差点惹来大祸,你们要以此为戒,不要好为人师。”
智者懂得,人生道路曲折多变,有些时候,对事物的发展只有“顺其自然”,“死生有命,富贵在天”,凡事不可强求。“顺其自然”,就是对世间的功名利禄、是非得失看得淡泊,不去执著追求,笑对毁誉。这也不失为一种糊涂。
亲鸾《末灯抄》:“自是‘主动地’之意,然是‘变成这样’之意。故‘自然’非由行者所裁夺,乃如来的信誓也。”
此处的“自然”,并不是指自然科学所说的单纯的自然事物,而是指透过宗教的觉醒的眼光所见的世界,也就是一切事物按照佛意成为它现在的样子。
顺任自然,有人认为是一种糊涂,但是,只要抛弃自己迷乱的思想,置身于听任佛意支使的境界中,就能真正发挥具有自主性的自我,这并非如宿命论所言的听其自然。
人对待生活,如果能将自己与自然合二为一,顺应自然地度过人生,那就必定能达到人生无忧无虑的最高的“糊涂”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