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传记中国著名科学家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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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研究蚊子是为了消灭蚊子

我离开了蚊虫标本室,来到陆宝麟教授的办公室。室内放着一架显微镜,还有书柜和一架英文打字机。书桌上堆放着一大沓刚收到的各地来信和国外来信。不难看出,陆教授工作异常繁忙。据他的一位助手介绍,他每天早上七点便来到办公室,一直忙到深夜。星期天也在这儿度过,他身兼许多社会职务,工作头绪多,担任许多杂志和书籍的主编、副主编、编委。不久前,他还受学部的委托,来到上海,对上海昆虫研究所的研究方向和任务进行评议。

他的工作总是处于高度紧张之中,而他则以高效率和充沛的精力,完成来自四面八方的任务。

尽管陆教授那么忙,但当我请他谈谈自己研究蚊虫的经历时,他爽快地答应了——不过,只能在有限的时间里进行这次谈话。

他,1916年出生于江苏常熟农村。大自然中的各种昆虫,引起了他莫大的兴趣。哥哥陆近仁比他大12岁,考入东吴大学生物系,后来成为生物学教授。陆宝麟教授受哥哥的影响,在东吴中学毕业后,也考入东吴大学的生物系,1938年毕业。从1941年起,他开始研究蚊子,迄今已整整43个年头了。

本来,他研究蚊子,只是作为对一种科学问题的探讨。1951年,他的肩上挑起了重担,使他意识到:对蚊子的研究,与国家的命运和人民的健康休戚相关。

那时候,美帝国主义在朝鲜和我国东北进行细菌战。一个由许多国家的科学家组成的“关于美国细菌战国际科学调查团”,来到中国进行调查。

谈到这里,陆宝麟从书橱里拿出一卷资料,里面有一张国际科学调查团在沈阳的照片。他很兴奋地指着照片说,当时他才30多岁,又不是党员。可是党和人民政府委他以重任,要他在沈阳国际调查团发言,他和他的同事们从科学的角度查明我国东北发现的一种昆虫,不是当地原有的,而是来自国外。

陆宝麟做了充分的准备,当着各国科学家的面,揭露了美帝利用投撒带菌昆虫进行细菌战的罪行。

1953年,他接到紧急任务匆匆赶到云南中缅边境。

那时,残留在中缅边境的国民党军队,常常进行骚扰。人民解放军奉命前往那里歼敌。然而,恶性疟疾在那儿流行。

当时流行着这样的顺口溜:“要到怒江畔,先把老婆嫁。”

传播恶性疟疾的罪魁祸首是蚊子。作为蚊子专家,陆宝麟毫不迟疑,直奔危险的疫病流行区。

在深山老林里,解放军架起了机枪,保护蚊子专家在现场的行动安全。

采集蚊子居然要用机枪保护!陆宝麟平生还是第一次遇上这样的新鲜事。

蚊子专家终于查明,那儿的恶性疟疾,主要是一种名叫“微小按蚊”的蚊子传播的。他建议采用室内滞留喷洒杀虫剂等措施,消灭微小按蚊。采用这种灭蚊办法后,终于使战士们在边境站稳脚跟,既战胜了恶性疟疾,也战胜了国民党残余部队。

蚊子专家刚刚在中缅边境告捷,上级又急令他奔赴浙江舟山。

那时,国民党军队盘踞着一江山岛、大陈岛,东海上频频爆发战火。舟山,成了对敌作战的前沿地带。这时,丝虫病在舟山流行,严重地危害当地军民的健康。

丝虫病也是万恶的蚊子传播的。陆宝麟一到那里,便与当地的防疫大队共同战斗,开展灭蚊、防治丝虫病工作。在部队与居民的全力配合下,向岛上的殃民祸首——蚊子发起猛攻,把丝虫病的凶焰压下去了。

就这样,蚊子专家转战到东北白山黑水、广西中越边境、海南岛热带丛林……

1978年,广东佛山忽然流行一种传染病,病人发高烧、骨头疼。这病叫“登革热”,也是蚊子作祟害人。蚊子专家来到这里,查明“登革热”最初是从佛山陶瓷厂传来的,而该厂对外开放,参观者甚众,可能是外来者染上了“登革热”病毒,而传播这种病毒的媒介是“白纹伊蚊”和“埃及伊蚊”。

岂止如此,1979年,“登革热”病在广东中山县也流行起来。

1980年,“登革热”在广州、海南岛大流行,患者甚众。

一个老太婆从患区海南岛探亲归来,一回到韶关,一下子把“登革热”在那儿传播开来,一千多人病倒!

“登革热”如此横行,蚊子如此肆虐,必须予以迎头痛击。于是,在陆宝麟教授的领导下,成立了综合防治研究协作组。

协作组深入疫区,动员群众填污水坑,来了个大规模的翻盆倒罐运动,消灭白纹伊蚊、埃及伊蚊的孳生地。

在乐平有个村庄,协作组发现那儿几乎家家户户都腌泡菜。泡菜坛口有一圈积水,而坛子又往往放在光线阴暗的床下,成为白纹伊蚊极为理想的孳生地。自从动员各家去除泡菜坛积水之后,当地的白纹伊蚊便大为减少。

广州人喜爱盆景。协作组发现,盆景里那一点点积水,也是蚊子的“大本营”。于是,协作组又动员家家户户清除盆景积水。这才终于制服了凶恶的“登革热”,使人民安居乐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