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传记清朝那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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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章 苏曼殊

绘事

苏曼殊之画清远淡逸,有倪云林之致,但从不轻易落笔。欲求其画,须先资助其遨游名山大川,并伴以美人,始得展墨。

率性

苏曼殊天资绝高,情感烂漫而不能自持,颠簸半生,清苦异常,居然仍不知人间有欺骗事,天真率性若此。曾有人告其孙中山有意派他去行刺,苏曼殊一听戚然忧惶,彷徨绕室,直至人谓戏言耳,方得释然。甚至真有人在他隔壁凿洞开枪,他亦在侧,却懵懂无知,而行刺者既而放火烧屋,他还在一旁搬运东西。

雪茄

苏曼殊嗜好雪茄,凡于欧美小说里看到雪茄二字,均要在旁眉批:“雪茄!又是雪茄!”艳羡无比,初抵东京时,一日囊空,忽灵机一动,从口中敲落金牙,先换了雪茄。

怜香

苏曼殊以华贵为乐,好着西装,甚为讲究。这当然是有钱的时候。又曾在天蟾舞台看戏,隔座达官阔眷,盛装豪奢,旁若无人大吸其水烟。有烟灰落于苏曼殊外衣上,乃任其延烧,意谓不宜拂美人之意也。

青楼

苏曼殊得钱,必邀人至青楼销魂,但对自己所招之妓,却只瞪目凝视,一言不发。食时,则又毫不顾及周围之人,人多不欢而散。又得钱,又来,还问前次所招妓女名,意有恋恋,既唤来,又不言而回。伤心之人,别有怀抱,都是常人所难深索也。

糖僧

苏曼殊在长沙任实业学堂舍监,常被学生侮弄。他常背人兀坐,歌哭无常,见人时,目光炯炯直视,数分钟不转瞬,人称他为“苏神经”。他饮食无常度,有时兼人之量,有时数日不食,最终死于胃病。

暴食

苏曼殊性脱略,不分人己之界。囊空如洗,也从不向友人借贷;若有周济他的,则毫不客气,受而不谢,亦不偿还。曾断炊数日,在床上辗转呻吟,自忘其苦。有友人到,叹曰:“我迟来一步,不意君为饿殍!”为之具炊饭,并赠以百金。他腹饥既解,欣然行于市,见有自行车构制精美,十分喜欢,便买了一辆。又遇到一个乞丐,不食已三日,便倾余囊相赠。数日后,那位友人又去看他,只见他偃卧呻吟如故,不禁大为诧异,以为他在绝食自弃。知悉情况后,友人埋怨道:“你不会骑自行车,为何要买?”他答道:“无他,从心所欲而已。”友人无奈,只好派一个仆人来照顾他。

天性

苏曼殊在东京时曾与刘师培夫妇共租一所,有一夜他一丝不挂地冲入刘氏夫妇的房间,手指洋油灯破口大骂,令人莫名其妙。他在上海时,稍有余财,便去住外国饭店,说一个月不住外国饭店,即觉身体不适。苏曼殊“不解人事,不辨稻麦”的出门,喜欢坐最华丽而马雄骏之车,且随意付车费,高兴万分。

苏曼殊曾云:凡诸学术,义精则用愈微。

季子挂剑

苏曼殊在南京时和赵声交好,两人常在一起饮酒赋诗,纵马高歌,钟山附近的人们都被他们豪迈的气概所吸引。苏曼殊曾答应给赵声画一幅《饮马荒城图》,画成后却无法交给赵声,因为赵声为革命四处奔走,居无定所。黄花岗起义后,赵声悲愤而死,化名“天香阁主人”葬于香港。苏曼殊就效法延陵季子挂剑的故典,托一位友人将此画带到赵声墓前焚化。但这位友人不舍得这样做,自己收藏了,此画后来不知下落。

语录

苏曼殊云:优人作剧,荡破民财,小说增缘,助发淫事。夫音乐隳心,离则愈苦。淫词导欲,滋益缠绵,佛法割断贪痴,流溢慈惠,求乐则彼暂而此永,据德则此有而彼无。

资料来源:《苏曼殊全集》、《死虎余腥录》、《世载堂杂记》、《政海遗闻》苏曼殊(1884-1918),近代作家、诗人、翻译家。原名戬,字子谷,后改名玄瑛,法号曼殊。广东香山(今广东中山)人。幼年孤苦伶仃,1903年后留学日本,加入青年会和拒俄义勇队,回国后任上海《国民日报》翻译,不久即于惠州出家为僧。1907年赴日组织亚洲和亲会,后与鲁迅等人合办杂志《新生》,但未成功,此后远赴爪哇。辛亥革命后归国,悲观而终。一生能诗擅画,通晓日文、英文、梵文,有《苏曼殊全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