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师傅死死守着铁门摇头:“马馆长,这门真不能开。”
“这房间十年前到底出过什么事情?”马文生皱着眉头问
“我……我也不太清楚……但是这房间绝对不能开。”
我一看徐师傅就知道他在撒谎,他肯定知道十年出过什么事情,只是不想说罢了。
“徐师傅,你是殡仪馆的元老,怎么也信这些封建迷信。这房间一直空在这里挺浪费的,正好趁这个机会重新整顿一下。你和小柳进去跟张倩倩化妆,月底我跟你们一人发一万的红包。”
一万?我眼睛亮了亮,有点心动。
“你就是给十万我也不会进这个房门。”徐师傅坚决的摇头拒绝。
“行,那你回去。我找其他的其他来跟张倩倩化妆。小柳,你要是跟张倩倩化好妆,我不但月底发你两万的奖金,还把你给你每个涨一千块的工资。”马文生望向我。
条件挺诱惑的人,但是……
我看向徐师傅。
徐师傅使劲的朝我摇头,脑袋都摇成了拨浪鼓。
“马馆长,我胆子小,这事我怕做不好……”话还没说完,马文生就怒气冲冲的截断我的话:“不想做,那就等着被炒鱿鱼吧。殡仪馆好不容易来个愿意赞助的人,你们就这样那样的找借口推脱,不能为领导分忧留着你们干嘛?”
“马馆长,就算你吵我鱿鱼我们也不会接这个活。如果你不想出事,最好不要再动这个门。小柳,我们走。”徐师傅被马文生的态度激怒了,走过来,拉着我的胳膊往前走。
“好……不想干……我就……就成全你。”马文生被气的话都说不话,在背后拿手指点着我和徐师傅。
我心虚无比,我还靠这份工作养活自己呢,我可不想真被炒鱿鱼。
刚走两步,身后传来吱呀一声。
抓着我胳膊的徐师傅身体猛然一抖,缩住脚步,整个人如同雕像似的僵在原地。我看向他,他的脸色瞬间由青变白,眼里浮现深深的恐惧,甚至抓着我手都微微颤抖。
“门,门自己开了。”马文生在身后大叫。
我转过身,斑驳的铁门正缓缓的往后打开,挂在门上的钥匙轻轻的摇动着——仿佛房间里有人站在门后拉。
马文生站在离铁门几步的远的位置,指着打开的铁门,脸色有点发白:“门……门开了……不是我打开的。”
门开大半后寂静无声的停住。房间里很暗,光亮透进房间,隐约能看到房间放着一张停尸床。
“徐师傅,门开了。”我小声的对身边的徐师傅说。
徐师傅僵立着,脸上浮现深深的恐惧,双肩微微发抖。我怕他会摔倒,急忙伸手扶住他。
手挨到他的胳膊,冰冷一片。
“徐师傅。”我担忧轻唤着。
徐师傅哦了一声,这才慢慢的回过身。当他视线透过半开的门,落在房间里的停尸床上瞬间,他脸苍白的没有一点活色。
“老徐,怎么……怎么了?”马文生被徐师傅的表情吓到,飞快跑过来,站到许师傅身后,小心的朝房间里张望。
徐师傅突然像看到什么恐怖的东西,啊的大叫一声,转过身撒腿就跑。
我被他吓的心脏一滞,转过身也跟着朝前跑。
“等……等等我……徐师傅,小柳等等我。”马文生跟在后面大叫。
跑到楼梯口,徐师傅似想到什么,猛然的停住脚步回过头。我一时没刹住脚步,险些撞到他身上。
徐师傅盯着身后的房间,眼里是深深的恐惧。
“老徐,到底怎么了?你别一惊一乍的吓人。”马文生跑到徐师傅身边站定,也回头看着那房间。
“那扇门不能开,必须关上。”徐师傅盯着那个房间喃喃说。
我们所站的走廊离那个房间大概就二三十步的距离。房间里很黑,透过半开的门,白色的停尸床隐约可见,停尸床四周漆黑无比,仿佛潜藏着看不见的鬼怪。
马文生目光在我和徐师傅身上转了转,最后停在我身上,用命令的口气:“小柳你先去把门关上。”
被徐师傅着一弄,我也怕,一个人那还敢过去?支支吾吾的说:“马馆长,我现在脚发软,走不过去。”
马文生威胁我:“快去,你不去的话我就炒你鱿鱼。”
又拿这个威胁我,妈的。
我压着一肚子火说:“那月底奖金……”
反正要被马文生逼着去关门,索性要点奖金。
“你关个门还要奖金?小柳,你也太……”马文生陡的拔高语调,他话还没说完,对面房间里忽然传来一声叹息。
我怀疑自己出现幻听,伸手掏了掏耳朵。
“你们……刚听到什么吗?”马文生疑虑的问。
“唉……”低低的……似有似无的……女声似回答他,再度响起。
低低的,似有似无,带着某种幽怨。
这回我确定自己没有听错。
我和马文生两人面面相觑,徐师傅脸更是白的吓人。
“小柳,快去关门。这个月我跟你发奖金。”马文生把我往前猛的一推。
我踉跄的跨出一步后就站起原地,不敢再往前走。
身后的徐师傅忽然从我擦身而过,大步朝着那扇门走去。开始的时候他走的很快,快接近那扇门的时候,慢了下来。在距离那扇门几步的距离时,更加的慢,几乎是一步一步慢慢的往前挪。
徐师傅每一步似乎走的都很艰难,还有两步的时候他停住,垂在身侧握成拳的双手不停的颤抖。
从这个细微的动作,我知道徐师傅正在拼尽全力的和心底的恐惧做斗争。
我们三人中,其实他是最恐惧的。
徐师傅对我那么好,我不能让他一个人面对恐惧。我大不跑到他身边,说:“徐师傅,你再这里等我吧,我去关门。”
徐师傅离开着的房门,也就两步路的距离,非常的近。
听到我的话,他转过头,苍白的脸上满是恐惧。我快步走到门前,伸手去拉门把手。手伸进房间的时候,我看到房间的停尸台上似躺着一个红色的人影。
心瞬间提到嗓子眼,我差点叫出来。转念一想,马文生不是说了张倩倩躺在这房间里吗?停尸台上那人影肯定是她了。
这么一想,心里的恐惧减少了几分。
握住门把往回拉。
门拉到一半,怎么都拉不动了,仿佛有人躲在门后从里面拉门。
“小柳,你墨迹什么啊,快点把门关上啊。”马文生朝我大喊。
我回头对徐师傅说:“徐师傅门好像锈死了,关不上门,你过来帮我一把。”
徐师傅的脸色更难看了,他白着脸走过来和我一起握住门把手。
我们两人一起使力,门还是一动不动。
我开始觉得有点不对劲,正想要松手的时候,一只惨白的手从门后伸了出来,按在我的手上。
那手很冷,涂着厚厚的****,中指上戴着一枚暗红的宝石戒指。
我骇的不敢动,全身的血液都瞬间冻结。
“好冷!”徐师傅似乎看不到按住我们的那只白手,打了冷颤后,看向我颤声“你……你……你怎么了?”
那只白手按着我的手背摸了片刻,最后擦着我手一点点的朝着徐师傅的手移过去。
“快走,有鬼啊!”我尖叫,想要缩回手。我的手却像被定固在门把上一样,一点也移不动了。
那只惨白的手抓住徐师傅的手腕猛的一扯,徐师傅惊叫一声,朝着房间里跌进去。我站在他身边,被他撞到,也跟着朝房间里跌去。
跌进房间,房门就啪的关上,眼前一片漆黑。
“徐师傅,徐师傅。”我吓的大叫起来。
“小柳…你在那里……我在这里。”黑暗里传来徐师傅几乎颤不成声。我稳住心神双手撑地,顺着声音的方向爬过去。
我边爬边喊徐师傅。
徐师傅的声音明明就在耳边,我却怎么都摸不到他。正着急着,我摸到一只手。
那只手很冷,有个手指上戴着戒指。
脑里闪过从门缝里伸出那只白手,我大叫一声,弹簧般惊跳开,连连后退。
“小柳,小柳,你怎么了?”徐师傅带着哭腔问。
我稳住心神,想起装在衣服口袋的手机,掏出手机,按亮手机上的手电筒。白色的光束微弱的照亮房间。
借着手电的亮光,我看到自己站在停尸床前,一只手臂从停尸床上垂下直挺挺的横在我眼前。
停尸台的另一头模模糊糊的站在一个人。
我心咯噔的狂跳起来,举起光束朝那人照过,是徐师傅,心才微微一松。
师傅白着脸盯着停尸台。
我喊了他一声,徐师傅没有理会。
我走到他身边朝停尸台上看去,上面躺着一个年轻的女尸。女尸穿着一件蓝色连衣裙,因为染满血迹,白色的连衣裙变成了黑色的,只能少数没有沾血的布料上分辨出原来的颜色。
女尸似遭到车祸,半个头都被碾烂,脑浆和血液混成一团,狰狞恐怖的黏在破碎的脸上。
这样是尸体见的多了,倒也不是很害怕。
“出车祸,死的真惨。”我对徐师傅说。
徐师傅没有话,哆哆嗦嗦的从口袋摸出手机,也摁亮手机上的手电筒。
两束光芒,房间里顿时明亮了很多。我把手机光束对着四周照了照,照到身后的墙壁上时,我看大那面墙壁上画着许多红色的像似符咒似的东西。
鲜红的颜色,像是从墙壁渗出来的血,我看的毛孔悚然,往徐师傅身边靠了靠,问:“徐师傅这面墙壁上画着什么东西啊?”
徐师傅瞟了一眼那似符咒红色,脸色大变,抓住我的胳膊就往紧闭房门跑去。
“走,走,快点离开这里。”徐师傅很害怕,抓着我的手掌都在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