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田秋香不想嫁给他一事,也是谋划很久了,他竟然没有在龙舟赛之日看出来?
其实,当他得知这个消息时,应该是高兴的,却又为何有些黯然神伤呢?
“五弟,弟妹的琴音当真描绘了一场连营分炙、沙场点兵、克敌制胜的战争场面。”轩辕琛在听见如此恢弘的琴音时,不得不扼腕叹服,从未知,一个如此秀丽的女子竟也能弹出这般壮阔的曲调,当真让他大开眼界!
尹致予闻言也随之附和道:“琴音高昂时如鹰凖突起,凌空直上,低回时犹若鱼翔浅底,低迷沉沦,此曲调将和谐与拗怒,舒缓与激越,本是极端的东西巧妙的柔和在了一起,果真妙绝,美绝啊!”
田秋香看着赞赏的众人,眸中浅浅划过一丝欣慰。她之所以这般弹琴,只是为之前的田秋香正名。她何其无辜,消失了都要被人污蔑?
前些日子,因着想要试一试能否找回记忆,她便找了一些以前田秋香学过的东西来尝试一下感觉,谁知,当她刚一触碰到古筝时,脑中竟是蹿出无数个曲调,那些曲调有些哀婉,有些昂扬,有些清冷,有些确实婉约成风。她虽不懂古筝,但是音律确实非常精通的,一试之下,她都不得不为自己的前身赞叹,她的古筝竟是弹得如此之好,当真可谓冠绝天下了!
除了古筝,更让她不解的是,她居然还记得制作人皮面具的工序。这些个认知,让她有些怀疑,之前的田秋香有可能仍旧存在她的灵魂之中。
由于记忆的残缺导致她根本无法向下思考,是以,她也只能守株待兔了,等待记忆慢慢扶苏的那一刻。
一曲弹罢,喝彩声此起彼伏,经久不息,田秋香颔首退下了莲花台。待她回到席间时,方才那些嘲笑她的女人们此刻已没有了声音。
轩辕宇本就垂涎于田秋香的美貌,而今在听见她的琴声之后更是眼冒金星,只恨自己的身边为何没有这般才貌双全的女子。
南宫博海在惊闻如此磅礴的琴曲时,搂住萧贵妃水蛇般的腰身,笑道:“爱妃果真慧眼识英才啊!”
萧贵妃甜甜一笑,低嗔道:“皇上……”低嗔之际,将那张如花般的脸庞隐在了南宫博海宽阔的胸膛之中,让人再也看不见她脸上的表情。
田秋香回座后,出去探查轩辕宇下榻地方的碧绿已经回到了原地,她在听见众人的鼓掌声中,终是觉得扬眉吐气,小脑袋一直向上昂起,心中那股子闷气终是得以宣泄。
“碧绿,查得怎样了?”田秋香见碧绿回来只顾得在那里耀武扬威,全然忘了回禀她交待的事,遂扬声问询起来。
碧绿一听,打了一下脑袋后躬身在她耳前回道:“小姐,燕北太子住在皇宫北苑之中。”
田秋香一听,眉头微微蹙起:“什么?竟是住在宫内的么?”她之前料想他们可能住在皇城之中,却没有想到竟是住在了禁宫之内,南宫博海对轩辕宇确实是盛情相待了。可是,他的一番盛情倒是让她的行动有所局限了,看来,从明日起,她需得找借口进宫才是了。
碧绿点了点头,说道:“是的,听说皇上还派了许多宫女太监去服侍他二人呢。”
宫女?太监?田秋香在听见这两个词时,眸中不由一亮,心中瞬时生出一计妙招。
由于计谋已成,田秋香多少松了一口气,她端起桌前茶盏浅浅酌了一口。
然而,当她还未吞下茶水时,却见南宫景轩的贴身侍卫逐月朝她坐的地方疾步而来。
逐月到得田秋香跟前时颔首说道:“王妃娘娘,属下有要事禀告。”
田秋香微微颦着眉,饮下茶后吩咐道:“直接说吧。”逐月此刻来找她,想必是有大事发生了。
果不其然,当田秋香心中不好的念头刚一闪过,就听逐月说道:“田府之人传信,说是老太太身子不好,恐是大限到了!”
“砰——”田秋香端着茶杯的手在听见这个噩耗时瞬时一松,茶盏掉落而下,与木桌相互撞击,发出了沉闷的响声。
杯中之水瞬时轻溅而出,落了满地皆是。
“什么?!”田秋香眼眸一瞪不可置信道:“不是一直好好的么?快去准备马车,我要回田府!”
逐月迅速回道:“属下遵命!”
说罢,身子一转,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田秋香旋即撩起长摆,转身出了筵席台朝宫门行去。碧绿也一脸忧心忡忡地跟在她的身后。
由于心情急切,又因着裙子太过繁琐,田秋香曾多次被裙子绊得踉跄而行,到后来,为了加快速度,她索性解开腰带脱下了外面的长袍。
一路长奔之后,终是到达了宫门,宫门之外有一辆马车已经停在了那里,当田秋香冲近马车跟前时方才发现南宫景轩早已侯在了马车旁边。他一袭白色锦袍,举手投足间,华贵彰显。
当南宫景轩看着身穿纯白中衣的田秋香时,眼眸微微眨了眨,随后他转身掀开马车车帘对她说道:“上马车吧。”
田秋香朝他微微点了点头后便不顾形象的翻身上了马车。
“小姐,您的外袍!”上车之后,跟在田秋香身后的碧绿慌忙的将外袍递了过去。
田秋香伸手去拿,结果,南宫景轩却是快了她一步将她的衣衫拿在了手中:“本王来吧。”
拿了衣服之后,南宫景轩朝碧绿说道:“碧绿你随后再跟来吧。”说罢,轻巧地翻身上了马车。
马车之中,田秋香一脸凝重的倚壁而坐,脑中思绪翻飞,时至今日,她仍旧没能拿回玉佩,她又怎么对得起病重的奶奶呢?
奶奶她可千万不要有事啊!不然的话,她将情何以堪?
南宫景轩看着对面兀自握紧衣角的田秋香,她的指关节已经变成了森然的白,她此刻的心里当是十分难过吧。
“你莫要担忧,吉人自有天相,奶奶她不会有事的。”除了说这样的话以外,他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看着她难过,他的心里竟然也开始不好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