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情抱着田秋香跪在了南华真人的跟前儿,说道:“师父,请你救救念香吧。”
南华真人看着念情怀中的女子,她的唇瓣已经有些苍白了,他摇摇头道:“终究是天命难违,真是孽缘,孽缘啊……”
“师父,我求求你,救救她吧,她中了毒……”
南华真人看着跪在地上的念情,他没有回答他的话,转而说道:“念情,我告诉你,这丫头是中了前世的血咒,本来找到聚魂器后,可以解除她身上的血咒,无奈,上官媃那丫头却忽然记起了前世的事,这一切都是命啊!”
从她将香儿那一半的灵魂唤回九州大陆后,一切的定数都不在他能够控制的范畴之内了。
“血咒?那是什么东西?”
当大胡子在说这句话时,窝在念情怀中的田秋香似乎有了一些意识,隐约中,她听到了血咒,也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那个声音是属于念情的。
南华真人不答反问道:“念情,现在救这丫头的方法,只有两种,其一,将她血中的毒素全部转移到她腹中的胎儿身上,然后落胎,她就可以存活下去,其二,找一个身体健全的人将他的血与她对调,如此,她也可存活下去了。”
大胡子听闻,眼眸贬了眨,第一种方法怎么可以选择呢?要知道,香儿可是很爱肚子里的孩子的呀,如若让她知道自己的孩子没了,她该有多伤心呢?况且,这可是景轩留下的唯一血脉,他又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孩子落胎呢?
景轩身上的情盅是自己的母亲落下的,他不能将母亲怎样,因为那是生养他的母亲,而今,也该是他还债的时候了。
“师父,用我的血换去她的血吧!“大胡子眼眸低垂,真诚的说出了这句话。
南华真人闻言,身躯震了震,他问道:“念情,你可知,倘若你与她换了血,那么死去的人就会是你啊……”
大胡子怀中的田秋香清晰地听到了这句话,她心中一惊,原来,大胡子是念情,她怎么傻到连念情都认不出来了呢?而今,念情为了救她,要牺牲自己的生命。
这怎么可以?绝对不可以?她要阻止!要阻止!
她不能害了念情啊!
田秋香挣扎着想要睁开眼睛,想要说话,无奈,她既不能睁开眼,又说不出一句话来。心中急迫之下,她竟是又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大胡子在听见师父的话后,垂眸看了眼怀中的女子,长满剥茧的大掌缓缓抬起,敷上了田秋香娇美的容颜,本来,香儿不爱他,他的娘亲又害了他最好的兄弟,生活在这个世界上,对他来说已经没有特别大的意义了。倘若,用他的性命可以换得香儿与孩子的平安,他认为,这是值得的,至少他这一生,也算是为她做了一件有意义的事了。况且,她用他的血一直生活下去,就算是死,他也是觉得幸福的了。
“师父,您知道么?我深深地爱着她,能用我的血换回她的生命,这对我来说,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因为这样,她就能永远记得我了,而我,也在她的心间留存了那么一个位置。我,何乐而不为呢?”
他的确可以一直生活在她的身旁,关怀着她,爱惜着她,保护着她,可是同时,他的心也会很痛的,因为,她的心里没有自己,连一点空隙都不会留给他,所以,他其实是有私心的,倘若他用自己的生命救了她,那么,她的回忆里从此也就会有一个他了。
南华真人闻言,眼眸一垂,一滴晶莹的泪珠滑出他的眼眶,滴落在了泥土之中,念情啊,他怎么跟自己一样的傻呢?他因为爱情而看破了红尘,念情呢?却为了爱精,不惜献出自己的生命。
其实,早在他说出那个选项时,他就知道念情会选第二种,他应该为念情感到骄傲才是呵,可是,那毕竟是一个鲜活的生命,这又让他情何以堪?
“念情,你不要你的娘亲了么?”
念情闻言,看向了南华真人,他说道:“师父,有你照顾我的娘亲,我就安心了,也不会有什么遗憾了,我想用我的血洗去娘亲这一生的罪孽,只希望她的后半生能够改头换面,不要再活于算计之中了,希塑师父能将这些话转告给我的娘亲。”
南华真人沉沉地闭上了眼眸,两行清泪滑过刚毅的脸庞,为什么到了最后,得来的却是如此的结局呢?为什么?
……
田秋香再次醒来时,天色已经十分暗沉了,她是在属于自己的那个院落里醒来的。
再次回到自已在西华山时所住的小屋,田秋香只觉感慨万千,犹记得刚刚穿越到九州大陆时,她与师兄们发生的一切,那些事情仿佛就在昨日,却不想,时间一晃,竟是已过了那么多年。
想到了西华山的师兄,田秋香的脑中滑过师兄们的脸庞,想起念寒时,田秋香的心隐隐的揪痛着,然而,当她想起念情的脸庞时,昏厥时隐约间听到的那句话语让她陡然一下翻身下了床。
“念情,念情,你在哪里?”
恍惚中,她听到了师父与念情的对话,念情貌似想要用性命来救她,这一切都是真的么?是真的么?
她不要念情出事,一点也不想要!
田秋香焦急地下了床,穿上鞋子便朝门外飞奔而去,她直奔念情所住的院落,推门跑了进去,院落中漆黑一片,她眼眸一瞪,跑过去推开了房门朝内呼唤道:“念情,你在哪里?答应我一声,好么?”
急切地呼唤声后,回应她的是森然的寂静。
田秋香的心一下子慌了,她倏地转身朝外跑去,又去了几位师兄的院落,发现并没有他们的身影,当她颓然的从念尘的院落中出来时,却发现南华真人立在了一拢月色之中。
此时的他没有拿拂尘,他见到慌乱中的念香时,脸色镇定如常,只听他道:“西华山比试就快到了,你的师兄前些日子都下了山,过两天便会回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