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香茗,你竟是对着本殿呼唤其他的男子么?”东方泽霖泰然地收回了手,眼眸一瞥睨了一眼乌眸圆睁的田秋香。
田秋香听着男子冷冰冰的话语,眼泪又不争气地流了下来,在南宫景轩面前,她的泪腺仿佛发达得很,他只消说一句话,就能让她泪流满面。完全颠覆了自己二十几年的冷酷形象。
“景轩,你为何不认我?为什么?”田秋香抬起那只被包扎得满是白布的手,握住了东方泽霖的手臂,哽咽出声。
东方泽霖俊眉一蹙,抬手甩开田秋香伸来的手,他站起身来,佯装怒道:“慕容香茗,你的胆子也未免太大了,刺杀本殿不说,竟然还口口声声将本殿当作另外的男人,你以为本殿当真不会拿你怎样么?”
他知道自己说的话十分地牵强,咳咳死,他仍旧要这样说,也必须这样说。
由于东方泽霖甩开的力道比较大,田秋香的手指狠狠地砸落在了床榻边的木条之上,十指连心之痛不禁让田秋香闷哼了一声,垂落的手忍不住颤抖起来。
东方泽霖侧身而战,当他听见她低低呼出的那一声时,整颗心如撕裂一般,痛彻心扉。
他该死地又弄痛她了么?
田秋香咬了牙,翻身下了床,因为她方才为了抓住景轩的把柄而使得内力相撞,是以,两相撞击之下受了很重的内伤,身体自然也就虚浮起来,她拖着病怏怏的身子踱至东方泽霖的面前,瞳孔中积满了晶莹的泪珠,她质问道:“倘若你不是景轩,却又为何在斐济城海事府时任由我挟持?倘若你不是景轩,却又为何在仙鹤岛上不准他人触碰于我?倘若你不是景轩,却又为何会答应皇帝的赐婚?倘若你不是景轩,却又为何在我锒铛入狱时派小白来救我?景轩,你到底为了什么不承认?你有什么苦衷便说出来,我们一起承担,好不好?”
停了这一席话,东方泽霖面上虽然没有任何的反应,但是内心却若潮水般翻搅,他有什么苦衷?他当然是有苦衷的,不然他为何要隐藏得这般辛苦?要知道,自己喜欢的人儿就在面前,自己却无法拥抱到时,那是一种个什么样的煎熬?
可是,倘若他承认了,她就会面对更大的痛楚,那样的痛楚无论对她抑或是自己,都是无法承受的,所以,他不会承认。
“慕容香茗,你不觉得你说的话,很好笑么?本殿是当朝太子,是一个正常的男人,你长得如此地花容月貌,本殿不该欣赏,不该迷醉么?只要是美的事物,本殿都是喜欢的,你自然也不例外。如若他日遇见更美丽的女子,本殿照旧会这般对待于她的。”
东方泽霖的一句话,几乎全部回答了田秋香方才提出的所有问题,他的话语,只让田秋香征愣在了原处,她眼眸眨了眨,半晌没有说出话来。
“你好生歇息吧,本殿要回宫了。”东方泽霖以为田秋香没有话再说了,于是便抛出了这样一句话,然后准备逃避而去。他不能再待下去了,不然,他怕自己再也伪装不下去了。
然,当东方泽霖刚刚跨步转身时,却听田秋香悠悠地说道:“如果我告诉你,是真正的东方泽霖告诉我,你是景轩的话,你还会继续隐瞒么?”
景轩意之是一个固执倔强的人,这一点,田秋香早就清楚地知道,是以,她没有在最开始时说出这句话。
真正的东方泽霖?
东方泽霖向前迈出的步伐微微一僵,有些不懂田秋香说的话,他顿住了身子,倾耳倾听起来。
田秋香见他没走,便接着说道:“景轩,我记得我曾告诉过你,我并不属于这里,我是一个来自于遥远时空的一抹魂魄,附身在了这个身体之上,这一次昏厥,我做了一个梦梦到了我那个时代,遇上了同样穿越时空的东方泽霖,是他告诉我这一切的······”
不待田秋香说完话,东方泽霖便低声呵斥道:“本殿从来不相信这些神鬼之说,慕容香茗,你听好了,本殿根本就不是什么景轩,本殿的名字叫做东方泽霖,直到死去的那一刻!”
他多出来的这部分生命是东方泽霖给予他的,所以,从今以后直到死去的那一刻,他只能叫东方泽霖,而南宫景轩,早在去年便已经死了。
撂下话语后,东方泽霖衣袍一掀,再度朝房门行去,田秋香见状,快步朝他行去,也不理自己的手指疼痛难耐,竟是又用手掌握住了东方泽霖的手臂。
“景轩,难道你不再爱我了么?你是爱上他人了么?”兜来转去,他是不是才发现自己爱的人原本就不是她,而是上官媃?所以,他才会用东方泽霖的身份一直生活下去。
东方泽霖大力一挥,喝道:“本殿从来不知爱为何物,你放手!”
因着力道太大,田秋香脚步又是虚浮的,是以,她一个不稳,竟是生生地摔倒在了地上。
东方泽霖眼眸一眯,心已经痛到无以复加,可是,他仍旧没有停下脚步,匆匆地夺门而出了。
田秋香看着东方泽霖的背影,咬紧了牙关,泪水溢满眼眶,她匍匐在地痛苦道:“这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
她以为所有的一切都会如自己想象一般顺利,以为当自己说出那句话时景轩会承认自己,可是现在的一切却是她始料未及的,景轩竟然如此狠心,竟然根本就不承认自己是景轩。
难道,现代的东方泽霖说的都是假的么?
不,不会的,她的感觉没有错,绝对不会有错的!
只是他为了什么不承认呢?
田秋香瘫倒于地,将脸深深地埋在了手臂之中,身子不断地起伏波动,却是再也没有听见一点点的呜咽之声。
东方泽霖拂袖离开之后并未离开,而是躲在了一棵树后看着那个一直躺在地面上的身影,扶住树干的手狠狠地抠进了树皮之中。
自己真是太该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