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他从来不对我装。」一瞬间,诺奈提无比庆幸,但他倒是很清楚这两个在哀号什么。
两个钟头前,大约快七点之时他们便说好了,两个钟头的背书时间,随后穆亚口头出题,三人填充作答,赢了没赏、输掉要罚。
既然已经同意,诺奈提当然不会临时反悔。除了某些原则性的问题,论体型貌似相当不好惹的诺奈提,其实在认识他的人群里,是公认的好说话。
之所以他也跟着玩「时间暂停」,和穆亚的小考半点也搭不上边,主因仅仅是他眼角余光捕捉到一杯颜色诡异的饮料摆在小几上。
──正是背书前,菲斯洛和葛瑞安怀着陷害对方的心思,你加一样、我加一样,把可以榨汁的食物通通手工榨汁,弄出来的「特调」。
瞧瞧那还有奇怪沉淀物和颗粒载浮载沉的饮品……试问,哪种人会被它激发起品尝的欲望,而非恶心反感?纵使菲斯洛和葛瑞安两位,既存了陷害对方的心思,又深怕会自食恶果,怎么也不可能特殊化,去喜欢那之前从未问世的怪异饮料。
可悲的事实迫使他们其中一人,非得「享受享受」那饮品从未有过的口感。
想当然,面对那决定性、无可推迟的一刻,双方直接排除诺奈提这个最大竞争对手。他们不需要赢过绝对会考赢他们的大块头,只要能把对方踩在脚下,也就足够。
抱着壮士断腕的决心,三人各就各位。
「第一题……」
实例告诉我们,报应无所不在。
临时考的成绩穆亚很快批改完毕,背书专心、状态稳定的诺奈提理所当然过关;更多心思摆在等着看对方笑话上的菲斯洛与葛瑞安,则十分凑巧的同分──并列倒数第一。
得知这等不幸,二人立刻拉长了脸,苦涩得像有满腹委屈。
可惜穆亚的性子太正直,眼睛里黑是黑、白是白,容不得中间灰色地带,兼之他的性取向正常无比,哪怕面前两位都在校草榜榜上有名,他们装可怜也注定只能装给空气看。公正不阿的裁判官穆亚大人,已经把垫底惩罚平均分成两份。
「请遵守承诺,骑士精神告诉我们要诚信。」两杯特殊饮料各别逼向一人,穆亚正经八百地注视着。依那态度,他是铁了心要亲眼目睹两人喝下去,让他们连偷奸耍滑玩调包的机会也寻不着。
「有没有得商量啊?」菲斯洛端着杯子,犹犹豫豫,数度就唇又分。
「我觉得这喝了会拉肚子……」葛瑞安毫不掩饰他的嫌恶之色,浑然不复当初「加料」时的热情高涨、兴致高昂。
「确立约定时,你们都没有表示反对。」板起一张好看的脸,穆亚公事公办的态度跟执着再明显不过。
闻言,菲斯洛和葛瑞安互觑一眼,神色中颇有那么点悔不当初。他们何曾想到,竟然得共享他们居心不良的杰作?
横竖都是死,两位难兄难弟左手捏鼻子、右手杯就唇,一脸壮烈的灌进杯中物。而这时候的诺奈提,则是眼观鼻、鼻观心,标准的正襟危坐、目不斜视,既没有嘲笑也无意解围。因为就他的观察,不论哪种行为都会得罪人,眼不见为净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