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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靖清点着骆驼上所剩下的食物与水,转身之际,见缕衣由帐篷里走了出来。
“他们都睡了?”
“嗯!”点了点头,“还剩下多少?”
“五天的食物,只是水少了些。”楼靖道。
“那从现在起,我俩的饮水量减半。”缕衣蹙了下眉说道。
“不行,你负责带我们走出这片沙漠,可不能有一点闪失,别提什么减半的事,我每天少饮些就行了。”
“靖儿……”
“我是一家之主,我说了算。”
缕衣嗔道:“你现在倒是强硬啊!那为何还故意让孩子们误会自己是胆小怕事的懦弱之人。”
楼靖怔了一下,随即道:“我再胆小,也……是一家之主,还是我说了算。”
“靖儿……”缕衣突然将额头枕到他的肩上,喃喃的叫着他。
楼靖伸手接她搂进怀中,许久,微微叹息,苦笑的说道:“谁让我脱了楼家大公子的光华外衣外,什么也不是呢!即无权也无势,若不示弱,又怎能平安活到现在,我不希望他们小小年纪因一时气盛,而赔了性命,无论如何,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靖儿……”
“今晚轮到我守夜了,你去睡会儿。”楼靖推了推她的身子道。
缕衣将头埋在他的胸前,也不知声,只是摇头。
楼靖眸光温润,微微一笑,正要开口,却见缕衣瞬间抬起了头,眼神戒备的望向南面。
“怎么了?”楼靖察觉到她的身形瞬间一僵,问道。
缕衣蹙了蹙眉,“有人吹笛子,笛声……很怪。”
“这么说我们有邻居了。”楼靖倒不似缕衣那般紧张。
缕衣笑了笑,“可能吧!只是我总觉得有些不安。”
“放心吧!你去睡,我来守夜,没什么事。”他笑道。
缕衣点了点头,“你小心些。”欲言又止,最后,钻进了帐篷,但愿是她岂人忧天。
楼靖将火堆又加得更旺一些,火苗飞窜,映红了楼靖清俊的脸颊,眉头微微蹙起。蓦地,遮口打个哈欠,突然间觉得不对,抬头一看,天!他陡然站在起来,前方不远处,一双双蓝幽幽的眼珠直直的射了过来,他不是没有见过狼,但一群狼,却是首次,身上的汗毛全部竖起,四只骆驼发现不对,也骚动起来。
“靖儿,怎么了?”缕衣听见动静,披上衣服,钻出帐篷。
楼靖勉强挤出一丝笑意,“缕衣,我们遇到狼群了。”
不用楼靖说,缕衣自然也是看到了,脸色蓦地一变,她内功深厚,眼睛能在夜间视物,自是比楼靖看的更清楚,不是一群狼,而是一大群,成百上千只,他们被包围了。
“缕衣,去把孩子们叫醒,现在火旺,一时半会儿,它们应该不会冲过来。”
两个孩子在熟睡中被叫醒,得知被狼群包围后,吓得脸色惨白,小手紧紧抓住爹娘的衣襟。
缕衣笑着安慰他们,“别怕,娘不会让它们伤到你们的。”
楼靖将火添得更旺了一些。
缕衣突然蹙眉,“靖儿,我又听到了笛声。”
楼靖侧耳倾听,果然是笛声,只是曲调怪异,又显尖锐。
“啊!”两个孩子终于吓得尖叫起来,原来狼群竟然慢慢的向前移动,其中一只狼张开大口,纵身一跃,向他们扑了过来。
缕衣冲了过去,飞起一脚踢中狼的下颌,楼靖叫道:“缕衣接剑。”
只见剑光一闪,缕衣抓住剑柄,一剑刺向狼的下腹,紧接着又是一个回踢,将狼尸踢回狼群中,瞬间,那只狼被其它同类分吃了。
“爹,我怕……”灵儿叫道。楼靖安慰性的拍拍她的头。
缕衣急刻退了他们身边!
楼靖惊道:“它们不怕火。”
缕衣将带血的剑横在身前道:“若我没猜错的话,这群狼,应该是被人控制的,是以才不畏火光,刚刚那只冲过来的狼,只是试探我们而已。”
楼靖心一下子沉了下去,“这么说,我们不死,这群狼是不会走的。”
缕衣神色凝重的说道:“狼群没有功击骆驼,反而扑向有反抗力的我们……我以前听说过,在大漠中有能通晓兽语的人,控制狼群劫商队的货物,人被狼吃掉,货物被带走。”
“可我们并非商队。”
“或许把我们当成了开胃菜,不过……没那般容易……”
楼靖眉头蹙得更紧了,看着两个浑身发抖的孩子,牙一咬,说道:“缕衣,你轻功好,一会儿带着两个孩子先走,我设法缠住它们。”
“不行,我武功比你强,你带孩子先走,我留下来缠住他们。”
“缕衣,听话。”
“我不听。”
两人正争执时,又有狼扑了过来,这次是两只,缕衣飞身拦住它们,顺便将它们踢回狼群。这时,一只体格明显比同类庞大的狼轻啸一声,便又有数只狼冲了过来。
缕衣一边用剑刺穿狼的心脏,一边急叫道:“靖儿,千万别让孩子离开火堆,狼虽被控制,但必竟是畜生,对火光还是有所畏惧。”说完,狠狠的一剑,削掉一只狼的脑袋,能多杀死一只,便多一丝生的希望。
缕衣拦在他们身前,对抗着狼群,但扑过来的狼却越来越多,就算缕衣武功再好,也有力竭的时候。偶尔有几只落网之余会冲过去,都被楼靖杀死了,两个小家伙虽然害怕,但也不甘示落的拿起他们防身的剑帮爹爹对抗凶狠的狼。
怎么办?楼靖双拳紧握,看着面前的缕衣全身都沾满狼血,他们四周的地上,已铺满不下三十只狼的尸首。腥臭扑鼻,这样下去绝不是办法,早晚会力竭被狼拆吃入腹。
他想跟缕衣并肩做战,只是两个孩子,怎么办?难道我一家四口当真要命丧于此不成。怎么可以?缕衣的病才刚刚好,他们的生活才刚刚开始。怎么办?怎么办?一定要想出办法,无论如何也要让两个孩子活下去。
楼靖心急如焚,额头的汗淋淋而下。
突然策儿叫了一声,“娘,受伤了。”
楼靖立即望去,只见缕衣的左手臂一个闪神,被一只狼爪扑上,瞬间血迹染透衣袖,楼靖心中一悸。
“娘……呜呜……”灵儿忍不住哭了起来。
“别哭。”楼靖冷静的道:“会让你娘分神的。”
灵儿立即收住声,牙齿紧紧的咬住下唇,含着恐惧的泪眼,看了看一脸凝重的爹爹,又看了看拦在他们面前娘亲,坚强道:“我不哭。”
楼靖锁着眉头,缕衣说,狼是被人控制的,这四周无人,又是如何控制狼群呢?笛音……笛子!心中一动,侧耳倾听一会儿,再看狼群的行动。果然!狼群是被笛音控制的。
深深吸了一口气,有希望了,眼神瞬间一亮,“灵儿,还记得寒意生送给你的玉萧吗,你放在哪里了?”
灵儿神情怔了一下,即而叫道:“在我的布包里。”说着便往她骑的那只骆驼身边跑去。
楼靖大惊,“灵儿,回来。”
灵儿冲到骆驼近前的时候,一只狼也同时扑了过去。
“啊!”灵儿大叫一声,手里虽然拿着剑,却吓得僵住了,眼睁睁的看着狼向她的颈间咬去。
楼靖大吼一声,千钧一发之际!纵身冲了过来,一棍拍向狼的脑袋,只见那狼呜咽一声,退了回去。
楼靖只震得手臂发麻,暗忖,脑袋还真是硬。这时,受到惊吓的灵儿终于恍过神来,立即扑到那个布袋上,取出玉萧,“爹爹,在这……后面。”眼中露出焦急与恐惧。
楼靖刚察觉出风声,鼻间便闻到一股腥臭之气,心知狼扑了过来,但此时回头是万万不成,他没有缕衣灵敏的身手与功夫,若是他向旁避开,狼爪必然扑向他身前的灵儿。
电光火石之间,他一下子将灵儿扑倒,并顺势一滚!躲过了狼的袭击,还没等他跟灵儿站起来,那只刚刚被敲重脑门的狼竟然又扑了上来。
“爹爹。”站在火堆旁的策儿,担心的大叫。
“站在那里,别过来。“楼靖对策儿吼道,瞬间拾起灵儿适才掉在地上的剑,一剑挥去,那狼的双只前爪被削下去,呜咽的倒在一旁。”
灵儿突然大叫,“爹爹!又过来两只。”
楼靖的身体还躺在地上,用剑挥开左边的,右边的却是无论如何也躲不去了,楼靖奋力将灵儿往策儿的方向一抛,大叫一声,“策儿……唔……”腰腹同时也被那只狼爪掏上,痛的闷哼一声,眼前一阵发黑,右手的动作却是未停,一剑砍断脑的脑袋,鲜血喷了楼靖一头一脸。
将狼尸推掉,终于爬了起来。
“爹爹!小心!”被楼靖扔过去的灵儿被策儿扶了起来,正好看到爹爹摇摇晃晃的站起来,而身后一只红了眼的狼,正悄悄逼近。
楼靖捂住腹部,听到灵儿的叫喊,动作有些迟缓的微微侧身。
“啊!”耳边传来一声尖叫,觉得自己又被扑倒了,转瞬间又觉身体一轻,感觉身体落进一个熟悉的怀抱,嘴角微微扬了起来,是缕衣。
她看到楼靖受伤,心急之下,不惜吹动全身内力,将围在身边的群狼震飞,生死一发之间,终于赶到了楼靖身边。
缕衣抱着楼靖飞身跃回火堆边,接着又是剑光一闪,一只狼丧命在她剑下,“小心点!”
策儿回头一瞧,吓出一身冷汗。自己身后竟不知何时摸过来一只狼,还好,娘的剑快。
“靖儿!有没有事?”缕衣看着楼靖的腹部的伤,她不敢去碰,她怕……
楼靖咬了咬牙!“没事……灵儿,玉箫给我。”
楼靖拿起玉箫,放在嘴边,试着吹了几下,刚刚还要功过来的群狼,动作刹时顿住了。
见状,楼靖面色一缓,更加卖力的吹奏起来。缕衣站在他身侧去撑着他身体的大半重量,点了他身上几处穴道,止住血。楼靖后背适才也被狼爪扑伤了,长长的伤口,深可见骨。
楼靖吹着玉箫,看到缕衣露出担忧的神情,无声的对她笑笑,示意他没事,缕衣也勉强挤出一丝笑意,伸手擦拭他脸上的汗与血迹。
然而,狼群刚刚安静一会儿,又开始蠢蠢欲动起来,呲着白色的牙,慢慢的向他们靠近。
楼靖神情一敛,听着远远传来的笛声,突然说道:“缕衣,我吹箫,你按着我的音律,用内力送出去,灵儿,策儿,你们俩注意火堆,千万不要让火熄灭。”
缕衣点了点头,按着楼靖所吹的音律,纵声长啸,内力连绵不绝,一声一声的将之传递出去。
狼群安静下来,灵儿与策儿的耳边只回荡着爹爹那低沉的箫声,娘亲高仰的长啸,远远的还有一丝若即若无的笛声与之相抗。
木头燃烧的声音,辟啪作响,而离火堆不远处,是那群暂时安静下来的狼群。
爹娘的身影相依相偎,那般的和谐,明明发丝零乱,浑身是血,狼狈不堪。而爹爹还受了那么重的伤,虚弱的依在娘亲的身上,然而,姐弟俩却觉得相偎在一起的爹娘此刻是那般的高大,那般的无所畏惧,那般的……催人泪下!这一刻的景象,也深深印在了姐弟俩的脑海之中。
东方露出鱼肚白时,蓦地,远处的笛声变得尖锐,群狼又开始骚动不安,却并无一丝进攻的意思。突然群狼之首一声狼啸,狼群开始迅速的后退。只是眨眼间的功夫,原本黑压压一片,闪动着蓝色幽光的狼群消失内沙漠之中。
缕衣松了一口气,转头笑道,“靖儿……靖儿,你怎么了?”楼靖双眸紧闭,脸色惨白如纸,吹箫与笛声相抗,已经耗尽了他所有的精力,手中紧握的玉箫也滑落于地。
“爹爹!爹爹!”
“策儿,快去把伤药拿来,灵儿,去拿水。”缕衣说道。
然后开始检查楼靖的伤口,给他上药。期间昏迷的楼靖痛醒了两次,只是睁开眼睛,皱皱眉,闷哼几声,便又没了声息。
姐弟俩看到爹爹腹部的伤口,吓得哭了出来,缕衣则手臂发抖,拼命的警告自己要镇定镇定,靖儿会没事的,靖儿一定会没事的。好不容易将靖儿背后及腹部的伤口处理完,缕衣发现自己已然快虚脱了。加上一夜的拼战,她勉强的笑了笑,“灵儿,策儿,你们受伤的没有,让娘看看。”
“娘,我们没事。你的胳膊还没包扎呢!我们帮你好不好。”
缕衣点了点头,包扎完后,缕衣喝了点水,给晕迷中的楼靖也喂了些,然后吩咐两个孩子照顾楼靖,她开始盘膝闭眸打坐。半个时辰后,她慢慢睁开眼睛。见两个孩子都一脸担心的围坐在楼靖身侧。
“爹爹怎么样了?”她走了过来。
“娘,爹爹还没有醒。”
“娘,爹爹的身子很烫。”
缕衣摸摸他的额头,很热,她由怀中瓷瓶里倒出一料药丸。想喂他服下,却发现他牙齿紧咬,她硬是掐住他的下颌,掰开他的嘴巴,将药丸放了进去。然后,仰首自己喝了一口水,俯下身吻上楼靖,确定楼靖将药咽了下去,才抬起头来。
环视四周,只剩下一只骆驼孤伶伶的站在那里,群狼虽然没有攻击骆驼,混乱中却是将它们吓跑了,深吸一口气,神情平静的说道:“我们还剩多少东西?”
策儿道:“只有我骑的那只骆驼,水囊剩下两个,干粮没有了,帐篷和毛毯还在。”
两个水囊,他们还要走五天。但现在只剩下一只骆驼,靖儿还受了伤,行程势必还要减慢,水无论如何也是不够的。闭了下眼睛,深吸口气,会挺过去的,一定会挺过去的。
“灵儿,策儿,爹爹受了伤,以前都是爹爹保护我们,现在要换成我们照顾他。如果我们每天只能喝一点点水,你们俩能做到吗?”
策儿与灵儿一起点头,“娘,我们没事,我们能忍住。”
缕衣笑着点了点头,“好。现在我们来找干粮。”她拿起剑,走到被刺死的狼面前,将四肢割了下来,“灵儿,策儿,你们也过来帮忙,今后,它便是我们的食物。”
姐弟俩也学娘亲的样子,用剑割掉狼腿,两人必竟还是孩子,做这种事,让他们浑身发麻,欲呕。却仍是坚强的咬住牙关一声不吭。
将食物,水,毛毯放到骆驼上,缕衣身上在背一些,将昏迷的楼靖抱起,她知道,他身上的伤口不易挪动。但如果留在原地,却只有死路一条。
轻轻的在他耳边说道:“靖儿,我们会走出去的,一定能走出去。”将楼靖放到骆驼上,策儿也坐了下去,“策儿,扶稳你爹爹。”
“嗯!”策儿坚定的点头。
缕衣一手牵着骆驼,一手拉着灵儿在地上行走。过了一会儿,灵儿走累了,在换策儿下来,阳光正热时,他们同样停下来歇息。
缕衣给楼靖伤口换药,他的伤口已经发炎了,因此才高烧不退。而现在又没有什么好药,她知道,若伤口在恶化下去,靖儿便凶多吉少了。但在孩子们面前,她却丝毫不能露出担心,只能在心里默默念,靖儿!靖儿!你一定要挺去啊!
换完药,又喂他喝了一些水,楼靖终于睁开眼睛,清醒了一会儿,摇摇头,对大家笑笑,说自己没事,便又昏睡过去。
如此又熬过去两天,无论再如何节省,水也只剩下半袋了。头顶烈日,姐弟嘴唇干裂,胃里像火烧一样,却是咬牙一声不吭,每次娘让给们喝水时,他们也非常听话的只喝一小口。
然而最严重的还是楼靖,两天来一直未清醒过,伤口周围已经溃烂,姐弟俩担心不已,但看到娘亲冷静的眸光,便觉得安心不少。
娘说爹爹没事,他们相信,爹爹一定会没事的。
他们停下来,稍坐休息的时候,昏迷整整两天的楼靖终于醒了过来。
“爹,你没事了。”
“爹,你终于醒了。”
“爹,给你喝水。”
楼靖只喝一口,便摇了摇头,不在喝了!微微扯动下嘴角,“爹爹……没事。”声音沙哑至极,慢慢转首,看向神情憔悴的缕衣,“傻瓜,哭什么。”
缕衣深吸口气,微微一笑,“你看错了。”
楼靖眸光痴痴的看着她,又看了看两个孩子,最后微微的笑了笑,眸光中有丝了然,也有些遗憾,“缕衣,你过来,你有话对你说。”
缕衣俯下身,将耳朵凑到他的嘴边,
“不要管我,带他们走出沙漠,我知道自己的身体……”
“不……”缕衣微微摇头。
“听话……好吗……”楼靖虚弱的道。
“不……我!”
“带上我……我们全都走不出去……孩子太小了……不能埋葬在这里……带他们出去,走出去……”
“我……”缕衣眼角含着泪,她知道,楼靖说的全是事实,她知道,靖儿这次醒来,很可能就是回光返照,她要失去她的靖儿了。
楼靖微微的笑了笑,“我是一家之主……我说了算……缕衣!别让我担心……我不想死不瞑……”
“我……我答应……”眼泪终于忍不住滑落下来。
“好……”楼靖笑着,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娘!你怎么哭了?爹说了什么?”策儿担忧的问。
“没事。”缕衣直起身,擦掉脸上的泪,“爹爹说,他会好的。”
“爹爹又睡了吗?”灵儿轻声问。
“是啊!爹爹累了,让他睡吧!”缕衣蓦地转过身,紧紧的咬住唇,不能哭,绝对不能哭,不能让孩子们担心,她还要把他们带出沙漠呢!她答应靖儿了,她一定要做到。
深深吸了口气,将悲伤,绝望埋在心底,“策儿,灵儿,收拾一下,我们该上路了。”
傍晚的时候,看着天边的红艳似火的彩霞,他们突然间听到了驼铃声。
“娘!那是什么?”
“商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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