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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混迹凡尘里

既然已经知道了大燕城的方向,刘成自然不愿耽搁,将御风诀施展到极致,风驰电掣般地在森林中奔驰。

离开大燕城时,刘成记得柱子身上还有些丹药,灵石也应该有些,将近一年的时间过去,柱子身上只怕早就一空如洗了,又回到那间客栈里去了吧,也不知道他的修为有没有长进。

杨三少被自己炸伤,短时间内虽不会出来,可是,他手下还有几人看到过自己,自己回大燕城只怕还是要小点心,千万不要被他们看到了。

“唉,若是能够改变容貌就好了。”刘成一边施展御风诀飞掠,一边在心里想。

一连飞驰了数天,眼前的景色,渐渐变得有些熟悉,稍稍估算了下,再有半天,就差不多可以回到大燕城。

看看天色慢慢变得暗淡,刘成决定先找个地方休息一个晚上,把自己的精神状态调整到最佳,才神采奕奕地回去。

在一个比较隐蔽的山崖上,找到一个山洞,在洞口布设了简单的符阵后,便打坐调息。

一抹霞光探进了山洞。刘成轻轻跃起,整个人显得神清气爽,连续数天不停地施展御风诀赶路,消耗的灵力确实不小。经过这一晚上的调息,体内灵力早已恢复,丹田之中也变得更加充盈。

稍稍活动下筋骨,伸手一招,将打在洞口下面的符箓收起来,慢慢走出山洞。看看天色尚早,竟不施展御风诀,一步一步慢慢走下山崖,沿着山崖下的一条小路,向大燕城走去。

走了约两、三盏茶的功夫,刘成来到一条较宽的路。可能是因离城尚远,或者是天色还早,路上人车寥落,甚是冷清。

刘成收敛起气息,看上去就和常人一般,一个人不紧不慢地走着。

“这位小哥,是要去大燕城吗?来,到车上来坐,老汉带你一程。”忽然,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在旁边响起。

刘成一愣,偏头一看,见一个看上去五十来岁的老汉,脸带微笑地驾着一辆牛车,慢慢走到了身边,牛车上,还坐着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

刘成悄悄放出一缕神识,从老汉身上扫过,丹田中并没有灵力波动,便放下心来,也微微一笑说:“好啊,那就麻烦您老人家了。”

车上的小孩向旁边挪了挪,挪出一小块地方。车上装着几但杂七杂八的山货,有干果,还有些野兽毛皮。

老汉用手在牛车上一划拉,竟从几个破旧的袋子下划拉出一条小小的木凳,拿起木凳在衣袖上擦了擦,放到牛车中间,打个手势,示意刘成坐。

刘成也不客气,跳上车,拉过木凳坐了下去。

“老人家也是去大燕城吗?”坐下后,刘成明知故问地问道。

“是啊。”老汉也跳上牛车,甩出一鞭,打在牛屁股上,牛车吱吱呀呀的往前走。

“牛车这么慢,今天到得了大燕城吗?”看牛车慢悠悠地往前走,刘成替老汉担心。

“到是肯定能够到的,只是可能要到的晚点,晚点就晚点吧,就是担心这路上不安宁呀。”老汉说着,满脸的忧虑溢于言表。

“噢?怎么不安宁了?”刘成疑惑。

“大哥哥,我听爷爷说,前面有强盗,他们抢东西,还杀人......。”小男孩转动着两只宝石般的大眼珠看着刘成说。

刘成心里微微一惊。

“苗儿,别乱说。”男孩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老汉打断。

刘成伸手摸了摸男孩的小脑袋:“你叫苗儿?”

男孩两只眼珠子滴溜溜一转,低低头,鼓囊着嘴小声说:“爷爷不让说话。”

“有大哥哥在,爷爷不会怪苗儿的,苗儿说吧,什么强盗?”刘成诱惑着男孩。

“唉。”老汉长长叹息:“还是我来说吧,反正一会儿你也会知道的。”

刘成抬头看向前面赶车的老汉。

“前面大约十余里处有座山,山不是很高,但路陡林密,有伙强盗时常在那里出没,打劫落单的行人和商客。”老汉的声音干涩而沙哑,更多的是那挥之不去的忧愁。

“像你这样的他们也抢?”话刚一出口,脸上不禁闪现出羞涩的一丝红润,这话也问得太天真了吧。

“如果人多点,有个二十来个,他们或许就不敢出来。”

“他们怕人多?”刘成不解地问。

“听人说他们也就十数人,但个个武艺高强,如果我们人多,他们也怕出现意外,也就不敢轻易出手。”老汉不敢肯定地说。

“您叫我坐您车,也是想凑个人数?”刘成苦涩地问。

“是啊,你一个人走,你就不怕把性命丢了?看你年纪轻轻的,身上一定也没有多少钱,如果没有钱,你就死定了。”老汉一脸怜悯。

“有钱就可以不死吗?”刘成有点意外地问。

“我也不知道啊。”老汉无奈地说。

“那我们去前面等等,多等点人一起过山,这样不就行了吗?”刘成轻松地说。

“小哥,你也不看看这路上一天才有几个人?”

刘成回头四顾,前面后面竟然就这驾牛车孤零零地走在路上,还真有点人才零落车马稀的意思,心中不禁有些怅然。

刘成本想离大燕城不远了,施展御风诀的话,至多三、四个时辰也就到了。见老汉那么热情地邀自己坐车,车上又有个看上去十分可爱的小孩子,一时兴起便想尝试一下,不想在这么个地方,竟然还有打劫的强盗。

看老汉那满腹忧愁,和苗儿天真可爱的样子,刘成又怎么忍心甩手不管呢?更何况那些强盗不过是些世俗中的强人,自己举手投足间,就可以灭他个十回八回。

打定主意后,刘成低下头看着苗儿说:“苗儿,你怕不怕强盗?”

小苗儿抬起头望了望刘成:“大哥哥怕吗?”

“我是大人,当然不怕。”

小苗儿伸手出牛车上抽出一把短短的木刀朝前面一挥:“大哥哥不怕,我也不怕,强盗来了,我砍他们。”

“好样的,我就知道苗儿是好样的。”刘成轻轻拍了怕小苗儿嫩嫩的脸蛋。

“可是......可是,爷爷怕啊。”小苗儿嘟起嘴,怯怯地看着前面赶车的老汉。

老汉回头怜爱地看了小苗儿一眼,说:“苗儿不怕,大哥哥不怕,爷爷也不怕。”

牛车吱吱呀呀一直往山上走,走了约两个时辰,山越来越高,两边的树木也越来越浓密,慢慢地,前面的路完全被浓密的森林淹没,周围的一切变得阴森和恐怖。

又走了约盏茶时间,路旁出现了一个粗陋简易的木屋,说是木屋,其实只是用几根木头支起来,在屋顶上盖了厚厚一层的蒿草,蒿草上面再用木头压住。

木屋里,有六个人或蹲或站地望着慢慢驶来的牛车,有的背上背着刀,有的手上拿着齐眉般高的棍。木屋的旁边的路上,停着三辆独轮车,每辆独轮车上捆绑着两个被盖得严严实实的竹篓。

当牛车来到近前,看清楚牛车上坐的不是老就是小的三人后,望着牛车的眼神,明显露出失望之色。

“唉,等了这么久,就等来这么几个人,我看别等了,走吧。”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大汉不耐烦地说,说完竟走到独轮车边,作势就要推车。

“五......弟,就你性急,你也不看看,就我们这几个人,还不够人家塞牙缝,上去不也是找死吗?”说话的人,手里拿着一把破蒲扇,看上去有几分酸腐味。

“三哥,你要我们等到什么时候啊,再这么等下去,人没等到一个,只怕反把那几个强盗等来了。”五弟弯腰抬起车把手,又重重往地上一放,显然是再也不愿意等下去了。

“五弟,我们再等半个时辰,时辰一到,不管有没有人来,我们都走,好吗?”三哥走到五弟身前,破蒲扇摇了摇,慢条斯理地说。

其他几人一听,木然地抬起头,眼睛闪动几下,朝两人看了看,又默默低下头。

老汉将牛车停在离独轮车丈许的地方,跳下车来,双拳略略一抱,算是打过招呼。

小苗儿看他爷爷下了车,也站了起来,就要往车下跳。

“苗儿,是不是想下去玩?”刘成连忙一把将他抱住,问道。

“嗯,我要尿尿。”

“好,那大哥哥抱你下来。”刘成跳下车,将小苗儿放在地上。

小苗儿一溜烟跑到稍远的路边撒尿去了,他爷爷连忙跟了上去。刘成扫了一眼木屋里的几个人,举步走了进去。

屋角的柱子上,斜靠着一根儿臂粗细的木棍,刘成走上前,伸手抓向木棍。

木棍旁蹲着一个二十五、六岁身形彪悍的青年。看刘成去抓木棍,伸手一挡,眼里凶光闪现。

刘成轻“咦”一声,手指不露痕迹地在青年手腕上轻轻一拂,灵力微微吐出,青年的手耷拉下来,青年猛然站起,连连后退,直退至丈许开外,才止住身形,眼里露出赫然之色。

其他五人不知发生了什么,竟同时站起,满脸疑惑地看向这边,各自的手都自觉不自觉地伸向身边的兵刃。

刘成看也不看他们,自顾自地拿起靠着柱子上的木棍,在手里掂了掂,又看了看。有点分量,黄檀木作成的短棍,确实不错,把玩了一会,又觉得了无情趣,将短棍靠还在柱子上,慢慢走向牛车,自始至终也没有看那几人一眼。

青年愣愣地看着刘成从木屋走向牛车,大气也不敢喘一下,直到刘成坐上牛车约小半盏茶的时间后,才长长吐出一口气。

其他人尽管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他们都知道这青年的脾气,一定是吃了刘成一个不大不小的哑巴亏。

“老六怎么了?”一个人轻声地问另一个人?

“我怎么知道?不过,应该是吃了那小子一点亏。”

“不会吧,老六可不是能吃亏的人。”

“别说了,我去问问老六。”说话的是三哥,几人立刻停止了说话,只把眼睛在三哥和老六身上来回扫描。

三哥走到老六身旁,破蒲扇轻轻一摇,慢悠悠地问:“老六,怎么啦?”

“仙......仙人。”老六目光呆滞,口中喃喃地说。

“仙人?”三哥一听,如晴天霹雳,浑身一震,破蒲扇“啪”地一声掉落在地,瞬间又变得狂喜,一下将声音压得极低:“老......六,你说清楚点,你说那少年,是仙......仙人?”

听三哥这么一问,老六仿佛清醒了少许,虽没有说话,却重重地点了点头,腮边眼角还带着一抹对仙人的狂热。

“有救了,这回算是能闯过这道鬼门关了。”三哥心里狂喜,转身就走,连从不离身掉在地上的破蒲扇也没捡,只走了几步,手一招,将几个人都叫到身边,低语起来。

低语了约盏茶时间,一帮本来阴沉着脸的人,脸上都微微露出喜色,一个个不停地拿眼睛瞟向刘成。

转眼半个时辰过去了,三哥缓步走向牛车,走到离牛车约三、四步远的地方停下,对着刘成略一抱拳,态度极为恭敬地说:“这位小爷,你看天色也不早了,再等下去只怕也等不到人,不如我们现在就走?”

刘成抬了抬下巴,用眼睛在被那帮人称之为三哥的人身上打量了几眼,略略点头。

刘成不想在这些世俗之人面前显摆,自己的修为还很低,根本就没有显摆的本钱。可他没有想到的是,他这么做,看在这些人的眼里,却是显摆到了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