吟欢冷眼笑观眼前的这一切,她和洛嫔的对话,正在安宁门口,说话时她还故意放大了分贝,太后怎能不知晓。但是太后到现在才现身,她知道太后是故意的,想看洛嫔给她下马威……哪知,洛嫔竟然被她激得,胡乱说话。若不是洛嫔她刚刚说了不该说的话,若不是担心吟欢会让洛嫔说出更多没分寸的话……恐怕她还要充当没听见,任洛嫔给她难堪吧?
这下想看笑话的人,反倒被别人看了笑话!吟欢看着洛嫔轻轻一笑,冷冽的笑意丝毫未达眼底。转身朝着安宁宫里面,微微俯身,樱唇轻启。“惊扰到太后实在不应该,都怪臣妾平日里对妹妹们疏于管教,导致她们忘了宫里的规矩,还请太后莫要怪罪。”
吟欢的余光撇到姗姗来迟的太后,又站直了身板,呵斥洛嫔道:“夜行欢,洛嫔娘娘不守宫规,不分尊卑,顶撞皇后,惊扰太后,本宫念其是初犯,本着从轻发落的原则,就让她再太后宫前静跪一个时辰,以示给惊扰太后休息,赔罪!你替本宫好好看着,若中间有任何差池让洛嫔娘娘多跪了,你自己处理在来见本宫!”
“卑职领命。”
太后刚要上前说什么,抬眼就瞥见了夜行欢,她再也不敢上前,只得站在不远处,任由夏吟欢处置洛嫔……但,洛嫔看见数步之遥的太后,像见到了菩萨救星一般,拿出手里的一本书,一边摇晃,一边哭诉。“太后,您要替臣妾做主啊!臣妾得知太后你休息不好,特意不眠不休抄好了这本佛经,给您送来!可不知道哪里逆了皇后,她在知道臣妾是来送佛经的,便要责罚臣妾。”
看着洛嫔一脸泪珠儿和满脸委屈的模样,夏吟欢真正体会到了,女人心,黄蜂尾的厉害。不过片刻之间,她竟然将欲加之罪说的淋漓尽致,她生在古代,真是可惜她了,若是生在她那个年代一定是一个很好的演员……吟欢不插任何话,只是似笑非笑的看着太后,因为她刚刚捕捉到,太后看见夜行欢之后,竟然止步不前了,此刻她好奇太后为何见了夜行欢就止步的原因,比好奇洛嫔为何如此阴险更有兴趣多了!
当然她也好奇,太后如何处理她对洛嫔的惩罚。
“放肆,身为后宫娘娘,竟然不守宫规,学人造谣,不尊皇后,还言词狡辩。哀家就罚你多跪一个时辰。”太后冷眼一扫洛嫔,又须眉看着夏吟欢,转身间又留意了一眼夜行欢!
虽然她自己觉得做得已天衣无缝了,但她的举动依然被吟欢捕捉在眼里……“吟欢恭送太后,太后您要注意身体,按时吃药,莫因小事动怒,在伤了身体!”吟欢依然唇角含笑,思忖着说。转身间,背后却传来洛嫔的咒骂声“夏吟欢,你个贱人,你不得好死!”
“本宫说过,敢动本宫的人,必会加倍奉还。你以为在安宁宫,闹事,太后就会护着你么?你想多了……”吟欢莲步慢移到洛嫔身边,微俯下身,在她的耳边轻轻的留下了一句话,然后便扬长而去。
见夏吟欢走远,洛嫔吓得脸色发白,太后不是一直都想除去这个眼中钉的么,怎么今天却见死不救了?这个夏吟欢到底,用了什么魔法,迷住了皇上,还让太后帮她说话?此刻她满脑子疑问,偷偷的望了一眼,站在一旁冷如标杆的夜行欢,她一个寒颤,看来她是惹火上身了……“那个女人居然胆敢在哀家面前如此放肆,真是岂有此理。”一进内殿,太后就气得怒斥起来。
流风轻扶着太后走到凤榻处,“太后,你要顾着自己的身子,不要再生气了,气坏了身子可划不来!再说,其实今日这事,也未必就是您输了!”
“喔,这话怎么说?”听了流风的话,太后连忙拉着流风,询问。
流风蹲在太后,膝边,轻声诉说道:“太后您想啊,那洛嫔仗着自己是兵部尚书之女,在后宫做恶无数,众人皆是敢怒不敢言。如今正好有皇后出面教训,既为后宫中的妃嫔、宫人讨回了公道,再则,虽然您也处罚了洛嫔,但你是因为皇后先数落了她的不是啊!”
见太后点头认同,流风有继续说:“所以啊,虽然看起来最后这个恶人是您,但其实是皇后啊,因为你是信了皇后的话嘛!所以就算将来兵部尚书真的跑来和您纠缠这一事儿,你也可以把今日洛嫔所说的话与她的所作所为一一告知他,这恶人就与您你无关啦!二来,您也正好借今日之事来压压那兵部尚书的气势,这不,正好是一举两得的好事吗?”流风轻轻一笑。
“哎,丫头。”太后说着把流风扶了起来,一边拍着她的手背,一边拉倒自己的身边坐下,卸下防备,放心道:“还是你懂我这个老婆子啊!不枉我这么疼你!”
能把流风拉起来和她一起做,也逐见太后不是一点的宠爱流风了。太后又继续说道:“咱们大擎国,在皇上的管理下,看似风平浪静,其实朝政中还是存在很多问题,哀家不好干政,但,得帮皇上把这后宫看好啊,这后宫可不比那前朝风云少啊!”
说着轻叹一声,又道:“你看,哀家才一年不在宫中,皇上这又是被人毒害、刺杀的,哀家知道她一个小小的夏吟欢难折腾起这么大的风浪。但,无风不起浪,这,放眼我整个大擎,有这个胆弑君的人,那可就真的不少了?”
太后向来没把流风当成是外人,有心事,她也不会瞒着流风!
“所以,您今日对皇后的态度,有所改观,不是因为皇后给您看病,是从大局着想的吧?”流风就是她的可心人儿,一句话就点中了她心里所想。太后点点,又道:“但,那夏吟欢她毕竟是赢国的公主,所以哀家也不能由着她把势力坐大。哀家就是要钳制整个后宫的势力,不会让她们任何一个人独大!”
“太后,您先吃药吧!”流风见宫女把药碗端了上来,接过,安慰太后道:“您放心吧,皇上向来英明神武,这后宫有什么阴谋,就算您不提醒他,也不会有什么事情能逃出皇上法眼的。”
太后叹了口气,“但愿如此……你哀立刻去将安禄祁给家找来,记住,不要惊动了皇上……”
“奴才参见太后。”
“大胆小安子。”太后重重一拍桌子,茶杯翻洒,茶水泼了一地,安禄祁吓得脸一下子就白了,整个人几乎都伏在地上动也不敢动。
“太后息怒,太后饶命。”
“你进宫数十年,哀家见人为人本分、知进退,才让你去服侍皇上,没想到,连皇上中毒这么大的事,你也敢瞒着哀家不说,你是不是不把哀家这个太后放在眼里?”
安禄祁吓得就差没尿裤子了,这件事的原委抖出来,只怕他是性命不保!可是知情不报,他日太后查到了,他还是难逃被治一个护主不力的罪!
但,如今,如果抖出莲妃,恐怕莲妃还没怎么着,他就先去见阎王了,莲妃的手段他不是不知晓,在心里一阵暗算后!黯淡的眼眸一抹精光一闪而过,然后抬头,委屈道:“回太后,不是奴才知情不报,而是奴才无从报之啊。”
“说。”太后一怒,拍桌子!
“是,太后,奴才说。”安禄祁连忙徐徐道来。“上次爆发瘟疫,虽说皇后救助有功,但后来皇后也染上瘟疫。听说后来治好了,可这才回宫没多久,皇上就又突然晕倒了!最为奇怪的是……”安禄祁说道这里,瞪大双眼,提高嗓子,一副好似这中间定有隐情的样子,说道:“娘娘居然要把皇上移到她东宫去,而且放着宫里这么多的太医她不用,却硬说她要自己给皇上医治。这也就算了,更为奇怪的是,当时宫里各位娘娘要前去看皇上,她也不肯。”
“放肆,皇上乃是万金之躯,岂能如此儿戏?皇上平日待你不薄,你居然任由你的主子去涉险?”
“太后娘娘息怒,娘娘息怒啊!太后你是有所不知啊,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皇后连萧侍卫都收买了!萧侍卫他手持龙吟剑尚方宝剑站在东宫门口,谁敢硬闯啊……”安禄祁说着擦了一下额头的虚汗,一副后怕的样子,继续道:“如不是那日珍贵妃池着您的凤鸣剑及时赶到,奴才们都担心还能不能见皇上……”
“那后来呢?”太后一着急,就打断了安禄祁的话!虽说这事儿她也曾听婉妃,莲儿还有宫里其他人跟她说过,但到底有多少可信,她心里打鼓,这才找到安禄祁问话。
“后来啊?后来,皇上的病又突然好了,所有人都在说是皇后的功劳。可是,奴才却无意中听到了一些传言!”安禄祁说到此,表情神秘的看着太后。
“什么传言?”
“奴才不敢说,怕……”
“哀家教你说,有什么事,哀家在这儿替你担着你还怕什么?”见安禄祁一副不敢言的样子,太后急了。
“听说,皇后能够治好皇上的毒症,是因为用了一种换血的法子。但奴才早年听说,这种民间的医生说的话不可信,具体怎么治的也不清楚!”安禄祁小心翼翼的说着,深怕激怒了太后。
“这个,哀家也听说过一些,但具哀家所知,要两个血型一样的人,才可以!”太后思索了一下,问道:“那可曾请靖王爷来过?”
“禀,太后,这奇就奇在这里,靖王爷并没有进宫,而且事后奴才,还隐隐听人说过,那日见过夜侍卫从皇后娘娘的东宫离开……”安禄祁说着,他也一副探究的表情,又补充了一句。“后来皇后封锁了这个消息,说若是有人在议论此事,就要被砍头,这事儿就没人知晓了……”
又是夜行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