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抱歉我不辞而别
深夜，幽静月色更明，透过夜色散出一缕缕幽蓝的光芒。
偌大的官邸里，仆人都已经去休息了。
黄鸣这些天也总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偶然两三次碰面的那一瞬间，眸子闪过的诡异和不屑让黄哲修心中荡起不安——他知道他又开始他的阴谋了。
但这次，他绝不会再让步！所有东西都可以失去，他现在唯独不可没有她！
客厅里，黄哲修聚精会神地审看策划书的最后一页。
“捷，你的东西看完了吗？”雪莉搂着抱枕窝在沙发的一角忽然低声道。
“嗯，差不多了。”他随即用笔在策划书上一圈，“小东西，你困了吗？”
她摇摇头，“不困。”
在策划书最后签上自己的名字，他合上文件夹，“不早了，我们去睡觉吧。”
“不要！”她撒娇的语调同时拿起沙发上的遥控器，“我要看电视，还要看午夜场的恐怖电影呢。”
“哦？！”他淡淡应了一声，站起身准备上厕所。
“你……你要睡觉了吗？”她慌张了拉了拉他的衣角。
“我回房间看会儿书，等你看完电视在睡。”
“那……那你在这里看吧，这里的光线好。”她低着头，有点心虚。
琥珀色中闪过浓浓的笑意，“你是害怕自己一个人看吧。”
“我……我……”她真的害怕起来了，试探地问道，“你会陪我看吧？”
黄哲修扬起嘴角，怜爱地摩挲着她一顶短发，“我先上个厕所，等一下再回来。”
“记得快点喔！”她像个贪玩的孩子似的叮嘱道。
“嗯。”黄哲修笑开了脸。
温柔而安心，真实又温暖的一切，他这次一定会好好守护。
。
诺大的官邸里一众的仆人们和管家阿唯在午后的自由时间里，捧着八卦的表情在休息室聚首一堂。
你一句，他一句，七嘴八舌，叽里呱啦，唧唧喳喳……这才是他们的终极兴趣。从早上的一片茶叶，到近期头条——大少爷带回来的不明少女，他们可是聊得好不留情。
“喂，你最近有没有发现，官邸里有很多白色羽毛。害得我每天在客厅里吸尘的功夫费多了劲。”某仆人A抱怨道。
“是呀是呀！”某仆人B立刻补应，“我打扫大少爷的房间的时候也有许多，都不知道是从哪里飘进来的。”
“可能是小鸟的羽毛吧。”某仆人C发表自己的见解。
“白痴！”某仆人A立即打断，“怎么冷的天气怎么会有小鸟呀。”
“而且那些羽毛很长，应该不是小鸟的。”仆人B加上自己的意见。
“也对哦，这里又不是南方。怎么冷的天气应该没什么鸟类出没在这里才对。”某仆C立即修改自己的见解。
“那到底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羽毛？”仆人B总结问道。
“我觉得哦，”管家阿唯终于开口了，“自从雪莉小姐来了官邸后，官邸就开始出现那些羽毛了。”
仆人B朝管家翻了翻白眼，“你不要告诉我那些羽毛是雪莉小姐掉的！”
耍白痴也要有个程度呀！这么没有常识的话都说得出口。
居然小看他！管家怒火一上，嗓子也扯高了，“我的意思是说，羽毛可能是雪莉小姐招惹回来的！”
“谁招惹了谁了！？”清脆冰寒的声音突然在门口响起，语气中带着阵阵不悦。
闻声，仆人们相觑一眼，立刻打了个哆嗦，不约而同地喊了声，“大少爷。”
黄哲修一脸不悦地站在门口。
今天不用开会，所以他把所有工作带回官邸了。本想喝杯水休息一会儿，却意外地将仆人们的讨论听进耳朵里了。
“对不起大少爷，是我们多嘴了。”管家阿唯一向都是当炮灰的好材料。
“你们私底下谈什么都可以，就是不可以谈论雪莉的事。”这是他的最后通牒，他不想浪费太多时间在这些无关痛痒的事情身上。虽然他也注意到房间里多了来历不明的羽毛。
“是的，大少爷。我们以后回注意的。”
鬼才有胆子再谈论！
“总裁，你有访客。”秘书朝刚从会议室出来的黄哲修报告。
一名容貌俊美、气质冰冷的长发男子坐在一隅。最让人耀眼的是他那头及腰的银色长发，遮不住他的着急和担忧。
“你好，夜先生。”坐上他的大班椅，黄哲修用最工整的商用语句问，“请问你找我有什么事呢？是关于贵公司最近和我们签的合约吗？”
夜明月静静地打量着眼前的这个男人，神色突然变得凝重，“黄总裁，你的西服配饰还真是有特色，口袋上面的那根羽毛好漂亮。”
黄哲修顺着夜明月的目光低下头瞥见口袋上的那根羽毛。
心里念着：羽毛？怎么又是羽毛？
“黄总裁，我可以看看那根羽毛吗？”没等黄哲修回过神来，夜明月就已经先再开口了。
眉头皱一皱，黄哲修可以清楚地看出夜明月眼中闪过的那一丝诡异，却想不出有什么可以拒绝的理由，最后，手还是不情愿地伸向口袋，交出那根羽毛。
夜明月小心翼翼地接过羽毛，端查了许久。
这果然是雪莉的羽毛！
前天，秘书将积压了整整两个月的文件送去他那里。昨天晚上，贝斯终于成功逼迫他开始工作了。
就在他审阅到第三十五个文件的时候，他居然从文件夹里感受到雪莉的气息。
开始，他还以为自己累坏了，但后来连贝斯和“黒翼”都从那文件夹上感受到雪莉的息了，那就证明这一定和雪莉有关。
那文件是由“左京集团”的总裁，黄哲修亲自签名的，所以他一定知道雪莉的下落。
现在看来，“左京集团”这一趟他没有白跑。
静默了许久，夜明月终于再开口说话了，“你的西服虽然很优雅，但似乎和这跟羽毛不相配。”
“如果夜先生喜欢的话，这根羽毛就送给你好了。”虽然明白他话中有话，但他并不打算跟夜明月在那里耗时间。
他手上还有许多文件要处理和审阅，他希望可以早点回官邸和雪莉一起看电视。
“谢谢了。”夜明月很理所当然地把羽毛收进衣袖里，然后决定打开预先准备的牛皮纸袋拿出两张十五寸的放大照片递给黄哲修。
“其实我这次到访是想找我一个失踪了两个多月的朋友的。”夜明月歉然一笑，“这也是我今天拜访的原因。”
黄哲修接过照片却没有正眼一看，只是把它放到一边，“我想夜明月先生找错人了吧。我这里又不是警察局，怎么可能能帮你找失踪人口呢？”
“是吗？”夜明月轻蔑的一笑，“我的朋友叫雪莉·里度，现在不论我们透过什么管道，就是找不到她。她的家人已经快急疯了。”
他承认最后那一句是他瞎掰的。
一听见夜明月的话，黄哲修的手停在键盘上不动，自觉定格三秒钟。眼一瞥那张照片，照片上熟悉又窝心的笑容一览无为。
他要找的人是雪莉！？
黄哲修瞪着照片中熟悉的脸庞，琥珀色中荡漾起阵阵不安，一股心慌莫名地涌上心头，四周的空气仿佛一瞬间全被夺走，完全不能呼吸。
“我说了我这里不是警察局。”黄哲修全力抑下心中不安，故作轻松地说，“可能帮不到夜总经理你。”
“哦？是吗？那我可能真的来错地方了。”夜明月若有所思地望着黄哲修，浅浅叹了口气，“那请黄总裁，如果在街上或者其他地方偶遇到我要找的人时，请你通知我一声。”
黄哲修沉着脸，没有回应。
眼见已经达到预期目的，夜明月站起身，朝黄哲修一颔首，“那我就先告辞了。”
“不送。”黄哲修也站起身来，眼神却不敢与夜明月正视。
“对了，我想提醒黄总裁两件事。” 夜明月临走前别有深意地望了他一眼，才缓缓开口，“我是一定会找回我的朋友的，而且黄总裁和我的那位朋友是两个世界不同的人。”
挑高眉望紧闭的门，眉心聚拢，扭转出不解的结。
这栋历史悠久的大官邸，三个人已经很久没有聚首一堂。
仆人礼貌地奉上玫瑰花茶，那本来是雪莉喜欢的味道，后来黄哲修也被传染了。
“黄鸣呢？”钱唤唤首先开口问道。
“一个星期前我父亲心脏病发，母亲心很慌，要他马上回美国陪她。”他走了黄哲修倒是松了一口气。
钱唤唤讥笑道，“他的作用大概就是这样，如果伯父和伯母去世了，我看他怎么活。”
黄哲修耸耸肩，表示那和他无关。
“我刚刚检查过，按雪莉现在的情况，我可以对她进行催眠，先让她恢复部分记忆。”左有名突然把话题扯远。
抿了一口茶，黄哲修才缓缓说道，“不需要。”
就知道他会这样回答。左有名无奈地摇摇头。
“即使我不进行治疗，她也开始慢慢恢复记忆了，你察觉不到吗？她脑海里正不断重复着以前的片段，她要恢复记忆也是迟早的事情了。”
黄哲修有几秒的静默,而后蓦然抬起头来，“不可以阻止她恢复记忆吗？”
左有名惊讶地看着他，他疯了吗？
“这种有违医者道德的事情，我是不会干的。”他很坚决地道。
“我会请其他的医生干。”他的语气也不允许退让。
“那我会最我的全力去让她尽快恢复记忆。”他不是存心要跟他过不去，他只是要做好他医生的本分。
两人的眼神一再僵持，沉默良久，却还是一无所获。
黄哲修咬咬牙，声音突然变得十分低沉，“当初要我好好照顾她的不是你吗？建议我和她恋爱的不是你吗。现在我爱上她了，她也爱上我了，我们现在很幸福，你为什么又要来阻止我们在一起呢。”
“既然她已经爱上你了，你又何必担心她恢复记忆呢！？”他就是不明白好友心中为什么没有那份自信心。
“因为我不是她心目中的那个要找的‘黄捷’。她恢复记忆后，就会清楚真相——我根本不是她要找的‘黄捷’，然后离开我。”他激动地“放下”茶杯。
承认了，他终于承认了。
这是他第一次亲自承认自己是冒充的，承认自己是在逃避，承认自己是自私的，承认自己所担心的。
这就是爱。
快乐又痛苦，甜蜜又苦涩，享受和责任，信任和信任。
爱与不爱，你只能选择。
有些时候，你甚至连选择的机会都没有。
“捷，这不是你所要面对的事实。”他拍拍好友的肩膀，好心地提醒到。
“事实上，你不必那么担心。雪莉会忘记她记忆中‘黄捷’的长相，忘记她记忆中‘黄捷’的声音，忘记她记忆中‘黄捷’的笑容，但她永远都不会忘记和她记忆中‘黄捷’在一起的感觉。
也就是说，你对上了她的感觉。她爱上你，可能有一部分原因是你叫‘黄捷’，但更重要的原因是因为你是你。”
“我……”
“等一下！有名，你……你刚刚说什么？你……你说那个小女人一直在找……找一个叫‘黄捷’的人？”黄哲修本想再说点什么，却被钱唤唤诧异的声音打断。
“嗯。”左有名不明白钱唤唤在慌张个什么。
“OH，MY GOD！”钱唤唤大力地拍打自己宽大的额头，“你们为什么一直都不告诉我！”他的声音突然尖了几个单位。
左有名朝他翻了翻白眼，再也没有另外的耐性去安慰另一位好友，“告诉你这些有屁用呀！”
“就是有‘屁’用！”他已经是用尖叫了。
“到底什么事了。”听他们俩在演对台戏，黄哲修有点不耐烦了。他只是想解决好雪莉的事。
钱唤唤好笑地环视在场的两个人一周，说话的声音开始变得有点轻佻。
“我说，我终于知道雪莉是谁了。”钱唤唤语不惊人誓不休的公布了答案。
什么！！！？？？
另外两个人很默契地把动作和表情都漏了一拍。
下一秒，琥珀色的眸子不断打量钱唤唤的表情并高速运转脑袋分析钱唤唤的话。
而左有名就很不客气地问了一句，“你说什么？我刚刚没听清楚。”
“我说，”钱唤唤好笑地看着两个人的表情，“我知道雪莉的身份了。”
十秒钟动作定格，两人终于理清钱唤唤的话。
“你说下去。”琥珀色的眸子掀起了一层不明情绪的浓雾。
“我就是说，雪莉为什么这么眼熟，我却记不起她是谁。原来她是我特助的妹妹。”他应该早就察觉才对，当他看见那双黑不溜丢的眼珠子。
“你特助？！”黄哲修努力回想起钱唤唤的特助的样子。
“嗯，你们见过面的。”钱唤唤努力地描述，“那个三个月前和我一起到你公司开会的那个，眼珠子跟雪莉一样黑不溜丢的那一个，他叫杨亮。”
一瞬间，黄哲修恍然大悟。那个家伙？！
“有一次机缘下，我和阿亮去吃午饭时遇见现在的雪莉，就一起吃午饭了。阿亮说锝没错，他和雪莉虽然是双胞胎，但他们的模样不太相像，相像的就只是那双黑乎乎的眼珠子。”
“你们只见过一次面，你为什么怎么肯定你遇见的雪莉就是捷的雪莉呢？每个人对任何事物的第一眼都是没有记忆的准确性的，那种记忆往往是从事实再加上主体的主观意识而形成的。”左有名质疑。
“因为‘黄捷’。”钱唤唤高深莫测地慢慢吐出一个个字。
因为黄捷？！
黄哲修用不解地挑高眉望向他，命令钱唤唤说下去。
“那天的午饭的本来气氛很平凡，我们三个人有说有笑的。那时候的雪莉，就跟现在一样。”钱唤唤回想起那晚上的麦当劳，“吃东西的时候一口一口小小的，动作很斯文，一看就知道是大家小姐。可是模样和表情还有说话的语气却像极小孩一样惹人怜爱。还时不时地傻笑，笑容异常地温柔。
就在吃得很高兴的时候，她突然收起温柔的表情换上认真地神情,面容好像很疲倦，感觉上好像苍白了很多，她问我，有没有听说过‘黄捷’这个名字。
当时我愣了愣，心想——何止听过，还是老朋了。可我还没开口，阿亮就已经出声了，他大概就是说，他已经尽力去帮他找‘黄捷’了，叫雪莉不要那么担心。
事后，阿亮才向我解释，说他妹妹是要寻找一个儿时的伙伴，所以才会如此失态。”
钱唤唤也顾不得他们的反应，长篇大论后连一滴口水都没有了，还是先抄起茶杯再说。
“儿时的伙伴吗？”黄哲修自言自语地说。
“你绝对不会是她儿时的伙伴，但你绝对会是她的白马王子。”左有名用实话安慰好友。
白马王子吗？！他苦笑了一下，“可是雪莉的个性很固执。她认定的东西是无法改变的。”
“她也认定你是她爱的人呀！”他就不明白黄哲修为什么偏偏要往坏方向去思考。
“我……”
好像想到什么似的，左有名猛地站起身，“那我们找她的哥哥侧击旁敲，询问一下具体的事实，那不是比我们在胡思乱猜要好吗？”
“不可以！”黄哲修一口否定建议。
“为什么不可以？”
“这样做会打草惊蛇。”黄哲修看了看两人，只好将不安的心事全盘托出。
“‘飞扬集团’的夜明月——夜总经理前几天来找过我。他说雪莉是他的朋友，现在雪莉失踪了，他和雪莉的家人都很担心，他们一定会使尽办法找回雪莉的。”
“‘飞扬集团’？，就是那个崛起不明，董事成员不明、公司内部神秘的那个集团吗？”钱唤唤一向都把公司发展的项目留在非洲这个没人看好的市场，所以他对国内的集团并不熟悉。
“就是他没错。” 黄哲修想起前几天他那嚣张的样子就有一肚子的火，但到最后又只剩下一阵又一阵的不安。“而且我可以肯定那天他已经从我身上看出什么了。”
“哪怕他们找到雪莉，也不能对雪莉做出什么呀！？ ”他只是一个与世无争的庸医，不懂得什么集团和董事长。
“等等，我觉得有点奇怪。”钱唤唤摸摸下巴，“最近我和阿亮茶余饭后也没有听过他说他妹妹失踪呀。”
“我看过他手持的照片，夜明月要找的是雪莉，这绝对不会有错。”黄哲修非常肯定，“他还指名道姓地说出‘雪莉·里度’。”
“再等等！”钱唤唤双手划出停止的动作，“那个小女人不是叫‘杨雪莉’吗？怎么会变成什么什么里……”
“再等等！连我也糊涂了！”左有名举高双手示意投降，“我没有你们那么高智商，我完全不能理解你们说的。请你们两位大总裁重新整理。”
没错！ 他们需要将这一切所发生的重新整理，从雪莉出现的那个夜晚开始，一直到现在，所发生的一切。
三个加起来有五百智商的脑袋，经过一个小时的运转终于得到初步的结论：
第一，雪莉·里度就是杨雪莉，也就是现在他们身边的雪莉。
第二，雪莉的确是钱唤唤特助的妹妹，也是“飞扬集团”的一名员工。
第三，雪莉和“飞扬集团”有神秘的关系，初步猜测她是“飞扬集团”的董事成员之一。
第四，雪莉一直在寻找一个叫“黄捷”的儿时的伙伴，并且在失忆之前还没有找到。
“还有其他么？”
“应该没有了。”
“好啦，我们别聊了，我们的睡公主醒了。”钱唤唤轻声打断他们的滔滔不绝。
两人不约而同地往二楼方向望去。
只见雪莉光着脚丫子，左手抱着黄哲修送她的加菲猫布偶，右手揉着眼睛，身子摇摇晃晃走向楼梯，势有摔倒的趋势。
黄哲修十来个箭步，飞快跑上二楼，扶住她柔软的身子。
“今天怎么这么早起床。”她平常就像她手中的那只加菲猫一样，不到十二点绝不起床。
她舒服地摸着加菲猫短短粗粗的毛，得意地笑了出来，弯弯的小笑眼直望得人心头一片甜，“我听见左医生和唤唤的声音，所以起床了。”
她礼貌地冲着楼下的两个人一笑，“我打扰了你们谈话吗？我可以继续睡的。”
一楼的两个人连忙摆手并摇头，“没有，没有。没有这回事，怎么会打扰我们呢？”
“那你们在聊什么？”黑黑的眼眸子里好奇的灯光闪闪发亮。
“没有什么。”黄哲修轻弹她小巧的鼻头，眼神充满了宠爱，“快去饭厅吃早餐，今天有你最喜欢的橙柳汁。”
“ 万岁！”匆忙的脚步走下楼梯，弯弯的笑眼直望得又让人心头一片甜。
冲进饭厅，坐到餐桌前，雪莉把火腿和鸡蛋推开到一边，抓过吸管，大口大口幸福地喝着橙柳汁，另一只手扫顺着加菲猫布偶的毛。完全没有注意到即将要到来的人影。
“雪莉，该回家了。”
才吸了两口橙柳汁，就被宽大的落地玻璃窗外的银色闪光吓到咽着气管。
“咳……咳……咳……”
银色的光和修长的身影一步一步，逐步逼近。
“雪莉，该回家了。”
惊恐的因子迅速流通全身，本来黑黑的小眯眼也睁大了几倍。
“你……你……你……你不要过来。”雪莉下意识地抱紧加菲猫布偶逃出饭厅，直奔向黄哲修的身边。
雪莉猛地扑进他怀中，好用力好用力地抱紧他，却感受不到一如既往温柔和宠溺的目光。为了一探究竟，她顺着黄哲修的视线看向沙发，却发现不应该在此时出现的人影。
黄哲修聚拢眉心，看着沙发上的人一声不响。
倒是雪莉瞧见黄哲修的眉间后，忘却了前几秒在饭厅的恐惧，突然反护在黄哲修身前，努力充当优秀的小鸡妈妈，为保护心爱的小鸡，勇敢地向奸诈的老鹰发出质问：
“你不是在美国的吗？怎么回来了。”
人影闻声，终于露出庐山真面目——黄鸣。
“哥，你的床伴什么时候变得那么没有礼貌。”他知道雪莉不是可以讨好的女人，他也省去那功夫了。
感受到软软的身子紧贴着自己，黄哲修终于打破沉默，“你回来干吗？”
他知道这一次黄鸣一定是有计划而来的。
只见黄鸣满怀自信地跟黄哲修对视，嘴角扬起得意的弧度，“不为什么，只是爸的身体转好了。我在美国新交了朋友，他们都想到国内看看，所以就请他们来咯。”
他示意地瞥了雪莉一眼，“喔，你的床伴刚刚应该在饭厅里见过他才对，就是夜明月先生。”
看见黄哲修死火山似的表情，他很满意地添上一句，“就是那位‘飞扬集团’的夜明月先生。”
于是下一秒，那个叫唤又再从饭厅传出，并逐步逼近。
“雪莉，该回家了。”
敦厚的嗓音、银色的长发与梦中屡次出现的人影重叠，他的表情又是带着浓浓的疲惫吓住了雪莉。
她紧紧地抱紧加菲猫布偶，流失了刚刚跟黄鸣对视的气势，再次惊恐地躲到黄哲修身后，寻找安全。
“雪莉，该回家了。”他再重复了一次，眼神中带着无奈和诡异的深情。
“不！”雪莉下意识地高喊了一声，但目触夜明月的眼神时随即，身子更往黄哲修身后藏。
“雪莉！”他也提高了音调。“该回家了。”
“夜明月先生！” 黄哲修将雪莉牢牢护在身后，一脸敌意地再次上下打量眼前这个男人。
“这里是我的官邸，请你不要吓到我的家人。”
夜明月不屑地看了他一眼，视线又再次投向黄哲修身后那幼小的身子，本想再开口，可大门外忽然扬起的声音打断了他哽在喉咙的字。
“雪莉，我们回去吧。”从大门外出现另一个身影，来到夜明月身边停下。
“阿亮？！”钱唤唤颇感意外地看着自己的下属兼好友，“你怎么也来了。”
“我来接我妹妹回去。”他理所当然地回答。
“你不能带她离开！” 黄哲修怒喝一声，再没有逻辑地大喊，“这里是我家，谁也不能带走雪莉。”
在银色长发的装饰下，夜明月没有正面回应黄哲修，只是一再向雪莉射出隐秘的目光，过中所含的情感，谁也无法理清。
“黑翼。”他低声唤道。
“嗯？！”杨亮转过头看着夜明月，不能理解他的意图。
“拿你的羽毛给我。”
杨亮皱了皱秀眉，“现在还不需要吧。”
“给我！”命令的口气明明向着杨亮，可犀利的目光从未从雪莉身上移动。
杨亮犹豫了几秒，最后还是从袖口中扯出一根黑色的羽毛，黑得发光，黑得鲜亮。
夜明月霸道地夺过黑色羽毛，然后从自己上衣的口袋中掏出一根纯白色的羽毛。
一瞬间，两根羽毛像是有所感应，在刹那间同时升到半空中，并同时发出金色的光芒，刺向四周。
众人在那一刻都因为忍不住强光的冲击而遮挡住双眼，直到两根羽毛相交，在半空中凭空集拢出圆形的气泡，包裹着羽毛。
所有人都抬起头，目光不约而同地锁定在那两根羽毛上，看着它静静地以最美的抛物线慢速飘落到雪莉胸口前。
雪莉自动放开手中的加菲猫，伸出双手，打算接住羽毛。
只见圆形的气泡触碰到雪莉的肌肤便迅速散去。两根羽毛安全地降落到雪莉手中的那一瞬间，雪莉毫无预警地昏倒了过去。
“雪莉！”
在叫声中，闪电般的刺痛敲击着黄哲修的心口。他一惊，长手一伸，抢在夜明月之前抱住她倒下的娇躯。
“雪莉！雪莉！”
“不用叫了。”夜明月满脸得意地走向他，双眼焕发出异样的光彩，“雪莉只是睡着而已，你不要吵醒她。”
“你……”黄哲修本想再说些什么，可是声音却被人夺走了，就连身体动弹不得。
夜明月却笑了，笑得得意，笑得猖狂。从黄哲修的怀里夺过雪莉柔软的身子，横抱起走向官邸的大门。
“我说过，我一定会找到雪莉的。而且黄总裁你和雪莉根本是两个世界的人。”
等等！等等！这是怎么回事！？
可恶！所有已经到喉咙的声音就是出不来，身体也动不了。黄哲修怒视着夜明月渐渐远离的背影。
“捷，你没事吧？！”
大步上前，来到黄哲修身边探看，钱唤唤与左有名更是担心黄哲修身体的异常，也只能眼睁睁看着夜明月和雪莉的离去。
我……我……我最后还是要失去她吗？！
下一刻，就连睁眼的力也失去了，身体也应声倒地。
“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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