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裁的魔法师(银千特)
楔子 不久的传说
五百年前羽翼决战中,在“凡个”魔法家族中总会看见男人魁梧的身躯轻微颤动,还有女人簌簌落下的泪水。
这一切都是“凡个”自己一手造成的苦果。
“凡个”是一个艺术的魔法家族,族人会再自己创造的心爱艺术品中投入自己的魔法,让艺术品拥有自己小小的灵魂,也让艺术品价值倍增。
直到一件被“凡个”族人认为是最神圣的艺术品——“黑翼”诞生后,所有的“凡个”族人放弃了创造自己的艺术品,转而将自己所有的魔力都贡献给“黑翼”。
最后,“黑翼”所掌握的魔法超出了极限,溢出另外一个叛逆的魂——“白翼”。从而形成了“白翼”与“黑翼”、“凡个”家族的对战。
对战的最后,以“白翼”的屈服结束。但这个时候“凡个”已经没落,“黑翼”与“白翼”也必须找到人类作为寄主才可以继续拥有自己的魂。
而在等待下一位寄主出现之前,就只能化为浊白星和玄黑星,留在天空,俯视人世间的一切罪恶。
很多年后,浊白星和玄黑星还是高立在夜空中。
而那场曾经惊心动魄的战役成为了幸存者不可触碰的伤痕和年幼者模糊的记忆。
1 我一直在找你
高楼大厦的灯光颜色各异,天上的每一颗星都格外闪耀。这个南方城市的夜空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星星了。世界是如此的博大与宽容,让无限的星星共存于无限的苍穹。
此时此刻,浊白星正好升到天空的最高处,那些冰冷的清辉在漆黑的夜空中弥散开来。
凌晨两点三十分,东升医院的产房里断断续续地传出妇女的喊叫声。
“啊……啊……”苏雪躺在床上,双手死握着床单,苍白的额头上不断地涌出汗珠,疼痛的表情历历在目。
“太太,用点力。加油!用点力,再用点力。加油!孩子很快就会出来了。”旁边的一位护士一边推着妇女的肚子一边说道。
“我……我……我……好痛呀!我……我……我……不生了,我不生了!我不生了。”
“太太!”整个房间的护士先是大吓一跳,一秒后才冷静下来,以为苏雪产生了错觉,护士连忙向她解释,“太太,太太。还有一个,肚子里还有一个孩子。”
“我……我……我……好痛呀。我不生了,我已经生了一个了,我不要再生了。”
“不行,不行。太太,太太。还有一个,还有一个孩子。”护士们已经想不到另外可以用来劝说的话。
“我……我……我……我不……”下一个字还没有喊出口,苏雪已经昏过去了。
白色空间里传来更猛烈的慌乱。
“医生,医生,医生。病人昏过去了。”
妇产医生连忙从床尾跑到床边,熟练地用手指依次睁开她的眼皮。
“准备剖腹手术。”医生果断地下决定。
“是!”
终于,浊白星找到了归属,最后落在新生命的瞳仁中变成晶莹的魂。
风刮得很紧,处处白茫茫,雪片像扯破了的棉袄一样在空中飞舞,没有目的地四处飘落。
繁华的城市,高楼密布的街道,浓厚的商业气息和现代化感觉被雪片覆盖,而冲忙的城市压抑感却没有消失,反而因被白雪装饰的高楼大厦更显得沉重。
深呼吸了一口气,“终于做完了。”
说话的是杨雪莉,短翘的头发黑黑的,一件简洁的办公室制服显示出她苗条的身子。瓜子型的脸庞总是微笑,单眼皮里明亮却深邃的眼眸总是看不见底。
简单清汤挂面的脸蛋,瘦扁的身材,还有一整天的休闲装,本是不起眼的她却拥有那种从容不迫的神色和清风般的笑容,总是和紧迫的城市节奏不相合,却让人不得不被吸引,被这种误入尘世的小仙女吸引,一尘不染,不食人间烟火。
下午五时五十八分,雪莉准时地看了看桌子上的文件夹,很满意自己今天的表现。
没有多,也没有少地审查了一百三十张凭证,出了上个月的利润成果报表。
今天这么冷,她可是一早打算六点就准时跑出办公室直奔回家。
下午五时五十九分。
“铃……铃……铃……”手机突然响了,是家里打来的。
“喂。”有着不祥的预感,但雪莉还是接了电话。
“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手机对面传来阵阵不悦。
“我刚刚在工作。什么事了,妈?”编谎话可是她的强项之一。
“工作很了不起吗?!家人就不重要吗?!”苏雪没有识破谎言,只是更加不悦。
雪莉翻了翻白眼,嘴角扬起微微的苦笑。家人对自己是很重要,可是她的家人真的有觉得自己重要吗?
“妈,到底什么事情了。” 她了解自己的妈妈,没有麻烦的事情是不会特意打电话给自己的,从小就是这样。
“今天晚上,你哥会带女朋友回家。没有十二时,你都不要回来。”苏雪的语气非常平静,没有任何的解释,就好像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她只是知会女儿一声。
雪莉叹了口气,“我知道了。”
她知道,她太知道了。从她懂事……不!从她出生开始,她就已经知道了。
回去吧,去那个接纳自己、包容自己、疼爱自己的地方。温柔的笑容蓦地在她的脑海浮现,随手收拾好东西,露出一抹欣慰的浅笑。
“雪莉拜拜!”
“嗯,大家拜拜。”雪莉向办公室的每个人挥挥手。
熟练的搭上绿色的公车,由市政府开往北边,经过市中心的购物中心、观光景点、咖啡馆;然后经过公园、河边到一个郊区小山边下车。
雪片越下越多,白茫茫地布满在天空中,向四处落下。
已经到了傍晚,路边的灯已经柔和的亮着。风还是在空中怒号,声音凄厉,跟雪莉踩在雪地上的脚步声混合在一起,成了一种神秘的音乐。好像宣告着:这以后就是高贵的圣地,不容许任何的入侵。
风本来玩弄着雪莉手中的伞,可是当雪莉挥了挥左手,风和雪立刻在那一个空间停留在那一瞬间,像是施了魔法似的……不!这就是魔法,这真的是魔法,这只是小规模的屏蔽魔法,隔绝了与雪花的接触。
难怪如此一尘不染。
雪止了,可周边的空气还是跟先前一样地冷。
转过曲折的小道,突然出现平宽的视野,白色大门的哥特时期的英式大屋静寂地屹立在寒风里,还有那棵正艳的樱花树。
如此寒冷冰傲的天气中却盛开着粉白色的樱花,带着浅浅红,风中的樱花还带着清冽的幽香,单纯得令人神往,细腻如丝的白色那么轻盈,花瓣上的雪花犹如水晶一般,在将近夕阳的微晖下折射出五彩的光芒。
雪风拂过,片片樱花花瓣随风乱舞,再走进两步,石板地上点点残红,在雪中风姿犹存,竟让人不忍踏上去。
纯白的幽谧中,四处飘逸着与世隔绝的倨傲孤高。大屋简洁而优雅,屋顶被雪装饰得那么美丽,那么纯洁。
大门开着,好像每时每刻都准备着欢迎它的主人归来。
在大屋的门前,雪莉站住了,把平底鞋在石阶上晃了几下,抖了抖之前身上的雪水,便提着伞大步走了进去。
刚刚走上左边的一级石阶,正要跨过门槛进去,一个敦厚的声音在左上房窗下响起。
“雪莉,雪莉,你今天怎么回来了。”说话的是“飞扬集团”的董事长兼总经理夜明月,冰冷肃静的脸蛋露出少有的惊讶和喜悦。
人如其名——夜明月,如此清冷邪魅,高贵不羁,就仿如一轮高不可攀的明月。如月光流水般的银发长及腰,如北极之冰般微蓝的眼眸,浅浅的蓝,与无声处,引人暇想。
“门开着,所以我就回来咯!”雪莉抬起头送上一个微笑并高声答道。
雪莉进了屋,大门依照魔法指令自动地关上。
迅速跑来雪莉身边接过雨伞的并不是夜明月,而是屋里的另一个人——贝斯。他顶着一头金灿灿的头发,带着一脸笑容。
“欢迎回来。”
“欢迎回来。”夜明月用最快的速度从二楼赶下来,却还是比贝斯迟了半拍。
雪莉看见如此场景不由的大笑。
贝斯和夜明月不禁疑惑的面面相觑——雪莉究竟笑什么?
那又有什么关系呢!夜明月再次微微扬起嘴角,这是他一直所缺少的笑容,只会对自己最重要的人、他的主人呈现。
“回来得正好,刚刚准备吃饭。”夜明月摸了摸雪莉短翘的头发。
“吓?!你们不是不知道我会回来吗?有准备我的饭菜吗?”她疑惑地问。
“有呀有呀!月每天都会做你的饭菜。”贝斯兴奋地叫起来,好像饭是他自己煮似的。
“月?!”雪莉有点惊讶。
“你这饕餮怪还好意思说,你每天都把自己的连同雪莉的那份吃下。”月生气地指证。
“有什么关系嘛,反正又没有人吃。”
看着他们两人嘈嘈闹闹地走向餐桌,雪莉也跟了上去。
这也是她的家,这也是她的家人。
或许说,这才是她的家,这才是她真正的家人。
“这几天有没有什么事情发生?”雪莉向夜明月问,晚饭后他们已经离开饭厅,向着书房走去。
“没什么特别的,就是英国伦敦魔法学校那边有两个学生在公园里使用了魔法。那两个学生已经被开除了,所有的善后工作伦敦那边也已经办妥了。”夜明月如实回答。
“恩。”走进了书房,雪莉再次挥了挥左手,壁炉里的木材立刻烧起,红红的火焰渐渐温暖着整个房间。
房间的四面都是书架和书。本来全部都是英语、德语的魔法书和魔法历史书,外加两本英汉、德汉字典。
后来夜明月无法忍心雪莉每次看书都那么辛苦地捧着字典,就无声地用了三个月的时间,把全部书翻译成了中文。让原来只是两面的书架和书变成了四面。
“对了,今天不是周末,怎么突然回来了?”夜明月回想起晚饭前的问题。
“今天晚上哥哥带女朋友回家,我不方便留在那。”雪莉平静地回答到。
“‘黑翼’的女朋友?!”夜明月没有惊讶,只是疑惑。
雪莉和她的孪生哥哥各自被“黑翼”和“白翼”的灵魂选中。夜明月也习惯称雪莉的哥哥做“黑翼”。
“嗯。”雪莉笑了笑,没有到书架取书,只是坐上她那张专属的英式红椅子。“怎么啦?谁说他不能有女朋友?”
“我不是这个意思。”他只是不明白,为什么血缘如此相近的两个人会有着如此不同的命运。
雪莉的哥哥明明是被“黑翼”的灵魂寄居,却可以拥抱光明、接受家人的疼爱,甚至享受甜美的恋爱。
而雪莉呢?她有什么?她一生来就被母亲唾弃,被父亲无视,没有家人的疼爱,她的生命还因为“白翼”的寄居,而不断地去寻找那个……男人。
命运。命运。命运。到底命运是怎么安排的。
“月?怎么了?” 雪莉一声轻唤,倏然打破他的沉思。
夜明月摇了摇头,耀眼的银丝在火光下反射出水晶般的光芒。
“我没事。倒是你,今天好像提不起精神似的,晚饭的时候也常常发呆。没事吧?”
雪莉揉了揉太阳穴,她承认今天身体有点不对劲。“没关系,只是有点累。可能是因为昨天晚上修改‘暗之书’时消耗太多的魔力了吧。”
“修好了吗?”
雪莉摇摇头,“还没。”
“那今天晚上就不要再修了,休息一天吧。反正又不是赶时间。”夜明月挥了挥左手,灭了壁炉的火。
他知道,在这屋子里的书房是雪莉修炼魔法的地方。他用行动表明让她休息的决心。
“是是是。”她微微扬起嘴角,知道夜明月是真心关心自己,所以不想违抗他的意思。
忽地,她想起重要的事情,神情不由得认真凝重起来。
“对了,这两天有关于‘黄捷’的消息吗?”
夜明月的表情突然有点怃然,但平下心情还是按实回答:“暂时没有。”
这四个字他已经不知道重复着多少次了,每重复一次,心中的痛恨和不甘就会增加一倍。
她把他和贝斯创造出来,从睁开眼的那一刻,他就开始爱上她,又是从那一刻开始为她追逐那个男人而心痛不已。
他不知道面对这种痛心,自己的极限到底在哪里,也不知道突破极限后,自己要如何是好。
“雪莉……”
“月,你继续吩咐下去,让下面的人再多留一份心,把所有跟‘黄捷’有关的新信息都第一时间送过来这边。”夜明月想说点什么,却先被雪莉的话打断。
“可是雪莉,你先听我,” 夜明月下定决心,深呼吸了一口气,“你已经找了‘黄捷’怎么多年了。要不先歇一歇。”
“我不累。”可是雪莉毫不犹豫的语气彻底打垮夜明月积存已久的勇气。
“可是雪莉……”
“够了月!”她的心情总是在提起“黄捷”时无法平服,焦虑与不安充满整个心脏。“我今天已经很累了,我回房间休息了。”
话完,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书房。
200克的牛奶加上10克的蜂蜜,有助于睡眠的蜜糖牛奶完成了。
端起蜜糖牛奶,来到了雪莉的房门口,轻轻敲了几下,等了半晌没有人应门,夜明月便自己旋开门把走进去。
一进门,便被眼前的情景吓着——
这么冷的天气,雪莉居然只穿着一件单薄的白色丝质吊带裙,坐在窗边的平台上,发丝被风吹凌乱,黑色的眸子失去惯有的灵性,眼神是那么的渴望着什么?追求着什么?整个人仿佛与世隔绝。
有几秒钟,夜明月真是看呆了,微张着吃惊的嘴,却说不出半句话来。他心中有种不祥的预感,并且不断扩散。
“雪莉?”夜明月好不容易挤出一声叫唤。
可是窗边的雪莉久久没有回应,夜明月把蜜糖牛奶放到桌子上,上前几步,又唤了一声:“雪莉,你怎么了?”
这回雪莉大概是听到了,总算有所反应,把视线从窗外移到夜明月身上,可是眸子还是没有焦距。
夜明月心头一惊,立即上前两步,把雪莉从窗台抱下来放到大床上。
“雪莉!雪莉!雪莉!”连声的呼唤起不了作用。雪莉的眼眸子还是没有焦距的望着天花板。
该死的!究竟发生什么事了?是“白翼”的灵魂又起了侵蚀作用?还是……
一向冷静的夜明月突然乱了手脚。
“月。”床上的人不知什么时候清醒过来,轻声唤到。
“雪莉!”
“我没有事。”看见夜明月紧张、慌乱的神情,雪莉主动安慰到。
夜明月挑了挑眉头,“真的吗?”
雪莉很乖地点了点头,微微扬起乖巧的嘴角。“真的。我只是想事情,想事情想出神而已。”
夜明月叹了口气,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想什么想到出神了?”
“黄捷。”雪莉理所当然地回答到,没有半点迟疑。
夜明月心在听到答复的那一刻心中还是传来阵阵剧痛,但他还是选择沉默,因为对她的爱比痛还要深。
见夜明月没有反映,雪莉自顾自地说下去,“我发现自己已经忘记他的长相了。他跟我说过的话、去过的地方、发生过的事情等等,在记忆中都已经变得很模糊了。要是他真的出现了,我还会认出他吗?……”
“嗯。”几乎是听不到的声音。
“月?”雪莉不明所以地看着夜明月。
怎么多年来,她的爱只留给了“黄捷”。谁也不能进入过她的心扉,夜明月也不能。
“已经很晚了。”夜明月递上蜜糖牛奶。“快点喝了早点睡觉。”
“嗯。”雪莉接过蜜糖牛奶。杯中的温度暖和着她的手,可她不曾发现。
“我先出去了。”静静的关门声充满了前所未有的痛恨。
“月?”雪莉疑惑地看着禁闭着的门。
下一秒,再下一秒,门却再次被推开,形成一条小缝隙。
是夜明月!
他只露出一个侧身,神情有点迟疑,张口欲绝,迟疑了,还是发出低沉的声音。
“你会忘记他的长相、忘记他的声音、忘记他的笑容,但你永远都不会忘记和他在一起的感觉。”
语毕,门再次被静静关上。
雪莉一副大梦初醒的模样,扬起乖巧的嘴角,“谢谢你,月。”
太阳伯伯起床咯!
雪止了,小鸟在枝头与风声来首大合唱,阳光透过落地玻璃射进,添加了更多的暖意。大屋与屋外的树木显得格外和谐,可屋内却发生了大事。
“月!月!月!”贝斯一边从大屋的二楼跑下来,一边大叫到。
夜明月把最后一分煎蛋端上餐桌,不耐烦地看了看贝斯,“一大清早不要在屋里大喊大叫、到处乱跑。”
“雪莉……雪莉……”贝斯还没有喘过气来,“不见了。”
什么?!夜明月立刻脱下围裙。
“雪莉不见了。房间里只剩下一大堆‘白翼’的羽毛。”贝斯如实说道。
“该死的!”夜明月一边跑上二楼,一边低声诅咒。“贝斯!我们立刻去找!”
“是!”
如果说,近几年才崛起的“飞扬集团”是极具生命力的鲜花,那么打破“四十年企业倒闭理论”的“左京集团”就是永远不会凋谢的塑胶花。
黄哲修,全球知名的航运业龙头企业“左京集团”的总裁,年方三十四。
他的容貌并不出色,只可以说秀美深邃的五官加上年龄倒有几分精致成熟的魅力,唯有那双灼灼有神的琥珀色眼眸,不经意流露得冷漠和孤傲,让人想起了在沙漠上空振翅飞翔的高傲的雄鹰。
已经是凌晨二点了,为策划书落下最后一笔,合上最后一个文件夹,黄哲修单手揉了揉右边的太阳穴。
一整天的查阅和会议已经令他疲惫不堪,还好接下来将有一个星期的假期等着他。
指间夹着香烟,烟雾弥漫在密闭的房间里。上前几步,透过窗户,可以看见窗外让人放松紧张心情的景色。
天上浮着几缕云丝,皎洁而明亮的月光映在碧绿的湖泊上,以及巍峨大屋的倒影,湖边站立着白色的身影,湖的对岸是整片绿色的森林,……
等等……黄哲修把视线倒推,认真审视一次。
没错,他没有看错。湖边的确站着一个身穿白色衣服的人。难道就是管家口中所说的,今天上午擅自抢进来,还没被捉获的人?
灭掉手中的烟,穿上大衣,他决定亲自去逮人。他发誓,这没有和他一向冷漠的作风相反,只是心中充满好奇而已。
“四月的微风轻似梦,
吹去了花瓣片片落。
怕春花落尽成秋色,
无边细雨亲吻我。
四月的微风轻似梦,
吹去了花瓣片片落。
怕春花落尽成秋色,
无边细雨亲吻我。
花儿花儿为谁开,
一年春去春又来,
花儿说它为一个人等待。
无可奈何花落去,
似曾相识燕归来。
花园里, 小路上, 独徘徊”
湖的旁边种满了树,叶子随风摇曳,湖边只现白色的背影。叶子摇曳的沙沙声音和她婉约的歌声形成动听的乐曲,再伶俐的鸟儿都要自惭形秽,是人和自然的完美结合。
树旁的人儿比湖水还要透明,比夜空还要洁净,比水晶还要剔透,使所有人都自惭形秽……
黄哲修为眼前的一切和耳边的一切着迷了,这就仿佛是进入了爱丽斯的梦境,是那么的愉快,是那么惬意,如此一尘不染,不食人间烟火,难道这就是仙女?这就是天堂?
当爱丽斯的音乐盒停下来时,他依然沉醉在梦境中,直到很久很久以后,梦才渐渐醒过来。
发现自己的失态,连忙换上惯有的冰冷表情。
“你是谁?”他和她还有有一段距离,黄哲修大声凌厉问道,声音中不经意散发出骇人的气势。
女孩转过身来,一头凌乱的短发下,可爱的小眯眼露出深不见底的黑眸子。
“你是谁?”她没有被他的气势压倒,反而两眼正视着他,跟着黄哲修重复了一篇。
她居然敢直视自己,他心中不禁对她涌出了好奇。
“我问你是谁?”
“我问你是谁?”她再重复了一篇。
“你……”黄哲修直眼望着她无邪的眼神,想哄她泄愤也有点后继无力,可是觉得有点不对劲。
再细心观察一篇——
哦!天呀!怎么冷的天,她居然只穿着一件白色吊带裙。
天色已经很暗了,但月亮的光线还是照射出她单薄的身子。白色的裙子后,她胸前粉色花蕾若隐若现。该死的!她根本没穿内衣。
她左脚脚裸上有一条金色的小链子,还光着脚丫。
感受到他的视线,女孩没有闪避,甚至略略仰起头,任由他打量着。直到那太过炙热的眼神对上她深邃的黑眼珠,久久没有移开。
时间流去,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会,有几分迷茫的意味。只是,被他的眸子盯久了,她忍不住口干舌燥。粉红的小舌偷偷溜出口中,轻舔润一下干涩的双唇。
她从不知道这一系列的动作正挑逗着眼前的这个男人。
下意识地咬了咬下唇,抑压住心底不该出现的情绪。他大步走上前,脱下身上的大衣霸道地披到女孩的身上。
“我叫黄哲修,你呢?” 主动向人表示有善,对他而言可是破天荒的举动。
这次她没有重复,但也没有回答。
黄哲修轻轻摸了摸女孩短乱的头发,心中激起一丝怜爱,没有勉强她回答。
倒是金色的小链子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他蹲下身去一探究竟,让他发现链子上系着一个小金牌。
“Sherry· Read?”黄哲修读出小金牌上的英文。
“Sherry.·Read。”女孩也跟着一起念。
“雪莉·里度。”黄哲修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没错!Sherry·Read。雪莉·里度。你的名字就是雪莉·里度。”
“雪莉……雪莉……”她低声重复地念着自己的名字。
好了知道名字了,要再问出她的底细,“你是什么人?”
雪莉疑惑地看了看他,又再次重复,“你是什么人?”
“我问你是什么人?”天呀!他究竟在做什么傻事。
“我……我……我……”雪莉“我”了半天才再吐出四个字,“我不知道。”
不知道?!俊脸一沉,不悦的嘴角往下一撇,黄哲修挑了挑眉头,“你失忆了吗?”
“你失忆了吗?”雪莉又跟着重复一篇。
“我是问你是不是失忆了?”天呀!他不是失忆了,他是疯了,所以才会在这里瞎耗。
“失忆……失忆……失忆……”雪莉看了看自己的手指头交缠着,“ ‘失忆’是什么东西呀?”
“你……”严酷的俊脸再次露出难看的脸色。
本想大骂一顿,可正视她没有血色的脸蛋,和颤抖的身子,活像只在冬天流浪的小猫,娇弱而惹人怜爱,再铁定的心也感到疼了。
“你记得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吗?”耐心,耐心,一定要耐心。
“我喜欢这里,这里的景色很美。”她理所当然地回答到,兴奋地指向身后那个天然湖。
这是什么答案?!算了,这已经是最有逻辑的语句了,“还有别的吗?”
雪莉歪着脑袋,认真思索起来,“你也很美,你的眼睛。”
“很美?”
他的容貌并不出色,只可以说秀美深邃的五官加上年龄倒有几分精致成熟的魅力,唯有那双灼灼有神的琥珀色眼眸,不经意流露得冷漠和孤傲,让人想起了在沙漠上空振翅飞翔的高傲的雄鹰。
“你的眼珠子琥珀色的,闪闪的,很好看。”雪莉一边指着他的眼睛,一边毫不害羞地称赞道。
“你还记得什么吗?”他打断她的话,没有兴趣听别人评论自己的长相。
“我要找人,我……”雪莉本想再说点什么,可是胸口传来一阵剧痛,毫无预警地昏了过去。
黄哲修长手一搂,飞快地搂住雪莉的腰,以高大的身躯护住她。
“喂……喂……醒醒……醒醒……”
唤声没有唤起,禁闭的眼睛依旧没有睁开,均匀的呼吸宣告着,她睡着了。
看见她惨白的脸色,黄哲修忽地心头一紧,有力的双手不由自主地抱得更紧,反而更能感受她身体传来的冰冷,比他还冰冷的冷。
她需要温暖,认识到这一点后,黄哲修毫不犹豫弯腰将她横抱起。
嘤咛一声,怀中的人儿双手环抱住他的脖,小脸紧贴他的温暖的胸膛,寻找最适合自己的睡姿。
黄哲修朝官邸走去,脚步沉稳地朝二楼的卧室迈进。
走上二楼,他一脚踹开客房房门。可是许久无人使用的房间储存了一层柔软的尘埃,随着门被踹开时带动着气流,尘埃翩翩起舞。
他皱了皱眉,目光从面前四散的尘埃慢慢移向怀里白嫩的小脸,长脚自动自发地往后退了一步,转身走向主卧房。
房内什么都没有,只有大床。他认为睡觉的地方,除了床以外什么都不应该有。
他将她轻轻地放到床上,再盖上轻柔温暖的丝绵被,拿出遥控器将室温调高到25度。
她的短发,留恋的沾在她细小的脸蛋上。他一笑,伸手替她整理着被乱的发丝,手指忍不住滑过她小孩般可爱的睡容时,停在了那里。
动作如此细心而温柔,连本人自己也觉得惊讶。
他选了床上一个离她最远的地方躺下,床大的好处终于体现出来了。
可没过多久,一个翻身,两个翻身,小小的身子已经睡到他旁边,枯瘦白皙的手横过他精瘦有力的腰牢牢抱住,小脸接着自然地贴在他光裸的胸膛上,满足的睡像十足是抱着自己心爱的熊宝宝。
他忽地愣了愣,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该如何是好。他想一手甩开那幼小的手臂,可是……
他半垂下眼帘,沉重地注视着侧靠在他胸口的脸庞,琥珀色的眸子一沉。
她脸上带着笑意,手把他抱得好紧、好牢,仿佛他是她最珍贵的东西。
于是他的手又开始不自觉地抚摸那个笑容。
生活在现今如此复杂错乱的时代,金钱和权势成了主题,空气中流动虚荣的繁华和美丽,即使没有兵戎相见,但还是很辛苦。他已经很累了,从来就没能安心的合上双眼。
因为失忆么?
为何她的纯净如同流水落花一样的美?
缓缓地在短时间内轻易渲染了他。从远远看到她的第一眼就已经流淌进他的心底,那种寻获久遗的宁静和绚烂。
寂静的幽黑,仿佛世界上只剩下他和她的心跳,这个纯净的笑容,刚才流动的风景般相遇,在他眼底留下的,虽不至于深到铭心刻骨,但足以勾勒出让他安心的温度,有如素描般,简单而生动。
黄哲修自然地反抱住旁边的人儿,努力感受从她幼小的手臂中传来的力度、纯真脸庞上熟睡的神色和温和的呼吸声。
或许,在过几天再送她离开。
几天,几天,让他能感受这种宁静,这种纯洁平静的欣慰。
几天,几天,几天就好,几天就好,几天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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