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忻中的记载,1973年,毛泽东还先后两次向我要过《三国演义》。一次是3月9日,一次是5月26日。这两次送给主席的《三国演义》,都是徐业夫秘书让忻中从中国书店新购来的。忻中还看到,毛泽东晚年在游泳池的书房里,除存放着多种平装版本的《三国演义》外,还一直放有两种线装木刻大字本的《三国演义》。其中一种是上海涵芬楼版,全名叫《三国志通俗演义》。在他生命的最后几年里,还常在书房里很有兴趣地翻阅这两部不同版本的《三国演义》。[195]
[195]忻中:《毛泽东晚年读书生活》,《党史文汇》1994年第9期。
5月25日晚,毛泽东在中央政治局会上讲话。毛泽东强调要重视上层建筑,抓路线问题。他要求政治局的同志,当然也包括中央委员和候补委员在内,都要认真看书学习,要懂得历史,学点哲学,看些小说。毛泽东说,郭老的《十批判书》有尊孔思想,要批判;但郭老功大过小,他在中国历史的分期上,为殷纣王、曹操翻案,为李白籍贯作考证,是有贡献的。对中国的历史要进行研究,从孔夫子到孙中山,从乌龟壳(甲骨文)到现在,都要进行研究、总结,要有知识。[196]
[196]《中国共产党历次代表大会(社会主义时期)》,第108—109页,中共中央党校出版社1983年版。
[附注]郭沫若在1959年1月17日著文《谈蔡女姬的<胡笳十八拍>》(载《光明日报》1959年1月25日),内称“从蔡文姬的一生可以看出曹操的伟大。她是曹操把她拯救了的”“曹操对于民族的贡献是应该作高度评价的,他应该被称为一位民族英雄。然而自宋以来所谓‘正统’观念确定了之后,这位杰出的历史人物却蒙受了不白之冤。自《三国志演义》风行以后,更差不多连三岁的小孩子都把曹操当成坏人,当成一个粉脸的奸臣,实在是历史上的一大歪曲。”
郭沫若在70年代著作《李白和杜甫》,内称有李白生于中亚细亚碎叶城说。
根据毛泽东的意图和指示点校、注释和印刷的“大字本”,是他晚年阅谈历史古籍、古典辞赋诗词的产物,由当时在上海的几个历史学家参预其中的点校、注释工作。据参与者现上海社科院历史所刘修明研究员说,1972年12月31日下达了六篇古文注释任务,包括屈原《天问》和柳宗元《天对》(合一册);《三国志·吴书·吕蒙传》、《三国志·魏书·夏侯渊传》(合一册);《史记·项羽本纪》;《明史·朱升传》。1973年2月1日完成并上送,也是十五份。为何注释这些古文,没有交待。当时社会上都知道毛泽东的三句话:“深挖洞,广积粮,不称霸。”很明显,这和《明史·朱升传》中的三句话“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是有联系的。关于《吕蒙传》,据说毛泽东在谈到《吕蒙传》等《三国志》列传时,曾说过:文化不高的也可学文化,并举了东吴大将吕蒙的例子。《吕蒙传》注文中说孙权劝吕蒙读书,“(吕)蒙始就学,笃志不倦,其所览见,旧儒不胜。”(注引《江表传》)显然,毛泽东是借吕蒙读书一事勉励高级干部要重视文化学习。刘修明还说,有关《三国志》,还有“1973年2月7日布置注释的史传,有《三国志·魏书·张辽传》、《三国志·魏书·张郃传》、《旧唐书·李想传》,三篇史传合订一册,五月一日完成,上送十五份。”[197]
[197]《毛泽东晚年过眼诗文录》(上卷),刘修明《序言》,河北花山出版社1994年版。
[附注]张辽(167—222)、张郃(?—231),都是汉末三国时期曹操麾下名将。张辽原是吕布部将,吕布败后降曹;张邰原是袁绍部将,官渡之战时降曹。两人均受到曹操信任和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