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这个神秘宅院之前,为使自己不至于陷在这个她以为是龙潭虎穴的地方,确保能全身而退,把得自石洞的宝剑也背在背上,姐姐送的虽然也是把利器,可是真正面对强大敌人的时候,总没有师父留下的宝剑顶用,背在右手便于拔出的地方,姐姐送的剑用左手抽也很便利。这次她事先有了准备,没有临时现抓,而贻误时机。“一鹤冲天”是她最初的反应,这原本也是上升最便捷的方式,她手脚比大脑还来得灵敏,在她还担心这样愣冲会受阻的时候,手脚竟然同时旋转,一招“夜战八方”,带动的身子也跟着旋转,滴溜溜像旋风一样,向洞口黑乎乎压下来的盖子冲上去。
云迟迟不知道,那是人家精心设计的陷阱,只要人掉下去,没一个能逃出来的。快速压下来的盖子是用精钢锻造的,还加了厚,比正常人能冲出的厚度增加一倍也还不止,就是武林高手在有备的情况下,用手中利器,自下而上的冲击,也不过是在上面戳一个小白点而已,无功而返,这是几经试验的结果,她身在半空,无所凭借,如何能冲出这所牢笼?她如果要落到洞底,会被下面的钢网所缠,动弹不得,那就只有任人宰割的份了。还算她反应机敏,深厚的内功助她在危机时刻转下而上,她用的又是无坚不摧的绝世珍宝,借着宝剑的锋利和那上冲的强大劲力,在盖下来的钢盖上生生的旋下一个圆洞,人也顶着这块钢板,奇快无比的冲了出来。
无巧不巧,没想到这块钢板到帮她一个不大不小的忙。机关的设计者为了防止“钢盖”被上边接应的人打开,如果不懂得开启的方法的话,上面就会“刀箭”齐施,向洞口射来。云迟迟那招“夜战八方”正好防住全身,头上的“钢盖”也对她身体起到了非常好的保护作用,她以奇快无比的速度冲出了人家精心设计的陷阱,顺利的回到地面,双脚还没落稳,有几束强烈的灯光就射到了她的脸上,刺激得她双眼没法睁开,这时正是她前招将尽,后招不继的危机时刻,她的四周突然出现了一些凶神恶煞般的大汉,这些像天兵天将一样突然出现在她周围的人毫不容情,远射近打,所有的家伙都向她的身上招呼,使她毫无喘息之机,每一下都是致命一击,他们确实想要致她于死地,危机时刻无暇多想,脚一蹬地,再次用“夜战八方”的招数身子旋转着向空中升起。
她刚刚冲出陷阱,就遭到了紧锣密鼓的围攻,有些应接不暇、手足无措,那突如其来的强烈光柱又晃得她无法睁开眼睛,还担心再次落入人家设的陷阱。刚刚下陷的经历让她长了些经验,在危机时刻也没乱了阵脚,在右手剑绵密的防护下,人也跃到了高空,为自己争得了一点转瞬即逝的时机,她知道接下来就是惊心动魄的拚斗,迅快无比的抽出姐姐送给她的佩剑,脚下交叉的光柱像给她搭的天梯,她也趁机甩下头上这个圆家伙。这个沉重的钢家伙迅快无比的从她的头上旋转着飞向地面,她也觉得突然轻快、自如不少。
设计者可能没想到偷袭者会有如此高的功力,能在层层防护下还冲到光柱之上,他们连想都不敢想,世上会有这么高功力的人,从没设计过该如何防护这种境况的出现。
没有光柱晃眼,云迟迟清晰的看清了下面的局势,下面的人没有为她的冲出而慌乱,而是按照一定的阵势,不停的游走,只要入侵者落地,就会迅速的围追堵截,不给来犯者一点喘息的机会。
云迟迟虽然功力深厚,总会有落下来的时候,她还没有练到御气飞行的程度,更不能腾云驾雾,她怕落到地面,便是又一轮的围攻,虽然强提住一口气,身体还是不由自主的向下飘落,下面人有了目标,所有的光柱又向她射来,人也在她下落的地方腾出一片空当,等待她一落地就实施攻击。
云迟迟身体飘飘荡荡的像断了线的风筝,缓慢的落向地面,光柱照得她睁不开眼睛,下面的人穿梭游走,听不到一点声音,这正是最可怕的地方,说明他们训练有素,不是一群乌合之众。
飘荡中云迟迟也想好了下一步对策,她提着一口气,尽力不让身体落得快,等到下面人能用箭射到她的时候,突然运足了全身的劲力向下冲去,在下面的人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云迟迟用姐姐送的剑在地面用力一点,用另一把宝剑护身快速的向她进来的楼房冲去。以便逃出这个牢笼。
云迟迟反映快,人家也不慢,当她的左手剑向下一点,二次飞起的时候,一张奇大无比的钢网已经向她头顶罩了下来。云迟迟发觉上边黑乎乎的大家伙向她头顶压下来的时候,只好放弃从上边逃出的念头,又快速的向地面降落,当剑尖挨到地面的时候,一招“拨草寻蛇”,不过地下没有什么蛇可寻,她是借这种劲力把上升的身体改为横冲,身体贴在地面上,前边的剑护住身体,后边的剑不住的向斜后方点去,身体就像一个飞逃的爬行动物,快速向院里冲去。外边的人只是看到一条黑线向院里射去,他们没停手,弓箭手从四面向她射箭,前边的被她的宝剑销断,后边的还没到她跟前就落在地上,最让他们惊讶的是,两边的箭也没能到她身边就纷纷落地,一些弓箭手震慑于她深厚的功力,放弃了这种徒劳无益的攻击,另一些人在他们头领的敦促下,还是用雨点似的“箭雨”向云迟迟身上招呼。
云迟迟以飞快的速度冲出了包围,她迫于无奈,没能成功的向外飞去,冲向院里,愈来愈离她想去的方向远了。不管如何,云迟迟总算逃出了他们精心设计的罗网,这是武林高手都无法做到的事情,她能做到,足以让她傲视天下,她现在可没有心情想这些,她想救的人踪影不见,毫无来由的与这些生死不怕,疯子一样缠斗不休的家伙拼死相斗,结果如何还在未知,真是自寻烦恼。想起那个犟小子她就有气,在外面本来把他救出来了,他偏偏想来送死,不愿与自己一起逃出魔掌,害得自己也落入了人家早已布好的陷阱。
有了上次教训,她不敢轻易站下,尽量挑那些围攻人站的地方落脚,这样两手握剑就显得有些别扭,把姐姐送的剑又插回剑鞘,腾出手来,在快落地的时候,一手用剑防身,一手用劈空掌的掌力将站在地上的人推开,为自己腾开地方,由于她掌力非常强劲,被推的人往往被甩出好远的距离,高手还能借着空翻,远远的落回地面,这种能双脚落地,全身而退的人为数极少,大多数都是连滚带爬,撞倒不少同伴才能勉强停下,让阻击她的人心惊胆战,盟了退志,可是他们更惧怕上层的处罚,即使战死也不敢轻易撤退。这让云迟迟非常难办,她不愿大开杀戒,实在不想让这些人无辜的死去,而这些人偏偏不怕死,跟自己死缠烂打,纠缠不休,借助着地力的优势,利用早已布下的机关围困自己,事实也正是这样,她用在防人的精力远远少于用于提防机关的精力,这种生死不顾地打法也让她心有余悸,还要留下一部分功力来应付突变,缠得她心烦意乱、无计可施、疲于应付。
让她不知道的是对手更害怕,虽然叫嚷不休,乱箭齐发,暗器乱射,更有甚者,把兵器也当作暗器发了过来,由于惧怕她的利剑,备好的几张钢网被她划破了近一半,虽然还剩下几张,也不敢轻易使用,把网全都部署在云迟迟准备向外逃的路上,要几张同时向她罩下,小姑娘虽然武功厉害,对这种钢网还颇为忌惮,也只有这种网能阻止她外逃的速度,在她功力不继的时候同时使用,把她一举成擒也不是没有可能,现在大家所做的就是阻止她外逃,尽量消耗她的功力,好在她无心伤人,被她甩到包围圈外的人尽可以回来继续围攻,这种近于无赖的打法,让人不齿,可是武力较量从来是“胜者王侯败者贼”,为了擒获这个武功奇高的小姑娘,只好不择手段了。
云迟迟知道只要她肯下狠手,杀死几个以警后来,包围圈有可能就会扩大许多,对她的进攻也会有所懈怠,这对她逃出非常有利,她实在不想看那些血淋淋的场景,说什么也下不了狠心,没办法,只好加大掌力,以解眼前之危。她功力超群,仿佛无穷无尽一般,每一掌都打得飞沙走石,声势惊人,被扫到的人不是头破血流就是筋断骨折,虽然性命无忧也无力再战更让这些生死不顾的人胆寒。围攻的人数虽然有增无减,可包围圈却越来越大,还是喊杀震天,但很少有人敢冒险进入她掌力可及的范围,轻易去寻这个小魔头的晦气而自讨苦吃。
云迟迟凭着超强的功力为自己找到了立足之地,这也让她付出了代价,她必须不停的把敢于逼进她跟前的人甩出去,这些人迫于对头领的逼迫,无奈之下,不得不冒着受伤的危险向她冲击,他们知道小姑娘宅心仁厚,如果不是失手,很少伤及人命,冲近她要冒一点的风险,总比被自己的官长“那些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处罚要好得多,摔得筋断骨折,无力再战,只好让他们去养伤,那些魔头不希望这些训练有素能为自己卖命的死士就这么夭折,这些人到因为敌人的仁慈而保住了一条命。那些不顾性命的死士,从来都是以命相搏,以前从不把任何敌手放在心上,即使被敌手杀死了也不会用懈怠来逃避进攻,这是自幼就养成的习惯。经过今天一战,这些家伙头一次知道什么是胆寒,他们被云迟迟的气势、功力和善良所折服,虽然样子还像在进攻,可是所发的劲力却比开始弱了不少,无形中给云迟迟一些喘息的时机。维持这种不退不进的局面对云迟迟非常不利,这里是他们的老巢,他们尽可以调动高手加入围攻,云迟迟孤身作战,总会有筋疲力尽的时候,那时候他们再下杀手,她将无力抵挡,到头来只有任人宰割的份,惟有设法逃出才是上佳的选择。云迟迟对突破一层又一层的钢网也颇为忌惮,那要用尽全力,还要选择好落点,不落入陷阱里,众多杀手在人落网的同时,疯狗一样冲来也很难缠,最佳方案就是逃进他们老巢里暂避一时。趁着围攻的人有些麻痹,云迟迟右脚点地,旋风一样向里冲去,这一下大出他们的预料,他们把绝大数的力量用于防止云迟迟向外逃走上了,没想到她会反其道而行之,向里冲去。等他们反应过来,云迟迟已经钻进了离她最近的一个大屋子里。
说是一间大屋子,到不如说是一个巨大无比的大棚子,棚子不很高,不知是用什么东西罩上的,里面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见。这是一个神秘而又危险的地方,她知道闯进了龙潭虎穴,不敢掉以轻心,里面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她刚从外面刺眼的光柱中闯进来,如同进入地狱一般,只好提足内力,以便应付突来的变故,她脚还没站稳,就觉得从身体四面袭来一种尖锐的劲风,这是兵器袭来的感觉,还是从四面袭来,这种经历云迟迟曾经有过,应付起来也没乱了方寸。她用自己曾经用过、熟悉无比的招式“八方风雨”,力透剑尖,全身都在剑势的笼罩之下,这是黑暗中自保的最好方式。一招出手,略闻几声“咔嚓、咔嚓”的声响,袭击她的几件兵器被切断了,袭击她的人似乎都闷声不响的倒了下去,由于是在暗中,她运足了内力,那几个围攻她的人被她强劲的内力震得闭过气去,昏死在地,她顾不得细看,见暂时没人追进来,眼睛也逐渐适应了里面的黑暗,又运起了“虚室成明”的内功,屋子里的物事清晰可见。棚子里好像比外面的地面低了些,这可能是为了保存里面温度的方式,里面长满了密密麻麻的一人多高的植物,每棵植物上都挂两三个鲜红的果子,果子长的非常奇特,像婴儿的脸一样粉白透明,里边的嫩汁像流动的血,而头顶上的几条黑道道像是头发,显得非常夸张而有趣,鼻眼宛然,红嘴唇下还露出了几颗雪白的牙齿,像一个个能随时张口说话的小精灵,看着非常可爱、媚人,不是被人追进来的话,她真不想离开这些可爱的小生灵。不过里边的温度让她很不适应,闷热、潮湿,像突然进入一个大蒸笼里一样。
她看看四周的形势,除了被她打倒的几个人以外还没有人追进来,让她很意外,这些不顾生死围攻她的人,怎么肯在外面等她自己跑出去送死?可不像他们对敌的方式。想不通地事她不想煞费苦心的去瞎咂摸,火烧眉毛顾眼前,走一步算一步,悄悄地走进这片奇怪而又诱人的丛林。她不知道外面的人为什么不追进来,这会让她有更多喘息的时间,他们可以在外面重布罗网,体力得到了恢复的她,想重新冲出罗网也多了一分胜算,她不知道这里的主人是怎么想的,但是,一定有他的道理,不然他们不会放弃对她的追击。云迟迟好奇的看看这些可爱的小精灵,用手轻轻抚mo小东西的脸蛋,像是搔到了小东西的痒处,那东西发出一种像小孩似的尖细的咯咯的笑声,这种笑声仿佛还会传染,给这片丛林带来一片轻笑,到把云迟迟吓个正着,赶紧抽身逃走,由于她走的匆忙,不自然的用上了内力,她手摸的小东西在她内力的带动下,离开树枝,用一种吓人的尖叫落到地下,还没等云迟迟反应过来,就被泥土腐蚀得流出粉白色的浆液,那是些像血的东西,那个像人头的东西也软塌塌的,看着挺恶心人的。而那些没有掉下来的果子也受了传染,丛林里一片哭声。
云迟迟也被哭叫声弄得不知所措,外面也有了骚乱。她觉得这里除了恶心以外还有些恐怖,心惊肉跳的不敢再流连,即使多呆一会儿,能帮助她恢复体力,也无意再呆下去。她没有选择从原路返回,沿着他们留出的小路悄悄走到棚子的另一端。
棚子里的哭声已渐渐弱了,但那种仿佛抽泣声还时有时无,断断续续的传出来,让人觉得这是一种很悲惨的事,云迟迟也以为自己闯了大祸,无意中触了这些漂亮精灵的晦气,扰了人家的好心情,真是何苦来?
她不知道,由于她刚才的行为,使这里的主人蒙受了巨大的损失,棚子里培植的全是“人面果”,是一种让人吃了上瘾的“毒品”,人一旦对它产生依赖后,无心茶饭,无意事业,变得越来越瘦弱,还无力自拔。
这是她后来听爷爷说的,这些东西是吃的,她到是很快得到证实,当她奇快无比的来到棚子末端,为了查看出路而用内功在那个黑乎乎的东西上戳一个小洞,见到外面天光的同时,也听到谈论她的侵入。
这才知道由于她的侵入,搅了人家的局,这些活灵活现的小人头是用来吃的,而且价格不匪,自己开始逗乐他们,让他们非常高兴,接下来又把他们弄哭,就使他们特别恼火,只听一人说道:“头儿原本是要找一个漂亮、温柔的女孩逗乐这些小精灵的,这样的女孩非常难寻,一万个里未见得能有一个做得到,这些小家伙非常难伺候,就是找来一个绝色女孩也未见得能打动他们,没想到刚进去的那个小魔头轻而易举的就做到了,这是别的人成百上千次也难做到的事,更没想到她信手一摸就做到了,这也神奇的让人咋舌。这是咱们头儿找不到的好机会,就为这个,头才不让咱们下手,要活捉她,如果能说服她为我们所用,将来我们就会发大财了。”另一人问道:“哪为什么不进去捉呢?”
“你混哪,”头一个说:“虽然那些小宝贝们变了脸,可是他们的作用一点没减,不能卖到高价,中等价更抢手,那些瘾君子们是非常愿意接受这些处理品,派些生死不顾的死士进去,你想想,那些小宝贝还能有几个留在枝上等我们去摘取?这不是把一年的辛苦钱都糟害了吗?头儿来这里为的是什么,能干这种傻事?”
“到也是”后一个接口说,“这里边的东西个顶个的值钱,老板找了这么多人给她干活,又搞了这么多的建筑,花费一定不小,可是从没听说过她钱不凑手的时候,你说她是会变钱哪?还是她钱挣得太容易了?”头一个不耐烦的说:“这种事你也敢问,活得不耐烦了?”后一个有些怕了,陪着小心说:“咱哥儿俩私交不错,我才敢问你这些犯禁的话,希望老兄原谅我的无知。”后一个似乎不想在这上头绕舌,转了话题:“咱们虽然把这座棚子围得铁桶似的,可是谁知道那个小魔头会在什么时间、什么地点、用什么方式冲出来?我们还是加些小心,干好自己份内的事吧,别因为说这些没用的话误了正事。”两个人没有兴致说话了,又开始他们的游动,而云迟迟想知道的东西也了解个大概,没心思再听这里的怪事,她需要做好准备,总之这个是非之地不是久留之处,还是尽早离开的好,冲出这个棚子,就要尽快从原路逃回,别的路径她不熟悉,也不知道他们会设什么机关,原路曾经走过,到哪里会遇到什么机关心里还知道,况且来的时候破了一些,对回去也有利。那些围攻的人被打怕了,全力硬冲的话,他们未必敢拼命阻拦,自己调整一下,力气得到了恢复,还是“三十六计,走为上”,她略一运功,就功达四稍,做好冲出的准备。
她刚才已经捅破了外面的包装,最外面是用草盖着的,里边大约是玻璃镶成的,以保证白天采光,晚上避寒,又能重复使用,的确是一种聪明的选择,她没心思研究这里的建筑和构造,只想及早的逃出这所牢笼。
既然迟早要走,也没必要再耽搁,这鬼地方,多耽搁一分钟都是一种煎熬,何必跟自己过不去,她运掌如刀,轻轻巧巧的在身前的障碍物上一划,就划出了一个她能自由进出的孔洞来,最外层盖的草本来不是障碍,云迟迟悄悄的挑开草帘,首先见到的是天光,这让她精神为之一振,她又往外看看,见防守她的人看似全身戒备,其实是傻愣愣的站在那里,不知在想什么。她不想再惊动这些人,引来不必要的杀戮,能够人不知鬼不觉的溜出这个鬼地方,那是再好不过的事。她尽量放轻脚步,运足内力,悄悄试了试脚下,不像设有埋伏,就双脚用力,没有发出声音,身体像是箭打似的飞快向离她最近的围墙冲去,这一急着出去,也忘了原路返回的设想了,只要路近就好,等守卫的反应过来,大声报警的时候,她已经用剑点地,再次飞起,待离她最近的守城人正准备拦截,她也用最快的速度飞过城堡,掠过外面的草坪,像一缕黑烟一样钻进外面的丛林里去了,鸿飞缈缈,无处可寻。
能够快速逃出包围圈,把里边搅得一塌糊涂、人仰马翻,这是云迟迟始料所不及的,更让她没想到的是,由于她的袭扰,破坏了那里毒品的质量,经过一番吵闹、惊吓,那些像人头一样有表情的小家伙,面部表情变化多样,有的怒目横眉,有的消沉落寞,有的垂头丧气,更有些胆小的已经变得枯萎,无力的落到了地下,变成一滩果汁。
那里的大老板无心追她,是怕再吓坏这些小宝贝,那将血本无归,虽然恨得咬牙切齿,还是眼睁睁的看着她逃出院外,任她逸去。那个当家人已经没心思顾及这个讨厌的孩子了,急忙组织所有的人抢收果品,能收一些总比颗粒无收强得多。
云迟迟不关心这么多与自己无关的事,只要能逃出这些人的围攻,能够远离杀戮、避开血腥,能够自由自在的呼吸一下新鲜空气,是她最大的心愿,能有什么比自由更舒适、快乐的事儿?
她在森林里略事休息,等待体力恢复,她的植物朋友没向她报警,使她休息得很惬意,不过脑袋的这根弦始终不敢松懈,处境使她不得不时刻保持警惕,体力有些恢复,精神还是显得疲惫,觉得身体能应付一些突然的变故了。她伸个懒腰,很不情愿的踏上归途。她没有回家,虽然很想奶奶和姐姐,可是不想让姐姐知道她所经历的一切,怕姐姐要她的剑和镖,这势必会打乱她除蛇计划,又不想惹姐姐不高兴,毕竟到现在,在这个世上姐姐是她惟一能玩到一起,又真心关心自己的小伙伴,她非常珍惜这份友谊,她选择了去爷爷那里,好好吃顿饱饭,美美的睡一觉。
经过几天折腾,云迟迟熟悉了自己所处的环境和位置,即使迷路她也不用着急,有植物朋友为她提供帮助,这是别的任何人无法做到的事。为了慎重起见,跃到树梢,辨别一下方向,快速而去。她想锻炼自己的记路本领,只要走过的路就不再问,这样才能锻炼自己的判断力和处理事情的果断性,这是爷爷经常谈到的事,她有意识的锻炼自己这方面的能力,只要不急,认着多跑一段路也不动问朋友,她的朋友遍及大地,也愿意随时提供帮助,力所能及的情况下还是靠自己的能力去完成该办的事情。
她的努力没有白费,凭着自己的记忆和准确的方向感,回去的路上没有多绕一步,很快就到了爷爷的学校。她非常熟悉这里的情况,她曾在这里度过一段非常快乐的时光,她悄悄的飞进院里。这里的院墙虽然很高,上边有一层“气墙”保护,还是校长同教师合力建的,但对于有着她这种功力的人不起任何作用,她从角落处进入院落,很快溜入办公楼,来到爷爷办公室兼宿舍的门口,她和爷爷约好了联络方式,用手在爷爷的墙上轻轻敲几下,这种方式外面没有声音,里边的声音到是不小,这种隔物传声的本事也是那个时候爷爷教给她的。这种心法不难,难的是要有高深的功力作保证,云迟迟恰好具备这种能力,对于功力的使用她已经练得娴熟无比,一点即通,今天来找爷爷也就用上了。
云迟迟敲门的声音宏亮、手法娴熟,到让爷爷产生了怀疑,不知道深更半夜的什么人会前来造访。而“三长两短一急促”的敲门方式是他与云迟迟的特殊约定,别人很难知道他们爷俩的这项约定。他只教过云迟迟一次,她当时用起来还显得很生疏,没过几天怎么会变得如此老练、纯熟起来?他悄悄起床,用“传音入密”的功夫轻声问“是谁在外面”,逼音成束,透墙而出,将声音直接送进外面人的耳朵里。外面人显然也懂得这种功夫,轻声回答:“爷爷,是我。”爷爷为她打开门,放外面的孙女进来,随手将门关严。
“喝,真没想到是你,前两天你突然从这里消失了,现在又突然从地里钻出来了,你这孩子可是神通广大了。”爷爷笑呵呵的说。
经历了如此患难,见到久别的亲人,见到爷爷慈祥的面容,听到爷爷亲切的声音,云迟迟别提有多激动了,她没法控制自己的感情,一下子扑进爷爷的怀里,兴奋的说:“爷爷,我总算见到您了,可想死我了。”
爷爷轻轻拍拍孙女的头,揽住孙女的身子说:“爷爷也想你,知道你在干一件很危险的事,爷爷干着急,帮不上你的忙,真是寝食难安,老天保佑,你总算又回到了爷爷身边。”祖孙两人亲情流露,温馨无限。
云迟迟来爷爷这里不过是暂避一时,等待自己的还有很多事要做,光撒娇也于事无补,还是说正事要紧。她现在最大的正事莫过于足足的睡上一觉,然后再饱饱的吃上一顿,别的事都不急。她长长的打个哈欠说:“爷爷,我困死了,我在您这睡一觉行吗?”
爷爷有些自责:“看我,越老越糊涂了,深更半夜的见到你,光顾得高兴了,连让你睡一会儿都忘得干干净净,好吧,你快上chuang上去睡,爷爷给你守夜。”他不容分说就推孙女躺在床上,挥下手,把屋里有些黯淡的壁灯熄灭,坐在椅子上看着孙女沉沉睡去。
看着熟睡的孙女,老人有些心疼,“这个孩子瘦了,”他想:“她来到这个世界上没有几天,受了那么多的苦,身体刚刚好了,又要为除害四处奔忙,经历了九死一生才找到除害的兵器。还没到除害的时机,又惹上了黑社会最大帮派的麻烦,以至这个与官府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的帮派出动了最精英的斗士四处寻她决斗,决心致她于死地而后快,还要预防那些贪官的干预,今后的路真是处处荆棘,她还小,这慢长的人生之路什么时候是个头呀?”
见孙女翻个身,把盖的被子掀开了,便轻轻的帮孙女盖好。对于一个武功高手来说,任何一个轻微的动作都会被惊醒,孙女的内功已经到了深不可测的程度,即使是飞花、落叶都会有所惊觉,今天却没有任何反应,可能这里的环境让她放心,也可能她实在太疲劳、太困倦了,不然是不会毫无反应的。这让他增加些忧虑,孩子虽然有了些经历,毕竟阅人不多,处事单纯,防范意识也是个问题,以为在自己这里放心,那层信手一挥就能保护自己的保护层也没做,在她来说,可能是怕自己多心。自己呢,不也是心疼孩子,急于让她早些休息,没有及时提醒她做好防护吗?以后一定要叮嘱孩子保护好自己,还要嘱咐家人要时时提醒她的自我防范意识,这样孩子的安全才能多一份保证。“大意失荆州”这句话是有些道理的,无论什么时候都是小心无大过。想想刚才的疏忽,他有些心惊胆战,为了补救刚才的过失,他挥下手,认认真真的为孩子做了层保护,才心安理得的看着这个熟睡着的、奇迹般来到这个世界的小姑娘。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太阳照进窗子,这是初冬以来难得的好天,阴冷的天气总难让人有一个好心情,不过这个世界原本就很难见到几个阳光明媚的天空,人们似乎习以为常,也就慢慢适应了,用不着为亲人牵肠挂肚,还有一个好天气,更能给人带来好心情,老校长现在的心情就很好,开饭的时候,他突然感觉自己有了胃口,该痛快淋漓的吃一顿饱饭了。他没有去食堂,他知道那是一种不明智的选择,只要孙女在跟前,是不能让她过多的离开自己视线的,他让食堂给送来一份佳肴,还多加了一道菜。
炊事员把菜送来的时候,他关上了卧室的门,平常这道门也总是关着的,大家早就习以为常,他告诉来人,待会还有客人来访,要伙房留下一位好点的厨师,他已经答应了客人,要让客人美美的吃一顿饱饭,这才打发来人出去,端着自己那份饭去套间看着熟睡的孙女用餐。吃玩饭,处理了一些工作,云迟迟才从酣睡中醒来,她擦擦眼,看看这熟悉的环境,一时转不过弯来,怎么会到爷爷的床上睡着了?她愣了一会儿,才想起昨天夜间来的,占了爷爷的地方,不知把爷爷挤到哪儿去了?
她坐起来想出去,没想到爷爷给她安了一层保护网,她感激爷爷的细心周到,在这个社会里,动手撕破别人的保护网是一种不礼貌的行为,这一点云迟迟是知道的。她估计爷爷是不会离得太远,就用传音入密的功夫对着外面的办公桌喊爷爷。她猜得没错,她的声音刚落,爷爷就笑嘻嘻的跨进屋来。
“怎么样?小姑娘,这一觉睡得还解乏吧?”爷爷笑嘻嘻的问。
“我也不知道睡了多长时间,可是爷爷总不能把我圈在床上,也该放我出去透透气,吃点东西了。”云迟迟笑着埋怨这位疼自己胜过亲生孙女的慈祥的爷爷。
爷爷笑了:“你这个调皮的丫头,以你现在的功力,破我的防护还不是举手之劳,干吗非要你爷爷动手?”
“在我刚懂一点功夫的时候,”小姑娘没动,撒着娇的跟爷爷说,“爷爷就不厌其烦的教我,要学会尊重别人,要懂得礼貌,即使你的功力比别人高上不止一倍,别人好心为你设的防护罩,还是要请主人为你解开,这样才不失武林高手的风范,除非设防的人已经离开了,不然是不能轻易的去破坏别人的防护。”
爷爷笑了:“小调皮,跟爷爷是用不着这套繁文缛节的。”不过老人还是动手为她除去了那层保护网。
云迟迟这才下床,爷爷对她的做法没什么不满意的,老人郑重其事的叮嘱孙女:“你现在还不适合出去见人,最好猫在屋里,我让他们把饭送来,我端给你吃,你失踪了这么多天,社会上发生了很多变化,有些变化你还不太了解,你必须学会尽可能多的知道一些情况,并尽快的适应环境,这样才能尽可能少的陷入不必要的困境。这对你是个难题,但是你要更好的保护自己,就必须强迫自己去了解更多的事情。”爷爷和孙女说着话,也没忘了用传音入密的功夫为孙女传一份可口的饭菜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