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急如焚,回去的速度也快得惊人,她误了足够多的时间,又不知道那些人逃去的地址和方向,这茫茫四野,去寻找几个自己从没朝过像的贼,该有多难。她把轻功运到了极限,风驰电掣、转眼即逝,不知道走了多远,眼前的景物越来越荒凉了。她一路走来,连个人影都没见着,更别说要找偷自己东西的贼了。这一急连可以向植物朋友打听信息的便利都忘得干干净净。
这是云迟迟来到这个世界上最失落的时候,丢失了趁手的兵器,到时候不知道怎么消灭那条毒蛇,更不知道该怎样面对亲人。她停下脚步,不知道是向回返还是再向别的方向去找一找的好,正在她犹豫不决的时候,听到有人说话声,这使她在极度失望中燃起了一线希望。不顾别的,急忙寻声追去。
经过这一段时间奔波,她多少长了些江湖经验,离说话声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放慢速度,恐怕自己高速奔驰带起的风声惊动了说话人,更近的时候,就蹑手蹑脚的向说话人摸去,这么荒凉的地方,安分守己的人是不会来的,能到这儿的人总会有种不可告人的目的。说话人也没想到会有人到这种地方偷听,也没有必要掩饰自己的声音。更不会想到被偷的人这么快就会找到他们的落脚点。
云迟迟绕到他们的下风处,躲进一丛浓密的草丛藏身,然后从悄悄抬起头偷望前边的说话人。那是几个膀大腰圆的汉子,带着一脸凶像,看起来也是那种杀人不眨眼的家伙。
那几个家伙的谈话更引起了云迟迟的兴趣,他们不是说去那里打家劫舍,而是要看看刚才新得的东西,更燃起了她的希望,是不是自己丢的东西,马上就可以弄得一清二楚了,云迟迟激动的心都跳到嗓子眼了,她不由自主的又往前凑了凑,为了不引起他们的注意,又强迫自己退回原地,等待他们展示刚得来的宝贝。那个看来像是头儿的人本不想炫耀,但经不住弟兄们的不住窜促,他也有种好奇心,急着想知道弟兄们出死入生得来的是什么宝贝,一个小姑娘如此扎手也是从所未有之事,她得来的东西大约不会是那种水货,看看以后再交给上司也不枉忙碌一场,也算知道自己为了什么东西卖了一次命。
他先拿出云迟迟丢失的剑,云迟迟看到跟随自己一天多,但像陪伴自己一生的宝贝兵器,心蹦蹦乱跳,暗下决心,就是杀死个把人,也顾不得了,非把自己丢失的东西抢回来不可。那人拔剑出鞘,剑把虽然华丽,剑体却是乌黑的毫不起眼。
“就是这么一把破剑,让我们哥们费了这么多的力气,如果人家下狠手的话,背不住还要死几个人。”老大掂量着手里的剑对身边的哥几个说。
另一个说:“可是这剑毕竟与普通剑有些区别,就它的重量与别的剑不同来说,也许有什么特殊的作用。”
老大不以为然的说:“行了,别不懂装懂了,大铁杠子到沉,它不能当兵器,这个家伙,我拿着都费劲,更别说用它去跟人家比拼了。咱们还是看看这个破包里的东西吧,我摸着像是几把暗器,一个暗器还包得这么严实,不是故弄玄虚吗?”他毫不在意的拿出一个古色古香的绢包,正要打开的时候,突然一个黑影从天而降,在他们几个毫无防范的情况下,把绢包和宝剑一起夺去,脚没沾地,从他们头上飞过,立在他们身后,当他们转身去看的时候,见一个小姑娘手里抓着他们刚刚到手的两件东西,俏生生的站在那里,看着几个傻了眼的家伙。
东西被人半路抢走了,对他们来说这还是第一次,这是比要了命还让他们难堪的奇耻大辱,就是拼死也要把到手的东西夺回来。事情虽然出乎他们的意料之外,但是作为练武的人,肢体反应往往要比头脑反应快得多。没人发号施令、也没人指手画脚,他们第一反应是看到身后夺了东西还站在那奚落他们的人,不约而同的围了上去,他们的动作整齐划一,快捷实用,只一个起落就将云迟迟围在中心,他们知道这就是在自己同伙里传说的“小女魔”,突然从地里冒出来这么一个武功奇高,又不通事理的丫头片子。这个小姑娘确实有过人之处,能在他们不知不觉中把手里的东西抢走,这不是常人能办到的事,他们不敢小觑了这个单单细细、秀眉俊眼、天真未凿的小姑娘,这是平生仅见的大敌,不但全神戒备,而且还抽出了很少动用的兵器。
云迟迟没有匆匆忙忙的逃走,是对自己武功有了信心,几场较量下来,她游刃有余、轻松获胜,也就不怕这些貌似凶狠、实则无能的家伙的围攻了。在这个好武成风的社会里,强存弱亡是生存法则,打不赢就跑的事也司空见惯,这都不是尚武高手的法则,高手们还是讲究百折不挠、威武不屈,见硬就躲有失风范。云迟迟虽然不以高手自诩,也想树立自己的形象,被人说得一文不值总觉得有失尊严。
她一时大意,以为这些人也像前几个人一样,不过是银样蜡枪头,中看不中用的家伙,一时托大,等他们布成了阵势,联手进攻的时候,还不以为然,把剑信手一挥,毫不在意的接下了他们密不透风的致命一击,在接招的时候,只用了七成力,以为就是这种力道也足够他们受的了,没想到这些人联手的力量大得出奇,况且他们知道遇上了生平罕见的强敌,上来就拼尽全力作生死一搏,以求一击致命。云迟迟由于以前几次打斗,对自己的功力过于自信,觉得他们比前一拨强也不会强到哪儿去,为了稳妥起见,加了两成功力,就是这两成功力救了她的命,如果她只用五成功力的话,不死也得重伤,那时就是爷爷能及时出手相救也敌不住六个一流高手排成阵势的围攻,何况当时爷爷还没赶到现场。
云迟迟出手一招就处于劣势,发出去的劲力几乎反弹回来伤了自己,还算她见机的早,用的劲力也勉强挡下了几个人的联合一击,当她后劲不续的时候,迅速调整身形,滴溜溜的转一个圈,巧妙的泄去攻到自己身上的一部分力道,同时也为她争得了瞬息即逝的良机,体内浑厚的内力汹涌而出,弥补了刚才功力不足的危机,几个人被她强大功力弹得倒纵出几十丈,手中精钢打造的重兵器也被她那一把普通短剑销出一个裂痕,虽然兵器还能使用,也着实惊出了一身冷汗,他们一生对敌无数,从没遇过如此强大的劲敌,无奈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只好打点精神,重新较量。
再次面对几人的围攻,云迟迟试出了他们的功力,应付起来不像刚着手的时候因低估了对手而几乎受挫,她用出了九成的功力就足以抵挡几人的围攻了,她的招式看似平淡,可是每一招的后面都藏着无穷的后招,看似用极严密的守势防守,突然会变成非常犀利的杀招攻击,在变招的同时也能在间不容发的瞬间同时攻击几个人的不同要害,令人防不胜防,不是几个人防护缜密,她又不忍下那杀手,又不想让他们中的一人逃跑,再给自己找来无谓的麻烦,早就可以取胜了。因为她这一念之慈,她边打边想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能在一招之间把几个不知来历的家伙制服,又不至于伤害他们,分了心神,才让他们维持个守多攻少、不胜不败的局面,等她想通了用哪招制服他们的时候,突然改变了信手应付的策略,以一招“龙行九天”直飞而起,到了几个人头上的时候,突转“泰山压顶”之式,其快无比的向几个人划了一剑,几个不想做剑下冤魂的家伙,不得不向四方溃败,她一变招用“一落千丈”的招式顺手把早就准备好的钱镖撒了出去,同时打中了几个人的环跳穴,让他们无力再动,这时爷爷也出来见她。
说完自己的经历,她仿佛有些累,喝一口爷爷递给她的饮料,她又看看爷爷,坐在亲人旁边,觉得又塌实又幸福,一时到不知说什么好。
还是爷爷的一句话提醒了她:“你打算怎么处理这些人呀?你点了他们穴道,他们不能动,这样把他们扔在荒郊野外,深山老林里,野兽经常出没,要一天一宿穴道才能自行解开,侥幸活下来的可能微乎其微,还是想个妥善的办法,给他们留一条活路的好,赶尽杀绝的事咱们还是少做为妙。”
“是呀,我真不想杀他们,不过这些难缠鬼老跟在身后,赶又赶不走,杀又不能杀,怪烦人的,爷爷来我一高兴,把他们几个坏家伙都忘了,正好请爷爷帮我想个办法。”
爷爷笑着说:“还先问问他们受谁指使再放人。”
“问口供这事我在行,”云迟迟说,“可是放了他们,他们还会阴魂不散的跟着人,搅得人不得安生。”
“傻孩子,”爷爷笑着说,“你不会把几个人放在一起,留下一个人手能动,脚不能走,有他的伙伴需要保护,他也不敢离开,再给他们罩上一层十二个时辰就自动消失的防护罩就万无一失了。没有什么动物能把他们当一顿美餐来消受。”
“爷爷,您帮我行吗?”云迟迟撒娇的说,“这么多天没见到爷爷,我都快想得发疯了,我不想离开您。”
“真是个孩子,”爷爷笑着摸着她的头说,“我现在还不想与他们朝像,这些事只好靠你自己去办,爷爷相信你会干好的,等到时机成熟了,爷爷会公开出来帮你的,好孩子,你现在已经让爷爷完全放心了,爷爷不想再给你添乱,你也该处理你未完的事宜了,抓紧办你的事吧,以后有的是机会聊。”
云迟迟抱住爷爷的腰说:“爷爷,我不让您走。”
爷爷笑了:“你虽然小,可有很多成人办不了的事等着你办,身上的担子有多重爷爷心里清楚,你是一个懂事的孩子,能干好,也一定会干好的,等把这几件大事办妥了,爷爷也想好好陪你呆几天。”爷爷说完,挥一下手,撤去他们坐的气垫和气罩,飞快向回去的路上走去。老人虽然白发苍苍,可是功力深湛、手脚利落,走起来像一阵风似的,转眼之间就消失在身后的莽莽林海之中。
爷爷说走就走,毫无余地,云迟迟想多亲热一会儿都不给机会,她也知道,爷爷在跟前,她没心情干那些已经是刻不容缓的正事,她不能把时间这么一分一秒的浪费掉,她还有好多事要做,目送爷爷消失在暮色苍茫中,这才把几个人像拎“柴禾捆”一样拎到一起。
把几个家伙一个个的扔在草地上以后,一时又不知该如何处理这些曾经像凶神恶煞一样对待自己的家伙。她努力想着自己该干点什么,最后才想起爷爷临走时候说过要审审他们的话,几个家伙被封了腿上的穴道,嘴巴是好使的,她先封了另外几个人的哑穴。
然后再问那个开始时像个头儿的家伙:“你们是什么组织,为什么总跟着我。”
没想到,那个家伙闭上眼睛,一副诬赖像,不管你问什么,都一声不吭,她知道,家乡曾经有过这么句话,叫做“一问三摇头,神仙怪不得”,看来好言好语是问不出什么结果的,既然来到这个以武为生的社会,只好用野蛮的武力来解决问题了。
云迟迟虽然温柔、善良,对这个世界还一知半解,可是她知道这里生存的法则,强存弱亡,弱肉强食,一切问题都要靠武力来解决。这本来是大自然的生存法则,可这与云迟迟自幼受到的关爱、互助、与邻为善的传统教育相悖,她初到这个社会颇不适应。不过要想在这里生存就要适应这里的生存方式,不然你无法融入这个社会。为了想得到的东西,云迟迟只好板起脸,装个凶狠像,现炒现卖,她就学眼前人刚才那种目空一切、趾高气扬、凶狠毒辣的样子说:“不要以为我小,就没有办法治你们这些恶棍,告诉你,我很知道几招让人开口的法门,要不信就挨个让你们尝尝,决不是虚言恫吓,这点小伎俩我干起来游刃有余、驾轻就熟,别侥幸盼我能心慈面软、不分轻重的就放你们一条生路,我虽然小,也没那么好说话。”
“你就是杀了我,我也不会向你透露一个字的,”那人用一种不屑的口吻说,“要知道干我们这行的,说实话是死,不说实话也是死,说实话还要多绕上几条命,家人的命都在人家手里攥着,我们知道哪头轻、哪头重,不会干那种干赔不赚的买卖。”
云迟迟见过无赖,像他这种又横又不讲理的人还是第一次见到,对付这种人毫无经验,爷爷走了,又没人能给她提供任何指导,对这种无理可说的人她一筹莫展,不知如何是好。
“唉”,她暗自叹息一声,知道自己来这个世界的时间太短,好多事还没闹明白就卷入这场莫名其妙的争斗中,陷进江湖恩仇里给自己找来多少不必要的麻烦,以后吃饭、睡觉都会有人算计,这种寝食难安的岁月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完结。她知道没有多少时间去想这些烂事,这些人的上司看来是个不动则已,动则必胜,死缠不休的家伙,接下来还会有人来找麻烦,要快刀斩乱麻,问清以后迅速打发走这几个家伙才好。师父在他的真传里记录了很多对付不开口的方法,都注明了“不是十恶不赦的人不许使用”,有的还格外强调“慎用”,“不可轻用”,“过于邪恶,不到万不得已不可使用”的字样,这些东西记在武功的后册中,看来师父也很少使用,很多方法注明了要有足够的内力才可使用,不然害人不成反害自己,要紧,要紧的字样。现在拿来吓一吓他们也好,不知这个法子灵不灵,在没法可想的时候,先用这个办法试一试也未尝不可。
她装作很在行的样子说:“别以为什么都不说我就对你们没办法了,我知道可以让人开口的方法很多,到时候你会自动开口的。”
那人似乎很硬气,既然把自己的观点讲出来了,就不再说话,仿佛再吐一个字都是多余的,显出一副鄙夷的样子,跟他说话的人即使比他武功高强他也不屑一顾,不能因为偷生而失去了武功高手的尊严,他闭上眼睛,静静的等待死亡的到来。他表面上虽然显得平静,心里或多或少的还幻想这个心慈面软的小姑娘不会下那狠手,给自己最后一击,哥儿几个凭着这套天下无双的阵法,还会重振旗鼓的,天下之大,也并非没我们哥儿几个的容身之处。带着这一丝侥幸逃生的幻想等待他对手的处决。一副满不把对方放在心上的样子是强撑着的,但分有一线生机也不会选择死,这是人的天性,只是不敢显露而已。
云迟迟看着他那种不理不睬的样子,别提心里有多别扭了,就是不把他怎么样也要吓他一吓,总不能任他这样的“阶下囚”还趾高气扬的把自己气得半死。她这几天也学了些邪恶的面孔和声音,现学现卖,略带一些恐怖的语气说:“别指望我心慈面软,我会毫不客气的让你道出实情的。我自从跟师父学会武功出山以来还从没骗过人,你这么多年在这个世上闯荡,即使没见过也该听说过,有几种让人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方式,不信我就说出一种让你听听,这决不是耸人听闻,凭我的功力完全能做得到。我先在你手太阴心经的神门穴输入一股阳刚之气,然后在你足太阳膀胱经的阳合穴输入一股阴柔之气,尔后在你胸脯的天突穴分别输入一股阳刚和阴柔之气,崔动这四股真气在你身上游走,那是一种什么滋味你当也听说过,只要我愿意,你们组合的所有秘密对我都是公开的,不信咱们试试?”
那几个人如见鬼魅,伸长舌头、瞪圆眼睛,那种劲头是挺吓人的。
云迟迟误解了他们的意思,以为他们是瞧不起自己,像天方夜谭一样在听外星人说话。云迟迟怕的就是人家瞧不起,到这个世上以来偏偏遇到的全是瞧不起她的人。心里别提有多上火了。所以在别人以特别的眼光看她的时候,她是挺敏感的,总有一种沮丧或懊恼,以为别人都不把她当作这个世界上的人看待,这是她最不能容忍的。这让她变得乖戾或者有些凶狠,她眼睛快冒出火来了,由于她功力深厚,自有一种威严,让人不敢仰视。几个人见到她的样子,全合上眼,这一战已经打掉了他们的气焰,她说什么他们都会相信她能做到,她已经打败了他们,说明她的功夫是超一流的,他们没有一丝看不起她的意思,所有的都是对她的恐惧和敬畏。见到云迟迟面上带的凶狠、邪恶、咄咄逼人的样子,先就怕了,知道今天想死都没那么容易。心里怕得要命,表面上的硬气并没有改变,那种鄙夷的样子还挂在脸上,他们没别的念头,只想激怒云迟迟,早些了结,让这个武功深不可测、处事傻里傻气的小姑娘送他们上路,死得痛快点到也干净利落。双方都在硬撑着,谁也不想过早暴露出自己的真实目的。这样一来,到是两误,谁也不知谁的意图,让云迟迟后悔不迭的是他们失去了一条生命,这代价未免太大了。
相持时间不长,那人不再同她倔强了,睁开眼,带着祈求的眼光看着云迟迟,声音也不像刚才那么凶横:“你想问什么,看看我能不能说,我是你的手下败将,没有资格跟你耍横。”
云迟迟见他服软了,脸上也有了灿烂的笑容,她笑起来挺招人喜欢的,妩媚、天真、还有一点点憨态,自从来到这个世上,从没有人向她服过输,她练成了盖世武功后,从没有听到过一个人的赞誉,只有享受亲人的关爱和怜悯,同奶奶在一起的时候,生活上乱七八糟的,可说一事无成,以至于对自己都失去了信心。今天有几个横行于世的家伙当面向自己服软,这还是有生以来第一次,自然显示出她那孩子般的烂漫来。
“既然你肯认输,”她满怀高兴的说,“我决不难为你,就告诉我一下你们是个什么组合,谁是你们的头领,你们追逐我到底是为了什么?”
“你说的这些没什么难处,”那个大哥模样的家伙仿佛看到了希望,脸上也露出笑意,声音甜的有些发假,“我不习惯在这种情况下跟人说话,这有辱武士的尊严,请你解开我的穴道,让我舒舒服服的对你说。”
云迟迟有些犹豫,没有答应,也没有动手解开他的穴道,她不担心他会逃跑,可是他表情里包含些不真实的东西,这让她不放心,不知道他会耍出什么样的诡计来,她来到这个世界不长,没有一点处事经验,遇到事往往手足无措,不知如何处理,常常犹豫不决,那人仿佛看出了她的心思,就加了一句:“你不必防备我,这一仗你打去我所有的勇气,我没有脸、也不敢在你面前搞什么鬼。何况我的几个兄弟都在你手里,我不会对他们几条性命不顾而耍什么花招的。”他说的挺肯切。
云迟迟看他说的像那么回事,知道自己的独门点穴他无法解开,就给他解开穴道。那人站了起来,云迟迟提足内力,戒备他有什么不轨的举动,“防人之心不可无”这句话她还是懂得。
见那人没有一丝要攻击她的用意。渐渐懈怠了对他的戒意。那人看出了她的心态,说话也更加随意和轻松:“你想知道的事我一样也不能跟你说,我知道你为人善良,涉世不深,我经历了这么多,此生无憾,只是我的弟兄们跟我一回,没得到什么好处到陪我受了不少罪,心里怪不是滋味的。希望你能好好对待我的几个兄弟。”他惨然的看了几个兄弟一眼,又深深看了云迟迟一眼,见她那天真无邪的脸上不带一丝诡诈,一副诚恳、天真的样子,“唉,她是个涉世不深的孩子,”他想,“看来没什么心机的,如果不是处在这个该死的位置,就她的本事和阅历来说,到是一个可交的孩子。自己在被逼无奈的情况下,走上了这条不归路,别无选择,但愿能用自己的生命能换来另几个人的生路。”他脸上毫无表情,视死如归,这是一个武士应有的品质,其实在他入到这个组合以后就隐隐约约的预感的到了今天的下场,也许这是他最好的选择了。他没有犹豫,把运足内力的右手向自己右边的太阳穴一拍,声音不大,随着啪的一响,他的身体扑通一声重重的倒在了地上。
他那几个家伙都悲哀的闭上眼睛,不忍心看着同伴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在自己眼前。可是他们自顾不暇,连说话的能力都被云迟迟点的穴道闭住了,只能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同伴死去而无力帮忙。
云迟迟茫然的看着另外几个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看他们的脸色,预感到发生了什么大事。她到倒下的人跟前,摸摸刚才还跟自己说话人的嘴巴,那人已经停止了呼吸。云迟迟还抱有幻想,希望他是暂时闭气,她自己有过闭气的经历,知道一个武功高手,闭气几个时辰也不是什么新鲜事。这几分钟该不会有什么大变化的。让她担心的是这个人已经开始发凉了,人身该是热的才对。她看看那几个人,那几个人鄙夷的闭上了眼。
她感觉出这点变化,拍开一个人的穴道,想问问他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那人站起来,怒目横眉,云迟迟不解的看着他,不知他为什么会这么大的气。
“你别跟我瞪眼,不管他是死是活都与我无关,我没有逼他,”云迟迟有些不耐烦的说,“我只是想知道该让我知道的事,他不想告诉我,选择了死,我不想阻挡他的选择,也许他的选择是对的。我没有害你们的心思,可是你们三番五次的算计于我,我怎么就不该知道一些你们的实情,他不说也就罢了,他自愿选择死,干吗把罪孽推在我的头上?”她气乎乎的说。
那人见云迟迟的神色也知道这不怪她,她确实处处让着我们几个人的。即使是他们把她逼到了绝境,她也处处留有余地,到是我们先找她的麻烦的。她想知道我们一些状况也是人之常情。何况她仁慈的连“刑”都不忍动。怎么还能怪她呢,到是自己这帮人不择手段的想得到她的宝剑和别的宝贝,人家稀里糊涂的跟自己这么多人打了半天,想知道自己是什么人都不许,是不是也太霸道了?他低下头,知道有些过分,可是眼看着自己的哥哥死去而无力抢救,自然有几分怨恨,不由自主的就流露出来了。“唉,”他叹口气说,“你没错,是我错怪你了,不是不想说我们的情况,实在是情不得以,处在我们的位置上,不得不如此,这关系到老少多人的性命,我们不敢任意而为的。这一点到请你谅解呢。”
云迟迟看看他不像在说假话,无奈的说:“我真不知道他会如此的刚烈,用死来回答我的提问,其实他能像你一样说出理由,我是不会难为他的。既然有苦衷,我也不再难为你们,只希望你们今后能弃恶从善,多做点好事,不至于像你们同伴一样落得如此下场。我虽然好心,你们未必能承我的好意,以后如何选择也不必我来指手画脚,你们比我清楚得多,快走吧,我不希望再见到你们了。”她说完,奇快无比的解开几个人的穴道,快得让他们站起来的同伙也没看清她是如何做到的,等反应过来,她已经飞速离开了,快得连个影子也没留下,她说的最后一句:“好自为之吧,希望你们能做个好人。”这声音从四面八方传了过来,让他们弄不清她去了那个方向。小小孩子有如此功力,更让他们胆寒。
女孩已经走得无影无踪了,她的声音还在半空中萦绕,就像刚才她的内力在他们身上起作用一样,缠的他们无法动身,只是呆瞪瞪的看着女孩失去的方向,泥塑木雕一般傻站在那里。直到这富有魔力的声音完全消失了,才眨眨眼睛,互相看了看,以为能活在这个世上真是个奇迹。“怎么会有这种事情发生?”他们非常疑惑的瞪视着对方,看着这个原本熟悉,现在变得非常陌生的世界。
到底有一个人沉不住气了,像斗败的公鸡,有气无力的说:“咱们把事办砸了,呆在这也不是办法,总要给头一个交待,走吧,不管是什么处罚,我们都得回去领,不要忘了,有一个人已经为我们死去了,我们有义务担起他的那份责任。”没人看他,也没人答声,都垂头丧气的跟着那个说话人走去。他们没去追云迟迟,大家知道就是想追也没法追上这个功力奇高的女孩,更何况追上了也没有用,凭他们几个的能力,无法得到他们想要的东西。干呆在这里也不顶事,除非像他们同伴一样选择死,不然毫无意义,没人出声,也没有使用轻功,就那么迈着沉重的脚步,一步,一步的往回走,好像他们从没学过功夫,不知道轻功是个什么样子。
云迟迟心里挺沮丧的,没想到头一次与人家交手就无意中逼死一个无辜的人,虽然这不能全怪自己,可是自己如果知道他有自杀的念头,早做些防范,这件事是可以避免的。“唉,如果不是我经验不足,不知道他这种表情是起了视死如归的心思,打算用死来拒绝我的提问,会有所提防的,不至于出现死人的结果,死是最好的拒绝方式,不管你有多残忍,也不能从死人嘴里掏出自己想要得到的东西。那个人可能看出了自己善良的心地,只要他死了,他的同伴就会有生还的希望,与其都死,不如死一个,代价更小一些,同伴会拼死保护自己家人的。这种选择对他虽然是明智的,对我可是不公平,让我背上一个逼死人命的罪名,实在是从何说起呢?”云迟迟快速走了一程,换一个方向,又走一程,知道那些人追不上自己了,就凭那几个人的功夫,即使追上也不会有什么作为,他们已经损失了一个人,就是全在的时候,那套缜密的阵法还被自己打得七零八落,再失去一个人,更不是自己的对手,想来他们也不会做这种必败无疑的尝试,就算还有什么野心,也不会再让这几个笨蛋来骚扰自己了。这一点她很有信心。
她又换个方向,离自己来的地方越来越远,这样,那些贼心不死的家伙就不太容易找到自己,至少她是这么想的。她不想成什么名人,走到那都有人尾巴似的跟着,实在不知道把这些人怎么打发的好,最好还是躲开为妙,这样能省去多少心思,自己还有正经事要做,没精力跟他们淘神。
折腾这么长时间,觉得有些累,找到一片树木茂盛的林子坐下来,才想到可以向植物朋友打听些消息,她想知道那几个家伙现在的去向,就同大树朋友交谈起来,她有好长时间没有同他们联系了,觉得有些过意不去。先向她的朋友们道了歉,说了这一段无暇同他们联系的理由。朋友很为她的谦虚感动,告诉她,她这几天的经历他们全都知道,她所做的一切,他们都很感动,她是他们植物交的人类最好的朋友之一,他们的国王也是这么说的。朋友的夸奖让她有些不好意思,她的朋友很快就传来了那几个人的去向。告诉她,那几个人同她走的方向完全相反,附近也没有什么人活动,她这才放心了,经过这几天折腾,实在疲劳不堪了,连再多走一步路的心情都没有。她拿出身上带的饮料,虽然不新鲜了,可没变质,还能解渴,顾不了那么多,拔下软木塞狠狠的灌了几口,快要冒烟的嗓子感觉舒服多了,肚子还是感到饥饿难耐,掏出那干干巴巴的食物看看,实在没有胃口下咽,又原封不动的塞回背包里。嘱托植物朋友帮她看着点,如果附近有人,就及早喊醒她。
她选择密林深处,找到一个合适的空隙,挥下手,用凝固的空气为自己建了一张舒适的吊床,这样不容易被人发现,还特意在靠树干的地方留下一个小孔,以便朋友能及时的把声音传过来,这才放心的趟在空气做成的垫子上睡去。
不知睡了多长时间,她的朋友忽忽的喊她:“爆影决,爆影决,在离这五里外的地方有人来了,前边传话说,‘他们鬼鬼祟祟的样子不像是好人,让我们传话给你,让你早做防备,看样子他们是往这里来的。’”云迟迟被叫醒了,她揉揉眼睛,谢了叫醒她的朋友,她朋友也笑着说:“你睡的可真死,我喊了你好几声你也醒不过来,后来还是我想法把一条柔软的嫩条伸到你的床上,轻轻的拂拭你的身上,你才眯眯瞪瞪的醒过来。”云迟迟不好意思的向朋友道了歉,又问清来人的方向和距离,这才悄悄的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