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连读带猜的,大致弄明白了纸上的意思。是雕像的主人弥留之际留下的绝笔。意思是他前半生行侠江湖,虽然从不烂杀无辜,可是双手也沾满了血腥,五十岁的时候终于醒悟,决意归隐,不想重入江湖,当时他擒获了几个嗜杀成性、无恶不作的家伙,他不想杀人,又不想让他们在世上肆虐,为恶人世。他年轻游历的时候,曾到这座石山来过,正好让这些人在这里开凿一所别出心裁的别墅,逼着这些人干活,他们就无法为害人间了。
在石洞快要开凿完工的时候,遇到一只千年蜈蚣,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毒家伙,偏巧他当时不在跟前,有一人被蜈蚣毒死,那几个人合力与蜈蚣拼斗,结果两败俱伤,无一幸免。他来到后看看人是没法救活了,蜈蚣也奄奄一息,就毫不客气的取了蜈蚣的毒液,看看蜈蚣的眼珠有另一种魔力,也顺便取了,然后把蜈蚣和几个人分别葬了,这些人年轻的时候无恶不作,可是二十几年来在他的监视之下,从未为恶,所谓“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他感觉越发加重了自己的罪孽,决心安顿完一些后事以后陪他们于地下,以赎前业。蜈蚣的毒液无法长期保管,这种千载难得的东西弃之可惜,就制成了三只蜈蚣镖。
这种镖其毒无比,就是打开包装,三丈之内的人吸到一点点也无法生存,还无药可解,毒性能长期保存也出人意料,用之为恶,其恶无比,落进图谋不轨人的手里,真是贻害无穷,几次想毁去,都不忍心。这几只镖还有另外一种好处,只要身藏此镖,任何毒蛇、毒虫都不敢靠近,用它对付那种巨大的害人的毒蛇更有奇效。即使那种成了气候的“丑皮蛇”,用两只射眼,然后再用奇快无比的速度把第三只射入蛇的七寸,也保它必死无挪。
云迟迟看到这里,知道这正是自己“踏破铁鞋无觅处”的宝贝,她激动得心都快跳出腔子了。
后边又详细的说了此镖的用途,以及使用此镖的防护方式,云迟迟这才知道,不是防护严密,功夫出群,就是得到此镖,冒冒失失的打开包装,洞还没走出,人到先被毒死了,别说用它杀蛇除害了。知道了这三只镖的毒性,也被吓得津津汗下。
老人后边写道:“惟我弟子方能得我毒镖,学我功夫,出洞以后不得将学成的功夫为害世人,不然将不得善终。”
在这种处境中她也只好拜老人为师了。她知道一旦成为老人的弟子,出外行侠仗义,为民除害的时候,自己身上也多了一个包袱,老人不让自己为恶,到不是难做的事。
看完全部内容,想一想,自己身陷囹圄,如果不按老人的要求去做,被不住老人还会出什么招,把自己困在这里,找不到出路,反正他也没让自己出去做坏事,满足一位老人的心愿也没什么不好。
这次她以弟子身份又去刚才恢复原位的蒲团上诚心诚意给老人磕头,按老人的要求,恭恭敬敬磕完头,她以为那个石橱会被重新弹出来,她已经有了准备,不会怕身下出什么变化,没想到这次不是下边,到是上边发生了变化,看着像是一整块石头的洞顶上,突然有一块石头向一边移出,露出一个鸡蛋大小的石洞,洞里有一个细长的物件掉了下来,那东西被一根细绳吊在她跪的蒲团前边,她跪在地上,伸手可及,她解开绳子,把东西拿在手里,看看,是一柄带鞘的宝剑,她又磕几个头,谢了老人赠剑之德。她再次起身的时候,那根拴剑的细绳,迅快无比的缩了回去,那个小小的石洞又被原来的石头盖上,石洞顶上还像原来一样光滑,仿佛从来没被人开凿过一样,不留一丝痕迹。设计之精巧,心思之缜密,做工之精细,真让人瞠目结舌,无法想象。更让她奇怪的是,老人的石像突然喳喳有声的转动起来,她怔怔的不知发生了什么变化,石像转到面向墙壁的时候就停了,她这才知道不用再担心与老人目光相对了。
云迟迟拿着那柄奇重无比的宝剑,走到自己放东西的石桌前,右手在剑柄上一攥,宝剑就从剑鞘中自动弹出一截,这又是出乎她的意料,这里出乎人意料的事层出不穷,让人防不胜防,她要尽快适应这种变化,见怪不怪就不会有更多的惊奇了。
她顺势把宝剑抽出鞘来,剑身二尺有余,比姐姐送给她的宝剑长不了多少,到是比姐姐送给她的不知沉了多少倍,这把沉甸甸毫不起眼的家伙,不知到底有多少妙用,由于过于沉重,舞动起来也颇不顺手。剑鞘古色古香的,比不上姐姐给的那把花哨时髦,剑身黑黢黢的,也不像姐姐买的那把,剑一出鞘,冷气森森、寒光耀目。云迟迟隐隐约约地感觉到,这里的东西都透着一份神秘和古怪,绝不会像它的外表那么简单,说到用途,大约不是那些市场上随便什么地方都能买到的物品能比拟的,到底有什么好处,她没比较过,心里也没有底。
她想先把剑插回鞘,然后再按师父的练功秘诀如何一气呵成的把三只镖甩到自己想要攻击的目标上,早些走出密室,杀死“丑皮蛇”,给爷爷一个满意的交待。
她要往里插的时候,见里边有些变化,剑鞘里还藏有一张纸,她用手指轻轻拽出来,竟然是使用这柄特殊剑的剑法。上边注着,要练好第一次得到的包裹中的内功、轻功、暗器,在各种技能上都达到一流水准后才能练剑法,如果以上三种功夫达不到标准,练剑以前还必须忘却过去学过的所有剑法,不然将功力逆行,重者走火入魔,轻者经脉紊乱,自毁功力,一生也无法再练内功,如果为求速成,强行练剑,不但没法练成剑法,也将一生无法用剑,更别想进入一流行列,事关重大,不可不知,仅此告诫。
云迟迟知道自己的功底,从不敢贸然练剑,姐姐练过的剑法,又好看、又精神,她一招也没敢练,后来她看也不敢看了,怕自己忍不住好奇,暗中比划,偷偷记下一招半势的,不但用处不大,还可能对自己将来练功造成麻烦,她始终没忘记爷爷的告诫,现在她才体味到爷爷的良苦用心。如果她以前图好玩,胡乱跟姐姐练两套剑法,这原本也是人之常情,现在要把原来学会的东西全都忘去,就不是那么简单的事,轻易没法办到。在图册上学的那三两招拳术,应该不算剑术,只要内功、轻功、暗器达到要求,学师父的剑法应该没有问题。
创这套剑法的老人,正好是云迟迟所得那本图册的绘制者。他怕自己的功夫失传,把所有练功秘诀都藏之石室,所建密室始终没人开启过,即使有人费尽千辛万苦,进入石室,不是内功超强者,也没法逃开他用毒蜈蚣的眼珠镶嵌成自己塑像中的眼睛,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只要与塑像中的眼光相对,就像中魔一样,不死不休,再有毅力的人也无法逃出“魔眼”的诱惑。只有逃出种种劫难的人才具备练他的武功能力,这样超一流功夫的人进来的机率实在太小,就把内功及其他功夫备了副册,又不想让人轻易得到,就藏在大树之中,图中没做任何说明,被人无意中得到,也很难看懂,说实在的,他真怕自己的功夫流传人间,贻害他人。
让他意想不到的是,他的正、副册,全都落到了一个刚来到这个世界上的女孩手中,而这个女孩除了空有一身内功而外,其他功夫简直是一窍不通,现在懂得一些轻功,也都是从他那份副册中感悟来的,这岂不是缘分?
云迟迟对她刚拜的师父是一无所知,就是对她来到的这个世界也是一知半解,怎么又会对一个上百年前的古人有所了解呢?她也不想穷根究底,只想尽早练成功夫,早日离开这个连人也见不着的石窟。
云迟迟把师父让她最后练的剑法放下,她从来都是个中规中矩的孩子,既然拜人家为师,就要按人家说的去做,这是天经地义的事,她连想都不用想就照做不误。
既然要循序渐进,自然从内功练起。她拿起一本薄薄的图册,上边写着内功秘诀。打开细看,功夫浅的要练十年,有一定根基的要练五年,内功高手也要练上一年半载的。
云迟迟心里直冒凉气,自己的功夫不知能顶多大用,总到不了内功高手的境界,要一年多憋在这间石室里,不渴死、饿死也得憋死。要呆这么长时间,带来的这点吃喝可是杯水车薪,无济于事。现在要紧的是解决吃喝的问题,练功到还是次要的事了。打量一下这间光秃秃的石室,又凉又硬的石头可不能供人填饱肚子。她把包里的书和纸全都翻出来,希望能找到解决吃喝的答案。在内功的封皮上指明了寻找食物的途径,入口在自己身下的石凳上。只要把小凳下压、上提、左摇右晃,凳前的石几就会向后退去,露出通向食物的石级,遇到岔路三次左拐,两次右拐,就能找到食物的。云迟迟把石几上的东西都放在身后的石板上,按照主人的指点,来到一间挺大的石室里,那里生长着几十株低矮的小树,青枝绿叶的到也旺盛,树上挂满了果子,红的、黄的、青的,色彩鲜明,看得人食欲大增,树下的落叶烂成厚厚的腐质土,树木都镶在一个长方形的石槽内,石槽的四周点缀着几个小小的石坑,棚顶有水一滴一滴的滴入石坑,清脆的叮咚声颇是悦耳,石坑水满后悄悄的溢进石槽,滋润着槽里的植物,所以这一小片绿地才显得这么郁郁葱葱的。这里的光是从一个挨一个的小石洞里透进来的,云迟迟在这里总算见到天了,别提心里有多高兴了。她掉进来的一霎那,以为自己一生再也别想见到太阳了,没想到在这山腹里还能见到阳光。她抬起头来向上一看,阳光是折射进来的,还是见不到外面的天,况且一个个石孔也太小,人是没法钻出去的。别管如何,能见到阳光,说明离地面也还不远,找到出路,重新回到外面的世界该不是奢望。
云迟迟摘了几个果子,返回石室,她不想关上通道,那里毕竟通向阳光,给自己留些希望。塌下心来后,开始读师父留下的练功书籍,最先练的是内功,这是练各种功夫的基础,打开书的扉页,上面写着,练习此功的关键是要扎好根基,如果有很好的内功,练起来就会如鱼得水,轻松自如,后面写明了如何练气、如何运功,如何把内力一点点的积攒、输送到脏腑,上边还画了一幅图,标明了行功路线。云迟迟突然觉得这幅图形有些眼熟,该是在哪见过,当她坐下,按书上标明的方式练功的时候,竟是自己早已练熟的路子,仔细一想,这与自己在大树爷爷身体里得来的图册是一个样子。她已经开始运功,不敢停下来,也不敢过多的去想,那样会内功走入差路,甚至走火入魔,她赶紧摒除杂念,专心致志的引导内功按照行功路线运行一个周天。她行功结束的时候,显得神采奕奕、觉得精力充沛,她找出妈妈身体里藏的图册,把两本图册对照着看,没错,藏在大树里的图,人画得个子大一些,而藏在石室里的虽然小,但是上边写满了注释,看来这是一个人所作无疑。她先得的图册有些已经练会了,有些似懂非懂,更有一些莫名其妙、不知所以的,现在有了注释,练起来就不会像猜谜似的,冒懵着来了。
她决心学会师父传下的所有功夫,毫无遗憾的走出这间石室,除了睡觉、吃东西以外,她很少让自己休息,每天按照师父的要求练习轻功和内功,师父曾经交待,只有把这两项功夫练得纯熟无比的时候,才可以练他所传的剑法,云迟迟是个谨小慎微的孩子,从不干越格的事,知道自己没有跟底,贸然去练有害无益,到不如不练。当这些功夫练得烦的时候,忍不住好奇,也常常按师父留下的剑法练个一着半式的,有时候很顺畅,有时候根本不知所云,看得莫名其妙,不过闲来无事,她到底把师父留下的剑法全都比划一遍,不管如何,师父交待这套剑法威力巨大,学会之后用来防身毕竟还是有用的。既然拜了师,就要认真学,师父留下的功夫学会了也不算白来一趟,经历了这么多的曲折和紧张,受了这么多的惊吓和折磨,多学些东西总会有好处的。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把师父留下的武功真得都学会了,还算她记忆力惊人,又心无旁务,师父留下的内功、轻功、剑法都能熟记于胸,知道自己今后永远不会忘记了,这才按师父的要求,把练功图册藏进师父早以准备好的另一个壁橱里。
她存放书籍的时候,见到了橱里事先放好的走出这套石室的路径和门户的开启方法。当她看清是如何走出这间石室的方法,激动的浑身发抖,泪珠滚滚而下,真想放声大哭一场。心情平静以后,才详细的看纸上的说明,出门的方法到是不难,但是如果功力不够或是暗器不准,都将无法走出这里,而且只有这一次开启的机会,一次打不开,以后将永远无法打开走出这间石室的大门。
按书上所说,她觉得把师父留下的武功全都练会了,可是到底如何,从来没有检验过,她知道自己,在使用武功上,从来没有干得漂亮过,想打开这间石室也不是很容易,只有内功、轻功、暗器都到了一流境界,才能办到,更让她如临如履,胆战心惊,她从来没有过自信,不是被逼无奈,也从来不会用出一套完整的功夫。她知道这是师父检验徒弟功夫的最好方式,自己这个还不知道称职不称职的徒弟可是大祸临头一样,不敢轻易尝试。只有按照图上所说的方式,一次次的存想、一遍遍的比划,练得纯熟无比了,还不肯停下来,怕出一点纰漏自己将永无出头之日。
直到练得自己认为完美无缺、再也无法进步了,这才停下手来,当她接近所谓的门的时候,又不免心惊胆战,望门兴叹,不敢轻易尝试。她看看自己该准备的东西全都背在身后的挎包里,还是没有勇气去碰那扇能给自己自由的门户,为了平抑一下自己紧张的心情,她又把身上的挎包卸下来,去那个给自己提供食物的园子里,看着那各色果子,就要离开这里了,不免还有些留恋,她感觉这些天来吃这种甜美多汁的果子,不但止渴、解俄,还有种提神健体的作用,吃到后来不但精力充沛,思维也比以前敏捷不少。她对这些果品情有独衷,又摘了些,直到自己的包裹实在装不下了,才放手,放眼望去,这片果林的果子被自己吃了大半,个大的、成熟的所剩无几,这才恋恋不舍的离开这里。
云迟迟再次回到她拜师的石洞,知道不能再犹豫了,又重新向师父的雕像拜谢,虽然被师父关在石洞中这么多天,可是这些天来弄通了一些以前似懂非懂的功夫,内功好像也比以前能运用自如,不像进来时那种时好时坏、时有时无的样子,基本能够融会贯通、得心应手、挥之即出了,还学会了师父几十招惊世骇俗的剑法,至少她是这么认为的,这可是别人梦寐以求,终生难以办到的事,她还不知道这是不是真的管用。这一切发生的都太过突然,还不了解自己在武功上发生了质的变化。
拜罢师父,站起来,从第一次见到师父的眼光以后,再也没敢看师父那有魔力的眼睛,好在师父已经背过身去了,也不用担心再受那种考验。这一切都做完以后,没再犹豫,来到那条若隐若现的蛇的图形前,向后退了几步,按照师父的要求,离开那条假想蛇一定的距离,拿出师父提前给她准备好的武器,戴上那条特制的手套,不知这是用什么材质做的,套在手上紧乎乎的没有一丝不适的感觉,右手中指和食指有一条浅浅的槽,这是师父要求的,要把两只镖同时从右手的两只手指上发出去的路线,而那两只镖按师父的描述,与三只蜈蚣镖无论是重量还是形状都是一样的。她如临大敌,左臂上配着镖囊,以备射出前两只镖后能以最快的速度射出第三只。左手握剑,真像对付那条其大无比的“丑皮蛇”一样,要用出浑身解数制它于死地。
她看看自己的行囊,又把师父教的方法全盘想了一遍,觉得没有什么遗漏了,这才双膝微蹲,成骑马蹲裆式,气沉丹田,内功缓缓的运向右手,右手手心向上,两只镖成人字型平放在手心上,当内力涌入手心的刹那间,右臂向前、向外轻轻一甩,两只镖在突然冲来的内力的作用下,像活了一样,向食、中两根手指冲去,到手指上以后,正好赶上她甩臂运劲,随着手腕一抖,两只镖像长了眼睛似的飞速向石壁上的蛇眼射去,镖一出手,她左臂前送,右手迅速的抽出镖囊中的第三只镖。这时候两只镖同时钉在两只蛇眼上,洞中一人宽的石壁迅速向上移动,不容眨眼的功夫,那条标志蛇身七寸的白点快速向上滑来,这时她连想也不敢想,旋身一转,第三只镖同时出手,那只镖也像前两只一样,准确无误的钉在那个白点上,当钉住的石头门向右一滚的时候,云迟迟剑交右手,飞身而起,身体像一条直线,冲到那条雕凿的非常像的蛇身跟前,在蛇身的鳞状纹中间,第三只镖的左下一点的地方,其快无比的一捅、一拧,急速的像后一撤,那条似蛇的坚硬无比的石头被她带出一块圆柱型的石块,她的剑也正好托在石块下边,随着她内力的粘劲,退后了十几步,这时她空着的左手抓住了石块,那条石蛇也向右缩进,闪出一条能容一人通行的门户。云迟迟在石门闪到最大点的时候,其快无比的从石门中钻了出去。她刚从碎石中钻出来,这时候,她身后的巨石也带着隆隆声将石门堵得严严实实,而山上的流石也将石门的空当填满,她又落在下滑的流石上。有了上次在流石上飞行的经验,她在碎石上一点,又轻轻巧巧的二次飞起,几个起落就到了山下的灌木丛中。
她这才觉出,心蹦蹦跳个不停,像要从腔子中蹦出来一样,头上也满是汗珠,她掏出坐垫,垫在一块平滑的石头上,身体像一摊泥似的瘫在坐垫上,仿佛虚脱了一样,大口大口的往外吐白气。
当云迟迟感觉发冷的时候,才觉出身上的汗已经全部落了,感觉到又渴又饿,拿出在山洞里得到的果子,放在嘴边,想咬的时候,突然觉得这东西挺宝贵的,自己就这么糟践了也未免有些可惜,又把果子装进袋子里,掏出叔叔包村那里婶婶给做的面饼,那饼又干又硬,像石头块一样,已经没法咀嚼了,这才想起为什么不把这些东西撇在石洞里,多装几个果子出来,她回想起当时的情景,那时一门心思的想逃出这个洞子,除了不敢拉下这几件兵器和妈妈以外,其他什么事也不会进入她的大脑,现在想想也还后怕,哪还顾得这些细节,能带出些果子来非常不易了,哪能如此贪得无厌?她把那些干食物都撇了。婶婶给她带的饮料,还有两瓶没开封的装在背包里,婶婶说,只要不开封,这东西存的时间越长,对人体越有好处,想来是不会变质的,就打开一瓶,喝一个饱,竟然把满满的一瓶饮料喝得涓滴不剩,觉得肚子有些胀乎乎的,又饥又渴的感觉也消失了,想到还有另一件重要的事要干,自己也不知道在山洞里呆了多少时间,是不是误了那件大事。又急得几乎冒汗,九死一生的逃出来,如果不能除去“丑皮蛇”那个隐患,这次冒险可就有些得不偿失了。
等自己恢复些力气,站起来,把该拿的东西都拿好,那些干巴饼没法吃,有些可惜,辜负了婶婶喜爱自己的一片心意,可是事出突然,只好从权,反正自己领了人情,以后补报也就是了。她回头看看,总有些不忍,又猫腰拿起一个装进背包里,留做纪念也是好的。又看看九死一生逃出来的这座乱石山,师父永远留在石洞里,想起师父设计那些稀奇古怪的消息儿,心里就有些不寒而栗,设计得那么机变百出、变幻莫测,现在回想起来,每一次面对突如其来的变故,还心有余悸,这次经历真像一场噩梦,现在总算从梦中醒来,回到大自然的怀抱,虽然刺骨的北风把她落汗的身子吹得瑟瑟发抖,可无论如何也吹不掉她重获自由的欣喜和快慰。
重新踏上征程的时候,体内强劲的功力在各个经脉间游走,为她驱走了身上的寒冷。她怕忘记了早已练会的轻功,便两脚用力,身子轻轻弹起,向前滑去,经过石洞里的磨难,不但没有忘了原来的轻功,而且能够更好的借助自然力量,使自己的飞行速度快慢由心,飞起的高度也能随时调整,真是如鱼得水、轻快自如。知道自己的功夫不但没有丢荒,比以前还大有进步,唉,“这场惊吓也没白挨,总算有了巨大的收获,能对爷爷有一个满意的答复,对乡亲们有一个完美的交待,也不辜负爷爷奶奶疼爱自己一场。”
心里高兴,飞行速度也显得快,时间不长,又回到了躲避狼群的高大树林里,对这里的一草一木还记忆犹新,她直接来到了曾经与她对话的大树下:“您好,我是爆影决,一别多日,我已找到了‘蜈蚣镖’,麻烦您再问一下大树爷爷,我走了这么长的时间,误没误除‘丑皮蛇’的时间?”
“欢迎爆影决又回到了我们身边,”大树高兴的声音比平时高了许多,呼呼的男低音传出老远,一呼百应,树林里的树木互相传送着这个振奋人心的好消息,林涛阵阵,声势惊人。高兴归高兴,大树还是告诉了云迟迟最想知道的消息,“我们大王已经传下话来,让我们注意你的去向,随时跟他保持联系,现在还是残冬,丑皮蛇似乎有些急不可待了,正在加速蜕皮进程,再过几天,就是身体受些伤害也要蜕皮而出,为害人间了。我们大王急得天天传信打听你的消息,你现在回来正是时候,我们大王说,你在除蛇前最好去他那里一趟,如何除蛇,一些细节还要跟你详细商量一下,斩草除根、有备无患总是好的。”
云迟迟没再耽搁,谢了大树,向整个树林道了再见,又请植物朋友帮忙,摘两个果子吃了充饥,就急速的奔爷爷他们族人墓地,(其实她父亲也长眠在那里),大树爷爷的居住地而去。
在暮色苍茫、星光闪烁的初ye来到了大树爷爷身边:“您好,大树爷爷,”她气喘吁吁的同大树爷爷打招呼。
“爆影决,”大树说,“我已经得到了你的消息,你言而有信,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找到了这么难找的宝贵东西,一定是历尽艰辛,能够除去大家心头之患,救生灵于水火,也将建立莫大的功德。”
“我到现在还对自己的能力信心不足,总怀疑自己能否承担如此重任?不过我总要尽心竭力去干,不能辜负了这里那么多人对我的关心。”云迟迟说。
“不要灰心,孩子,你功力超群,智慧过人,不畏艰辛,你要干的事,一定能干好的。”大树爷爷善意的鼓励她,然后又说,“咱们先不讨论以后的事,先把眼前你要干的事说清楚,你要做到心中有数,等你真正面对‘丑皮蛇’的时候,不至于见到它那丑恶的样子吓慌了手脚。对了,趁现在还有些功夫,你先把如何得到蜈蚣镖的经过说一遍,我们再讨论下一步怎么做。”
听云迟迟说完经过后,大树爷爷叹口气说:“真难为你了,受了这么多苦,经历这么多的危难,这可真不是一个孩子能做到的事,你做到了一个大人也无法完成的事,真该好好庆贺一番。可是你将面临更危险的考验,‘丑皮蛇’可不是一个好对付的家伙,它的嘴巴之大,吸力之强,是任何其他动物无可比拟的,不是爷爷吓唬你,爷爷的毛细血管像网一样罩在它的四周,它在狂怒的时候吹出的气,像狂风一样,它一吸之下,上千斤的大石头也会被它吸进腹中,何况你一个小小的姑娘?更别说它还有奇快如刀的毒牙,一下可以喷出一大碗毒液,一滴足以治几千人死命,它还可以把毒液化成毒雾,人没有进洞就被毒倒,它身上的鳞坚硬得像钢板一样,真的让人无从下手。”
“可是,我们还是要除去它,不是吗?”云迟迟轻声细气的对大树爷爷说,有了这次经历,她胆小的天性虽然没有改变,可是她已经用生命的代价演练了一次“除蛇”经过,自己的武功也不像以前似的时有时无,比以前增加了不少信心,说话的底气也大了些,“大树爷爷,您也不用过于对我担心,该面对的,我总是要面对,逃避是没有出路的,就像我去寻找蜈蚣镖一样,虽然当时一点线索都没有,误打误撞的,我还不是把它找了回来。既然这次对付‘丑皮蛇’别人无法胜任,我总要想法除去它,不能任它流毒四溢,为害人间的,也许吉人天相,碰巧除去这个祸害也未可知。”
“也只好这样了,”大树爷爷无可奈何的说,“武功上的事我一窍不通,没法帮你什么忙,你可以向你爷爷请教,但是等除害的时候,还是要你一个人面对的。”
云迟迟不想让大树爷爷替她着急,笑着说:“我这次虽然冒了挺大的风险,可是我师父传下的功夫,好像专门为对付‘丑皮蛇’创得,写的不但详细,而且只有战胜那条奇怪的石头模仿的蛇,才能走出山腹,为了活命,我做到了,这次面对真蛇,为了生存,我想我也会做到的。您放心好了。”
“我不放心也不能帮你什么忙,但愿吉人天相,会有一个好的结果。”大树爷爷说,“这几天时机还不到,你最好找个没人干扰的地方,专心练练你师父传给你的武功,多一分把握,就多一分生机,面对生死存亡的大事,要靠真本事,不能靠投机取巧的侥幸来赌生死,赌注也未免太大了,多付出一些辛苦,就多一些胜算,这么丰厚得回报一定不能错过,希望你能把握好一瞬即逝的大好时机,别白白葬送了生命。”
云迟迟出洞以后就没能好好吃饱过,这时饥肠辘辘的着实难挨,匆匆忙忙的跟大树爷爷告辞。临走的时候,大树爷爷还叮嘱她:“我会随时把这里的消息传给每一棵植物,你只要到有植物的地方打听,总会听到这里的消息,不至于误了你除害的时机。”
云迟迟答应了大树爷爷,就离开这里。想按大树爷爷的叮嘱,找一个人迹罕至的地方练好功夫,可是实在该弄点吃的,好好睡一觉了,吃不饱,睡不好,练功也会事倍功半,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再说,这么多天没见到过人,觉得憋闷死了。紧张的时候还感觉不出来,等到寂寞无聊的时候就更想念爷爷、奶奶、姐姐这些疼她、爱她的亲人。在石洞里摘了这么多好吃的果子,她以为是世上罕见的稀罕物,至少她没听说过也没见过,爷爷奶奶对自己有再造之德,让他们尝尝鲜,也算略尽孝心。
还是先回去,让奶奶给我准备几天的食物,把果子给奶奶留下,自己的情况也该给爷爷传个话,省得爷爷挂念。她做好了打算,就直奔家里。
轻车熟路,很快就到了家门口,越近家,心跳得就越快,这熟悉的道路、树木、建筑和依山傍水的格局,都让她倍感亲切。
到了家门口,云迟迟对着门缝喊奶奶,她现在已经能够运气成束了,自从内功能够运用自如以后,这里的一般生活技能虽然没一一试过,可是想要干什么基本都能做到。她不想惊动别人,试用一下运气成束的功夫,没想到,运用之下竟能得心应手,心里好不高兴,自己再也不是与这个社会格格不入的陌生人了。她喊了两声,听到奶奶慈爱的声音从屋里传了出来:“吆,我孙女怎么黑更半夜的跑回来了?”说着,老人披上衣服,趿拉着鞋,急忙出来给她开门。
她知道奶奶家一老一小,总要防范得严实一些,院墙上按了一些特殊的设施,当人第一次跃起,后力不续的时候,想借助一下石墙上的防护网,网会自动弹出,把人弹回地上无法进院,能够保证院内的安全。其实这种网对一般人而言,是能起到一些作用,对于内功高手,就形同虚设了,云迟迟现在就能不费吹灰之力跃过这道防护墙,这种鸡鸣狗盗的事在外边她也不屑去做,何况还是在自己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