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连爷爷都说难练的功夫,小鱼姐从小练功也看不懂。更何况我一个一点功夫都不懂的外行人,就是有人教也不见得练会,就自己这个笨劲,要想无师自通,简直是痴人说梦。她也不把这些画当成功夫,这就是一些挺好玩的人物造型而已,是不是功夫与自己毫无关系。
有时她想着图中的姿势,如果自己要照做该是一个什么样子,偶尔会气息涌动,不可遏制,直到按照图中的姿态存想,等体内的气流转过一个周天以后,又会自动回到脏腑,她就觉得全身舒坦无比。等换下一幅图的时候,往往看上两三个时辰也不见效果,她常常希望再出现一次奇迹,让自己身上的气流在沿着一个古怪的方式流动一次。这是可遇不可求的事,有时候两三天身体里的气流也不会涌动,失望之余,到也没有失落和沮丧的感觉,因为她原本也没想练出什么名堂来,不抱希望就不会有太大失望。
等到停药以后,她长长出口气,这些天被这种苦家伙折腾得七荤八素的,如果没有体内的气功帮她弹压这些不安分的东西,真不知要被它们折腾成什么样子呢。
在她养病其间,黄文清也回来过几次,见她恢复迅速,病情稳定,不会再出什么意外,放心不少。除了叮嘱她好好养病以外,如何练功的事只字未提。她不敢问爷爷,她什么时候可以练功,爷爷自有他的安排,急也没用,况且这也不是急的事,反正自己还有一个爷爷都说是高深武功的图普,没事还可以看,有聊胜于无,也是一种自我安慰。
爷爷、奶奶疼她,有时好于小鱼姐,有几次小鱼姐撒娇,给爷爷、奶奶提意见,她都觉得不好意思了。其实小鱼姐更疼她,奶奶说她以前可不是这个样子,那是个扔下书包就没影的野丫头,现在能大半天陪她呆在家里,可是太阳从西边出来的怪现象。
云迟迟觉得自己身体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好过,奶奶说她还需要恢复一段,她觉得不用再恢复也挺好的。奶奶领她去拜见邻居,说她是远方亲戚留下的孤儿,最近才投靠他们家的。这样就给街坊一个合理的解释,她也有一个合理的身份住在这里。
云迟迟长得不算特殊,但是显得比这里的人长得瘦小,单单细细的,由于很少见到阳光,清白的皮肤缺少血色,头发也有些发黄,脑后一条长辫子也显得细弱。停药以后是她最高兴的日子,脸上总带着甜甜的、温柔的笑意,小姑娘走到哪里都挺着人疼的,没有多久,全村人就都知道黄家来的那个可爱的小孤儿了。
身体复原了,云迟迟开始希望与人接触、交流,害怕孤独,活泼、可爱的小姑娘,总憋在家里是很困难的,云迟迟也不例外,她懂事,知道爷爷奶奶不会害她,就心安理得的接受老人家的安排。常常透露出想与小鱼一起上学的念头。奶奶怕她一个人呆在家里憋闷出病来,想让她同过孩子们一样过正常生活,爷爷有他自己的想法,不想让她过早接触这个社会的知识,就推辞说,上学也要等到学期开始,现在没法插班,又不知道她懂得多少这里的学问,等寒假的时候,我系统的教教她,看看她掌握了多少,再定她上几年级吧。
爷爷口头上答应她上学,还是不许她偷看小鱼姐的课本,真是怪事。
为了让她开心,奶奶总是把她带在身边。小鱼每隔十天休息两天,这两天,奶奶就带他们去市里,她们去小鱼的父亲妈妈家住。小鱼的父亲要加班,她妈妈给她们做了很多好吃的东西。
老太太到挺开通:“我们娘几个用不着你陪,有你陪着更别扭,我在这里干了几十年的工作,还能把你妈丢了不成。”
儿子匆匆走了,儿媳要陪她们,也被老太太拦下了:“有两个孙女陪着就够了,你们整天忙工作,想干出点名堂来也不容易,盼着休息了,在家干点家务,改善一下生活,总陪我老婆子,耽误你休息,也帮不了我什么忙。”
儿媳笑着叮嘱她们早些回来吃午饭,老太太笑着说:“你别指望我中午能回来吃饭,有你们这个野丫头跟着,不定逛到什么时候呢。该吃饭的时候,你自己弄一口吃吧,我请两个小丫头在外面吃。”
儿媳把她们送出院子,关上院门就回屋了。
她们拐出胡同口,外面有出租车,也有公交车,不过大多是用马拉的。有三匹马拉的五排坐的,有两匹马拉的三排坐的,也有一匹马拉的两排坐的。
“咱们没有你爷爷气派,他乘鹿车,咱们只好坐马车了。”老太太对两个孙女说。
“鹿车有什么稀奇的,”小鱼接口说,“我父亲他们单位那辆豹车,那才有气派,噢儿一叫,路上那些食草动物拉的车,吓得一个劲的往边上靠,跑在路上那才威风呢。”
“趋炎附势的小丫头,你给我打住,”她奶奶挺严厉的对她说,“你少给我说那些当官的,他们横行霸道,狼嚎鬼叫的,走在路上都不让人安生,提起他们那些虎豹豺狼我就有气。老百姓得花多少钱养活那些吃肉不吐骨头的东西呀。”
“奶奶,人家又没花你的钱,那些猛兽又没真的咬谁一口,我还摸过他们那头豹子哪,挺温顺的,人家跑得好好的,又没碍您什么事,您生哪门子气?”
她奶奶没再言声,也是,这种事早已司空见惯,不趁有权有势的时候招摇,这官不是白巴结了吗?哪能跟我们这些搞学问的人相比,又酸腐又窝囊,这一生,活得都累。
“好了,你们小孩子就知道花红热闹,世上的事能懂多少?”
孙女不爱听了:“奶奶,您可真瞧不起人,小孩子怎么就不懂事,您没听说过‘初生牛犊不怕虎吗’?有时候小孩子干成的大事,你们大人都不敢想。”
奶奶笑着拍拍孙女的头:“我孙女有志气,将来能干出一番惊天动地的事业来,奶奶就等着享孙女的福了。”
云迟迟乐呵呵的看着奶奶和姐姐,觉得她们说的一切都新奇有趣,她对这个世界了解的太少了,几乎是一无所知,她一切都要从头学起,她看得多,听得多,很少能发表点自己的见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