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灵药和生命什么更重要,我不是舍不得,我是担心那个柔弱的小姑娘承受不了那种刚猛的药力,想帮她,反而害了她。灵药也糟践了,岂不可惜。”
“就是糟践了灵药,也不能眜着良心见死不救。”
他老伴白了他一眼,怪他不了解自己的心情,还以为自己是那种不分青红皂白、不知轻重缓急的愚妇呢。她没再多说,老两口一起回屋,去救云迟迟。
因为云迟迟的情况特殊,他们只有加大分量,先给云迟迟喝下一种复合汤剂,那是用生骨树根、长肉草叶、植皮藤梗煎制的药液。喝过一个时辰,有了药力以后,再给她喝下何清的祖传灵药,帮云迟迟脱胎换骨,希望能帮她脱出母体来。
他们把自己的想法跟云迟迟说了,云迟迟对这些事,一无所知,更无主见,只有瞪着希冀的眼神,求爷爷,奶奶救她一命,帮她脱困。看到她祈求的目光,没有谁能拒绝一个天真、稚嫩的孩子渴望生存的yu望。
何清去煎药,黄文清教给她,服过药以后该如何做。药很快就好了,为了让药凉得快一些,黄校长把药放在手心上,运气于掌,掌心的凉气就凝结成了薄冰,药凉热可口的时候,老太太一口一口的喂她吃下。云迟迟就闭目养神,不言不动,让药力在身体中行动开来。
过了一个时辰,又让她喝一小瓶黑色药水。黄文清打发小鱼到外面去玩,怕小孩子经不得惊吓。小鱼满心不愿意,可是这关系到妹妹的生死存亡,她也怕干扰了爷爷、奶奶的注意力,心有不甘的走了出去。
小鱼出去没几分钟,云迟迟就觉得身体更加膨胀,而且那种生骨,长肉的疼痛让她无法忍受,她把脸露在伞外来透气,脸红得像要滴血,眼睛瞪得像铜铃一样大。她咬牙忍着,不哼出声来。
老两口看她这么有毅力,恨不得自己分担她一些痛苦。看看时候差不多了,黄文清让云迟迟尽量把头往外伸,他用手吸住伞,他老伴用手吸住云迟迟的脑袋,云迟迟的头就慢慢的从伞里脱出来。从脖颈、肩膀到手,她肩膀出来的时候,把何清累得气喘吁吁,汗流浃背。
云迟迟仿佛身体要被拽脱节一样,气也喘不上来,她知道自己到了生死关头,虽然疼得她早就想大嚷大叫了,还是拼命忍住,在这紧要关节的时候,她可不敢分散两位老人的注意力,要是前功尽弃的话,自己就没有一点生还的希望了。
何清咬着牙用力,云迟迟的身体被拽得细长,最后总算被完整的从伞里拽了出来。
何清把她放在床上,盖上被单,疲惫的倒在沙发上倒气。
见到老伴累成这样,黄文清真不忍心再让老伴干了。可是现在这个状况,老伴不帮他,没有人能帮他的忙,老伴是医生,比村里的任何人都懂得怎么照顾云迟迟。
“救人要救彻,”他对老伴说,“你喘一喘,也让云迟迟缓缓气,咱们还得趁热帮云迟迟把身体恢复原样,等她的骨骼定了型,这种麻秸秆身子,细高挑,一阵小风也能吹倒,站不稳,走不动,将来真的成了残废,无可救药了。”
“好了,”他老伴也知道这种大事耽误不得,“我们赶紧干吧,我累了可以休息,她要治不好,就等于杀人害命,我们可不能作孽。”
老两口都知道刻不容缓,喝一点绿色饮料,补充一下能量,就开始给云迟迟定型。
他们先从头开始,把她身体一点一点的按摩、挤压,照正常人的比例再挤缩成型,这一次,虽然比把她从伞中拉出来用得力气要小,可是用时要长得多,要小心翼翼的定每一段肢体的型态,他们知道不可能有第二次机会的,云迟迟也承受不了如此强烈的反复变型,再说,她的骨骼到一定时间就会钙化,没有一点伸弹性,那时就是有心帮她,也没法做到。
他们一鼓作气,不给自己留一点喘息的时间,直到他们满意,认为云迟迟的身体这个样子就很好的时候,才停下手。
云迟迟喝下了他们特制的止疼安眠药,现在还在昏睡之中。
“我们总算大功告成了,”老校长看着靠在沙发上动不了窝的老伴说,他老伴只顾喘息,连回话的力气都没有了。他也感到疲劳,可是他的功力要高出老伴一筹,恢复一会儿,也就复原了。他睁开眼睛,见老伴还坐在练功垫子上闭目用功,就不再打扰她,自己出去给云迟迟煎药。这种建骨生肌、造血生皮的药物,云迟迟要喝三个疗程才能停下,看她的身体状况再定以后是不是继续喝。这种黑乎乎、粘粥一样的药汤子,云迟迟是逃避不开的。
不一会儿,他就把“建骨生肌”汤煎好了,云迟迟也刚好从昏睡中醒来。她觉得已经没有脱体时那种撕心裂肺的疼痛了,可是浑身的骨骼、肌肉、皮肤,没有一处不是疼的,那种像针一样的刺痛,从身体的各个部位传回大脑,她咬住牙关不哼出声来,从她紧皱的眉头、扭曲的面容中还是透露出疼痛的程度。
看到小小的孩子,这么大的疼痛也能咬牙挺住,当爷爷的自然心疼,他叮嘱云迟迟要好好躺着,十天之内是不能动窝的,半个月以后,就可以慢慢的做些活动了。他试试药,不冷不热,就喂云迟迟喝下去。
他知道这种药汤子有多难喝,云迟迟到像喝粥一样,大口大口的把这种苦家伙吞进肚子里,这是大人也很难做到的事,一个孩子竟有如此毅力,真是难得。
云迟迟喝过药,显得疲惫不堪,又昏昏沉沉的睡去。等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屋里已经点上了一盏昏暗的灯,见到她睁开眼睛,小鱼快乐的喊:“爷爷,奶奶,迟妹醒了。”
两位老人乐乐呵呵的走过来,他们见云迟迟比刚才精神不少,都放心的出口长气,这孩子可是硬从阎王爷手里拽回来的。
“孩子,你还疼吗,要疼就哼出来,那样会好一些,别硬撑着。”老太太慈爱的对小姑娘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