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达明
红四方面军总部把强渡黄河的任务交给了三十军,三十军的全体指战员紧张的准备强渡黄河,完成先遣军的任务。当时,三十军的副军长(后代理军长)是程世才同志(现在装甲兵),军政治委员是李先念同志(现国家主席),军政治部主任是李天焕同志(现在二炮),八十八师师长是熊厚发同志,八十九师师长是邵烈坤同志,二六七团团长是张明伦同志,我是二六七团二营五连的战士。红军指战员的士气非常高昂,侦察、战斗动员、战斗演练、筹集粮草、赶造船只、封锁消息、分发物资、补充被服和发动群众,进行着紧张的准备工作。
上级派我们二六七团去攻打靖远县城。战士们抬着亲手制造的云梯,顺着小河前进,去攻打靖远县城。攻下更好,攻不下也可牵制敌人的力量,以防他们卡我们的后路。部队到达靖远县城南关附近,了解到敌人早有准备,胡宗南的一个团据史料记载,驻守靖远县城的是邓宝珊新一军第十旅李贵清部的一个团。在守城,他们在城南关一片民房中有一个排的兵力,城门已封。
我们团分别以一营在城南门的右侧约200米处,通过护城河接近到城墙根,梯子搭上城墙后,被敌人发现了,打了起来。虽然我们几次搭梯子爬城墙,但因寡不敌众,没有成功。与此同时,二营先占城南关,然后攻打城南门。由于一营攻城暴露,二营再攻打南门时,敌人在城门楼上用火力封锁,我们几次冲击,也只是接近到城门附近,上不了城墙。打了约三个小时,无效,我团伤亡几十人。
天将明,接到命令,撤退到离城五里多路的一线,监视敌人直到天黑,三十一军派部队来接防后,我二六七团当即顺黄河沿行走,晚上9点多钟到达“虎豹口”附近的村子外面休息,作为强渡黄河的预备队。休息时听说,昨天晚上过黄河未成,改在今天晚上再次强渡黄河!
“虎豹口”在黄河边上,附近是一片长条型的河边平川台地,好似兰州黄河铁桥下边的地形一样,有近百户人家,有几百亩好地,有不少梨树。还有古老的高架水车,利用黄河水的冲力,日夜不停地将水引到平川台地上,供自流浇灌土地和人畜使用。我们在村外休息时,群众热情地给我们送饭、送水、送梨,我们都一一付钱。滚滚的黄河水从两山之间咆哮着直下,对岸是光山秃岭,重叠连绵,起伏不尽。贴近黄河边是一片小平川,山上山下都是碉堡,敌马禄的骑兵旅就在这里防守,以不同密度的工事、碉堡群连成一线。然而,它是挡不住我们红军的。
10月26日晚应为10月24日夜,参见本书第17页脚注。
,大约在11时,传来枪炮声,掩盖了奔腾的黄河水声,同志们都不睡觉了,纷纷议论说打得好。有的说前卫部队好像是已经打过河去了;有的说咱们团虽是预备队,也应当马上打过河去!预备队听别人打仗好不是滋味!
枪炮声越来越远,直到后半夜3点左右,才听不到枪炮声,看来河防的敌人已被消灭,部队已经打到敌人的纵深去了。这一夜,我们团向渡口移动了两次,每次移动不过半里路,直到27日应为10月25日。
上午9时许,才让我们团过河。我们过河时敌人用三架飞机扫射投弹,牺牲了几位同志,我们对低空飞行的敌机进行了射击。
27日下午,八十九师二六四团和我们二六七团,在吴家川战斗三个多小时,击退了马禄骑兵旅的阻拦,俘敌200多名,缴获步枪800余枝,机枪10余挺,战马70多匹。敌人退却,我军一直追到景泰一条山一带。九军、五军和总直属部队(其中有女同志1000多人)也先后跟上来了。
大约在过黄河后的第七八天,八十八师的二六八团和我们二六七团,从一条山顺着长城南面向东前进,多次从长城的烽火台中穿来穿去,一直打到五佛寺,击溃了马鸿逵的骑兵团。接着让我们团在五佛寺的黄河沿上,找再渡黄河的船只,经过一天努力,找到了20多只木船,但突然又通知不要船了,要部队立即返回一条山。
原来,马步芳、马步青的三个主力旅已经增援上来,正向一条山我军猛扑,守卫在一条山的三十军几个团和直属部队,英勇地抗击着敌人,与敌人展开激烈的争夺战。我们两个团赶到一条山,便立即参加战斗。
我们激战了一整夜,击退了敌人的进攻。由于红九军指向古浪,敌人回师增援,一条山才解了围。
这是张达明同志《回忆红西路军西征的情况》一文的一部分,转录自《红西路军史料》第5辑,本书收录时略有删减。标题为编者所加。张达明时任西路军红三十军第八十九师二六七团战士,进入新疆后,学习无线电技术,1940年7月返回延安。此后,参加抗日战争和解放战争。新中国成立后曾任国务院国家物资局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