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代言情狂恋沸腾100度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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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狂恋沸腾100度C(惜之)

大家好,我是惜之:

这个系列又完成了,真快,当它们还在我脑袋瓜里时,我光想到要把它们一个个挤出来、写成故事,就觉得是不可能的任务,没想到,时间飞逝,它们渐渐成形,男女主角有忧、有喜、有甜、有心酸,在现实人生中碰不到的情况,主角们一一替我经历,于是,我分享了他们的喜怒哀乐,再次,我觉得能写小说是我人生中最美好的事,如果你也喜欢写小说,动笔吧,有开头才有结局。

刚开始写小说时,我根本不敢想象会有人想要我的作品,最惨的是,我那时候尚未拥有计算机,每个字都是我在稿纸上慢慢刻出来的,当写得烦了、誊稿累了,我就不断鼓舞自己,写下去,不是为了会不会成为文字工作者,而是为了对自己交代。

所以,正式出书前,我写过很多本派不上用场的稿子,如今再回头看,作品的确是不成熟,但也是那些不成熟作品堆砌出今日的惜之,因此,如果你有心写作,就把每一次的退稿当成历练,不怕失败、不要妥协,总有一天,努力的你,一定会看见成功的明天。

楔子

雪白病床,陶瓷美人半倚在男人身上。

淡淡的粉红映双颊,轻巧泪珠滚下,若非医护人员站在旁边,若不是点滴瓶滴滴答答落下药水,你会以为自己误闯天堂。

女人是那么美丽,即使生病,仍干净清纯得像个天使。

她两弯柳眉画满纯真,小巧鼻梁刻着娇憨,菱形红唇令谁看了都想尝鲜。这么完美的女人生病,着实让人心疼。

身后男人支撑起她,浓浓双眉布起寒霜,薄唇抿成直线。

他没有女人的笑容、没有女人的快乐,更没有女人的安闲自得,他冷漠得让周遭不敢出声招惹。

“纪骧,你生我的气吗?是啊,我对你真坏。”女孩扳动他的手指头,一根一根轻划,软软的声音像粉红棉花糖。

“你没对我不好。”纪骧心中五味杂陈,他没有梦想成真的快乐。

“你用尽心思对我,我却没有给你相等回报,若有来生,我保证,一定偿清欠你的情债。”她信誓旦旦道。

泪水滚滚,不甘愿吶!她的人生太短暂,她还有大好青春,为什么转眼不见?

她后悔把纪骧推开,后悔不珍惜他的爱,芃芃捧起他的手,痛恨自己到现在才明白,他是最疼爱自己的男人。

扯扯唇,纪骧无话可答。

“告诉我,为什么?”芃芃歪着头望他,憨甜的笑容挂上两串晶莹剔透。

“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你还肯收留我?”

“为什么不收留你?”他不懂她的问题。

从以前到现今,一向是她在前面跑,他在后面追,当她遇上困难,转头找,他一定在她看得见的地方,收纳她所有困难和悲哀。

这是他们相处模式,从未改变。

他的理所当然惹红了她的眼,她低喃:“你为什么要那么好?”

他好吗?倘若够好,她怎投入别人怀抱?他够好,为何她多年音讯缥缈,教他忘记思念味道?

“对不起,我不该离开你,原谅我吧!”女孩哽咽。

“我没有气你,何来原谅?”

他的回答让芃芃好开心,他没变,半点都没变。

多年来,她习惯在他身上予取予求,她知道有他在,所有事皆能获得解决,安全……磨难过去,他会给她无限安全。

纪骧触触她的发,轻语:“别想太多,先休息。”

“不睡,要是睡着了,再醒不过来,怎么办?”噘嘴,她忧心忡忡。

“别诅咒自己。”他不要她死,他希望她健康开心。

“我不过陈述事实。”

这个病没救了不是?特效药还在科学家的实验中,未见世。

“乖,休息一下。”

纪骧把她放平,拉起棉被盖到她颈下。

“你要离开?”大眼睛望她,不说担心,担心满溢。

“公司有事要处理,我弄完,马上回来。”

纪骧说谎。事实是,他要赶紧找到央央,多日不见,他不晓得她在做什么,更不知道她做何打算,她还生气?

“会很久吗?”芃芃不安,看看窗、看看门,她不想一个人待在医院。

“不会,你睡醒,我就回来了。”他承诺保证,手压上她眼帘,她合作闭眼。

转身,他未出门,芃芃轻唤:“纪骧。”

“什么事?”他折回她床边。

“你会一直陪我,直到我死掉?”

纪骧苦笑。他有选择权?能选择的话,他要她病好、要她幸福安康。

芃芃喟叹:“不要苦笑,我要听答案,我很害怕,真的很害怕,我没有像表面上这么勇敢,我不要一个人孤伶伶……”

芃芃知道这种行为很自私,可是不管了,她只剩下几年或更短的生命,即使自私,她都不要孤独。

“你会吗?会一直陪我?”

“我会。”只犹豫一下,他说得斩钉截铁。

病房外,央央的五指在门把上停置,纪骧的答案让她心凉半截。

我会……他说“我会”……

她彻头彻尾大输。几年辛勤在成绩单出炉那刻,她看见不及格红字。

还是不够……她的努力始终不够……

抿唇,抑制泪腺,缓缓地,她把门带上,不发出半点声响。

双肩垮、心下坠,直坠入无底深渊,抬头,长廊在眼前,突然间,疲倦涌上,双腿绑了千斤铅块,教她举步维艰。

结束了,她像最后一搏的赌徒,投资所有,幻想成功,然后在开盘那刻,明白自己走入末路。

1

“央央,快来!”

十八岁的芃芃站在树下对她猛招手。

曲央推推近视眼镜,抱着参考书,转头,淡笑,蓝色校服裙襬被风刮起一角。

这里是敬庄高中,相当出名的私立中学。

能进来敬庄的只有两种人,一种是功课很棒,学校用高额奖金吸引他们,好创造升学率,方曲央属于这型学生。

另一种是非常非常有钱的学生,他们根本不必在意成绩,反正三年后,大部分会出国念书,孙芃芃属于这类。

孙芃芃是老师眼中的头痛人物,她的裙子一定比学校规定的更短,她的头发一定比规定更长、更花俏,她永远在制服上和老师玩抓迷藏。她旷课、她和老师大小声、她吵架打架无所不能,她的功课从没拿过及格边缘,既然如此,为什么学校不辅导她转学?

很简单,她爷爷是校董,全校老师在开除她之后,可能面临的是自己被开除。

“央央,别去图书馆,我这里有两个现成的家教老师,想考满分,有他们就搞定。”芃芃拍拍身旁的纪骧和晏子翔。

方曲央不喜欢被唤作央央,可孙芃芃哪里是你说不,她就不做的女生。

她摇头,微笑。

曲央没见过像孙芃芃那么美丽却没人缘的女生。

芃芃相当漂亮,不论是外貌或身材都是上上之选,她是那种走在路上会被星探一眼发掘的女生。曾经,曲央问芃芃为什么不走演艺路线。

她回答:“你怎么知道我不想,要不是爷爷老古板,台湾第一名模哪是林志玲?”

芃芃在班上受排挤,同学用异样眼光看她,大家说她是花蝴蝶、是公共厕所,她听见了,性格地不加解释,由着大家误会。

曲央问芃芃:“为什么想和我交朋友?”

严格说,芃芃和曲央搭不在一起。

曲央是好学生,功课品德是老师同学心目中的模范人物,和芃芃有着天壤之别,同学看见她和芃芃走在一起,向老师报告,她还被老师叫到办公室好好辅导。

芃芃回答:“全校只有你一个人。”

“我一个人怎样?”曲央被她弄迷糊。

“你一个人不会用轻蔑眼光看我。”

她笑了,回答:“没人有权利看不起谁。”

这句话,不单单让芃芃亲近她,也让纪骧和晏子翔把曲央当成朋友。

纪骧和晏子翔二十二、三岁上下,模样很像大学生,但没在学校念书,她不知道他们做什么,只晓得他们有钱、聪明、世故,还有一点小雅痞。

他们是怪胎吧!她这样想过。

怪胎们长得相当帅气,一百九十公分的身量常让人抬头,逼得曲央不得不仰人鼻息。

他们都是浓眉大眼,同样一副高高在上的骄傲姿态,也同样地让女生心中小鹿乱撞,差别只在于,晏子翔斯文风流,幽默、擅长和人装熟,而纪骧显得冷僻,他不太说话,孤傲严肃,谁见了,都不自觉保持距离。

当三人在一起,常常是晏子翔和芃芃聊得开心,纪骧则沉默地待在旁边。

有次,曲央无意间提起,世界有钱人真多,芃芃是一个,纪骧和晏子翔又是一个。

芃芃做出神秘表情,凑到她耳边说:“央央,我偷告诉你,他们和我不一样,我很废,所有的钱都来自家里,他们花用的每分钱,都靠自己。”

大学生能做什么养活自己,而且养得这么了不起?曲央想不出来,摇头算了,不关己事。

下秒钟,芃芃捺不住性子又说:“他们很厉害哦,惹火他们,被卸成八块,不稀奇。”

这是什么说词?好像台湾是没法律、没人权的第三世界。

对于芃芃的神秘,曲央不当一回事,只提醒她,该用功了,免得又考出满江红。

芃芃耸耸肩,无所谓,反正不会被踢出校门,她只要安安分分把最后一个月的高三生涯混完就成。

“央央,快点,我们去吃饭庆祝两个大帅哥凯旋归来。”等不到曲央回答,芃芃直接跑到她面前,勾住她的手,往树下带。

对了,纪骧和子翔常搞失踪,每次回来,芃芃就嚷着要他们请客,说他们赚大钱,自然该给她小甜头,而他们每次都顺从她的心意。

就这样,一顿饭不花超过三十块的曲央,也跟他们去过几次高级餐厅,吃过昂贵的松露、法国餐和帝王蟹。

曲央有没有因此羡慕芃芃?

并没有,她很明白,每个人有每个人的命,有的人天生运气好,不需要努力就拥有锦衣玉食,而她是流下汗水才能得到收获的女生。

“我要上班。”

“又上班?真无趣!吃饭才有意思,我们走啦!”芃芃骄纵惯,不会站在别人立场着想。

“不行,我没事先跟店长说,临时缺席店长很难调度人手。”曲央向她说道理。

“讨厌,央央不去,我也不去了啦!”芃芃嘟起嘴,跺脚,不依。

晏子翔走到两人中间,看看芃芃爱娇的表情,笑问怎么了。

“央央要去打工,不跟我们玩,无聊。”芃芃勾起子翔手臂,头靠上他的肩。

子翔揉揉她的发。“又不是每个人都像你,不必打工赚钱,就有安稳日子过。”

“不管、不管,我想和央央一起嘛!”

曲央无奈,芃芃总在两个大男生面前无限制撒娇耍赖,怪的是,他们也老由着她、顺从她。

“你常黏央央,不怕同学说你是同性恋?”晏子翔开玩笑。

“对啊,我是同性恋,我就爱和央央黏在一起,不行?”

仰头,她拉长姣好的颈项,半噘嘴,小小的红唇向天。

好怪,芃芃这动作常让她想联起骆宾王的诗——鹅鹅鹅,曲项向天歌,白毛浮绿水,红掌拨清波。

芃芃的确是只美丽天鹅,和她相较,央央简直是丑小鸭,她的眉毛不够细,她的鼻子不够挺,她的嘴唇不够红艳,她的身材不够高挑纤细。

真要找出曲央的优点?好吧,她的眼睛很美丽,明明黑白分明,却晕上一层淡蓝忧郁;虽然她皮肤白皙细致,但明显缺乏血色,不像芃芃腮边衔着两团红晕。央央清丽但不够美艳,若芃芃是璀璨钻石,她了不起是温润、不起眼的珍珠。

“这样啊!”子翔转脸面对曲央。“央央,你可不可以……”

晏子翔没问完,曲央笃定摇头,她不认为,宠溺芃芃是正确。

“你在哪里打工?”始终保持安静的纪骧突然发声,吓了曲央一跳。

曲央偏头看纪骧。

说不上原因,面对他,曲央总是脸红心跳、呼吸急促,她的理智当机,内分泌作不出适当反应。曲央不理解这情形,她以为自己生病了,但病况往往在纪骧离去时解除。她真对纪骧过敏?不,她喜欢看见他,喜欢不时偷瞄他,他怎会是她的过敏源?

“学校对面的7-11。”话出口,曲央立即后悔。

她干吗回答?回答不就代表她要纪骧替自己解除难题,然后她就能和他们快快乐乐用餐去?不想这样的,真的不想,她不想沾芃芃的光,不想过芃芃的生活。

纪骧拿出手机,拨了个号码,不到三分钟,他对曲央说:“事情解决了,我们走吧!”

他执意宠溺芃芃,谁都不能反对。

他望曲央,曲央望他。真狂妄的男人,谁给他权利命令别人?

曲央对自己说,我不想去、我不要去,我是独立个体,不须被安排规定。

她提醒自己,她有多骄傲,谁都不能勉强她为芃芃改变决定,但同样的话说过三次,她还是屈服在纪骧一瞬不瞬的眼光下。怎么办,她对他失去免疫力?

叹气,她低头。

芃芃见曲央妥协,乐得勾起曲央手臂,走往轿车方向。

*************

大学联考,成绩优异的曲央考上医学院,芃芃连半间大学都没捞到,她借口补习,其实无心,她偷偷跑到模特儿公司应征,期待被录取。

芃芃告诉家里,为念书方便要和曲央搬到补习班附近,校董爷爷知道曲央是学校的金字招牌,芃芃和她在一起,只有更好不会坏,便点头答应。

至于曲央,她是直到芃芃找到家里时,才晓得芃芃的算计。

芃芃的自作主张,曲央很无奈,但她开出优渥条件,让曲央迟疑。

她说曲央不必负担房租水费电费,而且公寓离学校很近,步行能到,无形中又省下一笔交通费,这条件对穷学生有着莫大吸引力。

于是,曲央征求父母同意,整了行李,就和芃芃坐出租车,搬进她口口声声说的高级公寓。

公寓高不高级?

当然,能让富家女夸口的公寓肯定了不起,只是曲央没想过公寓居然有两百坪大,更没想到,里面还住两名室友——晏子翔和纪骧。

公寓说大,倒还好,光纪骧和晏子翔的工作室便占去近百坪,其余的空间分成客厅、厨房和四间卧室,曲央的房间是最小的,也有卫浴设备和十坪左右的活动空间。

工作室是她和芃芃的禁制区,芃芃闹过几次,硬要进去参观。

这回,宠她的两个男生不放任,芃芃只好背着他们试几回,想趁他们不在时溜进去探险,可惜工作室门锁是最高科技的指纹锁,她想尽办法,都没成功。

时序匆匆,曲央已是医学院大四学生,芃芃也在模特儿界里闯出一点名声,从平面模特儿到舞台走秀,偶尔还应邀上电视台为某些活动打广告。

虽然芃芃的工作算不上一帆风顺,但她的名气响亮,因她常出现在媒体,名字会和某些小开牵扯一起。

这两个星期,纪骧和晏子翔不在家,芃芃说他们去出任务。

任务?他们是警察还是特务?

芃芃语带神秘说:“他们是007呀!”

曲央没当真,笑笑带过。

四年,曲央和纪骧、晏子翔成为货真价实的朋友。

她本是个有内涵的女孩,什么话题都能带出深刻想法,几年的谈天经验,让他们谈出友谊。

早上十一点,曲央背着一大袋原文书进门。

期末考刚结束,同学纷纷讨论到哪里聚餐,曲央没加入讨论,她急着把行李整理好回家。

她要回去帮忙爸妈,曲央的父母亲在菜市场里卖古早味大饼和糕点,越近过年生意越忙,她得帮忙蒸年糕、发糕和各种糕类,好在过年期间多赚一些。

一进客厅,曲央看见纪骧坐在沙发,对着报纸生闷气。

“你回来了?”她走近他,瞄一眼报纸,就晓得他在气什么。

是芃芃和当红偶像男星吕捷的绯闻,新闻已炒了四、五天,要不是他不在台湾,就是工作太忙,否则不会到现在才知道。

纪骧没答话。

很正常。曲央耸耸肩,不是他偏好泼冷水,而是他习惯保持缄默。

曲央知道他和子晏都喜欢芃芃,也知道他们为了不影响友谊,约好谁都不多话,他们耐心等芃芃长大、定心,再把选择权交给芃芃,由她决定和谁在一起。

曲央曾批评他们的约定很畸型,还问万一芃芃谁都不选,直接爱上别的男人,他们怎么办?

她记得当时纪骧摆出臭脸回应她的假设,子翔则胸有成竹地说:“芃芃再找不到比我们更好的男人。”

的确找不到了,曲央同意子翔。

“在演艺圈,闹绯闻也是工作之一,真真假假,没定。”曲央刻意轻描淡写,这种事太多次,多到她分辨不来芃芃的心思。

终于,纪骧开尊口:“她没开机。”

“她也没回家,芃芃大概怕住处曝光,搅得我们不安宁。”

从新闻出炉前一晚,芃芃就失去联络,不过,她有打电话报平安,要求曲央转告孙爷爷奶奶,孙爷爷气坏了,嚷着要和芃芃切断祖孙关系。

“她没联系你?”

“有,她说她很好,目前躲在中部山区,要我们别担心。”曲央拍拍他的手背,语重心长。“如果你真的爱她,早点让她明白,别错失良机。”话讲得心酸。

曲央心知肚明,除了朋友,她没有其他选择性。只是朋友……朋友呵……曲央垂眉,光是朋友,她怎甘心?

压压两鬓,曲央痛恨自己当双面人,她怎能一面鼓吹纪骧主动追求芃芃,另一面为自己心疼?

因为啊,她喜欢纪骧,非常非常。

是的,她喜欢他,上大学之后,曲央终算弄懂。

她不再以为胸口的急速跳动是疾病特征,她明了眼光不自主追随他的背影,那是爱慕暗恋,不是眼睛生病,以至于找不到正确焦距。

她爱他,即使了解两人中间缺乏可能性,还是爱得小心翼翼,不教他知悉;她爱他,虽然清楚他的感情不会在自己身上寻求寄托,她还是义无反顾。

怎么办呢?

恐怕没办法,所有人在爱情前面,智商自动调降二十分,爱情呵,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愚笨行为。

纪骧盯住她,摇头,他不能主动告诉芃芃。

曲央点头。她懂,因为友谊,和晏子翔的交情绊住他的作法,那是男人间的义气。

男人很笨对不?面对爱情,哪还照管得到义气,更何况,让别人捷足先登会比较好?

曲央耸耸肩,男人是种既单纯又复杂的动物。不想了,忖度是件很累人的事。

“吃饭没?冰箱里有冷饭,我去炒饭,你坐一下,马上好。”

曲央忘记该回家帮忙,一心想着,可怜的纪骧需要安慰,她安慰不来他的心,至少能安慰他的肚皮。

起身,她听见一声长叹:“为什么芃芃不是你,安安分分念书、生活?”

就因为芃芃不是她,他才会爱上芃芃啊!暗暗地,曲央对自己说。

进厨房,她从冰箱拿出鸡蛋、虾仁和高丽菜。

冰箱的食材都是她买的,芃芃从不在家用餐,她有数不清的饭局应酬,再不,她宁愿叫外卖,也不肯下厨作菜。

这半个月,纪骧和子翔不在,她常煮两杯米分四餐,第一餐炒个小菜配白饭,第二餐做炒饭,第三、四餐加入地瓜丝熬稀饭,有肉松、花瓜,扒扒就算吃饱一顿饭。很行吧,她是生活大师,从不搞浪费。

曲央把高丽菜放到砧板上,剁剁剁,几个利落刀法,切出完美细丝,许是切得太专心,停下刀,抬头时,她被一个高大阴影惊吓,手上的刀子笔直往下掉。

眼见菜刀就要剁上她脚板,纪骧弯腰、抄手,一把菜刀竟让他稳稳抄回砧板中央。

惊魂未定,曲央压住胸口,连退三步,看看纪骧,再看看安然无恙的脚板,半晌说不出话。他、他……真的是007?

纪骧很糟糕,他不会把受惊吓的女生搂在胸口安慰,也不会说几句话,打破吓人气氛,他啊,不体贴、不浪漫、不温柔,他是个不及格男生。

“我、我……”

“你没事了。”他接话。

就这样?果然,很有“纪骧”风格,他一向不废话。

“你学过武功?师承武当还是少林?”她乱问。

他没答。

宾果,她又猜对,他要是回答无厘头问题,就不是纪骧。

讷讷地,她把刀子洗净挂回刀架,捧起洗菜篮到水龙头下冲洗,才想要找个话题冲淡尴尬,纪骧居然开了口。

“我练过一点武术。”

那算解释?

心呛两下,不因为他不像纪骧,而是因为不爱解释的男人对她作解释……倏地,甜滋滋的味道涌上心田,没有枫树,她闻到枫香味。

咬咬牙,她假装没受到震撼,假装一切自然、假装他本来就习惯解释,假装……不对,她的快乐不是假装出来的。

拿起锅铲,她问:“你学武术有比赛过吗?”

郑重声明,只是随口问问哦,她不期待他回答。如果他回答了,只是代表他今天心情很好,或者吃错药。

舔唇,曲央弯腰打开瓦斯炉,表现出忙碌,刻意让他了解,她只是随便问问,爱答不答,无所谓。

“没有。”

他……又又又回答!她该去翻农民历,看今天是什么了不起的吉日。

在热锅同时,她回眸朝他微笑。

“那我要小心一点,千万别惹火你,否则你不开心,随手一招,把我摔出窗外。”这话纯粹玩笑。

“我不乱打人。”他严肃看待她的笑话。

“我只是开玩笑。”转回锅子前,她没发现自己嘴唇咧到脑袋后面,没发觉飞扬的心情不自觉带动飞扬歌声。

挥动铲子,她忘记纪骧站在后面,一首悲伤的歌让她唱得精彩淋漓——

人生有许多难关要过 自古是情关最让人难受

也许我命中注定情海中颠簸

为你我付出这么的多 却让我痛到有苦不能说

因为我爱你就像那飞蛾扑向火

请你告诉我爱上你是一个错 别让我失魂落魄着了魔

词曲 陈国华

曲子唱完,香喷喷的炒饭端上桌,连贡丸也滚过几滚,加入芹菜,插入汤匙,这是两人份午餐。

他拿来碗筷,添满,面对她坐下。

他张嘴,她以为他会夸两声好香,没想到他说得是完全不搭的句子。“这首歌太悲伤,你别唱。”

“什么?”她没弄懂。

“刚刚你唱的歌,太悲伤,以后别唱了。”

曲央愣一下,才接上他的逻辑,那是他的含蓄关心?

半眯眼,她随口回话:“你怎么知道,我不是悲剧性人物?”

她无心,他却入了意,表情凝重,郑重说:“你不是。”

他生气?今天他怪怪,惹得她也不正常,曲央转开话题。“吃饭吧!”

他同意,端起碗,她做的菜一向色香味俱全,一入了口就停不下来。

他像饥饿了几百年,没几分钟就把碗里的饭扫光,接下来进攻盘里的炒饭,曲央看着盘中炒饭魔法似消失。怎么啦,他很久没吃东西?

对。出任务两星期,纪骧战战兢兢,嚼进嘴里的食物全是垃圾,好几次,异国星空下,他发觉想起芃芃的次数和想起央央的家常菜一样多。

曲央捧在手中的饭一动未动,在他把贡丸汤灌进食道时,她想,他肯定遭到老板不人道对待。曲央莞尔,把自己的饭推到他前面。

他用眼神询问她,她轻声说:“我不饿。”

她尾音未结束,他已经端起碗,又是三口两口,一堆饭下肚。

“如果还饿的话,我马上淘米下锅。”

“不必了,我要睡觉。”说话同时,他推开椅子。

曲央点头。每次他出差回来,吃饱饭就睡上二十四到三十六小时,这点,她很有经验。

“纪骧。”

她唤他,他停脚。

“快过年了,我要回家帮忙,有事的话,可以打电话给我,我把电话号码和住址放在客厅桌上,嗯、呃,我的意思是如果子翔或你临时有事……”她结结巴巴。

“哦。”他打个哈欠,回答敷衍,然后进入房间。

笑容攀上,曲央的开心全写在脸上。纪骧说了什么?

没有啊!那曲央怎么快乐得像中了大乐透?他没说会打电话给她,也没说要找她吃饭,她到底在高兴什么?

突地,大肠小肠纷扰的争执声闹上耳朵,曲央捂住嘴、压住胃,想起自己说的“我不饿”,忍不住笑弯腰。

她……真是无可救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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