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刚刚停下不到两个钟头的大雪,又纷纷扬扬地下了起来,再次把雄伟的帕兰诺山脉笼罩在白茫茫的世界里。
包围圈外,野蛮人和奥斯曼人的军营内号角劲吹,鼓声阵阵,士兵们在军官的厉声喝斥下匆匆忙忙地从温暖的帐篷里面钻出来,在厚厚的积雪上列队,然后从洞开的营门快步跑出,迎着漫天风雪向西南方向狂奔而去,数千名狼骑兵和万余奥斯曼骑兵一马当先,冲在队伍的最前面——早在他们还在睡梦之中的时候,凌子风就派人把诺曼三世已经突围的消息用箭射了过去!
阿提拉大帝在接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就做出了分兵的决定:狼骑兵和奥斯曼轻骑兵在阿努比斯王子的率领下,全速追击逃窜的诺曼君臣,自己则指挥步兵全力制作攻城器械、构筑工事,准备围歼滞留在君士坦丁堡城下的塔斯曼军队。
就在阿提拉大帝紧锣密鼓地调动军队的时候,处在包围圈内的狂风军团也开始了动作!
弓箭手和枪兵冒着凛冽的寒风站在高高的围墙上面,密切监视着敌军的一举一动,在他们的身后,营地中央的空地上,两万余名士兵静静地肃立一座高台的前面。
凌子风和巴尔一起,在将领们的陪同下,缓步登上高台,鹰隼般锐利的眼神从士兵们脸上缓缓扫过,接着点头致意,洪亮的声音立刻回荡在军营上空:“弟兄们,为了争取自由,为了自己的子孙不再受人奴役,我们加入了塔斯曼帝国远征军,开始了漫长而痛苦的军旅生涯!从马拉卡勒到君士坦丁堡,从普鲁斯河到叶尼塞河,到处都流淌着勇士的鲜血,无数袍泽抛尸荒野,可是最终换来的是什么!?”
“无耻的出卖!”凌子风突然提高了音量,帐篷顶上的积雪被震得簌簌而下,将士们顿时面色一凛!
“昨天晚上,就在我军首尝败绩的第一个晚上!”凌子风咬牙切齿地说道:“我们伟大的诺曼皇帝和他的王公大臣、贵族将领们抛弃了伤兵和辎重,率领全部骑兵,无耻地逃跑了,把我们这些为了塔斯曼帝国浴血奋战了整整半年的部队留给了奥斯曼和野蛮人联军,并且厚颜无耻地命令我尽量阻击敌军,好给他们多一点撤退的时间!”
“弟兄们也许会问,你为什么不阻止他们呢?”凌子风的语调稍微平缓了一些,同时凝神注视着自己的部下,观察他们的反应。
“因为我们势单力薄!”一直没有出声的巴尔大声回答道:“参加会议除了我和狂风军团长以外,全部是诺曼三世的亲信和贵族,他们的立场非常一致,如果我们全力反对的话,肯定会被格杀当场!”
凌晨的撤退行动虽然进行的比较隐秘,还是有很多人听到了些风声,一传十,十传百,整个军营都感到些异样,现在听两位军团长这么一说,顿时像炸开了锅一样,乱了起来:有的人切齿怒骂,有的人自怨自艾,有的人则呆呆发愣,而更多的人还是把目光投向凌子风和巴尔,坚信这两个人能把自己带出困境,就像他们过去所作的那样!
“非常幸运的是,奥斯曼人在发觉皇帝逃跑的消息之后,立即调集军队前去追击,并且派出了最精锐的雪狼骑兵和轻骑兵,这样一来,我们的压力就减轻了很多,有了难得的喘息机会!”
凌子风深深地吸了口冰冷的空气,一字一顿地说道:“现在,摆在我们面前的有两条路:第一,不折不扣地执行命令,主动攻击奥斯曼军队,掩护皇帝撤退;第二,不理会诺曼的命令——利用这来之不易的机会,为突围做准备,与塔斯曼帝国政府彻底决裂,走上反叛之路!”
“与其为了一个出卖了我的人卖命,不如舍命一搏,为自己争取活下去的机会!”还没等士兵们从震惊中反应过来,凌子风就旗帜鲜明地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如果哪位弟兄有不同的想法,请走到右面去,我会根据你们的意愿安排突围,或者出动出击!”
“我跟着狂风干!”巴尔毫不犹豫地表示支持,接着高声喝道:“弟兄们不要婆婆妈妈的,我们可没有时间在这里干耗着——奥斯曼人要不了几天工夫就会完成攻击准备!”
余音消散之后,军营立刻陷入了死一样的宁静,只有呼呼的风声在耳边回荡,甚至连肃立墙顶的士兵们也把脸转了过来,聚精会神地望着脚下的方阵,看看到底有没有人做出不同的抉择!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
五分钟过去了,高台右侧的空地上依旧空空如也!
“好!”凌子风冲着巴尔默默地点了点头,然后扭头面向士兵们,大声说道:“既然弟兄们和我们俩的立场一致,那大家就同舟共济,共度难关!”
说到这里,凌子风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充满自信地说道:“现在,我有几个好消息要宣布:第一,除了我们两个军团之外,还有相当数量的帝国军队滞留在附近的营垒里面没有突围,所以我们并不是孤军奋战;第二,我们还有大量的粮秣和物资,能够坚持很长时间;第三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我已经想出了抵御敌军攻击和突围的办法,相信要不了几天就能带着大家逃出生天!”
“噢…噢…”刚刚还表情凝重的士兵们顿时面露喜色,人声鼎沸,欢呼雀跃起来——造反是迫于无奈,心中总有前途未卜的忧虑,不过,既然能保住性命,自然是值得高兴的事情,至少证明自己没有选错。
凌子风然后张开手臂,示意大家安静下来,接着说道:“为了尽快实施我的计划,希望弟兄们能通力配合!现在我需要十个懂魔法的人和五百名木匠帮忙,满足要求的弟兄们请主动出列!”
话音刚落,方阵中就人影晃动,凌子风顿时喜形于色,这时候,巴尔满脸困惑地问道:“狂风,你说的是什么办法?我怎么不知道?还有,你要懂魔法的人和木匠干什么?”
面对连珠炮似的问题,凌子风只是微微一笑,然后故意轻描淡写地回答道:“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切!”巴尔不满地横了他一眼,“有什么了不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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