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刘将军和手下看得目瞪口呆,多日来的郁闷瞬间一扫而空,仿佛自己也变成了天兵神将,浑身上下充满了锐气。
不待靖王爷再问,老刘将军便急急道:“当日,我们被匈奴兵一路追赶进入‘一线天’,不知道怎么就行到了此地。此地甚是邪性,虽困住了我们,但匈奴兵亦小心谨慎。故,他们时不时在附近搜查,但却始终未找到我们。渐渐地,黄老将军便瞧出些苗头,所以特命末将等专门留在这一处守株待兔,只等匈奴兵自己送****。说来也怪,这两天匈奴兵屡屡出现,人数越来越多,看上去却像是急着赶路。末将等怕他们前去突袭寒城,所以一有人出现便一概剿杀!”
此话更验证了萧逸心头的猜测,遂点点头,萧逸道:“将军辛苦了!”
“辛苦倒说不上!”老刘将军苦笑道:“只是,这天总是不亮,实在叫人憋屈,我等都快变成夜猫子了。”
此时,便是黄武威等人尚琢磨不透是怎么回事,也知此处的凶险与奇门遁甲有关。但凡上战场打仗之人,对奇门遁甲再不熟悉也会懂些战术,可如此诡异莫测的奇门遁甲他们还真没见过。
这般,所有人的眼睛都望向靖王爷,却听靖王爷淡然道:“老刘将军,你且先带本王去瞧瞧黄毅将军,少顷,咱们便一窝端掉匈奴王的老巢,彻底解决寒城之危。”
“诺!”老刘将军欣然领命。
……
无人区一处隐蔽山坳中,以九宫八卦阵的方式驻扎着密密匝匝的帐篷,最中间的点将台上矗立着一顶异常庞大的帐篷,即便是在黑漆漆的环境中,依然能透出凌厉的威压,令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说不出来的紧张和压抑。
帐内,巨大的灯盏将整个大帐照得亮如白昼,然,杯盘散落,满地狼藉,二十余名满面胡须形如棕熊的彪形大汉正在喝酒吃肉,淫词秽语不绝于耳。
内间屏风之后,纱幔层层,男女衣衫胡乱纠缠扔在床下。透过纱幔,隐约可见人影憧憧,不时传来男子粗重的喘息和女子放浪的笑声。
外间的大汉们边吃边相互传递眼神,个个笑得暧昧不堪。
一人终于忍不住轻笑道:“这贱人果然骚得很,竟将大王迷得死去活来,连酒也不与我等喝个尽兴。”
另一人酸溜溜道:“大王日夜笙歌,哪里想得到我等也需要女人解馋?”
像是为了响应他的话,里间的床榻传来一阵重重的撞击声,吱吱嘎嘎地听在众人耳朵里,仿佛不堪重负,随时都要被撞塌了一般。
“靠!老子受不了了,要进去和大王同乐!”一个大汉腾地站起来,摇摇晃晃便要往里走。
“你不要命了?”有人赶紧拉住他:“云姑娘的本事你还不知道吗?若不是她带来的那本兵书,我军岂能找到这样一处稳妥的地方安营扎寨?大王说了,黄毅那个老匹夫虽藏在怪石阵中一时间我们奈何不了他,但这般困着,迟早得困死他。待收拾了黄武威那个黄口小儿攻下寒城,咱们何愁找不到女人?”
“怕个鸟?依本将军之见,我军只管从那豁口处……”
“你不要命了!”赶紧捂住醉鬼的嘴巴“云姑娘说了,那个豁口处乃是逃生时才能用的紧急通道,平日里只用作威慑黄家军。大王看重云姑娘,若听见此话,你的脑袋可还保得住?”
……
但见黑乎乎的山坳中排列齐整有序的九宫八卦阵营帐,萧逸便知找对了地方。
秋儿说,面对强敌,不必做无谓的牺牲。秋儿说,钱用完了可以再赚,装备丢了可以再置,命丢了就什么都没了。秋儿还说,狂轰滥炸下,便是铜头铁脑,也会被炸得晕头转向。
如此,他便来开创静安王朝有史以来最没意思,也最恃强凌弱的一次袭击,让匈奴王好好瞧瞧,什么叫不损一兵一卒的打仗。
“去!将匈奴大营给本王炸出一个豁口来!”萧逸挥挥手。
“诺!”独立团悄无声息地上前,却是和水鬼部队一样,人人背上都背着个大包。有细心的黄家军却已瞧出来,独立团的背包与水鬼们的完全不同。
眨眼间,独立团的八百名暗卫便如同八百条黑色闪电冲下山头。透过夜视镜,黄家军各统领能清楚地瞧见他们并非是去冲锋陷阵的,而是冲到匈奴大营前丢下了一个个东西后转身便跑。
数百条火信燃起,如同数百条银龙撕破黑暗,众人尚未弄明白独立团做了什么,轰隆隆的震天响声已冲入耳膜,瞬间,地动山摇,天地为之变色。
萧逸眸中闪过不易察觉的嗜杀和兴奋,冷声道:“冲!活捉匈奴王!”
……
匈奴大营主帅营帐的里间,床榻上的女子渐渐从意醉神迷中清醒过来,睨一眼依旧在她身上忙碌索要的粗犷男子,娇笑道:“我的王,您还满意吗?”
狠狠动作两下,男人狞笑道:“你的床上功夫和布兵打仗之法一样奥妙无穷,待朕挖掘完之后,也让他们尝尝鲜,省得他们总怪朕不体恤下属只管自己独乐!”
女子眼中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阴霾:“大王!我听说今日靖王爷与他的王妃已经到了寒城……”
“怎么?朕还满足不了你?”
“呵!大王何出此言?”妙手不安分地挑逗两下,顿时引起男人更猛烈的攻击,“我只是与沐之秋有不共戴天之仇!”
“沐之秋?”男人不怀好意地笑起来:“朕听说此女有点本事,不知她的床上功夫可有你好?”
“大王?那处豁口不可大意,我师父说,雪山虽易炸开,但动摇根本却后患无穷。您还是多派些人手尽早在那里筑起城防工事,以免被靖王爷夺了去白白丢掉退路。”
“嗯?你师父?靖王爷?你惦记的男人倒真不少!朕在你心目中便那么无用吗?”一呲獠牙,狠狠往女子雪白的胸脯上咬去。
“啊!大王好坏!”
“那处豁口易守难攻,倘若萧逸真有本事进得去,朕的手下自然会炸掉通道。届时发生雪崩,保管叫萧逸永远留在雪山之下。”
“还有黄毅,我们已经损失了不少人了……”
“那个老匹夫何惧之有?倘若不是你解不了那本书上的精髓,朕手下这千余人岂会白白丧命?”
“那大王可还要继续增兵黑山关口?万一靖王爷他……”
“增兵增兵?若不是你总鼓动朕增兵黑山关口,那千余人岂会落入黄毅老匹夫的陷阱?”大怒下,男人翻身下床,随手拾起地上的皮袍套在身上,不悦道:“难不成朕手下五万大军,连个黑山关口都守不住吗?”
“五万大军对黄家军数十万西路大军还是少了点儿,我是担心……”
“你是担心你的靖王爷成为朕的奴隶吧?”再次打断女子的话,男人怒气冲冲地往外走:“此战,朕定要活捉萧逸!”
才饶过屏风掀帘出来,突然一阵地动山摇,巨响声震得匈奴王险些摔倒在地。尚未反应过来,营帐外突然扑进来一名侍卫:“大王!大事不好!黄家军打进来了!”
不知所云的众将目光纷纷投来,像看白痴一般看向侍卫。
侍卫见无人相信,急急嚷道:“静安王朝靖王爷萧逸亲自率领黄家军东西路大军炸开了我们的九宫八卦阵攻进来了,我们,我们的将士死伤无数!”
“你说什么?”
匈奴王扑上前劈手就是一掌,侍卫连哼都来不及哼一声便脑浆迸裂死于非命。
先前还放浪形骸的诸将纷纷站起身,其中一人已忍不住冲出了营帐。
转眼间,他又冲了进来:“大,大王,不好了,萧逸真的带人打进来了!”
内间床榻上的女子心头大惊,眸中顿时划过狠毒的怨恨,悄无声息地咬牙道:“沐之秋!”
匈奴王走出营帐,面前呈现的哪里是战场,完全是一副人间地狱的凄惨景象。
手下的将士们被炸得残肢断臂,有没死透在地上爬的,有身上燃着熊熊大火四处逃窜的,哭号声,惨叫声不绝于耳。黄家军如同天神降临,骑着战马驰骋而来,所到之处,一批批匈奴兵相继倒下去。
有两个身上着火的匈奴兵分不清方向逃窜至主帅大营前横冲直撞,匈奴王手持大刀,随手一劈,俩人便身首异处倒在地上被烧成了一堆焦炭。
“我等在此拖住靖王爷,大王快走!”
在亲卫队的护卫下,匈奴王如同丧家之犬一路往西逃窜……
夜袭等人骑着牦牛返回黑山关口,但见守卫的士兵已经换成黄家军,便知这里的战役已顺利结束,遂直接往雪山坍塌的豁口处而来。
远远地便瞧见豁口处的地面光洁如镜,月光下泛着奇异的光芒,竟像是在雪山上镶嵌了一颗巨大的夜明珠,将此处照得如同白昼。
杨峥轻笑道:“王妃果然聪明,这般便将匈奴王的后路都切断了吧?”
“倒也不尽然!”沐雷道:“若匈奴王有点脑子,不要成为别人手中的棋子走这条路,王妃的计划就会落空。”
“你觉得有这种可能吗?”沐雨蹙眉道:“所谓兵不厌诈,那人岂会将真正的退路留给匈奴王?”
“确实!”沐雷点头道:“那人千算万算,大概怎么也算不到王妃的目标根本就不是他吧?”
“你们觉得此人是倭国质子吗?”夜袭扫一眼手下的三个团长,冷声道:“虽然手法相似,但却仅有其形不解其意。只怕,另有其人!”
沐雷等人心头一惊,登时明白过来,难怪王爷让他们速速返回保护王妃。如此,他们当更快些才是。
待更近些,瞧见约定的隐蔽山坳处那抹熟悉的身影正眺目远望,夜袭等人才松了一口气。
“王妃!属下来迟!”
回头,瞧见一张张年轻的脸上皆是担心,沐之秋心头一热,笑道:“你们回来了?王爷是不是已经攻入匈奴大营了?”
“然!”夜袭点头:“属下回到黑山关口时,隐约听到爆破的声音,估计现下,匈奴王正在往这里逃窜。”
“呵呵!辛苦了!”
“王妃神机妙算,黑背果然立下大功!”
“是么?那太好了。待此战结束,可由沈聪亲自领队,组成警犬营!”
“王妃?”看一眼身后的水鬼们,夜袭迟疑一下道:“王妃在此撒上桐油河水,又命我等组成牦牛阵攻下黑山关口之计虽妙不可言,但心思活泛之人也不是想不到。然,属下有一事不明,王妃可能为属下和战士们解惑?”
“你是想问我是如何知道无人区的磁场和地下水流发生改变的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