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萧逸要起身,上官云清忙拉住他。
萧逸这厮可不是个随便威胁人的人,这厮既然说了,势必会去做,师父的医术虽然在自己之上,但之秋的现代医学技术,尤其是西医手术,师父还真的不一定比他强。以师父的性子,万一将萧逸当做小白鼠做实验怎么办?那一刀下去若是将不该切的地方切了,将不该扎的地方扎起来了,岂不是害了之秋么?他上官云清便是死了,也绝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便是一点苗头,他也要掐掉。
着急下,竟脱口道:“你莫要去找我师父,他不一定会!”
察觉自己说错了话,索性不再隐瞒,上官云清又道:“你知道的,我师父这个人玩儿性大,莫要坏了之秋一辈子的幸福。”
萧逸原本真的要走,听到云清这话倒犹豫了,那倒是,老顽童这人有时候挺不靠谱,万一一不小心把他弄成了太监可怎么好?
萧逸面上还未露出松动,上官云清已软下口气道:“萧逸,不是我不帮你,你要做这样的手术之秋知道吗?”
“秋儿?岂能告诉她?便是你也不能告诉她。否则,我就将你的身世大白于天下!”
嗬哟!吓死他了,上官云清真想用线将萧逸的嘴巴缝上。他上官云清的身世大白于天下只怕最开心的人是他们的父皇萧震天吧?平白给自己树立一个强大的敌人,萧逸除非脑子抽风不然岂会这么做?拿这种事情要挟他,这厮可不是以为他上官云清好欺负么?
不过,还真是,萧逸当真了解他,他便是死也不会去做那个劳什子的皇帝的。
像看大灰狼一般瞧了萧逸良久,上官云清才道:“好吧!你让我准备上一个月,一个月后我给你做手术。”
“一个月?”萧逸断然拒绝:“不行,本王最多给你一周时间!”
“一周时间不行,我对这种手术不熟悉,再说我已弃医从仕这么久了,除了平时替之秋和宸儿、洁儿他们调理身子以外,我连药草都不曾碰过,你总得给我留点时间让我在猫狗身上试一下吧?万一一下子把你开坏了怎么办?”
这话说得当真不中听,便是知道云清先要做动物实验,但被云清这般说出来,萧逸心里依然有点别捏。
“昨日秋儿月信才至,我最多等你十日,若是一个月,万一秋儿又怀孕了怎么办?”
上官云清险些骂出一句***,不过就是一个月的时间,萧逸这厮忍两天会死啊?话说,他爱慕之秋那么些年了,何时想过要与之秋怎么样了?这厮怎地如此不要脸,便是一天都不放过之秋?
上官云清脸上的鄙视太明显,萧逸面上露出些些尴尬,“你是知道秋儿这个人的,她素来外冷心热,我与她平日里恩爱异常,若是一个月都不碰她,她会怀疑的。”
上官云清的太阳穴突突跳了两下,好吧!他承认,这个理由是他的软肋,让之秋受委屈当真不值。可是,之秋明明是个外热心冷之人,到了萧逸这里偏偏就成了外冷心热之人。便是真的,萧逸能不能照顾一点他的情绪,不要说得如此直白呀?他当真是疯了,才会助萧逸做这种事情。
“好吧!十日就十日。”慎重地点点头,上官云清道:“你明日早朝时帮我给皇上告个假吧,就说我偶感风寒,需要在府里将养十日!”
萧逸的脸瞬间黑成了锅底灰,上官云清绝对是故意的,这是实实在在的打击报复。没错,他先前确实是为了敷衍上官云清,所以才找了那么烂的两个理由。可是上官云清也太不地道了,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至于如此耿耿于怀非要报复回来吗?眼下乃是七月初,是一年之中最热的天气好不好?他若跑去告诉父皇云清偶感风寒,指不定父皇会以为云清是被他萧逸所害,所以才需卧床养病。到那时,指不定又闹出什么乱子来。
十日一眨眼就过去了,早起萧逸就告诉沐之秋他要去早朝,待出了靖王府之后,萧逸让一名贴身侍卫乘上他的马车,自己一转身,又飞檐走壁转回了国医府。
萧逸才一走,沐之秋便遣了伴读跟上去。
上官云清正在国医府等待萧逸,但见萧逸来了,上官云清也不多言,对萧逸先做了常规检查,确定萧逸非常健康,直接将萧逸带进了手术室……
沐之秋这几日发现萧逸总是神叨叨的,平素他们夫妻二人去千机阁总是同去同回,可这些天萧逸却总是以有事和云清继续商谈为由让她单独返回凌霞殿。
萧逸和云清是两个什么样的人她岂能不知,虽说俩人在内心都很欣赏佩服对方,但却实在没有惺惺相惜之意。但凡有一点点苗头,这两个男人都会争锋相对,明明一刚一柔,偏偏水火不容。他们俩会有要事单独商议?只怕说给猪听,猪都不会相信。
萧逸嘴紧而且忒了解她,沐之秋压根儿就没想要从萧逸这里打开突破口,所以从发现萧逸反常开始,沐之秋就将视线盯住了云清。
根据伴读这些天观察的结果显示,云清这些日子也神叨叨的,明明早已弃医从仕的他,明明连给她和四个小粉团子请平安脉都不会亲自动手开方子抓药的云清,这几日却破天荒地没有去早朝,而是****窝在国医府内自称养病,只是,伴读每日都能看到国医府的下人们往府里搬运大量的小猫小狗。
国医府的实验室长年开展动物实验,张英和月月等人对动物的需求量从来没有停止过。但像这几日这般大量地购置动物,显然是反常的。不知道是不是萧逸和云清商量好了的,伴读试了好多种法子都没探出云清要这些动物究竟想干什么,便是连云清窝在国医府里在忙什么都打探不出来。
云清也破天荒地连续十日都没有来看她和小粉团子们,弄得洁儿这些天总是闷闷不乐。就连沐之秋亲自登门去探视,都被云清的贴身小厮挡了回来。
如此反常,若是没有事情瞒着她,她就不叫沐之秋。
不过出去了一炷香的功夫,伴读就回来了。
“王妃!王爷没有去早朝,侍卫和车夫往宫里去了,王爷自己翻院墙进了国医府。”
萧逸虽然往国医府跑得勤,但还不至于不去早朝,今日连早朝都不去了直接去国医府,而且还是翻院墙进去。想都不用想,便知这俩男人在密谋什么大事。且,这件大事还是针对她进行的坏事。
想到萧逸和云清同样腹黑的性子,沐之秋就坐不住了。早膳也不用,带了催题和伴读直奔国医府。
小小的男扎手术不过十几分钟的事情,上官云清医术了得,这些日子又在小猫小狗甚至是猴子的身上做了多次实验,早已娴熟得不能再娴熟,用了不到十分钟,手术就做完了。
因为是局部麻醉,萧逸基本上亲眼目睹了整个手术的过程。他倒没什么心理负担,反而是云清,像是如临大敌一般,一张俊脸板得比宣纸还要平整,平白让萧逸觉得自己欺负了云清。
手术做完,俩人才同时松了一口气,便听门外侍卫喊道:“王妃!你不能进去……”
“混账,滚开!你是想死吗?”
沐之秋平时对待下人都很亲切,从来不以权压人,更不会一张嘴就说这样的话,只听她的声音,便知她已然恼了。
糟糕,两个男人同时大惊。萧逸还没来得及跳下手术台将裤子穿上,宝贝娘子就掀帘闯了进来。
一瞧手术室内的情形,沐之秋便全都明白了。
萧逸,她的夫君,为了她的身体和她的性福,居然选择了这样一种在二十一世纪都会被很多男人误解,会被很多人认为是自残的法子来悄无声息地疼爱她。泪水夺眶而出,一时间不知该进还是该退,只是愣怔地站在门口瞧着萧逸。
萧逸和上官云清当真被吓坏了,好在进来的只是秋儿(之秋)一人,俩人互相对视一眼,竟异口同声道:“秋儿(之秋),不关云清(萧逸)的事,乃是我的主意!”
话一出口便知坏事,俩人再互相对视一眼,皆愣怔怔地瞪着沐之秋。
看,这样的两个男人,明明知道这俩人在关键时刻总是臭味相投,她却没办法责怪他们。
抹掉脸上的泪水,走过去,抬手抱住萧逸的脑袋,柔声道:“傻子,你想做这种手术为何不告诉我,这种手术,我来做,远比云清来做要安全得多!”
萧逸和上官云清魂都快被吓掉了,俩人实在没想到沐之秋会说出这样的话,愣了半天都不知该怎样回答。
直到沐之秋亲手帮萧逸提好裤子,萧逸才知道宝贝娘子没有怪他。当下喜上眉梢,笑问:“宝贝儿?你不生气么?”
“我为什么要生气?”不顾云清在场,俯首吻了吻萧逸的嘴唇,沐之秋含泪道:“你这般心疼我,我哪里还舍得生你的气?”
一扭头,萧逸冲身旁瞠目结舌的上官云清咧唇一笑,“你看,我就说秋儿会支持的,你还不信。像这种对身体既没有损伤,又能一劳永逸的法子,云清,你也当试试才好!”
“咳咳!”沐之秋倏地被口水呛到。
萧逸这厮也太坏了吧?人家云清还是个童男,连亲都没有成,为什么要做男扎手术?胡乱说话当真该打。
看着之秋对萧逸的心疼和爱恋,上官云清好不羡慕,心头正泛酸水,突然听见萧逸这句话,险些没气得背过气去。
噢!萧逸这个混蛋,早知道这厮如此腹黑,他方才应该把其他地方也给萧逸扎上。
其实沐之秋和上官云清都错怪萧逸了,他哪里有半点诅咒云清的想法,实在是太激动太兴奋了。萧逸也是那种一兴奋就胡乱说话的人,所以这句话连想都没想清楚就从嘴里溜了出来。
待意识到云清尚未大婚,不由再次冲云清笑笑,道:“嘿嘿!云清如今也算是个老处男,无妨事,实在不行先上船再买票也成,待儿子生下来大不大婚都没关系,到那时候再做男扎也行!”
***,她能不能赶紧把萧逸的嘴巴缝上啊?老处男都冒出来了,还教人家云清先上船再买票,这厮以为云清跟他一样禽兽么?眼见云清被气得脸皮子发青,沐之秋当真无法想象这样两个志向不同兴趣不同的人这些日子是如何单独和平共处的。
嗬哟!还是赶紧将自家夫君带回去吧,省得一会儿将云清气得吐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