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在道路上急速行驶,车子不停地颠簸,萧雪娇在摇摇晃晃中渐渐醒了过来,慢慢睁开双眼,只见眼前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又觉得头晕沉沉的,忍不住轻声问道:“小红,天黑了吗?麻烦你把蜡烛点上。这屋子的窗户都钉死了,我好闷,你把门打开一下吧!让我透透气……”
话未说完,雪娇感觉到身子在不停地抖动,原来自己并不是躺在床榻上,一下紧张恐惧起来,急忙挣扎着要起身,却发现自己动弹不了,有人把自己的手臂牢牢抓住。雪娇惊骇之急,忍不住大声喊道:“小红,小红,你在哪里?”
一个男人的声音在耳边突然响起:“姑娘,你不要害怕。我们带你去一个地方,保你锦衣玉食、一辈子荣华富贵。只因现在还在路上,不得已将你绑起来,不过暂时委屈你一下,其实也是为你着想。”
萧雪娇这才感觉到说话的男子就坐在自己身旁,声音陌生,不象是小屋里那些对自己说过话的奴仆,惊问道:“你是谁?你要把我带到哪里去?”
男人轻声细语地答道:“我是谁你就不必要知道了,反正我决不会伤害你的,你也不用担心害怕。你我现在都在马车上,至于我要送你到哪里去?等到了那个地方你自然就知道了!”
雪娇猛然想起,以前在家里时,就听自己的奶妈说过,这世上有许多形形色色的坏人,其中有一种坏人,专门绑架那些长得标致的女孩,然后转手拐卖到窑子里,供男人们寻欢作乐,沦为最下贱的女人。雪娇想到自己一定是被转卖了,很有可能就是被卖到那种地方,一下就失声痛哭起来。
贾亿见她只是哭,没有闹,也不用理睬她。后来见她一路悲伤啼哭,也不忍心,便对她说道:“姑娘,你要去的那个地方,是大富大贵之地。一般的人,盼星星盼月亮的,也盼不到那种地方去。你遇见我,算是遇见贵人了,也算落入福地了,何必这么伤心呢?你是哪里人氏?叫什么名字?父母还在吗?”
萧雪娇听他说起“大富大贵之地”,立即想起壁垒深严的皇宫来,联系到自己逃亡的经历,哪敢说半句实话?也不答他的话,仍哭泣不止,只哭得肝裂肠断,几乎背过气去。
红日西堕,马车还在不停地奔跑,车内的光线渐渐黯淡下去。
贾亿侧身去把窗布掀开,萧雪娇的头一下就歪搭在贾亿的背上,贾亿和随从忙把她扶正。贾亿已听不见她哭泣的声音了,把手指放在她的嘴鼻间,发现气息微弱,不免有些担心害怕起来,慌忙用手将罩在她脸上的黑布袋揭开。
落日的余晖正好照在她俊美的脸庞上,只见她钗横鬓乱,双目微闭,满脸泪痕,颈上汗水淋漓。贾亿突生怜悯之心,忍不住就用自己的袖子替她擦拭脸上的泪水,手一不小心碰到她的樱桃朱唇,砰然心动,突然想起郑经还给了自己一块绸缎条,忙从怀中摸出,用绸缎将她脸上、颈上的泪珠汗水轻轻擦拭掉,然后将黑布袋快速折起一部分,把她嘴鼻以上的脸遮盖住,自己把头扭向一边,只装作欣赏窗外的落日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