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元起一口气跑到前院,又扭住两、三个小厮细细盘问。
几个小厮说的与秦嬷嬷说的大致相同,都说前天夜间,突然来了一伙官兵,自称是吴水县衙门里派过来的,因为他们当地一个姓萧的大户家里逃跑了一个小妾,有人看见,说那个小妾就藏在何家庄里,他们奉了吴水县知县的命令,前来何家庄要人。随行来的还有那个大户家里的管家。那个管家一口咬定萧雪娇就是他们要找的人,那伙官兵随即就把她抓走了。
何元起终于弄明白了,萧雪娇根本就不是被京城来的官兵抓走的。于是又问一个叫张兴的小厮:“雪娇被抓走的时候,都说了些什么?”
张兴回答道:“她不停地哭喊,说她不认识那个管家。又说自己也不是从什么大户家里逃跑出来的,她说她家在京城,父亲在朝廷为官,她是逃婚跑出来的。她不停地哀求老爷,说与公子您有婚约的,要老爷救救她。老爷认为她在撒谎,也就没有理睬她。”
何元起听了,如摘心割肝一般,伤心难过得眼泪都快要掉出来,沉默了好一阵子,又问道:“你们肯定那伙人是吴水县派来的官兵?他们往哪个方向走了?”
张兴回答道:“他们的穿着打扮,一看就是衙门里的人,至于是不是吴水县的,小的也不敢肯定。他们把雪娇姑娘弄上一辆马车后,就向东北方向走了。”
何元起铁青着脸,说道:“吴水县虽然也在东北方向,可雪娇根本就不是人家的小妾,那伙人一定是冒名的,我要去吴水县查一个水落石出。你去让来福立即给我备好行李和马匹,我马上就走。”
张兴见何元起的眼睛里布满血丝,不敢说半个“不”字,立即转身就去找来福,把大公子交代的事告诉他。
来福当即去后院东厢房为何元起收拾行李。
张兴告诉来福后,又害怕老爷知道了这事,会责备自己不先去禀告他,于是又来到何坚住的正房里。
何坚此刻正坐在屋里吃着刘芳端来的糕点,一边吃,一边暗暗盘算着,我且先不露面,只等元起他过来找我,我才好掌控局面,经过我一翻诱导劝说,给郑经送银子的事就名正言顺了。一来,显得我舍得花钱帮他,二来,他以后也不好怪我没帮上忙。我今天出去后,晚上就可以和她同榻共枕了……”
何坚正想着,只见小厮张兴走进屋来,站在帘子外面,双手垂立。
站在一旁侍候的刘芳顺口问道:“张兴,你有什么事吗?”
张兴看了刘芳一眼,却不理睬她,只是对着何坚禀道:“老爷,大公子他说他要去吴水县,又吩咐来福为他收拾行李、马匹。”
何坚没有想到儿子竟然会不辞而别,急得站起身来,又把嘴里的糕点吐在盘子里,问道:“他现在在哪里?”
张兴回答道:“刚才还在前院,现在可能已经回东厢房去了。”
这时,门外传来马鸣声。
何坚慌忙跑出屋去,循着马声,径直奔到前院来,只见来福从马槽那边走过来,身上背着一个包袱,手里牵着一匹马,正要把马鞭交给何元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