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灵异人点烛鬼吹灯之荒冢迷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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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古道壁画

前方赫然出现了一个叉道口,一左一右,两个洞口通往不同的方向。

我和顺子站在这两个洞口前左看看,右看看,拿不定主意。

顺子伸头探脑的仔细的观察了一会后,也没看出个名堂,晃了晃脑袋,一甩手,不管了。说是死生由命,富贵在天,一切听凭我的安排,就让我来定,如果我也拿不准主意,他就要扔硬币了。

我真想让他自己扔个硬币,看看到底是字是背,但是毕竟这是性命攸关的大事,选错了估计也很难有机会可以重新再来了,弄不好就得把命扔在里面。

既然有两条路,就说明这两条路应该是一条生路,一条死路。如果两条全都是生路或者全都是死路也不符合规矩,犯不上费了这么大的力气修两条目的一样的路。

我扒着洞口往里瞅了半天,也看不出个究意,两个洞口都是黑漆漆的,也没有明显的区别,不知道是通向哪里。不过傻子也都知道,不可能两条路都能通向地上,就在手足无措,犹豫不决时,脑袋中灵光一闪,茅塞顿开,想出了一个办法。

我从身上取出刚才剩下的那半截蜡烛,烛光闪烁不定,忽明忽暗。我赶紧用手拢了一下火苗,等到火苗稳定后,我往左边的这个洞口里走了几步,然后停下脚步,站在原地不动,慢慢的把拢火的这只手放下,只见烛光扑闪了几下后,很快的就稳定了下来,也不怎么跳跃了。看到这里,我捧着蜡烛向右边的洞口里又走了几步,然后仍然站住不动,只见蜡烛的火苗开始渐渐的向洞口外倾斜,烛光又开始闪烁不定起来,看到这里,我喜不自禁,赶忙把顺子叫了过来。

顺子看我神神叨叨的走来走去,一直没有吱声,直到听我喊他,才走了过来。一边走一边问我有什么事,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我嘿嘿一笑,用手指着蜡烛的火苗:“喏,你看这个,那边的洞口火苗是直的,这边的洞口火苗是歪的。”

顺子盯着火苗看了一会后这才恍然大悟,搓了一把脸,兴奋的冲我直点头:“行啊,来亮,你真是深藏若虚,锋芒不露啊!现在的火苗向洞外吹,就说明里面有风,那里面应该不是个密闭的空间,而是有空气流动,咱俩就走这条路了呗。”

我吹灭了蜡烛,小心的收了起来,拍了拍顺子的肩膀,长叹了一口气:“哥哥我走南闯北,通才练识,博物多闻,哪像你胸无点墨,才蔽识浅的,还不去前面掌灯带路。”

顺子絮絮叨叨的说了一大堆,无外乎都是他智者千虑,必有一失的说辞,我把大衣脱下来又让他套上,抱着膀小心的紧跟在他的身后。

这条路时上时下,左转右拐,走了差不多有四五百米的距离后,前边豁然开朗,到了一个大厅里,空气也清新了一些,没有刚才的那种浑浊的土腥味儿,也就感觉不再那么压抑了。

我又把这蜡烛点亮,举过头顶,四处张望着,围着这个大厅走了一圈。

发现这里应该是一个石室,四四方方很周正,也就是五米见方大小,高有五米左右,斜对面有道楼梯蜿蜓向上,应该还可以继续往前走,估计是为了防潮,地面上撒了一层的石灰,石室的四周墙壁都绘满了壁画。

墙上的壁画从画法上看有些像唐宋遗法,沥粉贴金,风格精密富丽。画中的人物意态生动,景致优美,笔法流畅而苍劲;人物衣纹勾描娴熟,花卉竹石线条洗练,我做景观设计这么多年,全国的名胜古迹也没少走,但印象中还没有看到过这样精美的壁画,保存如此完好的壁画也应该极为罕见。

四面墙体绘制成了四幅巨大的叙事壁画,画中场面宏大,人马队列整齐有序,杀气腾腾,栩栩如生。里面的人物活灵活现,呼之欲出。我和顺子都不住的啧啧称奇,看了好半天,又研究了一会,总算才看出个大概意思。

我们走到第一幅壁画前,整面墙绘制的是场战争的场面。远远望去,弥山遍野的一些骑兵团团围住了大股军队,很多士兵都被杀得丢盔卸甲,夺路而逃,血流成河,战势激烈。从双方打出的旗号可以看出,应该是后金与大明军的激战。

再看那些士兵们个个精悍,将领们个个威风,应该就是满洲的骑兵。左上角精细的绘制了一员猛将,跨下一匹大青马,龙颜凤目,伟躯大耳,天表玉立,仪态威重,粗粗的眉毛下两只眼睛微睁,但却像射出两道锐利阴冷的光芒。穿着箭衣,皮搭膊、铁护腕、快靴,腰间挂着一个大皮酒壶,手下垂着短铁锥,威风凛凛,神采奕奕,恃气凌人。后面并排一溜跟着七匹战马,马上的将军刻画的不是很清晰。

顺子叭嗒了叭嗒嘴,冲我说:“亮子,这个我估计画得是努尔哈赤征战的场面吧。不用说,画得如此威武细致的这人一定就是努尔哈赤了,后面跟着的那几个人正好是七个,你说会不会就是行地七公呢?”

我也点了点头,表示赞同顺子的说法,也接口说道:“从旗帜的名号上和这气势上,十有画的就是努尔哈赤,画的应该是后金与大明军兵争战的场面。后面的那几人故意没有描画清晰,像是有意要隐藏些什么,不过可以看出来的确是七个人,这个我估计如果前面这员大将是努尔哈赤本人,那后面跟着的这七个人一定就是行地七公。”

转过身来,第二幅壁画描绘的应该是在一间殿堂里,殿柱是圆形的,两柱间用一条雕刻的整龙连接,龙头探出檐外,龙尾直入殿中,显得特别的霸气,十足的帝王气魄。看这架势,应该是皇帝的寝宫,寝宫内虽然富丽堂皇却似乎是光线不足,或者说应该是指晚上,通过室内点画的多盏宫灯可以看出来,隐隐约约的仿佛从厚重的窗帘缝隙中还能看出透过的几丝月光,落到了铺满金黄色棉被的大床上。床上躺着一人,面容枯篙,形销骨立,似已病入膏肓。床前跪着一排人,仍然看不清面容。

我一边看,一边用手指指点点的对顺子说:“如此看来,前面那幅画肯定就是画的努尔哈赤了,而这幅画的应该就是努尔哈赤死前托秘。床前跪着的还是那七个人,依然没有画清面貌,现在看来可以确定应该就是行地七公,只是为什么搞的如此神秘呢?”

顺子也不住的点头,突然顺子指着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对我说:“亮子,你看看这儿,好像是有个人似的,只不过画得不太清楚。”

听顺子这么一说,我把烛光往顺子所指的地方凑了凑,果然,顺子指的那个位置像是有个人蹲在那里似的,也可能是这里正是阴影区域,画壁画的这位师傅无心之举,才使我们草目皆兵吧。我仔细的看了半天,又走远了几步看了看,也拿不准,说道:“有点看不清,确实像是有个人蹲在门外偷听,可是也可能是画面画的阴影而矣,不能肯定。”

顺子也歪头看了半天后,也有点半信半疑了,冲我说道:“你这一说,我也拿不住了,不过总觉得这里有些古怪。这两幅画和以前我们知道的情况大体差不多。看来这次咱还没白昏过去,还昏的有些价值,真要是大难不死,那是必有后福啊。”

顺子在旁边不断的品头论足,有时还自问自答,自己一个人聊得还挺热闹,看着有些魔魔怔怔的。

我也懒得听他胡说八道,就转身盯着第三幅壁画看了起来。

这幅壁画的场景很大,是几个不同的画面组合在了一起,从前往后的看了好半天,才看出了点眉目。壁画最左面画的是皇帝即位时的场面,张灯结彩,群臣朝拜,普天同庆。

正中央龙书案后面正襟端坐一人,头上戴着嵌宝紫金冠,穿一件明黄龙袍。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鬓若刀裁,眉如墨画,眼睛里精光闪动,十足的帝王之气,身前背后百步的威风。

大殿内黑压压的跪倒一片,正行三拜九叩的大礼,仪式隆重而又充满欢庆气氛,场面大气磅礴,声势浩大。当真是“九天阊阖开宫殿,万国衣冠拜冕旒。日色才临仙掌动,香烟欲傍衮龙浮。”

可能是盯着看得有些久了,感觉自己似乎进入到了整个情景之中,画中的景象鲜活生动的在眼前展现,耳轮中隐隐听到钟鼓齐鸣,礼乐飘飘,重重深宫禁苑一殿殿都已经敞开了大门,文武百官拜谒皇帝,听候旨令。香炉的轻烟袅袅升腾,如梦如幻,不知不觉的沉于其中,愣在当场。

“喂,亮子,亮子,发什么愣呢?”顺子见我眼神发直,一动不动,在旁边推了我一把。

我激灵一下这才如梦方醒,轻轻的晃了晃脑袋,这才看清旁边的顺子,抬头又看了看壁画,心底不由得冒出一股寒意。难道是因为画的太逼真了才会使我看得入了神?还是这壁画本身就可以摄人心魄呢?假如不是和顺子在一起,是我一个人的话,接下来会怎么样,后果还真不敢想象,想到这里顿时有些后怕,出了一身的冷汗。

我咽了一口唾沫,转头对顺子说:“这玩应儿真有点邪门,好像能摄人心魄一样,千万别盯着看时间太长,以免中了道儿。我刚才就是看着看着就感觉进到了这幅画中,画中的一切都动了起来,似乎还能听到一些声音,差点给迷了心智。”

顺子听我说完,显然有些不太相信,一脸的惊讶,抬头看了看这壁画,不住的摇头。

顺子有些不太肯定的问我这幅壁画上描绘的是不是皇太极即位的场面?

我点了点头,揆情度理想了想:“这壁画本来就是按时间来作的叙事壁画,第一幅是努尔哈赤征战的场面;第二幅是努尔哈赤要归天的场景;而这第三张一开始就是一个皇帝即位上朝,从历史来看,努尔哈赤之后必是皇太极无疑。而领头跪在前面的那三个人,就应该是‘四大贝勒’中的其他三人,代善、阿敏和莽古尔泰。”

天命十一年,努尔哈赤死后,后金最高统治权力出现真空,在推举新汗的会议上,大贝勒代善率先公开表态,扔戴皇太极即位。原来就与汗王无缘的二贝勒阿敏和皇太级平时关系还不错,也就积极附和代善之议。当时的三贝勒莽古尔泰独木难支,在众人中茕茕孑立,思索再三之后,只得表示赞同众人的提议,退出了汗位的竞争。皇太极假意辞让了一下,也就欣然接受了,几天后率诸贝勒史弟子侄盟誓即位。

顺子听我说得合情合理,有根有据,不住的点头。

这面墙的壁画场景很多,紧接着画的也是战争的场面,画得几乎全都是八旗军骁勇善战,杀得敌军闻风丧胆,落荒而逃。很明显可以看出,基本上就是在歌颂皇太极东征朝鲜,西讨大明的丰功伟绩,至于历史上这些战役发生在何年何月,我和顺子也并不清楚。

紧接着描绘的是群山荒岭的自然风光,荒郊旷野,茅丰草长,人迹罕至。朦胧的远山,笼罩着一层轻纱,影影绰绰,在飘渺的云烟中忽远忽近,若即若离.就像是几笔淡墨,抹在蓝色的天边。山上隐约能看到似乎有两个人,只是画得很小,意在而形无。实在搞不清为什么会画上一幅山水画在这里面,而且又是占用了很大的一片区域,这种叙事壁画不会闲得让画帅飙飙画功,即兴发挥吧?

看得一头雾水,只好接着往下看,紧接下来画的则是一间草屋前,院子很简陋,典型的农家院,院子西边的墙下,趴一头黄牛,身上好像还粘着一些草屑的样子,离牛不远的西南墙下,一字排列着锹、镐、锄、耙等农具。

整个场景的画面色彩都很单一,与整个壁画的恢宏气势相比,显得有些格格不入,这样的简陋的场景出现在如此精美的壁画里,倒像是光洁的皮肤上贴了一块狗皮膏药,要多别扭有多别扭。我看了半天也想不出来,为什么要弄出这样一个场景出来。

顺子也和我一样,一脸的茫然,指着墙上的壁画也在叨咕着:“嘿,这玩应儿,咋看咋别扭哈,都是帝王朝廷的事咋还整出一个草屋出来,这******就像穿个西服上衣,整个运动裤子似的,也不伦不类啊?而且,亮子,你看啊,屋里的那两个人,都是一身百姓的装束,平头老百姓怎么也能堂而皇之的与这些开国皇帝整一块去了?这到底是啥意思呢?右边这人看身材和长相也算是威武庄严,只是左边这人身材瘦小,像没长开的茄包子似的,还画的是个背影,神秘兮兮的。”

听着顺子的唠叨,我也在心里琢磨着这事儿,确实如顺子所说,这画有些不伦不类,仔细的看着画中正脸面向我们的那个人,那人身上自带的气势似乎有种无形的压迫感,这种让人胆寒的气势绝不会是一个百姓能有的,于是不自觉的往前面的画中扫了几眼,这一看可让我吃惊不小。

身材体形越看越像,虽然这画不像现在的照片这样逼真,但是这画师的丹青妙手画的也是极为传神,入骨三分,对比了一下后,发现这个人与前面画中出现的一个人相似度极高,甚至连那种眼神都如出一辙,越看心里越是激动。

我拉了拉顺子的胳膊,指着壁画,感觉到自己的声音都有点变调了:“顺子,你仔细看看第一个场景,皇太极下面跪着的那三个人,也就是阿敏、代善和莽古而泰那哥仨,过去站位排序很讲有究,从画面上可以推断,最右边这人应该就是莽古尔泰。最左边的应该是代善,中间的就是阿敏。你看这三个人谁与草屋中正脸的那个大汉长得比较像?”

顺子听我这么一说,兴趣上来了,跑到前面仔细的看了一会后,又跑到后面看了看草屋里的那位大汉,反复的折腾了好几趟,最终有点不太肯定的说:“好像是最右边的那个人,就是那个什么莽古尔泰的,体形有点像,脑袋大小和胡须看着也相似。”

我听顺子如此一说,心中更有底了,毕竟我一个人的判断多少有些主观因素,而两个人都这么认为客观上就相对公正了一些。

我嘿嘿一笑:“顺子,这回你总算没走眼,我也是刚刚才发现的,和你的看法一致。这草屋中那人就应该是三贝勒莽古尔泰,也只有与这样身份的人相关的事情才会绘制到这壁画里面。以他的身份竟然穿成这样,整了一身老百姓的装扮,乔装改扮,估计是一件很重要又需要保秘的事情,他接见的这个人又是谁呢?什么人值得让当年身份显赫的三贝勒如此礼贤下世,在荒郊野岭中相见呢?”

这回顺子倒是开窍了,冲我嘿嘿一笑:“亮子,看来你也只是聪明一时啊。不怕虎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和你在一起合作,我越来越感觉有些力不从心了。这不明显着嘛,这些壁画根本不是什么独立的海报,而是连环画,我们在别的画中再找找,看看有没有这个体形瘦小的人不就行了?”

顺子这么一说,我才顿时犹如醍醐灌顶,醒过腔来,赶紧催着顺子举好蜡烛,又从第一张壁画开始搜寻起来。

每张壁画的场景都很大,又多是战争场面,人山人海,还真不好找。幸好是很多的人物都是粗略的示意,真正刻画的人物并不是太多,但就是这样,我和顺子也足足跑了七八圈,才隐约的发现了一些线索。

在第一幅努尔哈赤征战的那个场景中,努尔哈赤马后压阵的七个人中似乎有一个身形矮小的,只不过骑在马上,画得有些粗略不明,又被前面的人物遮挡着,所以有些看不太清。

但在第二幅努尔哈赤卧床的壁画上就可以清晰的看出,在床前跪着的七个人中,的确也有一个相对身形矮小的人。

再看看第三幅那个场景中的背影,我和顺子反复的对比着这三面墙上的这三个人的一些细节特征,又来来回回的跑了好几趟。

最后我和顺子心头的阴霾终于豁然开朗,不约而合的都猜出了这个神秘的人真实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