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青春文学恋人未成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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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爱你像呼吸,连睡了都停不下来(1)

1.

天啊,王子果真是从顶楼下来后直接冲到外面去了!他要到外面去干吗?难道真是去找雨衣阻止她离开吗?不可能的!他那么倔强的人放出去的话怎么会轻易收回!那他这么大的暴雨天要出去干吗?发泄吗?自虐吗?甚至……寻短见?天啊,天啊天啊,我真是越想越担心,越想越焦急……

什么都顾不了了,随手操起一把伞就冲进了漫天的雨雾!

天啊,现在的天气可真的是糟糕透顶了,狂风暴雨的,又冷又湿。我带出来的那把小伞根本就不顶什么用,我一撑着伞出去衣服裤子的大部分就被斜飘进伞来的暴雨给漂湿了,湿瘩瘩地黏在身上,好不舒服,弄得我酸痛酸痛的。我不由自主地打了哆嗦,然后咬咬牙振作精神,开始了我的寻找王子历程……

晕!怎么搞的?他明明才先我跑出去没多久啊,为什么却像跑出去了好久好久一样完全看不到他的人影?他难道会魔法吗?

滴答滴答,一个小时很快就过去了,没有找到王子!

滴答滴答,一个小时又过去了,还是没有找到王子!

滴答滴答,四个小时过去了,王子依然无影无踪无音无讯!

滴答滴答,六个小时过去了,现在已经是暴风雨肆虐的黑漆夜晚了,亲爱的王子,你到底在哪里?

呜呜呜呜……为什么我找了这么长的时间,为什么我走了这么远的路,为什么我寻了这么多的地方,为什么我的伞被风掀翻吹走了,为什么我的全身被暴雨打湿得无寸缕干处,为什么我的脚板起泡了、骨头酸散了、全身难受得无以复加了,为什么即使是这样了,我依然也还是找不到你?

这是不是真的就预示了我悲哀的爱情命运——纵使如何千辛万苦地努力追寻,也永远都靠近不了、触摸不到真爱的温度?

没有关系,触摸不到他真的没有关系,我不是早就说过了吗?我从来都没有奢望过要得到他,我只要能够默默地待在他身边看着他喜欢他就够了!难道,这样的心愿上帝也不打算满足我了吗?

不会的!上帝爷爷一向是个很仁慈的大好人,他从来都不会这么残忍!他真的是个大大大好人啊,因为,就在我要绝望的这一刻,一道明亮无比的闪电突然划过漆黑的夜空,然后我就一眼看到了王子——

他就在前面不远的地方,他斜坐在一家大型精品雨衣专卖店门外的走廊地板上。他的怀里抱着一大堆漂亮无比的女式雨衣。他的身后也是雨衣,他紧紧贴靠着的身后,是闪亮晶透的玻璃橱窗内塑胶模特身上穿的娇美雨衣。它们袅袅婷婷神神渺渺,好像随时都会活过来摇曳生姿地蹁跹起舞。恍惚之中,我真的就好像看到了雨衣,王子的完美前女友雨衣。她是这些雨衣幻化而成的人形,可是不管她的身影离王子有多么地近,我都觉得是那样地遥远无比遥不可及……

王子在想雨衣!王子在为雨衣的离开而伤心!他们的分手一定伤透了他的心,我从未见他如此伤心过——他的身旁堆满了空酒瓶,他脸上的表情悲痛欲绝,尤其是,他紧闭着的双眼里居然还有泪水像苦涩酸绝的溪泉般源源不断地流淌下来……

我要疯了!看到王子的泪水我要疯了!心疼心痛心碎心揪得快要发疯了!

“王子!不要哭!求你不要哭!”我眼泪喷薄地朝他大喊着冲了上去。

他听到我的声音,轰地睁开了迷离的泪眼,然后猛地站起来,推开了冲到他前面的我:

“苏打猴,看你刚才一点都不惊讶,你早就知道了原来雨衣真正爱的人是北极对不对?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为什么要瞒着我?你觉得这样看着我被女友背叛却还一直傻傻地蒙在鼓里,你很开心是不是?你是不是觉得当个事不关己的看客看得很开心啊?你是不是这样看我的笑话你很得意啊?你这样专程跑过来找我也是想看我被人甩掉的糗样的,对不对?”

“不对不对,完全不对!”我流着泪拼命摇头,“是,我是早就知道了原来雨衣真正爱的人是北极,但我刻意瞒你是为了不让你伤心啊!我现在来找你,是担心你,我真的很担心你,我比任何一个人都要担心你!”

“你真的那么担心我吗?”王子突然拉近我,握着我的双肩说。

“是,我比雨衣还要担心你!”我抬起蒙眬的泪眼深深地看着他说,“所以,请你不要伤心,不要难过,不要悲痛,没有了雨衣,还有我,还有我小苏打会守在你身边,会不离不弃地永远守在你身边,永远陪伴你,永远照顾你,永远——爱?你!”

爱你!我终于说出来了,爱你,我爱你,王子!我真的好爱好爱你,我最最重要的王子!

王子听到我说这样的话,完全地怔住了。他定定地看着我,绝美的双瞳里变幻出火烧云般的迷离色彩。我看到里面有惊,有震,有喜,有悲,有爱,有痛,有哀,还有无奈,深深深深地不可言喻的无奈……

然后,他突然一把抱住我开始狂吻……

我整个人都要晕了!

王子怎么了?他怎么会突然对我这样?是因为喝醉了吗?是因为喝醉了所以把我误认成他深爱的那个前女友雨衣了吗?还是他原来也有点喜欢我、听到我告白、知道我也喜欢他之后,所以就激动地情难自控?不!不可能!他才刚跟女友分的手啊,他那么爱他的女友,他刚才明明那么剧烈地为她伤心流泪借酒浇愁,所以他一定不是因为喜欢我才吻我的!所以他一定是把我误认成了他深爱的那个前女友!

不!我不要当替代品!

可是、可是如果不这样的话,也许王子会更难过的,因为他心底积淤的巨大郁痛得不到宣泄!而且,如果我现在拒绝他的话,可能又会唤起他被雨衣甩掉的伤心一幕,因为都是拒绝,这样会更刺痛他原本就已经很脆弱了的内心!所以,那么,就让他吻好了,即使他想吻的人根本就不是我,即使他现在吻着我的时候眼里心里的人都不是我,即使他吻过我之后可能什么都会忘得一干二净并且永远都不想再记起……

纵然是这样想,我的眼泪却还是没法停歇,而且无法自抑地比刚才还要喷薄得更凶猛更浓烈了,它们和王子的泪痴缠交糅在一起,在我们俩紧贴的四唇间开出了谜样的繁花……

2.

但是,我们俩没有吻多久,因为王子突然全身一颤然后狠狠地推开了我,然后冲着我破口大吼:

“你不是我喜欢的人,你只是个小学生!我是不可能喜欢一个小学生的!我绝对绝对不会喜欢一个小学生!”

我的眼泪如飞天银河般满世界喷散,绵延不绝……

王子,我知道,我当然知道我不是你喜欢的人,可是没有办法不爱你,真的没有办法……

这个时候,北极来了,不,也许他已经来了很久了,只是我和王子都没有发觉他,他把被王子狠狠推开的我扶到一边,然后走上前去重重地对王子说:

“王子,我警告你:如果你不喜欢小苏打就不要招惹她伤害她!否则以后我见你一次扁你一次!听到没有?”

“哈哈,招惹她伤害她?你指什么啊?刚才那个吻吗?哈哈哈,好啊,OK,我可以不招惹她了,我可以不伤害她了,只要——她走!她走就好了!离开我,离开我们家,走得远远的,走得远到天涯海角也好,走得远到另一个星球也好,总之反正就是不要我再看到她,那么我就绝对不会再有机会像刚才那样招惹她伤害她了!你说这样如何啊?我亲爱的北极兄!哈哈哈,我是不是很听你话啊?哈哈哈,我是不是很够义气啊?哈哈哈,我是不是个大大大大的大好人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王子对北极嬉笑着懒洋洋软趴趴地像醉酒般说完这一通,就突然刷地转过身来朝我大声吼:

“听到没有?走啊,我让你走,现在就给我走!我不要你再当我的宠物猴了,反正衣衣已经离开我了,真宠物猴她也不要了,那么你这个假的替身宠物猴留着就更加没有意义了,一切都已经没有意义,一切的一切都已经没有意义!所以,你还待在这里干什么?快点给我走!我已经不需要你了!走啊!走!快点走——”

王子说到最后居然狠狠地推了我一把,想强制性地推我走,我一个支撑不住被他推出了有顶棚遮盖的雨衣专卖店走廊,推到了雨里,而且还推倒在了地上。浓烈猛势的泥水雨水瞬间狠狠地包裹住了我,北极赶紧冲进雨里来扶我,我却推开了他,就那样狼狈不堪心痛不已地任自己坐在泥水雨水里,在狂风暴雨地直直袭击下失声痛哭着冲王子歇斯底里地大声喊叫:

“不!我不走!不论你怎么赶我我都不会走的!我要一辈子留在你身边,好好地守着你,陪着你,照顾你,安慰你,让你永远都不会觉得孤单!”

“我不需要!我不需要!这些话你留着给北极讲吧,对他会有用的,对我没用,一点用都没有!我是个正常人,我对小屁孩小学生不感兴趣!我不会喜欢一个小学生的!不会不会!绝对不会——”王子说着就要冲进雨里飞快地跑掉了,我放声痛哭……

北极沉默不语地走过来,径直脱下自己的外套飞速跑过来紧紧裹住我,在我还没反应过来之际就拦腰把我轻松抱起,然后开始往他停在不远处的那辆豪华轿车方向赶去。他一定是特意来找我的,然后现在是要特意把我送回去!

我没有反抗,只是一直一直不停地流眼泪……

我想我的眼泪是永远都停不了了……

其实北极这一次把我抱进轿车里是想送我回王子家的,可是原来我已经回不去了!因为当北极开着轿车载我回去的时候,王子已经提前到了自己家。他对所有仆人放出话,说不准让我进去,他不肯见我,只是躲在自己房间里拨通北极的手机叫我接,在手机里对我说:

“我刚才在雨衣店门口的时候就跟你说过了,我要赶你走,我不再想要你充当我的宠物猴!你从现在开始就不准进我家的门了!你现在自由了,你爱到哪里去就到哪里去!再?见!”

那么决绝的“再见”两个字,把我的心都揪碎了!我的眼泪拼命地流啊流啊流,流成小溪流成大河流成巨海……

呜呜呜……王子,你为什么要这么残忍?是因为我说了我爱你吗?是不是因为这样所以你就想逃避我?我没有想要缠着你啊,我没有想要你给我任何承诺,你完全可以把我那句“爱你”转头就忘得一干二净,我只是想跟过去一样地继续待在你身边充当你的宠物猴而已,仅仅只是这样,你都不愿意满足我了吗?

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不好,都是我说了不该说的话,给你带来了困扰!可是你知不知道?我真的不想离开你啊,我真的一辈子都不想离开你!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呜哇哇……呜哇哇哇……呜哇哇哇哇……呜哇哇哇哇哇哇哇哇……

呜啊啊啊啊……呜啊啊啊啊啊……呜啊啊啊啊啊啊……呜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小苏打,不要哭。你就先住在我家吧。”北极的声音前所未有的温柔,却怎么也融化不掉我内心深处浓烈无比的刻骨悲伤……

可是,我真的没有地方可以去,所以我就真的只能先住在北极家里了。

北极的爸爸妈妈真的对我很好,北极比以前更加体贴入微地照顾我,可是我怎么也开心不起来,我心心念念地永远都只有王子一个人!

我想等王子心情好了一些之后再回去找他,我始终还是宁愿相信他那天说要赶我走之类的话全部都是伤心时的负气话,他并不是真心想赶我走的!

但是我好像错了……

转眼已经在北极家住了很多天,我想这个时候的王子心情应该好很多也平复很多了。于是,我去他们家找他。

“对不起,少爷不想见你!也嘱咐我们不准你进王家的门!所以,真的对不起,真的非常非常对不起……”管家非常抱歉地对我说。

“呵呵,没关系,我在门口等他就是。麻烦您告诉主人:我会一直一直在门口等他,不等到他我是不会走的,请他有时间的时候务必来见我一面。谢谢。”

“好的。”管家有点爱莫能助地摇着头叹着气进去了。

可是我没有等到他,我没有等到我心爱的王子,我一直在门外面等到天黑等到午夜也还是没有看到王子出来!他就那么决绝冷酷吗?他就真的那样不想见我?我哭得无法自抑……

3.

就在我独自一人站在冷清地王子家大门外面伤心哭泣时,北极来了。他来找我了!他看着这样的我,漂亮的眼里写满了无止无休的心疼,然后快步走上前来对我说:

“小苏打,不要再等了!他不值得你为他等!值得你为他等的人永远都不会让你如此地伤心流泪!跟我走,好不好?相信我,我会带你到一个没有伤害、没有离别、没有痛苦、没有眼泪的温暖天堂里去,让你成为世界上最最幸福的女孩!”

我怔住了,然后猛地后退了一步:

“你为什么要这样说?你为什么要带我走?”

“你知道的,你应该早就知道了——我喜欢你,我从第一眼看到你就喜欢上你了!在我眼里,你从来都不是个10岁的小学生,你一直都是个16岁的美丽花季少女!你虽然身型娇小面容稚嫩,但是只要留意观察,你身上其实还是有很多只属于花季少女的特质的!另外,还有一个真实的物证是可以让我确定你年龄的,那就是——你的身份证!”北极说着,就真的掏出了一个身份证,我拿过一看——天,居然还真的是我的身份证,我在和王子初遇那天丢失的身份证!

“北极,你是在和我初次见面那天拾到的我的身份证吗?所以你才知道圣诞节那天是我生日然后对我说迟到的‘生日快乐’?”

“嗯!”

“主动申请到小学五年级当我的班主任也是为了想要照顾我吗?”

“嗯!”

“我脑子又笨,反应又迟钝,家世也不好,还看起来这么幼稚得像小学生,对于这样差劲的我,像你这么优秀完美的人为什么会喜欢上?”

“因为只有跟你在一起,我才会有幸福的感觉!”

对啊,我对王子也是这样,只有跟王子在一起,我才会有幸福的感觉,能够带来幸福感觉的,就只有真爱吧?所以,北极原来是真的很喜欢我啊!

那么,能够给王子幸福感觉的又是谁呢?是雨衣吧?只有雨衣才能够给他幸福,所以他才会对于她的离开那么痛苦!

既然他不爱我,既然他爱的就只有她,那我成全他吧!我喜欢的人幸福,我就会快乐啊!

于是,我对北极说:

“拜托你,可不可以、可不可以让雨衣回到王子的身边?因为雨衣她爱的人是你,所以只要是你劝她,她一定会听你的话乖乖地回到王子身边的!王子不能没有雨衣,我不想看到王子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