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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回不去的从前

37岁的迈克遭遇了中年危机,事业无成,感情又亮起了红灯。他对公司忠心耿耿,埋头苦干了16年,终于熬到一次升迁的机会,却被新人取而代之。妻子难以忍受他永无休止的抱怨,20年的感情走到了悬崖边上,一双儿女也渐渐和他有了代沟,对他爱理不理。家庭事业的双重打击,让迈克焦头烂额,萎靡不振。他对生活越来越不满,认为自己之所以走到今天,完全是因为20年前的一个错误决定。

那时迈克17岁,风华正茂,激情飞扬。他是校篮球队最红的明星,有超炫的球技,当然还有漂亮的女友。高中毕业前夕,学校举行最后一场篮球赛,这场比赛将决定迈克的未来,大学篮球队的球探就坐在看台上。凭迈克的实力,不出意外的话,他将获得该校全额奖学金,保送入学。开赛前1分钟,迈克的女友忽然出现在赛场,神情忧郁地告诉他:“我怀孕了!”年轻的迈克毫无心理准备,目瞪口呆,此时比赛的哨声吹响,他只好犹豫着奔向赛场。

看到女友凄然离去的背影,迈克心乱如麻,忽然扔下手中的篮球,在一片惊愕的目光中,他不顾一切地追了出去。女友流着泪劝他回去比赛:“你应该回到球场,那是你的未来。”迈克打断说:“不,你才是我的未来!”为了爱情,为了孩子,他勇敢地选择了担当,代价是放弃大学,从此告别了心爱的篮球。他们结婚生子,朝九晚五,过上了普通人的生活。

光阴荏苒,转眼20年过去,迈克年近不惑,青春已逝,激情不再。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生活就像一杯隔夜茶,越冲越淡,终于变了味,他和妻子的感情渐渐出现裂痕。儿子和女儿都已上高中,步入了叛逆的青春期,他放心不下,但束手无策。人到中年,迈克仍是个小职员,一事无成,眼看家庭也将破碎。他不甘于现状,却又无力改变这一切,只好逃避现实,用回忆来麻醉自己。

迈克觉得自己过得很失败,并为当年的决定感到后悔,如果自己上了大学,继续去打篮球,肯定不会活得像现在这么窝囊。假如自己能重回17岁,一切就可以从头再来,可惜时光不能倒流。迈克忍受不了与妻子的争吵,搬到了同学家去住,一个雷电交加的夜晚,他独自开车行驶在公路上,意外掉入一个黑洞。等他清醒过来,忽然惊奇地发现,自己竟回到了17岁,奇迹居然发生了!

这是美国电影《重回十七岁》中的故事,说不清为什么被它吸引,除了好奇之外,或许也有淡淡的怀旧情愫,不论那个逝去的时代是否美好,年轻总是让人怀念。故事虽然是虚构的,迈克的困惑却不难理解,现实与梦想总会有落差,如果上天给你一次重来的机会,可以重新选择未来的路,你会怎么做?

迈克梦想成真,变成了17岁的翩翩少年,家人和朋友都已认不出他,这正好可以让他无所顾忌地施展抱负。他精心伪造了学籍材料,顺利“转”入阔别20年的母校,不料和女儿成了同班同学。

迈克意外地发现,女儿竟一直瞒着他早恋,男友还是个不学无术的小混混。这让他陷入了深深的焦虑之中,他不得不先放下自己的计划,想方设法阻止女儿与男友交往,甚至与那个小混混在课堂上大打出手。迈克被打得鼻青脸肿,嘴角流血,女儿反而愤怒地大声指责这个“新同学”:“谁要你多管闲事,你以你是我爸啊?”迈克张口结舌,不敢说出真相,但他仍不放弃,一有机会就劝说:“这不是爱情,他只是想跟你上床。”他苦口婆心,终于阻止了女儿的早恋。

迈克的儿子也在这所高中,父子俩在篮球场上相识,成了最好的朋友。儿子与女儿的性格恰好相反,腼腆内向,甚至有些懦弱,暗恋一位女同学却一直不敢表白。迈克看在眼里,急在心上,拼命给儿子打气,鼓励他大胆地去追。对于女儿和儿子的早恋,迈克分别采取双重标准,有些滑稽,又让人感动,也许这就是最真实的父亲。

忙完了儿女们的事,迈克终于可以放开手脚,大干一场了。转眼又将毕业,最后一场决定命运的篮球赛,迈克和儿子成了队友。一切如故,还是那个篮球场,教练还是当年的教练,只是头上多了几缕白发,大学的球探依然坐在观众席。20年前失去的机会又摆在面前,梦想将在这里再次启航,迈克踌躇满志,决心打好这场比赛,上大学,重新开始自己的人生。

妻子坐在看台上,本来是看儿子比赛,无意中发现了迈克,竟跟自己的丈夫20年前一模一样,不由得满脸惊讶。哨声吹响,或许是吹开了尘封的记忆,触景生情,妻子忽然掩面而泣,跑出了篮球场。迈克看到这一幕,几乎未加思索,扔下手中的篮球,不顾一切地追了出去……时空穿梭,迈克已悄然回到中年,他和妻子深情相拥,又说出了那句话:“你才是我的未来!”

20年前的一幕,竟然原地重演!

影片的定位是校园青春喜剧,然而笑过之后,带给我们更多的,却是深深的感动与思索。在梦想与现实之间,迈克有过极度迷惘,总想重头再来,命运之神给了他第二次机会,吊诡的是,他居然做出了与20年前相同的选择。此前迈克从未料到,自己一直抱怨的生活,正是一生努力追求的幸福。

人生总是在不停地选择,在生命的旅程中,我们会遇到一个又一个十字路口。每个人都有权利选择自己的路,无所谓对与错,但是有一样东西,你永远不能够逃避,那便是责任。即使迈克回到了17岁,依然无法抛弃做父亲的责任,他为女儿和儿子所做的一切,几乎是下意识的举动。影片的结尾,在决定命运的一刹那,他重新回到妻子身边,尤其温馨感人。

现实有时很无奈,如果人生可以推倒重来,的确是个诱人的假设。或多或少,每个人都能从迈克身上找到自己的影子,但决不会有迈克那么幸运,发现不对又能及时回头。实际上,我们只有一次机会,时光不会倒流,一次错过,也许就是一生的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