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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微笑的距离

周末的下午,北京的大街照常繁忙拥挤。亮马桥公交车站,一辆300路公交车徐徐进站,准备下客,车还没停稳,突然后面传来“砰”的一声巨响,响声沉闷,紧接着又听到清脆的玻璃落地声。公交车瞬间失控,向前剧烈晃动了一下,车上的乘客猝不及防,站立不稳,发出一片尖叫声,不知道出了什么大事。

车子停稳,惊魂未定的人们慌忙逃出车厢。下车一看,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发生了汽车追尾事故。一辆路虎越野车停在后面,车头紧贴着公交车的尾部,公交车的后尾灯被撞坏,玻璃碎片洒落一地。惊吓过后,有人余怒未消,正要上去指责司机。越野车的车门忽然打开了,一名中年男子从驾驶员位置上走出来,身穿深色休闲上衣。这名肇事司机刚下车,刚才还惊惶失措的乘客们,忍不住又一声惊呼,此人竟是央视主持人崔永元!

事情来得突然,大家顿时面面相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这时候,崔永元已快步走到众人面前,脸上带着歉意的微笑,忽然双手合十,连连弯腰作揖:“对不起!对不起大家……”他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没有为自己辩解半句,只是连声道歉。这下,众人反而觉得不好意思了,都宽容地笑着说:“没关系,受了点惊吓而已,又没伤着谁。”等交警赶来时,现场已是一片欢笑。

大大小小的交通事故并不少见,剑拔弩张、大吵大闹、甚至大打出手的也不少见,像催永元这样光会认错,不为自己争辩的,确实不多见。按照我们通常的思维,他可以立即报警,然后紧闭车门,等待交警来处理;也可以拿出手机,呼朋唤友前来助阵;或者趁机溜掉,把车留下,然后委托律师全权处理。但他没有这么做,而是真诚道歉,立即得到理解和宽容。一场潜在的纠纷被轻松化解,微笑就是最好的通行证。

有人拍下了当时的情景,并将照片传到了网上。像素不是很高,可能是用手机拍的,但每个人的表情都很清晰。画面中央正是崔永元,他站在越野车旁,脸带微笑,双手在胸前合十,身体微微前倾,显然正在诚恳道歉。崔永元身旁还站着三个人:一名戴眼镜的男警察,身穿冬季执勤服,和两名女乘客。

最让我感动的,是这张照片定格下来的表情。一个肇事司机、一个交通警察、两名受到惊吓的乘客,四个人,四张灿烂的笑脸。如果光看照片,没有文字介绍的话,恐怕人们很难把它与交通事故联系起来。除了崔永元是侧身像外,另外三人都正对着镜头,露出洁白的牙齿,笑得那么开心!

可爱的小崔,可爱的乘客,可爱的警察。在这个寒冷的冬天,那些灿烂的笑脸,又给我了一份温暖的记忆!人与人的距离,其实只隔着一个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