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本来不喜,看着杜林的样子更加的生气,他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望着原酋说道:“看看,看看这成什么样子,这算什么样子?”
原酋也是疑惑的望着杜林,还有人能把杜林吓成这个样子?他胆子可没有这么小吧?况且,这还是在秦国京都呢,有谁能把他怎么样?有谁能把他吓成这个样子?
其实,圣上也是这样想的,他想不出在秦国京都,还会有人把杜林吓成这个样子,他胆子有这么小吗?
圣上身子前倾了一下看着杜林:“噢,说说看,是谁把你吓成这个样子,你的胆量没涨多少啊。”
杜林摆手:“圣上,是国师。”
圣上面带疑惑看了看原酋,原酋也是吃了一惊,国师要杀杜林吗?也难怪,国师的确可以让杜林害怕。
圣上皱眉:“国师?国师要杀你?你犯了什么事啊?”
圣上是很信任铁英的,既然铁英要杀杜林,那么杜林一定犯了什么不可原谅的事。
杜林这个时候才想起自己并没有说明白,他忙又说道:“事情紧急,所以杜林并没有说清楚,不是杀我。”
圣上哑然失笑,说实话,他刚才虽然不喜欢杜林就是那个样子闯进来,但他对杜林的喜欢和信任在这里摆着,听到国师要杀杜林,他十分的为难。
圣上可以说对自己的手下那些大臣们是很了解的,铁英是什么人他非常的清楚,如果铁英要杀谁,那么这人一定犯了他认为可杀之罪,可圣上可不想杜林死,所以他心里一阵为难。
这个时候听到杜林并没有说清楚,国师要杀的并不是他,圣上也松了口气。
“噢?不是杀你你紧张个什么劲?你这是进宫来帮国师要杀的人求情来了?朕不会答应你,国师既然要杀,那便是有杀的理由,不管这人是谁,朕相信国师的判断。”
杜林急得一头汗,心说圣上跟国师怎么好得跟一个人似的?但他这个时候也顾不上抱怨,马上回答道:“国师要杀的是他的儿子,铁柱。”
圣上一愣,原酋也愣了,两人对望,然后圣上望着杜林:“你刚才说国师要杀谁?”
“他的儿子,铁柱。”
这铁柱圣上认识,柱子小时候,圣上还抱过他,那还是圣上当皇子的时候,圣上对柱子的印象不错,他不只一次夸铁英生了个好儿子。
所以,柱子才敢跟着杜林偷偷进宫,因为他知道,就算被抓了,圣上也不会把他怎么样。
况且,正是因为偷偷进宫,柱子和黑哒在正德门前立了功,那可是舍命救的圣上,圣上过后并没有提过,但这件事他不会忘掉的。
现在猛的听说铁英竟要杀他自己的亲生儿子,圣上非常的震惊,他两眼盯着杜林:“究竟是怎么回事?”
“柱子偷偷进了国师的书房。”
“嗯?然后呢?”
圣上又问。
杜林摇头:“没有然后了,然后国师就要杀柱子。”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国师府的书房比朕的御书房还要宝贵吗?他儿子进一次便要杀掉,国师这是怎么想的?”
原酋却猜到这其中必有别的缘由,但这个时候他不方便说话,所以他只是听着圣上和杜林说话,他并不接话。
圣上还想再问,杜林马上说道:“圣上,快派人救柱子吧,能让国师改变主意的也只有圣上了。”
圣上马上站起:“我们马上去国师府。”
杜林一愣,圣上竟要亲自去?
圣上站起就向外走,并且对着杜林摆手:“快站起来吧,跪着你不累啊?”
杜林站起小声说道:“圣上亲自去啊?”
“不亲自去怎么办?铁英会听别人的吗?”
杜林大为感动,不过他还有个难处,他又说道:“我们必须要快,如果晚了,国师动过手了,再去就真晚了。”
圣上猛点头,然后对着原酋摆了下手:“博士,辛苦你先去。”
原酋点头,然后出了门,刚出门,他只是晃了下身子便消失不见,而圣上则和杜林出宫,圣上自然是坐车了,而杜林则跟在车后用两条腿跑。
刚出宫,圣上挑开车帘子对着杜林说道:“你别跑了,上来吧。”
外面的太监一惊,圣上竟让杜林上他的车?杜林有什么功劳能得此殊荣?
杜林虽然不懂太多的礼节,但这点他还是知道的,他边跑边回答道:“杜林跑习惯了,这样就行。”
圣上皱眉:“你啰嗦个什么劲?让你上来你便上来。”
杜林也不再犹豫,跑动着上了车,这车很大,圣上对着他摆手:“别行礼了,坐下,对朕讲讲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杜林不能站着,因为空间不够,跪着那样还不如在外面跑呢,所以他听了圣上的话,一屁股坐在了圣上对面。
国师府。
柱子悲愤异常,而夫人这次是真要晕倒了,她面色苍白,两手紧紧的抓着自己的衣襟,两只大眼可怜的望着铁英,希望铁英能改变主意。
但铁英心意已决,他不再看夫人,而是低头望着柱子。
夫人身子晃动,如果不是身边站着两个下人扶着她的话,她现在已经到在地上了。
韩昌两手大张着,他知道自己不可能从铁英手里抢到人,但如果铁英真的动手他是不会不管的,就算拼了受伤也要拦下铁英。
而黑哒这个时候还跪在地上,黑哒多桀骜的一个人啊?他跪过谁?在北疆,他只跪父母和自己的师傅两大祭司,到秦国京都后,虽然并没有多少的朋友,虽然秦国人对北疆人很不友好,但黑哒活得很随性,他不跪任何人,但现在,为了柱子这个朋友,黑哒跪了铁英,而且很是真诚。
柱子望着黑哒感动得一脸的泪水,他平时跟黑哒的关系并不是太好,两人老是吵架,柱子本人也不太喜欢黑哒,他嫌弃黑哒没品味,另外柱子还真没有看出来黑哒这么讲义气,现在为了自己都跪了下来。
倒是杜林,自己平时那样的帮他,可到关键时候他却自己逃跑了,自己真是瞎了眼了,怎么就没有看出来杜林是这么个货。
柱子心里将杜林骂了个狗血淋头,并且对着黑哒伸出大拇指:“黑哒,柱子记着你呢,就算柱子没有了手,但以后你就是柱子的朋友,真朋友。”
铁英在心里叹了口气,然后看着柱子:“恨爹吗?”
柱子这个时候可不会跟铁英客气,他张嘴便说道:“当然恨,哪有亲爹砍自己儿子手的?不恨还让我感激啊?”
铁英面无表情,柱子又说道:“爹,不砍行不行?”
铁英猛的闭上了眼,柱子心里一紧,然后两手便握在了一起,而这个时候,韩昌又动了。
韩昌刚动,铁英猛的睁开了眼,他对着韩昌一声大吼:“不要动,再动我真不客气了。”
韩昌的身子停在了铁英对面,他眼睛望着铁英的眼睛十分真诚的说道:“我韩昌一生不求人,这一次算我求你,柱子虽然是你的儿子,但他也是我的学生,他真的是个修行的人才,我韩昌求你放过他,饶了他这一次吧?”
铁英心里一阵难过,自己的儿子,却需要别人来求情,柱子从此怕是要恨自己恨到骨头里了。
但事情已经到了这里,铁英也不可能再改变主意,他这一生,所奉行的便是原则,他非常的有原则性,既然这是原则,那便不容改变,要不然,这规矩要来干嘛?
国家如此,家庭也是如此。
铁英眼一闭摇头,然后对着柱子的胳膊便伸出了一根手指。
而这个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一阵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