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行虽然没有说明,但话里的意思很明白。那就是:如果杜林能在神殿中有机遇的话,那么他将收益无穷。
只是他没说会是什么样的机遇,这是北疆的秘密,外人不能知道。
虽然痴行这样说了,但成坤依然不能同意,所以他还是摇头:“我还是那句话,大祭司这是在赌博。”
痴行淡淡一笑没有反对成坤的话,他承认自己在赌博,修行者,大多在赌博,而且赌的很大,他们赌的对手是天。
所以换句话说,只要是修行者,就都是在同天赌博。
既然都是赌博,那么赌一次又有何防?
一直没有说话的月樱实在忍不住了,她盯着痴行:“你们是想让公子背叛大秦?”
大祭司一愣,接着呵呵一笑:“如果能这样的话,痴行将求之不得。但这是不太可能的,所以我也并没有这样想。”
月樱又不明白了,她盯着痴行的双眼根本不眨:“那你们说的是什么意思?”
痴行望着这个想杀了自己的小姑娘,他心里没有杀意,只有浓重的怜爱。
“我说过,这是一场机缘,至于他能不能得到,那就要看他的造化了,得到了,他将收益无穷,得不到,他也不会死,至少能找到出口。”
有了痴行这句话,月樱顿时放下心来。
既然大祭司这样说了,那便是真的,大祭司的人品还是信得过的。
月樱又想到一个重要问题:“寻找这些机缘的途中,会有危险吗?”
痴行轻轻一笑:“孩子,危险无处不在,就算是走在草原上也有可能被天上掉下的雹子砸死。要知道,机缘常常是伴着危险的。”
月樱又担心起来,小脸也沉了下去。
杜林感觉不到现在什么时候了。他只知道,照在柱子上的光偏移了好多,这说明自己又走了很久了。
但是,他仍然没有看到尽头,也没有看到任何一种生物,只有他和一根又一根的柱子。
杜林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原地打转,要不然为什么会一直看不到别的东西,难道这里就只有这么些柱子?
但他很快又否定了这个想法,因为他用净世砍在柱子上的记号没有在自己的视线中再出现过,这说明他确实在前进,并不是在原地打转。
他还远远没有失望,既然是向前,就终究会看到前面的风景,他坚信这里不会只有柱子,这里不是一条通道,这里是一处大殿。
既然是大殿就要有东西,只是自己还没有找到而已。
就在这时,杜林突然想到一声若有若无的吼叫。
他忙停下了脚步,没错,是叫声,但不是吼叫,而是类似鸣叫的声音。
听这声音仿佛很愤怒,又很无奈。
杜林惊讶的向前看,前面什么也看不到,仍是那些柱子,但鸣叫是真实的,这里有东西。
杜林来了精神,开始大步飞奔向前。
一直奔跑了小半个时辰,杜林看到了无数根巨大的铁链。
这些铁链有无数条,一根根粗得如同小儿的手臂,一根根的串在那些石柱上,而铁链的尽头则牢牢的串在一只大鸟的身上。
没错,这些铁链从这只大鸟的全身各处穿了进去,把这只大鸟牢牢的束缚在了这里。
这只大鸟眼中喷着火,怒目注视着杜林。
大鸟眼中喷出的并不是怒火,而是真的火,还是深蓝色的火。
这只大鸟竟会喷火。
杜林不认识这只鸟,这是一只五彩大鸟,很大,足有半座房子那样大。
杜林很震撼,北疆的旧日王庭地下竟囚禁着这样一只神秘的大鸟,这是为什么?这只大鸟为什么被囚禁在这里?看大鸟可以喷火的架势,它无疑不是普通的鸟,但这样的一只鸟,又是谁把它给囚禁在这里的?谁有这样的能力?
天渐渐暗了,大鸟突然烦躁起来。
于是,它对着杜林吐出了一团火。
这团火出嘴就将周围的空气燃烧殆尽,这是极度的高温,高到难以想象。
杜林本就提防着这只鸟,见它突然喷火,忙把净世横在了自己的身前,并且急速的后退。
他退得很急,但仍有一些火喷在了净世的刀面上。
那团火所过之处,地面那些石头被烧出一条深沟,可以想象这团火的温度,别说是一个人,就算是精钢也要被烧化。
可是,杜林发现自己手中的净世根本没事,别说化了,连红一下也没有,他没想到这把刀还有防火的功能。
接着他又想到一个重要问题,既然这只鸟喷的火如此之热,那这些铁链为什么还会存在?它一团火把这些束缚它的铁链烧化就可以自由了。
很快杜林便明白了,这铁链上怕是有着某种禁制,要不然就附着某种阵法,这也是唯一能解释为什么大鸟可以被囚禁在这里的原因吧。
大鸟见自己的火竟被杜林手中那把黑刀挡了下来,于是更加的愤怒,它抬头清鸣,声音响亮,震得杜林的耳朵嗡嗡直响。
清鸣过后,又是一团烈火被它喷出,直冲杜林。
杜林的黑刀根本没有放下来,而且又直接后退,这一次却是退到了很远处,烈火根本没沾到他的边。
大鸟越发的愤怒,不断的挣扎和鸣叫,挣得那些铁链哗啦啦作响。
杜林苦笑自语:“看来,你的脾气还真大。不过你为什么这样的愤怒?我可没惹你。我只是路过。”
大鸟听杜林说话,鸣叫声停了一下,然后又是愤怒的鸣叫,两只如大号铜盆一样的眼睛望着外面已经暗下来的天。
杜林突然明白了,这只鸟讨厌黑夜,它是因为天黑了才这样的愤怒。
杜林突然觉得这只鸟很可怜。
看鸟的样子应该是神鸟,但这样的一只鸟却被囚禁在这样一个暗无天日的地方,而且没有人知道它已经被囚禁了多少年了。
一只鸟,一只通灵的鸟,就这样在这里渡过了无数的岁月,太久了,以至于它看到天黑就愤怒。但这样的愤怒毫无意义,因为它挣不脱这些铁链,所谓的愤怒只是徒劳。
杜林望着大鸟,眼中满是可怜。
大鸟竟似看懂了一样,然后轻哼一声,接着又是愤怒的鸣叫,仿佛自己被杜林怜悯是很丢脸的事一样。它很骄傲。
杜林轻轻说道:“再骄傲的人或者是鸟,被囚禁了这么多年也该把骄傲消耗殆尽了,你还是这样的骄傲,你究竟是什么鸟?”
大鸟听他这样问,本来刚刚平静下来的身子又开始扭动,看样子,如果它能扑到杜林身边的话,它会把杜林生生的扯烂吃掉。
杜林完全不明白自己说的话中有什么地方刺激到了这只大鸟,它为什么突然变得更加的愤怒?
而这个时候,杜林又感觉自己小腹中的兽像动了。
兽像在他的小腹内发出一阵阵温热的气体,杜林不明白是怎么回事,自从自己破境后,兽像每天都在小腹中很安静,杜林知道兽像在强大它自己,那样才能同自己抢更多的元气。
但这个时候,它为什么突然动了?
兽像突然从杜林的身边显现,并且威严的清鸣出声。
虽然都是清鸣,但杜林仍然感觉出自己的兽像比这只鸟的鸣叫要粗了很多,也威严了很多。
杜林有些想笑,自己的兽像是蛇一样的东西,虽然别人都说是龙,但他还是觉得像条蛇。
这样一条蛇,还威严的鸣叫,让人看着想笑。
但杜林没想到的是,随着兽像的鸣叫,正愤怒的大鸟却突然安静了下来,它不可思议的看着杜林的兽像,然后又望向杜林,眼中同样是不可思议。
杜林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也是呆呆发愣。
突然,大鸟哀鸣出声,然后,两条很长的腿跪了下来。
杜林如傻子一样看着这只大鸟,没错,它跪了下来,对着自己跪了下来,眼神很明白,它想让杜林救它。
可是,怎么救?杜林完全不知道。
半天后,杜林突然看了看手中的黑刀,然后走向一根石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