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蔽月肆意的撩拨挑逗下,丰腴娇艳的美人早已瘫软如水,再没了一丝的羞涩和力气。她的衣衫滑落,露出一大片丰盈的雪肌和高耸的玉峰。
酸与屏息,这样香艳淫靡的场景,他不是第一次看。除了有微微地尴尬,他再无半点波澜。
他垂首,任由眼前上演着春宫好戏。
可蔽月在衣袍敞开,胸膛裸露的时刻,猛地将那美人一把推开。美人站立不稳,跌倒于地。
她顾盼美目迷离如雾,似含着无限疑惑和委屈: “王上,你为什么这样对牡丹?”
“下去!”蔽月狂躁瞪她一眼,并无怜香惜玉的意思。
蔽月的一声闷喝,吓得那牡丹来不及理好衣衫便委屈地退出了殿外。
“酸与。”蔽月低呼,似有很沉的巨石压在他的心口。
“在。”酸与微微抬头,凝望着满脸狂躁的蔽月,若有所悟。
蔽月却不再说话,只是拧紧了浓眉。脸色冷如冰霜,黑如墨碳,浓云密密地压向他的头顶。
酸与嘴角噙着一丝笑意,但语气淡淡:“王上若此刻赶去祭天台带回小姐,应该还来得及。再晚,只怕就回天……”
没等酸与说完,蔽月一声怒吼,早已飞身朝殿外而去。
酸与摇头叹息……
祭天台,火势滔天。
她被绑在高高的祭天柱子上,无法逃脱。她瞪大双眼,那双眼里,没有惊恐,只有空洞和死寂。
她若注定要死,恐惧只会让她更加的难受和痛楚。烈火焚身的痛楚,那不是凡人可以忍受的。在这残忍血腥的火海面前,她幸好能失去意识,失去感知。失去这些,她便不知道痛楚为何物。
她的眼里和心里,只有一片死寂。
忽然,天柱开始倾斜,她的身下是一片烈火。那倾斜的天柱终将要倒下,也终将带着她坠于那片茫茫地火海。
她,终于要死了么?
耳边,似有隐隐的呐喊声传来。只是此刻的她,再也听不清楚了。
她的身子随着天柱在缓缓倾斜,最后以极快的速度,坠落。
刹那间,她一阵眩晕。眼前,再一次滑过一些人的影子,父亲、姐姐、小池。最后,定格于蔽月。
对于死,其实她早有心理准备。唯一遗憾的是,她到死也没有见蔽月一面。她终究来不及告诉蔽月,她愿意跟他天涯海角不离不弃……
今生,她纵然对他痴情不悔,可却是缘薄如斯。如果真有三生,那么她希望,这是她的第一生。在之后的两生里,她期待自己只是一个平凡的女子,一个健康的女子,可以于茫茫人海中,再一次与蔽月相逢。若再相逢,她一定会抓住蔽月的手,告诉他,她愿意跟他去任何地方过他想过的生活。
希望,真的有来生。
“砰!”她的身子坠落,似乎撞到了地面,只是却没有痛感。令她惊讶的是,也没有火灼烧她皮肤的炙痛感。
为什么死,死是这样的轻松?
她睁大了眸子,赫然发现 ,自己竟然稳稳地被一个人抱住。那人,是一个男人,她正好好地,被抱在那男人的怀里。
这是一场梦么?如果是,那么,可不可以永远不要醒来?
“蔽月!”她终于看清楚抱着她的男人,那男人正是她要找的人,也是她朝思暮想的人。
?她原本麻木和混淆的神智亦渐渐开始清明,心底的感觉如遭蚁噬,被轻纱裹住的娇躯轻轻地在他怀中抖动。
似乎,有湿湿的泪水,在一波接一波地朝眸子外涌出。
一道雷响惊天动地,一道闪电凌厉劈来,接着遍地狂风漫卷,将疯魔的人群驱逐。
她被这恶劣的天气吓坏,不由自主地缩在他厚实的胸膛里躲避那闪电和雷鸣的凌厉。
他带着她飞掠,衣袍被吹的猎猎做响。他那暗沉阴郁的眸子片刻也未离开她憔悴苍白但又绝美的小脸。
他俯视,她迎视,她看见他的俊脸还带着千年冰雪一样的寒冷,只是在那寒冷的下面,又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柔情。
虽然,仅仅是那一丝极难得,也极难发现的柔情,却硬是被她捕捉到了。
她朝他嫣然地笑着,可眼里,却有更多的泪水滴落。
他冷着脸,不肯回应她那带泪的笑。
他还在怪她是么?他一定是在怪她,当初,是她负了他,她拒绝了他,她不肯跟他走。
可是,现在她不是抛下了一切,不畏艰辛地找来了么?那么,是不是可以抵消她之前的错,让他们重新开始呢?
他太过狠心,僵硬的脸,不肯给出丝毫的笑。
她只将小小的脸侧向他的怀中,她的呼吸有些喘促,胸部在起伏间愈让人清晰地睹到素白轻纱下那诱人的曲线。
他的眸色里有赤焰一闪而过,顷刻,便消失于无形。
他想,救下她,或许是对的。他不会让她就这么轻易死去,不会!
她不在乎他此刻的冷漠,既然他能从火海中赶来救她,那么,他就是在乎她、爱她的。
他此刻的冷漠,只是在耍着情人的小性子,只要她肯温柔地对他,他一定会重新接纳自己,并待自己温柔一如之前。
她伸出纤细的手臂,紧紧地,抱住了他健硕的身躯。
他的心,开始颤抖,也,开始痛。
怀中的她,是那么孱弱、那么娇柔、那么绝美,更是,那么傻……
傻得,让她几乎死于他为她精心谋划的火海,她却茫然不觉。
他俯低,厚实的唇,在她的眉心,那朵彼岸花的胎记上,印下了一吻。
他不明白自己为何会这么做,是诱惑,还是情不自禁?
他不明白……
???? 鼻息间的郁郁奇香很浓,缠绕在他们之间,将空气中隐晦的气息冲淡。可,却避不开那漫天而降下的骤雨。
雨点子打在了他们的身上,怀中的美人发出一声惊呼。他赶紧将她拢得更紧,掠得更快。他怕她孱弱至极的娇躯,无法承受这场酝酿已久的暴雨。
????
这是他的女人,他曾搂抱过的身体,他曾亲吻过的娇唇,无一不牵动着他的心。
他的傻女人,既然自己都不肯放过自己,执着着要到这里来找他,那么他又有什么理由容许她再消失?
酸与说的不错,或许,可以从她的身上的到更多的东西。除了她的身体,还有,一些其他的东西。
既然,这百年难得的祭奠他娘亲的时辰因他的心软而毁于一旦,那么,她便该用更深更浓烈的痛苦来偿还他这一次的心软过失。
难道,他要进行更强烈,更可怕的报复?
他的心,狂乱地跳。
她的心,剧烈地起伏。
在他发出一声怪叫声中,她清楚的看见,他眼中一闪而过的赤焰。那赤焰,她不止一次见过。她有些奇怪,为何在蔽月的眼中,也会跳跃着赤焰?
她的心口窒息得再也无法呼吸,她紧紧地凝视着他那俊美冷酷的脸,她一度不敢相信,她终于找到了他。
而此刻,她确实就在他的怀中,他正抱着她御风而行。他宽厚的身躯抵挡住那滴滴雨珠,不让她身上淋到一滴。
她伸手,抚摸着他的俊脸。
她得嘴角有血丝沁出,心口难受,她知道,她在气血逆流。她,要死了么?
“蔽月,在死前能见到你,真好!”她的忧伤绵长无尽,好似要将他层层裹住。
他看见她那嘴角沁出的血迹,那些血迹刺痛了他的心,他的眉蹙紧。
她虚弱道:“蔽月,我想告诉你,我,愿意跟你走,愿意和你一起天涯海角……”
他发出一声怪叫,更多的血从她的嘴角沁出。而她的意识,终于坠落于茫茫之中……
幻城王宫,镜花阁。
静坐在床沿上,蔽月凝眸望着床上那昏睡的女子。那女子的脸,苍白的没一点血色。
她除了被那火海的戾气所伤,还犯了可怕的心绞痛。她离开无恨城时所随身携带的那瓶七香养心丸,不知在何时何地早已遗落。
她再没有了药可以服用,心绞痛一犯,她很难逃过这一关。
她这样奄奄一息的昏睡,已经是七天七夜了。
她现在失去了意识,一直都在死亡的阴影笼罩下。
她是如此孱弱,却又是如此执着和坚强。
他不明白到底是什么让她肯为了他,离开亲人、离开无恨城、翻山越岭、冒死过悬崖而寻到这里?
“王上,您已经不眠不休地守了她七天七夜了,您应该去歇一歇了。”酸与进来,垂首静立于蔽月的身边。
他凝眸看她,目光一直无法离开那张消瘦的小脸。
“我没事!”
“但是,臣还是觉得您该……”
酸与为难,他很清楚,蔽月为了续住这奄奄一息的女人那一缕气息,已经付出太多。
他没有用这世上最好的药材来治疗她,而是每天将自己身体内的真气一点点灌输给她。
用自己的真气去救一个频死的人,这无异于浪费,很可能是徒劳。
但是蔽月却一意孤行,他一定要救回她,他不允许她死。
蔽月对酸与的话没有在意,他低沉道:“你退下。”
“是。”酸与无奈,他担心蔽月,可蔽月的性子,他很清楚。
待他退至门边,蔽月又叫住了他。酸与转身望着蔽月,等待他的指示。
蔽月起身走至酸与跟前,他压低声音道:“从此刻起,你就以这个样子示人。你的真容不可以轻易显露。特别是在湮儿的面前。”
说这话时,蔽月的神色很肃冷。手,指向床上的人。
酸与明白了蔽月的意思,恭顺地应允,然后弯腰退出了镜花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