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教材教辅语文新课标课外必读第十二辑——声律启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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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身体

百体惟血肉之躯,五官有贵贱之别。

帝尧眉分八采,大舜目有重瞳,神禹之耳三漏,成汤之臂四肘。

周文王龙颜而虎眉,汉高祖斗胸而隆准。仓帝之胸四乳,孔圣之顶若圩。

姬公反握,作相于周;重耳骈胁,兴霸于晋。此皆古圣之英姿,洵是不凡之贵品。

至若发肤不敢毁伤,守身为大;待人须当巽顺,唾面自干。

谗言诽谤,金可铄而骨可销;虐政诛求,敲其肤而吸其髓。

受人牵制曰掣肘,不知羞愧曰厚颜,共话衷曲曰谈心,擅生是非曰鼓舌。

怒发冲冠,蔺生之英气勃勃;炙手可热,崔氏之贵势炎炎。

民肥君瘦,唐宗盛德可嘉。口蜜腹刀,李相奸邪最着。

赵子龙一身是胆,周灵王生而有髭。

注醋囚鼻,酷吏肆威;加足帝腹,客星犯座。

久不屈兹膝,强镇自尔寒心;不为米折腰,高士幡然归隐。

织指有如春荀,媚眼正似秋波。

肩耸玉楼,目澄银海;泪垂玉筯,额表珠庭。

歇担谓之息肩,不服谓之强项。

丁谓为人拂须,何其诌也;彭乐截肠决战,不亦勇乎?

剜肉医疮,权济目前之厄;伤胸扪足,计安众士之心。

张子房蹑足附耳,黄眉翁洗髓伐毛。

契丹避黑面大王,东坡颂铁肝御史。

土木形骸,容无藻饰;心肠铁石,性本坚刚。

会晤曰得挹芝眉,邀请曰敢攀玉趾。

侏儒,诮人短小;魁梧,誉人英奇。龙章凤姿,廊庙之彦;獐头鼠目,草野之夫。

恐惧则畏首畏尾,感佩则刻骨铭心。

貌丑曰不飏,貌美曰冠玉,耳龙曰重听,足跛曰蹒跚。

期期艾艾,口讷之称;捷捷幡幡,赞言之谓。

可羡者小心翼翼,可鄙者谗口嚣嚣。腰细谓之柳腰,身小谓之鸡肋。

笑人缺齿,狗窦胡为大开;谓人疑心,首鼠从兹偾事。

胸中冰炭,言人事之参差;皮里阳秋,谓一心之褒贬。

唇亡齿寒,相依表里;足上首下,倒置亲尊卑。所为得意,果然吐气扬眉;待人以诚,恍若推心置腹。

忙迫则方寸已乱,沉醉则玉山将颓。睡曰黑甜,卧曰息偃。

童蒙乳臭,谓年少之无知;折臂折肱,谓医家之老练。

西子捧心而愈媚,杨妃露乳而增妍。肉眼不识英贤,青睛自然聪慧。

胁肩无非媚态,谄笑何异奴颜。义士丹心,期于报国;妇人长舌,实为厉阶。

事之遂心曰如愿,事之可愧曰腆颜,人之多言者曰饶舌,物之堪食者曰可口。

泽及枯骨,颂其仁慈;包藏祸心,戒其奸慝。

贤君疗臣之病,亲剪其须;忠臣骂贼不屈,被断其舌。

不较横逆,曰置之度外;洞悉情形,曰已在目中。口有雌黄,王夷甫善谈玄理;眼分青白,阮翤宗厚待嘉宾。

掷果盈车,因丰姿之可爱;投石满载,为丑陋之堪憎。

事之可怪者,妇女生须;世所骇闻者,丈夫孕子。燃眉之急,求人之相助;噬脐何及,悔事之无成。肥瘠漠不相关,秦人之视越;头皮这回断送,杨妇之送夫。

无功食禄,谓之尸位素餐;谫劣无能,谓之行尸走肉。

一息尚存,此志不容少懈;十手所指,吾心安可自欺。

【译文】

人的身体是由骨骼、血肉所组成的,五官(耳、目、口、鼻、心)各有美丑的区别。

尧的眉毛左右分明并有八种色彩,而且奕奕有光。舜的眼睛里有两个瞳仁;大禹的耳朵有三个耳孔,形状很奇特。成汤的胳膊特别长,有平常人四肘的长度。

周文王头角峥嵘,好似龙额的高耸,眉毛好似老虎一般的威势。汉高祖的胸部宽广、鼻梁高耸;仓颉胸前生有四乳,孔子的额头凹陷,好像土圩。

周公的手能够反转拿东西,他是使周朝兴盛的宰相。晋文公的肋骨连成一块,他治理晋国雄霸诸侯。这些是古代圣贤的奇特形象,不平凡的人品格高贵,和平常人是不一样的。

至于身体发肤是由父母生养而成的,不可任意破坏毁伤,应该守互、爱惜自己的身体,把这件事当作一件大事来做。待人接物要有气度,必须谦和卑顺。唐娄师德提倡忍辱,要是有人吐口水在他的脸上,也不去擦拭它,而让它自然干掉。

造谣中伤人的语言,诽谤人家的话力量很大,好比熔毁金钱、锁化骨干一般的厉害,足以致人于死地;暴虐的政治残害百姓,如同敲剥人的肌肤,吸吮人的骨髓一样的痛苦。

做事受他人牵制,好比正要写字时,被人牵动了臂肘一样,所以称为掣肘。不知羞耻的人,仿佛脸皮很厚,而没有感觉一般,所以称为厚颜。二人共叙衷肠,把各人的心事毫无掩饰地叙说出来,就叫做谈心。无中生有、搬弄是非,煸动游说称为鼓舌。

蔺相如痛恨秦王背信弃义,怒发冲冠英气勃勃。崔铉的权势盛极一时,其气势咄咄逼人炙手可热。

君王形貌虽瘦,而天下百姓肥,这是唐玄宗励精图治时所说的话。口里说的如同蜜一样的甜,而腹里所想的却像刀剑一样的凶恶,这是形容李林甫为人奸诈的地方。

赵子龙胆识过人,所以他一身都是胆。周灵王出生时,嘴边便长有胡须了。

唐朝的来后臣把醋灌入犯人的鼻孔里,这时唐朝的酷吏滥用刑威,这是违法行凶,严光曾将脚搁在汉光武帝的肚子上,忘了皇帝的尊贵,这种行为冒犯了皇帝的威仪。田承嗣十年不曾屈膝跪拜,却为了尊重郭子仪而下拜,顽强的藩镇自觉寒心。陶渊明不愿为五斗米折腰,清高的名士骤然辞去官职归隐田野。

手指织细如春笋,目光流盼似秋波。

肩膀高耸好似玉楼,眼光清澈好似银海。双泪下垂仿佛玉筯(箸)的白润;头角峥嵘仿佛珠庭的耸峙。

放下担子让肩膀休息叫做息肩;倔强不肯低头服从名为强项。

丁谓替人拂须,这是何等的谄媚啊!北齐的彭乐打仗受了伤,割去流出的肠子继续作战,他的行为是多么英勇啊!

剜肉医疮权且救济眼前的急难,胸口受了伤,却去抚摸脚趾,这是为了安定军心所出的计策。

汉代张良曾踩刘邦的脚,附耳低语出谋策划;东方朔听见黄眉翁说,他三千年返骨洗髓一次,两千年剥皮伐毛一次。

契丹军惧怕尹继伦称他为黑面大王;苏东坡称颂乌府先生铁作肝。

土木形骸是说视身体土木,不刻意去妆扮修饰。铁石心肠则形容人秉性坚强刚毅,不随意动感情。

与人会面叫做得挹芝眉;邀请人家说敢攀玉趾。

侏儒指人的身材矮小;魁梧是说人的身材高大奇伟。龙章凤姿形容生得文采光辉,是国家的栋梁之才,一定可以成为朝廷的大官;獐头鼠目形容相貌猥琐、举动粗俗之人,多数是乡野无用之夫。

人们遇到害怕的事,则会畏首畏尾,形容恐惧过分。刻骨铭心比喻感恩或情意永世不忘。

相貌丑陋称为其貌不扬。面貌姣美称做面如冠玉。耳朵聋了,别人说话一次听不清楚,必须请别人重说,所以叫做重听。跛足的人行动迟滞,步屐蹒跚。

期期艾艾是说言语不流畅,是对口吃者的称呼。捷捷幡幡是话多而且变动迅速,有暗地里说别人坏话挑唆的意思。

最值得钦羡的是小心翼翼、谨慎恭敬的心;最值得厌恶的是大言自夸、不知惭愧,这种行为令人鄙恶。腰身细称为柳腰,身材瘦小叫做鸡肋。

嘲笑他人牙落齿缺就说狗窦大开;讥讽他人犹豫不决说首鼠偾事。

两个人意见不一致,一个胸中像冰一样冷,一个胸中像火炭一样热,冰炭无法和洽的。口中不作评论,心里却自有评论就叫做皮里春秋。

嘴唇没有了,牙齿就会感到寒冷,形容彼此利害相关,一方有了损害,另一方也会受牵连。足上首下形容尊卑上下的位置颠倒了,那便不成体统了。人们逢到做事顺畅,一旦舒畅得意便会吐气扬眉表示心里的快乐。用真诚来对待别人,好比拿出自己的心来放到别人的腹内一样。

心中恐慌六神无主,便觉得心也乱了。晋嵇叔夜身驱雄伟,他喝醉酒的时候,好似一座玉山将要倒下来的样子,好看得很。睡得很香甜叫做黑甜,睡卧在床叫做息偃。

口中还留着乳臭之味,是说人年幼无知;三折肱方为良医,是说医生老成练达。

西施偶然心疼,皱着眉头,用手捧着心口,更增添柔弱之美。杨贵妃出浴露出她的乳峰,越发显出她的妖艳。俗人肉眼是不能识别贤德之人。青睛是智者慧眼,能够看透他人超逸不凡的本质。

耸起肩膀是一种奉承他人的卑鄙态度;假装笑容去附和他人,好比是奴仆一般的失去人格。忠义的志士一片赤心,希望能有报效国家的机会。喜欢搬弄口舌是非的妇人,是招致祸患的缘由。

做事称心如意,称为如愿。做了羞愧的事叫做腆颜。喜爱多嘴唠叨的人叫做饶舌。食物味美合乎口味称为可口。

周文王仁慈爱民,连枯骨也沾上恩惠,这种仁慈德泽是很值得称颂的。不露声色的把奸邪为恶的心思,包藏在腹内,这种人是最要当心留意他的。

唐太宗剪下自己的胡须,为臣僚配药治病;颜(上曰下本)卿痛骂叛乱贼子,不肯屈服竟被割去了舌头。

横逆无理的事,不去计较他,称为置之度外。洞察敌情胸有成竹叫做在我目中。口里好像有雌黄,王衍最会谈论哲理。阮籍能作青白眼,对俗客以白眼,对他所尊重与喜爱的人则作青眼。

潘岳姿容甚美,每次外出妇女争投佳果,每次回来都是满车的果子,这是因为他面貌的可爱。张孟阳面貌丑陋小孩子见了他就扔石头,使他狼狈不堪。

世上的事真是千奇百怪,妇女竟然也会生出了胡须。世上最骇人听闻的,男人竟然会生出了孩子。事情紧迫好比火烧到了眉毛一样,求人家相助谓之燃眉之急。做事错过了时机,事后追悔,好比已经咬到肚脐一般,是来不及了。秦国和越国相隔很远,彼此毫无关系,所以二国的关系疏远互不关心,可说如同秦越人之视肥瘠。宋朝杨朴朝廷派他去做官,他的妻子在送别时做了一首诗,有“今日捉将官里去,这回断送老头皮”这二句话。

不做事没有功劳,而白拿奉禄的人,叫做尸位素餐。学问浅陋、庸碌无能的人叫做行尸走肉。

只要还存有一丝气息,所立下的志愿不容许有半丝松懈,依旧不肯抛弃的。一个人独处一室的时候,也要当作有许多人监视着一样,不做坏事不生恶念,我的心怎敢自欺欺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