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教材教辅语文新课标课外必读第十一辑——隐身新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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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搜捕行动

我们分三条路线去斯托里茨家,斯泰帕克先生绕道城北,警探走市中心,哈拉朗上尉和我穿过欧梯埃纳大街,再沿多瑙河岸行进。

天灰蒙蒙的,大片乌云从东方涌向河谷。狂风乍起,小舟劈开泛黄的河水,急驶前进。一对对鹳和鹤在风中发出尖厉的叫声。虽然天还没有下雨,但高空阴云密布,一场暴风雨正在酝酿之中。

此刻的拉兹城区,除了商业区人群拥挤,其他城区的行人比较稀少。但如果警察局长和他的手下与我们同行,目标就太明显了,所以离开市政府时我们分头行动。

途中,哈拉朗上尉沉默不语。我心里七上八下的,要是他撞见威廉·斯托里茨,恐怕会无法控制自己,作出暴力举动。我很后悔没有阻止上尉前来。

走了一会,我们来到罗特利契的府邸。

与往昔相比,眼前的景象何等凄凉,让人神伤!面对这一切,上尉只是深深地叹息了一下,没说什么。

上尉深深地长叹一声,做了个愤慨的动作,仍没说话。

我们继续前进,来到戴凯里大街。在离斯托里茨房子一百步远的地方停了下来。对面有一人手插在兜里,正悠闲地走着。

那正是警察局长。哈拉朗上尉和我按照预先的约定,走上去和他会合。

几分钟以后,六名便衣警探到了。斯泰帕克先生命令他们在栅栏前排成一行。

与他们同来的还有一位锁匠,如果主人不在家,或者拒绝开门,我们就请锁匠施展神通。

斯托里茨家和往常一样,窗户紧闭着;平台的窗户从里面拉上了窗帘,遮住了里面的一切。

“也许屋里没人。”我对斯泰帕克先生说。

“我们立刻就能知晓。”他说道,“我倒会很吃惊屋子没人……您看左边,烟囱正冒着烟呢!”

果然,缕缕青烟在烟囱顶端盘绕着。

“如果主人不在,”斯泰帕克先生又说,“仆人可能在家……只要能开门,管他是谁。”

但从我的角度看,我情愿主人不在家,因为我不敢保证哈拉朗上尉能控制住自己。

这时,警探上前去敲门。但是过了很久,门依然没有打开。

“里面的人都没长耳朵。”斯泰帕克先生嘀咕着,然后,他转向锁匠下令:

“开门。”

这个锁匠确实身手不凡,锁舌一插进潢头,门一下子就开了。

两名警探守在门外,警察局长、哈拉朗上尉、我,还有四名警探,走进庭院。

来到正门口,它同栅栏门一样关得紧紧的。

斯泰帕克先生用手杖重重地敲了两下。

没有回音,屋里没有传来任何响动。

锁匠跑上台阶,把一把钥匙插进锁孔。如果威廉·斯托里茨发现了警察,想阻止他们入内,门可能上了几道锁,而且可能里面闩上了。

然而并没有出现这种情况,锁松动,门开了。

警察的搜查行动并没有引起旁人的注意。只有几名行人驻足观看。在这样一个浓雾弥漫的早晨,戴凯里大街上,出来散步的人非常少。

“进去!”斯泰帕克先生命令道。

警探走在前面。光线把走廊照得很亮。

警察局长到了走廊中间,大声喊道:

“喂!有人吗?”

没人回答,接连几次,仍无人回答。屋内静得吓人,但似乎有人溜进了旁边的房间里。

一名警探站在院内的台阶前警戒。

到了走廓尽头,透过敞开的房门,整个花园尽收眼底。它的四周围着围墙,占地约两三百法丈。中间那片草坪,杂草丛生,有几片已经枯黄衰败了,很显然,已经很久没人修剪了。围墙边种着五、六棵树木,树顶高过破旧的风水墙。

一切都杂乱无章,无人居住的荒凉景象不言而喻。

警探将花园仔细地搜查一遍,却一无所获,惟一可疑的是,小径上有新近留下的足迹。

除了二楼楼梯的最后一扇窗户开着之外,其余的挡板都关闭了。

“主人也许马上就回来了。”警察局长推测着,“因为门只简单地上了一道锁,不然就是有人泄密。”

“您认为他们知道了警方的这次行动?”我问,“不,我宁可相信他们随时都会回来!”

但斯泰帕克先生只是否定地摇了摇头。

“此外,”我又说,“烟囱正冒着烟,这就证明了……”

“证明了某处生着火……我们去寻找火源。”警察局长回答道。

搜查结束了,庭院和花园一样,没有人迹。屋里的人有可能藏在花园里,斯泰帕克先生叫我们进屋,走廊的门在身后关上。

这条走廊通向四间屋。花园旁边是厨房,另一间实际上是楼梯的隔厢,从这里可以登上二楼和阁楼。

首先搜查厨房。一名警探推开窗户,打开挡板,挡板上有条狭窄的菱形缝隙,透进来的光线非常少。

厨房里并没有豪华的家具:一只生铁炉子,炉子的管道隐藏在巨大的壁炉的炉坡下面。有两个橱柜分别立在两侧,中间桌面上铺着桌布。

两把麦秆包裹的坐椅,两张木凳,各种橱具挂在墙壁上,墙角挂着时钟,嘀嗒嘀嗒地走着,钟摆的摆动显示了它新近刚上足发条。

炉灶里的煤炭燃得正旺,外面看到的烟就是从这儿升上去的。

“这是厨房,”我说,“可没有厨师?”

“房子也没主人?”哈拉朗上尉接着问。

“会有收获的。”斯泰帕克先生回答道。

其它两间屋也都搜过,它们都面向庭院。其中一间是客厅,摆放着几件破旧的家具,地上铺着德国产的旧地毯,已经破烂不堪。在粗铁架的壁炉搁板上放着一台洛可可式的座钟,指针早停了,钟面上灰尘盈寸,显然已废弃很久了。面对窗壁上挂着一副镶在椭圆形镜框里的肖像,框边写着“奥多·斯托里茨”的红色字体。

这是一幅不知名画家所作的油画,但画笔苍劲有力,色彩明艳,是不可多得的杰作。

自从进到客厅,上尉就一直盯着肖像出神。对我来说,最深刻的是学者的脸。也许是受阴森冷清的客厅影响,我有点毛骨悚然。他硕大的脑袋,蓬乱的头发,宽阔的前额,冷森的眼睛似要喷出火来,在我的眼里,学者就像个神秘诡异的幽灵,仿佛复活了,他要走下画框,嘴唇微微颤抖,吼叫着:

“你们来此干什么……滚出去?”

客厅的百叶窗关着,光线从缝隙里透进来。也许正是由于客厅里这种若隐若现的氛围中,这幅肖像才显得如此诡异,给我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而警察局长吃惊的是,他发现奥多和威廉·斯托里茨父子长得很像。”

“多亏年龄不同,”他对我说,“否则,这幅画可以是老子的,也可以是儿子的——同样的眼睛,同样的前额,宽肩上顶着同样的脑袋,同样一幅阴森恐怖的样子……人们会把他们两人当作魔鬼给赶出去。”

“是呀,”我说,“好像双胞胎。”

上尉仍一动不动地站在油画前,好像斯托里茨本人就站在他前面。

“走吧,上尉。”我对他说。

他又盯了一眼肖像,才跟上我们。

我们又走进了隔壁的屋里,这是间工作室,里面凌乱不堪。

白木书架上堆满书籍,大部分没有装订,是有关数学、化学、物理方面的着作。一个角落散落着不少工具,包括一些仪器、机械、短颈大口瓶、一个手提式炉子、一节干电池、线圈、一个电辐射能源,能产生四、五千度的高温,几个曲颈瓶和蒸馏器以及各种金属样品,一煤气储蓄罐,它可为墙上挂的煤气灯灌气。屋子中央有张桌子,上面堆满纷乱的纸张及办公用具,还有三四册奥多·斯托里茨所着的作品,其中一本正翻在关于光学研究的那章。

我们没有发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我们正打算离开,斯泰帕克先生忽然在壁炉上发现了一个形状古怪的蓝色小玻璃瓶,瓶上贴着张标签,瓶口封得非常严密。

不知是出于好奇,还是出自警察的本能,斯泰帕克先生想仔细地观察一番。但可能他一时大意,因为他正要抓住放在台板边沿的瓶子时,玻璃瓶却一下子跌在地上摔碎了。

浅黄色的液体立刻溢出来了,并挥发出一种气体,散发出一股奇特的、难以形容的气味,味儿很淡,迷漫在整间屋子里。

“唉,”斯泰帕克先生叹道,“掉得可真是时候……”

“也许是奥多·斯托里茨发明的某种物质。”我说。

“他儿子一定有配方,可以再配制出来。”斯泰帕克先生回答道。

他朝门口走去,边走边说:

“上二楼。”

上二楼之前,他吩咐两名警察守在走廊里。

紧临厨房的房间就是楼梯隔厢,我们爬上楼梯,脚底下传来嘎吱嘎吱的响声。

楼梯平台上有两间相邻的房间,门没上锁,只须推开门,就可以进到里面。

客厅顶上的那间应该是威廉·斯托里茨的卧室。屋里的陈设极其简单,都是生活必需品,一张铁床,一个床头柜,一个像木柜子,一张盥洗台,一张长沙发,一把扶手椅,两把椅子。壁炉和靠墙角边放的小圆桌上没有任何纸张。我们进来的时候,床上的被子凌乱不堪,显然,前夜有人睡过。

斯泰帕克先生走到盥洗台前,发现脸盆里盛着水,水面还漂浮着肥皂泡。

“假如24小时以前有人用水洗脸,肥皂泡早就消失不见了……因此,我可以肯定,我们要找的人,今天早晨,出门之前,就在这里洗涮。”他说道。

“同样有可能他已回来了,”我接着往下说,“除非他发现屋里来了警察……”

“假如他发现我的手下,我的人也会发现他,他们会奉命带他来见我。但我不指望能够抓住他!”

突然,屋外传来一阵响声,似乎有人在木板上走动,腐朽的木板发出吱嘎吱嘎的响声。声音是从工作室顶上的那间屋里传来的。

卧室与隔壁的屋中间有道门,可以不必再绕到楼梯的平台上进去。

哈拉朗上尉抢到局长前面,扑向门,猛地把门推开。

没有一个人!

毫无疑问,声音是从平台的阁楼里传出来的。

这间屋比头一间的陈设还要简单:一张帆布吊床,压得扁平的褥子,揉成一团的大床单,羊毛被,两张不配套的椅子,壁炉上放着一个水罐,一个塘瓷洗脸盆,炉膛里没有一丁点灰烬,衣帽架上挂着几件厚呢大衣,一个既当衣橱又当五斗橱的橡木箱,里面放了许多衣服。

显然,这是仆人海尔门的房间。斯泰帕克先生从手下的报告中了解到,主人的卧室还偶尔开开窗换换空气,仆人的房间虽也面朝庭院,但窗子从来没开过。再瞧瞧窗户上那锈迹斑斑的插销,百叶窗上的绞链也长满铁锈,也可证明窗户没开过。

总之,整幢住宅:主人卧室,还有阁楼、平台、厨房下面的酒窖,都没发现有人藏在里面。

搜查结果证明,主仆二人在今天离开了这里,也许打算离开拉兹。

“您说他们是否能预料到这次搜查吗?”我向斯泰帕克先生询问。

“是的……不然他躲在我的办公室里,维达尔先生,或者我去总督邸时,他藏在总督府里。”

“我们到达戴凯里大街时,他也许看到了我们。”

“如果这样,他们怎么离开的呢?”

“翻墙离开。”

“但围墙很高,而且外面还有城壤,这是非常困难的。”

局长坚持认为,在我们到达之前,他们已离开家了。

我们停止了谈话,爬上三楼台阶,准备去三楼看看。

三楼除了阁楼之外,别无他物。阁楼中间架着一个很陡的梯子,靠着一扇平衡锤开关的翻板活门,通过它,就到了屋顶的平台。

“活门打开着,”我对斯泰帕克先生说,他刚把脚踏在梯子上。

“维达尔先生,刚才听到的声音,事实上是活门灌进来的穿堂风搞得鬼,难道您没注意到今天风很大吗?”

“可是,”我辩解道,“那好像是脚步声……”

“既然无人,何来脚步声?”

“如果在上面呢?”

“在那个鸟笼子里,不可能躲在那里。”

上尉听我们说到这,他指着平台,简单地说:

“上去吧。”

首先是斯泰帕克先生爬上扶梯,接着是上尉和我。三个人将这个小空间挤得满满。

实际上,上面就像个鸟笼子。尽管屋顶上镶着一块玻璃,但里面仍然很暗。因为厚厚的羊毛窗帘把窗子遮得非常密实,就像我们从外面看到的那样。拉开窗帘,平台上顿时亮了很多。

从平台四周可以眺望环抱整座拉兹城的地平线。视野比从罗特利契家的平台上望去还要宽广,但和圣米歇尔塔和城堡塔楼相比,还差一大截。

读者也许猜到了,平台上仍没有一个人。看来此次搜捕以失败告终,我们只有听天由命了。

斯托里茨住宅的谜底何时能解开呢?

我原先认为平台是个小型的天文观测台,上面会有一些研究仪器。但我错了,平台上只放着一张桌,一把木椅。在桌上放着几张纸,其中有份报纸。

上面有篇我曾看过的有关奥多·斯托里茨诞辰纪念的报道。

也许此地是威廉·斯托里茨的休息场所。他肯定读过那篇报道,因为报纸上有个用红笔打的叉,经过判断,证明是他的笔迹。

突然传来一声响亮的惊呼声,混杂着惊讶与愤怒。

原来,上尉在搁板上发现了一个纸盒,无意中揭开一看,他惊叫出声。

他看到了什么?

新娘的花冠,而且是从订婚宴上不翼而飞的那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