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童书我可以叛逆吗,只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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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我是纽扣控

有一天,我和同学煲电话粥的时候说:“哎呀呀,我知道,你是个十足的虐待控,嘿嘿,你就是虐待控,虐待控,我嘛,与你相比,充其量只能算一个掐人控啦,与虐待控相比,残忍程度,差远啦。”

老妈奇怪地望着我,问:“什么虐待控掐人控的?这‘控’是什么意思?”

“老妈,你OUT了。”我对老妈说,“比如你,就是唠叨控。比如老爸,就是钻研控。”

老妈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便朝厨房走去。哪知她刚进厨房,便探出脑袋,说:“丹丹,你不要又成了电话控啊,我们家的电话费,在直线上涨呢。”

哈哈哈,看来,老妈是真正理解“控”的意思了。

煲完电话粥,我突然想起,我的那盆仙人球,好久好久没浇水了。不过,我提醒自己:做什么控都可以,唯独不能做这浇水控。仙人球这东西,浇水太频繁,便会要了它的命。

1

说到控,我可以是蓝色控

我的房间,是蓝色的。蓝色的窗帘、蓝色的被套、蓝色的桌布、蓝色的拖鞋、蓝色的背包、蓝色的笔袋、蓝色的橡皮擦。

我走进超市,那些蓝色的东西便会挤进我的眼帘,我便会在这些蓝色的精灵中徘徊,并不断地告诉自己:闭上眼睛,捂紧钱口袋……哈哈,可是,一旦从超市里出来,免不了带走几样蓝色的东西:发卡、手链、钱包。

有人说,蓝色代表忧郁。可是,我真的不相信,我竟然成了忧郁的代言人。于是,我开始查阅与蓝色有关的资料。老天开眼,我终究还是可以与忧郁无关,因为,蓝色还代表秀丽清新、宁静、豁达、沉稳。不过,说实在的,秀丽好像与我无关,我不是那种非常讨人喜欢的淑女,老妈经常语重心长地说我:“丹丹啊,你都是一个快满十五岁的大姑娘了,应该有点淑女风范才好啊。”清新与宁静,仿佛也与我不太沾边。现在就剩下豁达和沉稳了,如果我连这两个词语也排斥的话,我是不是就成了伪蓝色控了?我肯定得牢牢抓住豁达和沉稳,凡事都要体现这两个优点,才能证明我是蓝色控。

我还可以是微博控。

有一段时间,不管是走进教室还是打开QQ,不管是闯进贴吧还是飘进游戏厅,都会看到这样一句话:“你有围脖吗?”

我被问得烦了,以至于有一天,我一进家门,碰见老妈,便大声问:“你有围脖吗?”

我以为,老妈会被我问得目瞪口呆。我以为,老妈会骂我疯丫头。我还以为,老妈会关我禁闭,不再让我上网不再让我逛街不再让我。

结果,老妈很平静地说:“围脖啊?我早就围上了。”

“嘁!谁信?”我绝对不信老妈的话,我指着老妈脖子上的羊毛围巾说,“你以为是这老土玩意儿啊?”

是哦,还是带格子的羊毛围巾,真够老土的。老妈却总是说:“这是你老爸给我买的,我永远都不觉得老土。”哎呀呀,真是肉麻。

老妈笑了笑,说:“我都获得好多枚微博勋章了。”

“哟,老妈,你可真了不起。”我的态度一下子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你都是微博功臣了?还获勋章了?真是了不起!”

老妈一下子又板了脸,说:“鬼丫头,又在变着法子挖苦老妈了吧?我早就开通微博了,不信,你打开电脑,在收藏夹里找一找。”

老妈说得有板有眼的,我能不信吗?这下,轮到我自卑了,我抛下老妈,灰溜溜地钻进书房,打开电话,上新浪,开通微博。

从此,我迷上了微博,我不但要和老妈比勋章,还要和粉丝们比勋章。打开电脑,我不登QQ不进贴吧不玩游戏,一门心思织围脖。我的勋章也多了起来:七步成诗勋章、一言九鼎勋章、谈笑风生勋章、语惊四座勋章……真是硕果累累。

我想,我已经是一个正宗的微博控了吧?

不过,蓝色控也好,微博控也罢,那些都属过往云烟。

眼前的那盆仙人掌,又刺了我一下。我告诉自己:不要毛手毛脚的,要沉稳,要沉稳!这时候,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有没有一种叫沉稳控的呢?

2

我迷上了纽扣。

周末,老妈翻箱倒柜。我来到老妈的身边,说:“你是老鼠投胎的呀?翻箱倒柜的。”

老妈抬头看了看我,无语。我刚刚对老妈说的那句话,是从老妈那里盗版来的。以前,我闲得无聊的时候,就喜欢翻箱倒柜,总是希望能找出什么稀奇古怪的玩意儿来,老妈也总是这样说“你是老鼠投胎的呀?翻箱倒柜的。”可是,就这么一个家,一个不太新潮的老妈和一个成天钻研课题的爸爸创建的这么一个家,会有稀奇古怪的东西,才真是奇怪。所以,我往往是一无所获。可是,人啦,就是一种奇怪的动物,越是找不到稀奇古怪的东西,就越不肯罢休,就越是想找。

有一次,我翻来翻去,翻出一个透明的圈圈,左瞧瞧,右瞧瞧,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一摆弄,弄得像个气球似的。正巧,老妈走过来,她一愣,不到两秒钟,便迅速从我手上把那东西抢了过去。

当时我觉得,那东西肯定是件宝贝,否则,老妈为什么要抢我的呢?我不依不饶,追着老妈要那东西。我和老妈的争斗,把老爸从书房里引了出来,真可谓是引蛇出洞啊。老爸属蛇,书房是他的洞,难道不对吗?

老妈和老爸私语了几句,只听老爸说:“借此机会,给她讲一讲吧。”

我懵了,这神秘的气球里,难道真的藏着一个惊天动地的大秘密?

老妈把我拉进房间,开始给我讲这个气球的秘密……越讲,我越晕,我的脸越红越烫……原来,我翻到了一个避孕套。不过,老妈好像很满意,因为她觉得她让女儿明白了许多东西。

老妈走后,我一慌乱,又碰到了仙人球,哎,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

从此,我在翻箱倒柜的时候,拒绝一切像圈圈一样的东西。如果翻到不认识的东西,也不急着拿在手里,而是左看右看,看明白了再拿起来研究。

唉,扯远了。还是说说老妈翻箱倒柜吧。

老妈一边翻箱倒柜,一边说:“丫头啊,你可真的说到点子上了,老妈我就属鼠,肯定老鼠投胎的呀。”

这下轮到我无语了。

老妈翻出好多旧衣服,有些是我没有见过的,不知道是哪年的陈货了。

“丫头,把阳台上的那个纸箱拿来,把这些旧衣服装进去,放到垃圾道旁,等运垃圾的工人来了,就可以带走。”老妈吩咐着。

我拿来纸箱,把那些衣服一股脑儿往纸箱里塞。塞到最后,就剩一件棉衣。我提着这件棉衣,眼睛盯住了棉衣的扣子:弯弯的牛角纽扣,棕色,虽然不够漂亮,但是够奇特。我拿起剪刀,把棉衣上这五颗牛角纽扣,一一剪了下来。

“哟,要收藏纽扣了?”老妈还在翻箱倒柜,她坚决要把一切不适用的东西扔出去。

老妈说到“收藏”二字,我心里一动:收藏纽扣,会不会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呢?于是,我把装进纸箱里的衣服全部倒出来,把衣服上面的纽扣都剪了下来。红色的、蓝色的、紫色的、白色的、橙色的……圆形的、方形的、弯弯的、椭圆形的,大的、小的,所有的纽扣,都被我装进了一个盒子里。

老妈看着盒子里的这些纽扣,笑着说:“要开店卖纽扣了?”我没有回答老妈的话,还是继续在老妈扔出来的衣服上寻找纽扣,绝不放过一颗。

感谢老妈的翻箱倒柜,让我收集到了一百零六颗纽扣。

3

从此,我为纽扣疯狂。

我到超市里买了十个漂亮的玻璃杯,准备把收集来的一百零六颗纽扣进行分类。按颜色分类吧:红色纽扣一杯,蓝色纽扣一杯,白色纽扣一杯……刚刚分好,我又觉得,是不是可以按形状分类呢?于是,我又把那些纽扣统统倒出来,按形状分类:圆形纽扣一杯,方形纽扣一杯,椭圆纽扣一杯,牛角形纽扣一杯,星形纽扣一杯,

坐在公交车上,我喜欢盯着乘客的纽扣看。有一次,公交车上已经没有座位了,我只好站着,一手拉着手环,以免急刹车时摔倒。坐在我旁边的那个女孩子,衬衣上的纽扣,闪着亮光,真是漂亮。我不由得慢慢靠近那个女孩,越靠越近,近得连眼睛都快掉到人家的胸脯上了。

“哎呀,色狼!”女孩尖叫起来。

满公交车的人的眼光像一把把利剑,都向我刺来。“是同性恋吧?”

“真是可怕。”

“现在啊,真是什么样的人都有。”

噢,真是可怕,竟然把我当成女色狼,还同性恋呢。我一后退,我的手又被什么给刺了一下,就像被仙人球刺的感觉。我扭头一看,身后的那个女人,手里捧着一盆仙人掌。她有些不满地说:“差点给我碰掉了。”唉,受伤的是我,诉苦的是她,真是不可理喻!莫名其妙!

还没有到学校所在的站,我就下了车,换乘去了。让那些不懂纽扣的人都见鬼去吧!

在教室里,我也喜欢盯着同学们的衣服看。男生们衣服上的纽扣吧,基本没什么特别的,大致是圆形的,只不过大小有些不一,颜色稍有差异而已。女生们衣服上的纽扣,那可就是千奇百怪了。大家都知道我成了纽扣控,如果说谁要拜托我做一件事,他们会先说:“丹丹,我给你一颗非常非常漂亮非常非常奇特的纽扣……”

在同学们眼里,我是为纽扣而生,还会为纽扣而死。其实,能做到的事情,他们不给我纽扣,我一样要帮他们做呀。至于那些做不到的事情,就算他们给我一座纽扣城,我也没办法。

我们来说说班长的那件白色外套吧,样式是如何的奇怪,我就不描绘了,单说那纽扣吧,一共八颗,八颗的颜色都不一样,赤橙黄绿蓝靛紫,再加一个白。要说那些纽扣的形状,还真是奇特,奇特到你没办法描绘它的形状。最后,我用一句话总结这些纽扣的形状:“神奇的几何变异体。”

这些漂亮的纽扣长在班长的衣服上,却不能装进我的玻璃杯里,我实在忍受不了!

“班长,我们来一笔交易,怎么样?”我找到了班长。

“什么交易?如果不是黑市交易,我可以考虑。”班长笑着说。

“放心,我不会拉你下水。”我说,“何况,我也不涉黑呀?哈哈!”

我和班长的开场白很顺利,我以为我可以顺利地得到班长衣服上的纽扣,所以,我很得意很开心。

“说吧,你想让我帮你做什么?”班长问。

“我,想要你衣服上的八颗纽扣,你看需要我付出什么代价?”我直言。

“这……”班长想了想,说,“现在根本不可能,除非,我决定不要这件衣服了,到那时候,我可以把这些纽扣送给你。”

我非常后悔和班长谈了这场交易,明明知道是不可能的事情,我怎么偏偏还要去谈呢?如果这件衣服是属于我自己的,我会把衣服上这些漂亮的纽扣割给别人吗?没有了这些纽扣的点缀,这件衣服便会黯然失色。

可是,谁让我是纽扣控呢?正如我明明知道仙人球会刺痛我的手,我怎么偏偏还要把仙人球种在房间里呢?因为我喜欢仙人球,因为我喜欢纽扣。

接下来,发生了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让我这个纽扣控彻底受伤。

下午的体育课,体育老师事前通知,说这节课的训练强度比较大,同学们都把外套脱在教室里,轻装上阵。上完体育课,我满身是汗,便到洗衣槽那边去好好地清洗了一番,才回到了教室。

“真可惜,这么漂亮的一件衣服。”

“唉,是谁做的坏事呀?”

“是不是有谁嫉妒班长的衣服漂亮呀?”

“这人有什么企图呢。

同学们议论纷纷。

我挤进人群一看:班长那件漂亮至极的白色外套躺在地上,上面沾满了蓝墨水,外套的旁边,还躺着墨水瓶的碎片。

这时候,班长那双大眼睛看到了我,她的眼光顿时变得犀利起来,仿佛要把我刺穿似的。

“我……”一向伶牙俐齿的我,一时不知所措起来。

“是不是你?”班长大声喝道,声音里夹杂着无限的怨与恨。“我……我没有……”我有些害怕,好像这件事情真的是我做的一样。

班长捡起那件沾满了蓝墨水的外套,狠狠地向我砸来,还说:“你不是很想要衣服上的纽扣吗?拿去吧!”

我没有捡起班长的外套,也没有说话。我知道,这时候,我说再多的话,都无济于事。

我的心,被仙人球重重地刺了一下,伤得不轻。

回到家里,我故意把手放在仙人球上刺,我想要让身体的疼痛来驱赶一下内心的疼痛。然而,我失败了。

4

我依旧喜欢收集纽扣,哪怕全世界的人都认为班长那件白色外套上的蓝墨水是我的杰作。

正当我除了学习便全力收集纽扣的时候,老班把我带到了办公室。我以为,肯定是外套与蓝墨水事件传到了老班那里,老班兴师问罪来了。我在去办公室的路上,已经做好了充分的思想准备。

“杨一丹,最近的几次作文,你都写得很不错。”老班说。

“哦。”我有些意外,一向直率的老班,居然绕起了弯子,是碍于我的情面吗?是怕我一下子接受不了吗?我杨一丹是什么样的人?我曾经是蓝色控,除去忧郁与宁静,便是豁达与沉稳。可别小看我!

“又发表了不少文章吧?”老班问。

“嗯,发表了一些。”我说,“陆续有样刊样报收到,但没统计。”

既然老班要绕弯子,我就陪她绕下去吧,她问什么我答什么好了,懒得自寻烦恼。

“祝贺你呀,你可是我们学校的才女,为班级争了不少光。”老班越说越高兴,真不知道她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感谢老师的培养。”噢,老天爷,我说了一句什么话?像发表获奖感言似的。不过,我发誓,我不是有意的,我实在是不知道说什么好。

接下来,老班把找我来的原因说了:一家中学生报纸的寒假合刊要做封面人物,需要找一个校园小作家,学校便推荐了我。

接下来,照相,写简介,写个人爱好,按要求写一篇文章……一切按老班的要求准备妥当。

寒假之前,合刊印出来了,同时也发到了我们学校的各个班上。我们学校订了这份报纸,每个班都可以分到二十份。

学校发放寒假合刊的第二天,一大清早,我在楼道的拐角处愣住了:不知道是谁,把寒假合刊的封面贴在墙上,封面照片上的我,脸上已被涂了蓝墨水,照片旁边还有一行字:

这家伙是个纽扣控,为了得到纽扣,不择手段。

好久不曾流过的泪水,好像得到了特赦令似地流了出来。我不知道是不是应该把这个封面从墙上撕掉。撕吧,人家会说我做贼心虚。不撕吧,看到的人越多,影响就越大。

“是哪个不懂事的孩子干的呀?”老班来了,她撕掉了这张封面。

那一整天,我都在恍惚中度过。我简直是草木皆兵,看谁都觉得他在说我为了纽扣不择手段,看谁都觉得就是他把封面贴到墙上的,看谁都觉得是他给我涂的蓝墨水。

我还是收集着纽扣。闲着无聊的时候,我又把那些按形状分类的纽扣倒出来,按照颜色分类:红色纽扣一杯,蓝色纽扣一杯,白色纽扣一杯……分好了,觉得心情也跟着好了许多。

不过,我好像明白了,以前,我为什么会是蓝色控呢?蓝色的代名词里,有忧郁,而今,我不也忧郁了吗?看来,我从骨子里喜欢蓝色,是上天注定的。

老妈察觉出了我的变化,她说:“疯丫头怎么不疯了?居然沉默起来了,装淑女啊?”

“老妈,我表面淑女,内心疯狂。”我故意吓唬老妈。

老妈果然中计,瞪大双眼,瞧了我好一会儿,说:“丫头,少鬼里鬼气的,当心被我捉住。”

老妈肯定是捉鬼的高手,我的一举一动都瞒不过她。所以,我还是少装鬼吧。

又是很久没有给仙人球浇水了。这次浇水的时候,我没有毛手毛脚,也没有被仙人球刺伤。

5

初三下学期。临近中考。

我会挤出像指缝那么小的时间来收集纽扣。在我那个蓝色的房间里,除了玻璃杯里装满了纽扣,书架、衣橱上、床头柜上……都粘着形状不一的纽扣图案,方形的、圆形的、心形的、线形的……

在书桌上方的墙壁上,我用纽扣粘出了一个心形,里面贴着两行字:

蓝色控,微博控,纽扣控。

我喜欢,我奋斗,我疯狂。

这十八个字,我也曾发到微博上,得到了粉丝们的疯狂转发,还给了我许多评论,如:

蓝色的忧伤里,还隐藏着奋起的力量。

因为微博,我们相识。因为鼓励,我们向上。

疯狂并不是贬义词,它是我们勇往直前的写照。

学习太累,压力太大,因为有“控”,我们轻松。

唉,快要中考了,蓝色,定格在我的房间里,微博,暂停在我的电脑里,唯有纽扣,这触手可及的小东西,还在我的眼前晃动,让我欲罢不能。

老妈把我的纽扣们锁起来,她对我说:“考上重点高中,我就还你。如果考不上,这些纽扣便扔进长江喂鱼。”

我的天呐!

还好,我粘在书架、衣橱上、床头柜上、墙壁上的纽扣,都还在,没有被妈妈拿去收藏。

我曾想过,如果我三天不吃饭,妈妈一定会把纽扣们还给我吧?可是,我觉得这不是我的所作所为,我要光明正大地把纽扣们抢回来。

于是,我对着我的仙人球发誓:奋斗吧,哪怕拼了这条小命,也要考上重点高中。

今天的课间没有做操。学校领导又要利用这个时间宣布处分决定了。

台上那些小鬼,都是不小心被大鬼捉住的,运气不好呗。前面宣布的八个处分决定,都与我无关。此刻,我最想做的一件事情,就是想有一个望远镜,看一看宣布处分决定的德体主任,他那衣服上的纽扣是什么颜色的,是什么形状的,是什么花纹。

“这两位同学在追打过程中,闯进了三年级(3)班,打翻了饮水机。还闯进了三年级(4)班,打翻了人家的墨水瓶,染脏了人家的衣服。”

打翻了墨水瓶,染脏了衣服。我没有听错吧?

我没有听错。全班同学都听到了这句话,我知道,他们都在朝我看。我谁也不看,只看着自己衣服那两个骷髅状的纽扣,心里想:“中考过后,我要把你割下来,装进玻璃杯里。”

也许是巧合吧,在我拿到重点高中的录取通知书的那一天,在妈妈把我的纽扣们都还给我的那一天,我还收到了一个包裹,打开一看,里面是赤橙黄绿蓝靛紫白八颗纽扣,是神奇的几何变异体。

包裹上没有留下寄件地址,但我知道,这是班长寄给我的。里面没有只言片语,但我知道,这八颗纽扣里,藏着同窗情谊。

我又一次疯狂起来:我流泪,我尖叫,我大笑。

噢,毛手毛脚的我,又被仙人球刺了。或许,这样刺着刺着,我就长大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