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迷迷糊糊地随手挣断手铐,然后挠着头站起来,一转身,发现身后的桌子上真的摆了三份快餐和两瓶水。我拽着凳子,拽到桌子旁边,一屁股坐下。坐下后,我拿起快餐,吃了两口,发现手上的手铐虽然挣断了链子,但是铐环还是拷在手上的,感觉特别不舒服。于是我伸手在两只手的铐环上各扯了一下,把铐环摘了下来。由于太饿了,我拿起筷子和马高一样狼吞虎咽起来。
刚吃了几口,齐运对我说:“刚才送饭的和我说,逸君那边报告差不多了,等他回来就能带我们从这里出去了。”
我对着他点点头,表示我听见了,然后拿起桌子上的水,大口的灌了两口水,才把噎在食道的饭给咽下去。接下来我们狼吞虎咽的吃过了饭,然后倒在自己的椅子上放挺。坐在椅子上,手在肚皮上轻轻揉着,感觉吃饱的感觉太舒服了。正享受着饱食的快乐,我看见齐运挤眉弄眼地从兜里掏出来一包烟。
这小子不厚道,居然自己偷藏了一包烟,还是我没见过的牌子,不过看样子应该是好烟。我脸色一正,揉着肚皮的手也停下来,叫了一声马高。马高也是个烟民,他抬起头,看到齐运拿着烟,于是对齐运说道:“你小子不厚道啊,怎么说我们也是一起战斗过在战友,你居然还藏烟。”
齐运哎了一声,说道:“你俩怎么不讲理啊?这是陈文生刚才托送饭的小哥给的,怎么赖上我了?唉,就不该让你俩看见,等出去了我自己抽好不好,哎呀,特供啊,我一年也抽不上几回呐。”说完,他又把烟放回自己的兜里。
我一看不好,连忙坐直身体,笑嘻嘻地伸出手按住齐运的手,说道:“别啊,马高就是跟你看个玩笑,咱们哥们之间哪能太认真了,咱们都一起经历过那么大的事情了,别太计较,还有,有好东西得分享一下。”
说着,我把他手里的烟盒拿了出来。打开包装,我给抽出三支烟分了一下,然后把烟盒放在桌子上。点上烟,我抽了一口,半躺在椅子上,舒服地像是神仙一般。
之后的时间,在我等张逸君来接我们的时间里,我一直听着齐运和马高这两个极其能说话的人说一些在军队里的事情,那种架势是外人根本插不进去话的。
我一直靠在椅子上听齐运和马高胡扯,偶尔拿一支烟抽,看着头上的灯光,心里揣测着上面对我们的决定,这种感觉就像是等待判决一样让人难受。不知道过了多久,反正是屋子里的空气都是烟味,让我们都不用再抽烟的时候,张逸君推开了门。
门被打开的时候,我们一起回头看去。我以为又是哪个官老爷来摆谱来了的时候,发现是张逸君。
齐运叫了一声,然后喊道:“哎呀,我都想死你了!”
张逸君在门口四下看了一眼,问道:“陈文生呢?”
齐运回答:“陈文生他老爹是个军官,把他带走了,现在应该思想教育呐。”
张逸君走进来,捏着鼻子,又四下看了一眼说道:“他们放毒气熏你们了?”
“没有。”齐运笑嘻嘻地拍着张逸君的肩膀,说:“就是等的有些寂寞,抽的烟比较多。”解释完之后他又问道:“上面怎么说?”
虽然张逸君的脸上一直有看到我们的喜悦,但是齐运问了这句话后,我看到他的脸上一下子闪过一下奇怪的表情。那表情很复杂,我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张逸君抿了一下嘴,还没等到他说话,这时门外一个军官走进来对我们说:“将军让我带你们去会议室。”
说完话那个军官站在门口,等我们跟他走。张逸君对我们点点头,说道:“走吧。”
我们跟着那个军官走到外面,坐上车,来到军区里最坚固的建筑面前。然后我们在军官的带领下,坐上电梯,之后又兜兜转转的到了会议室。走进去,我看到里面已经又很多人了。这间会议室很大,看起来倒像是一个会堂那样,穿过一片椅子,我跟着他们成排的走到比较前面的位置,而已经待在那里的陈文生,也走过来跟我们站在了一起。坐在前面的高级军官大概有七八个,年纪都比较大,有那个胖胖的军官,有陈文生的父亲,还有刘寅。只是有一个坐在中间的人,倒是年轻极了。
我们在那些坐在会议室里面的军官面前站成一排,等候他们的处理。刚开始,那些军官有那么两、三个交头接耳的交流,但是其他人都很安静地打量我们。我的眼睛眯着,也打量着他们。刘寅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不知道在想什么,其他那些中年的或者更老的军官提不起我兴趣,我草草扫过,把目光转向那个年轻的军官。他心平气和地端着茶杯,细细品味着茶水,感觉倒是像是逛茶楼的。我盯着看了两分钟,那个人一直没有抬头看我们,只是很优雅地品味着。
大概两分钟后,那个胖军官说了声坐下吧,我们才后退到身后的一排椅子边上坐下。接下来的事情就是根据张逸君给他们的汇报做总结,给我们每个人的表现做褒奖。先是说了一堆我完全没听进去的废话,大概就是一些官话,就是我们的任务顺利完成了,之后巴拉巴拉的。我低着头看着地面,听着他们给其他四个人都提升了官职(因为他们都是军人),然后又给我这个平民一些物质奖励,给了我二十万现金奖励。我倒是对那些奖励不太感兴趣,因为我答应做那件事的时候,只是答应了刘寅而已。
奖励了我们后,那些人又让我们发誓不把南岛的事情泄露出去,说是事情已经过去了,没必要引起恐慌。我听着,心里冷笑着。接着,胖军官又单独叫了我的名字,我抬头看过去,那个胖军官看着我不说话,我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也只是傻愣愣地看着他。坐在我旁边的齐运用胳膊碰了我一下,低声提醒我站起来。我不感冒地站起来,听胖军官给我一个人又提出来一些要求,无非是要我保密,然后还要求我每个月到指定的医院采一下血样,说这是为了保证我的身体不会在不知道的情况下,发生一下不可控的危险变化。我敷衍地答应了一声,表示会遵守。
说完这些,那些军官在张逸君他们几个站起来的军礼注视下就离开了,我们几个等到他们离去,才在之前领我们过来的军人带领下,也离开了。走出外面,阳光刺眼,我眯着眼抬头看了看,突然觉得有些恍惚。
齐运递给我一支烟,我点上抽了起来。抽了两口,张逸君走到我的身边,搂着我说道:“我们一会儿还要回去报到,就此别过来,以后再见面就不知道什么时候了。跟你一起共事过,我很荣幸,你是个不错的伙伴。”
说完,我看到他真诚地对我笑了,我对着他也笑了,然后说道:“我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