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愕然,他没料道韩玉儿会发此狠话,看来,这件事的确也让玄武宗陷入了很大的麻烦之中。
“苏师伯,你还记得石中轩前辈曾讲过的关于周卿苒前辈的那个故事么?”长生望向苏无怨。
苏无怨一愣,点点头,道:“当然记得!此事与那个故事有关么?”
“周卿苒?”幻芸惊道。
韩玉儿望向幻芸,问道:“周卿苒是谁?”
幻芸点点头,道:“周卿苒原本也是我玄武宗的弟子,不世出的天才,只可惜……与李问心一般,也是我玄武宗的禁忌。”
长生点点头,道:“的确如此,且听我说。”长生讲当年周卿苒、幻真、李问心和玄感道人那段往事一一说了出来。
众人听罢,唏嘘不已,幻芸道:“如此说来,李师兄当年其实并未犯大错,周师姐也是情有可原。唉,幻真师兄当年交代我的事,到如今也算有个交代,只是不知玄感掌门当年为何要这么做?”
韩玉儿问道:“长生,你便是为此事去见李师伯么?”
长生摇了摇头,道:“为了弄清这件事,我与依依曾去见过周前辈,周前辈给了我一封信,要我在适当时候交给李问心。谁料后来有了碧庭山之事,我闭关了一百零二年,待出了关,又有南海之事,待我回了玄剑宗,才想起此事,便决定去玄武峰走一趟。
原本我以为,玄武峰没几个人认得我,只要将书信交于李前辈,这件事就算是了了,谁料道,竟然被人认出,被许元宗设下圈套,唉,总是我做事不周的缘故。”
长生又将玄武峰之行说了一遍。众人听罢,相顾无语。谁会想到,这其中牵扯居然有这么多?周卿苒之事能与人说么?李问心之事能与人说么?这干系到玄武宗的声誉,干系到已故掌门玄感道人的声誉,即便说了,又有几人会相信?
韩玉儿叹了口气道:“长生,我错怪你了,你莫要怪我。”
长生淡淡一笑道:“玉儿姐,何出此言,我又怎会怪你?”
苏无怨道:“此事,长生情有可原,不过,这事也很难解释得清楚。长生,你可知道,如今江湖上已有传言,我玄剑宗秘结玄武峰,也准备叛出八大仙宗。还有传言,说长生你,勾结魔教,更有甚者,说你是魔教潜藏在我玄剑宗的奸细。”
长生苦笑一声,道:“我早已料道有此结果,我倒有一法子,能平定此事。”
苏无怨抬眼望向长生,良久方才道:“不成,你为我玄剑宗做了多少事,又为八大仙宗做了多少事,不可如此处理。”
长生道:“除此之外,又有何良法?自从当年出了圣火殿想要退出八大仙宗之事之后,八大仙宗内部,彼此提防之心颇重,苏师伯若是不处罚小子,只怕教其他仙宗对我玄剑宗更生提防之心。谁又说得准,其他仙宗不会联手,力逼我玄剑宗?
师伯当年说得是,规矩真是破不得。如今,是尝苦果之时了!一个规矩破了,一串规矩也就破了,权谋一旦得了好处,就没有人阻止得了权谋。”
韩玉儿问道:“长生,你究竟说的是什么法子?”
幻芸叹道:“他要苏掌门将他撵出玄剑宗!”
“不成!”韩玉儿急道,“这怎么成?长生若是被撵出玄剑宗,就相当于坐实了长生勾通魔教的罪名,长生的身誉也会因此而一落千丈,这等事,又怎么能做?最多,将当年的事,说于众人知,信不信,便由他们。”
长生叹道:“玉儿姐,你的好意,长生心领了,毁誉由人,清者自清,浊者自浊。这世上那些所谓大奸大恶之辈真是大奸大恶之辈么,那些仁义忠勇之人便真是仁义忠勇之人么,不过是史书上的一枝笔,世上的一张嘴罢了!我长生,此生能做到问心无愧四个字,足矣,又何必去管世人怎么说我,史书如何评价我,更何况,我只怕还没有资格写入史书。”
一月后,玄剑宗以行为不检之名将长生驱逐出了玄剑冢,震惊了江湖,到如今,在江湖上,长生颇有名声,很多人都知道这位只有筑基境后期,实力却非同小可的怪人,长生的那些事情,也多被人所知。
离开了铁剑峰,韩玉儿力邀长生加入玄武宗,长生摇头道:“我若这么做,无异于将祸水引向了玄武宗。玄剑宗毕竟实力雄厚,其他仙宗想要下手,总要三思而行,玄武宗则不同,其他仙宗若是要操纵玄武宗,只怕玄武宗无抵抗之力。”
“谁敢?”韩玉儿怒道,“谁要敢惹我玄武宗,我韩玉儿必与他死不干休。”
长生劝道:“莫要起这心思,如今情势危急,八大仙宗莫不在扩充自己的实力,仙宗中早有人提出另立仙宗,收复西北之语。
玉儿姐,你莫担心,我离开玄剑宗,不过是名声上受些影响罢了,若真有事,难道玄剑宗会袖手不管,苏师伯虽然收走了我长老令牌,却送了我一枚出入玄剑宗的令牌,各位长老同门也说但凡有事,只管开口。玉儿姐,我若以后有事,你也不会不管我吧?”
韩玉儿掩嘴笑道:“你说什么,你既然认我这个姐,我又怎会不管你呢,更何况,你为玄武宗做了那么多的事。”
长生笑道:“这便是了,我也想游历天下,增长见识,我修习的法门,也必须要多看多想多悟。”
韩玉儿叹道:“我只是心中感到有些不平,好人为何便没有好报!”
长生笑道:“谁说没有?心安便是好报!”说罢,抱拳告辞离去。
长生被撵出玄剑宗,峨眉自然是不会同意,断水早就传言过来,要长生死了这份心,苏无怨也无可奈何。长生此去,便是去峨眉,他说过,若是断水不许他与袁依依在一起,偷也要将她偷出来,没料到,一语成谶,这次只怕他真的要去偷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