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卿苒被囚禁,原本就感到报仇无望,爷爷多半也凶多吉少,感到绝望,这五十年来,虽与幻真起了许多隔阂,反而不知不觉中,对幻真真的起了爱慕之心,见幻真如此责问她,心中既痛苦又委屈,一怒之下,竟然满口承认是她的阴谋。
幻真大怒,动了真火,争执演化为争斗,周卿苒原本就身中曼陀罗心魔之毒,实力也较幻真弱,又存有死志,被幻真一招击碎了心脉元神,顿时气息全无。
见到周卿苒被他所杀,幻真也傻了,他并无杀周卿苒之意,只是想出出心中那口气,他没想到周卿苒竟然根本不挡那一招。
这番打斗自然惊动了很多人,玄感赶来,发现周卿苒已死,凶手又偏偏是他最为看中的大弟子幻真,悲愤交加,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只是让幻真继续面壁。
此事被李问心得知,心中最爱的人儿已经是人鬼殊途,李问心悲痛欲绝,又听闻玄感并没有责罚幻真,更是感到玄感处事不公,也冲下了悔过崖,找玄感质问此事。
玄感本在火头上,他的两位得意弟子先后犯下大错,如今第三位得意弟子竟然来质问他,心中大怒,非但没有做任何解释,反而将李问心狠狠地斥责了一顿。
李问心想到以后迟早这玄武宗要由幻真掌管,而师父又如此偏心,顿觉着玄武宗呆不下去了,叛下了玄武宗。
叛下玄武宗后,李问心接连被神秘人追杀,李问心怀疑是幻真所为,怒火攻心之下,弃道成魔。
李问心不知道的是,周卿苒并没有真正的死,周卿苒挨了幻真那一掌,被幻真击碎了心脉元神,若是常人,元神已经碎,心脉已断,断没有活着的理由,但是,周卿苒却没有真正的死去。
这只因曼陀罗心魔之毒,这毒能激发心魔,但也有个好处,便是它能护住元神,当时,周卿苒的元神确实碎了,但正因为这曼陀罗心魔之毒的缘故,各个元神碎片间还有许多细微的联系,周卿苒的元神处在一种奇异的假死状态。
当周卿苒再次醒来时,她发现她身处在一个幽暗的山洞之内,已经没有肉身了,元神被从石壁中伸出的元神锁链牢牢地锁住。又过了几日,一名黑衣人突然出现在这山洞中,黑衣人告诉她,是他救了她的性命,不过,想要出这个山洞,只有一个办法,便是接受他的奴役,成为他的奴仆。
周卿苒是什么人,怎肯被人奴役,那黑衣人冷笑了一声,说每隔三百年,他会来问她一次,让她好好想想,说罢便走了。
这个山洞不是普通的山洞,三灾九劫,逢三为灾,逢九为劫,教人生不如死,痛不欲生。三年的小灾还好,三十年的中灾简直无法忍受,三百年的大灾更是苦不堪言;劫也分九年的小劫,九十年的中劫,何九百年的大劫,其中的艰辛更不堪与人说,更不消说周卿苒如今只是元神之身。
在这山洞中苦苦熬过了九百余年,周卿苒的元神被这三灾九劫祭炼得无比强大,居然在不知不觉中,度过了天劫,天劫之后,利用天地灵气,勉强凝聚了一具肉身,只是苦于元神被锁,逃不出洞去。
那黑衣人果真是每三百年来问她一次,问完便走,从不错漏,周卿苒始终不愿答应。
突然有一天,周卿苒发现身上的元神锁链突然消失掉了,趁着这个机会,周卿苒逃出了山洞,看看周围的环境,周卿苒认出了她竟然就是被困在玄武宗的坠星崖下。
经过了这么多年的祭炼,那坠星崖上的大阵自然是难不倒她,她很快便逃上坠星崖,玄武宗就在眼前,周卿苒却不敢回去,她几乎可以断定,玄武宗中必然有人与那黑衣人有勾连,而最有可能的人,周卿苒细数了下,只怕就是玄感。
玄武宗不能再回去了,回去无异于自投罗网,这九百年下来,周卿苒对玄感的恨意更浓,不过,以玄感在玄武宗的影响,她是奈何不了他的,于是她离开了天岭。
再说李问心,李问心叛出玄武宗,弃道成魔后,可谓是心灰意冷,万念俱空,要他对付玄武宗,他一时还做不出来,但是另外一个人,他是万万不肯放过的,那便是那上官云遁。
于是,他改名易姓,投入到魔教,两百年后,渡劫成功,乘着西漠魔教与青教大战之机,李问心与萧景逸暗中联手,斩杀了魔教教主上官云遁,震慑了群雄。
在萧景逸的支持下,李问心成为了魔教教主,李问心明为魔教教主,但实际上,他并不太管魔教的事,魔教的事务多是由萧景逸把持。
可是,有一件事,李问心一直不明白,临死之前,上官云遁承认了呼延烁的家人是被他所杀,却不肯承认呼延烁是为他所害,更不肯说为何呼延烁才刚刚消失,他立刻就得到消息,秘密派人下手绞杀呼延烁的家人。
“这个故事如何?”讲完这个故事,石中轩问道。
“你如何知道这么多细节?”长生毫无表情地问道,“我记得一千多年前,你应该还在镇魔塔中。”
石中轩哈哈地笑道:“为了探查清这个故事,我可下了不少的功夫,其中,自然有些情节只是推测,但是,你放心,那些推测,十有八九,事实便是这般。”
“你究竟想说什么?”长生问道。
石中轩诧异地问道:“以你的聪明,不应该听不出这当中有一个人颇为可疑吧!”
“你说玄感道人?”长生冷冷地道。
石中轩点了点头,道:“英雄所见略同!”
长生笑道:“你我都算不得英雄,更何况,我倒觉着你颇为可疑!”
石中轩奇道:“我又如何可疑?”
长生答道:“前辈请细细地数数,自从前辈从镇魔塔中出来,发生了多少事,而这些事中,总能看到前辈的身影,你说,可疑不可疑?”
石中轩哈哈笑道:“说得倒是,如此说来,的确蛮可疑的,说不好,这南海若出了什么事,也少不了我一份。长生,敬你是位聪明人,能想到这一点,当浮一大白!”说着,举起手中的酒杯,朝长生略一示意,一口而尽。
长生也将桌上的酒一口干净,问道:“前辈好像对我的看法毫不在意?”
石中轩笑道:“有什么好在意的?你知道聪明人除了多疑之外,还有一个特点是什么吗?”
长生摇摇头,石中轩道:“那便是总能找到正确的选择,否则,他最多是一个多疑的糊涂蛋,谈不上聪明人。既然如此,我又何须在意?”
“前辈这是在为你自己辩解吗?”长生皱眉道。
“算是,也算不是。”石中轩答道,“我说,这南海会发生一些事情,你信也不信?”
长生摇头道:“前辈要这南海发生事情,只怕这南海想平静也难!”
石中轩呵呵一笑,道:“还是不信,走着瞧吧!”又伸出右手,仔细地端详了一番,道:“好一只大手,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翻云覆雨只在一念之间,难道还称不上英雄两字?”
长生哈哈笑道:“算不上,幻真、呼延烁、司徒无咎或可称得上是英雄,九阴教主也勉强应该能担得上,可是你我,最多不过是两只偷油的老鼠罢了!”
石中轩并不生气,也哈哈笑道:“为两只老鼠干杯,也为无名鼠辈干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