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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不管他们多么有文化和充满自信。在撒谎时也不能完全做到镇静如常,科学家们找出了撒谎者的23种特征,学术名词叫“撒谎时语言和非语言的客观指标”,比如:“擦鼻子、口吃、清喉犹、避免凝视、较少眨眼睛、喝水多、咽唾液多、讲话爱出错以及否认自己说谎等等。”美国最高法院的大陪审团在审定克林顿绯闻案时认为他说谎,根据之一就是克林顿在作证时一分钟之内摸了26次鼻子。芝加哥“嗅味与味觉医疗研究基金会”的专家艾伦‘赫希做出了令人信服的论证:“人讲假话,鼻子的勃起肌便会充血肿胀,肿胀后的鼻子跟着就会发痒,迫使撒谎者搔痒、擦鼻摸鼻。”

难怪西方人的鼻子长,原来是撒谎所致。正好他们的文明程度高,受的教育多,经济发达,完全具备他们自己的科学家考证出来的撒谎资格。如此说来根据鼻子论人,还是鼻子小一号的东方人更老实一些。这一科研新成就还提醒现代人在谈恋爱、交朋友、招工或选上司的时候,要注意观察对方的鼻子,要挑选那些瘪鼻子、塌鼻子和小鼻子的人。对那些高鼻子、鹰钩鼻子、蒜头鼻子、酒糟鼻子要格外小心了。

自从我知道了现代科学关于撒谎的最新研究成果之后,再走进任何一个会场都格外注意周围人的鼻子,发现克林顿尽管口才极佳且以撒谎闻名于世,但跟东方的撒谎者相比又是小巫见大巫了。我见过的撒谎者大都正襟危坐,道貌岸然,鼻子不长,却言不由衷,嘴不应心,大谎一撒几十分钟甚至几个小时,从来不摸一下鼻子。你说高不高明?哪像克林顿那么笨,一分钟摸鼻26次,平均两秒钟摸一次。

但是,科学就是科学,只要你观察得认真,就会发现东方撒谎者的其他特点,比如“清喉晚”一在我们的会场七太普遍了,毛病可多了,貌似威严,实际是在掩盖撒谎。“喝水|多”一一出场或一上台手里必端个大茶杯,有人自己不端由族说访着服务员给端,中间还要不断地往茶杯里加水。“较少眨眼睛”一紧紧盯着手里的讲稿哪还敢眨眼睛,要不就是看着空中,眼睛无神,目光散淡……我猜,不善撒谎的人读了这篇短文,根据科学家列出的特征判断撒谎者,能使自己少上当。而惯于撒谎者读了这篇短文之后,一定会在暗地里加紧练习,希望能在撒谎时克服那些被科学家总结出来的“语言和非语言的客观指标”,做到不动声色地撒谎,撒了谎又不带出一丝痕迹,让人无从査考。最可悲的是逼迫性撒谎、职业性撒谎和习惯性撒谎,不撒谎不行,堂而皇之。听的人明知他在撒谎,不听不信还不行。

有位诗人发过这样的感叹:人啊一一人,叫我说你什么好呢?

那就什么也别说。

这也是个人物。

身材中等偏下,漆黑精瘦,窄脸尖腮,给人的第一印象是个烟鬼,或者说像个“管儿痨”。惟两眼有神,嘴唇飞薄,脖颈上戴着一条粗重的金项链,项链下方挂着三尊镶嵌在三角形佛龛里的金佛。左右两个无名指上各戴着一环硕大的浅蓝色宝石戒指。

请听他跟我们刚见面时的开场白:“欢迎大家来到泰国,我是李应财,今年48岁,有三个老婆。现在先教大家几句泰语,大哥、大姐叫‘屁’,小弟、小妹叫‘龙’。所以年纪比我大的叫我李龙,年纪比我小的叫我李屁,姓马的大哥叫‘马屁’,司机叫‘路屁’。问价格,这件东西多少钱?叫‘偷来’。面包叫‘干你娘’,厕所叫‘歌厅’,大便叫‘唱歌’,小便叫‘站起来’、‘起来’。恭维小姐长得漂亮、帅哥长得酷,叫‘老妈妈’。问候早晨好、晚安、道谢,叫‘萨瓦底卡’……”

这个“李屁”教给的泰语,谁敢对外讲呢?也许只有最后一个词还贴着点谱儿。

紧接着,他出其不意地对着诸多年轻的女士讲了个粗俗的黄色故事。大轿车内一阵短暂的沉寂过后,爆发出一阵大笑。

“李屁”这一招儿很厉害,我猜测他不单是为了逗趣或宣泄自己的某种欲望才讲荤笑话的。他不知道自己将率领的这个旅游团里都有些什么样的人物,或许藏龙卧虎,什么样的角色哉说汸着都有,他无法就高不就低,适应每一个人、每一种性格和不同的教养。这样先用脏话把每一个人都弄脏,把一个由五花八门的人组成的旅游团涂成一个德行,不管是真正经的,假正经的,全都正经不起来。不管老的,少的,男的,女的,衣服全叫他给扒下来了,大家赤裸裸地变成了自然人、异乡客,谁也无法再装腔作势拿架子。这样他领导起来就容易多了,可以自自然然,轻轻松松,随心所欲。

我私下里问“李屁”:“你是真的有三个老婆吗?还是开玩笑?”

他一下子变得非常严肃:“你看我像开玩笑的吗?我以前有六个老婆,嫌麻烦赶跑了三个。”

“泰国的国王可是只有一个王后啊!”

“要是叫我当国王我也只娶一个老婆。”

“你娶这么多老婆养得起吗?”

“还凑合,我的家产有1400万蛛。”

我一惊,不得不承认在此之前小瞧他了。按时下的汇率折合成人民币,他差不多拥有330多万元的资产,在中国算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富翁了!

我问他:“你有这么多钱为什么还要当导游?干嘛不集中精力去经营自己的产业呢?”

他说:“我的产业有果园、饭店和房产,不需要我去经营。我干导游每月可收人3万铢,这不比闲着好吗?”

“在亚洲金融风暴中你的财产有没有受损失?”

“没有,我的财产是实实在在的产业,不是投机买卖,不是股票、证券,怎么会受损失?”

“你跟三个老婆怎样和平相处呢?”

“在泰国,你找第一个老婆的时候千万不要找中国女人,1如果讨了个中国老婆,以后再想找小老婆可就麻烦大了,中国老婆会没完没了地跟你吵架。大老婆找个泰国女人,以后你愿意再找多少小老婆她也不管你。我的二老婆和三老婆各自住在别处,大老婆跟我住在一起。有两个儿子,都在上私立学校,每人每年的学费就是26万铢……”

我不知道对他的这些话是该全信呢,还是相信其中的一部分?

他不只是会讲荤话开玩笑,也能很正经地讲解泰国的历史、文化和风土民俗,其间还很巧妙地穿插了他个人的经历―他是台湾人,当兵来到泰国,为剿匪和保卫泰国的边防打过恶仗,立过大功,也逃过兵役,当过没有户口的“黑人”。他把自己的身世讲得像评书,颇有几分悲壮,起伏跌宕,环环紧扣,用词丰富而生动。不论大家多么的困乏,只要他不想让大家打盹儿,拿起话筒一说话,立刻就能逗得大家来了精神。

他能雅能俗,能悲能欢,能粗能细,能放能收。从古到今,从人到妖,天文地理,飞禽走兽,把什么都编织到一块儿,说得娓娓动听,到最后总能逗得你开怀大笑。

是“李屁”让我这个并非是第一次出国的人,却是第一次尝受到,出国原来可以这么省心。路线非常明确:坐车一看景点一购物。目标非常单纯:找乐一找乐一找乐!

以至于十几天的工夫,我的体重竟增加了3公斤。

在从这个城市到下一个城市,或者从这个景点到下一个景点的途中,就听“李屁”侃大山。由于是在特殊的境地当中,其感觉似乎胜过看国内的相声或小品。有时甚至觉得看景观也变得不那么重要了,往往看见的真实风景,还不如听他在车上讲解这种风景更有趣。

再有就是买东西一一外出似乎必须得买点什么。

我向来羡慕会买东西的人,以为买东西是一门难得的生活#学问。在国内我就最怵头买东西,进了商场如同瞎鸟撞笼,不‘务41汸系知自己需要的东西在哪里。常常是花好价钱买次货,或是买了根本用不上的东西。以往出国也都是在行程快结束的时候,请当地的朋友做参谋,买一点纪念品。当地的朋友常常也是一头雾水,参谋不到点子上,我买的也没有信心,权当完成一项不能不办的任务。这次因为有了“李屁”,不用动脑子,就大大地尝到了购物的快乐一一原来买东西还能给人以这样的满足!

导游的任务之一,就是引导游客购物。游客花了钱,泰国的旅游业就增收。且看“李屁”是怎样让我们享受购物的快乐一只举一个小例子,在我们去国立毒蛇研究中心的路上,他向大家提问:“谁知道世界上哪种动物的鞭最厉害?”

这是他讲话的技巧,想说什么先提问,不论大家答不答得上来,一下子都得动脑筋,集中起精神听他的答案。沉默了一会儿,有人说是鹿鞭。“李屁”摇头:“不对,那只是因为鹿鞭相对来说比较容易搞得到,人们退而求其次。最厉害的鞭有两种,一种是虎鞭,是带刺儿的,像狼牙棒一样。再有就是毒蛇的鞭,带叉儿,交配的时候一个叉儿累在另一个叉儿上,一年交配一次,一交配就是36个小时。毒蛇中心有用蛇鞭研制的壮阳药,其效果可想而知,不然泰国男人三个五个地娶老婆,怎么顶得住!”

先生们一阵兴奋,心里大概都活动了。女士们嘴上不说,可能也想给自己的先生梢一瓶回去。

他继续说:“世界上最毒的蛇是金刚王蛇,它只吃活的眼镜王蛇,以毒养毒,眼镜王蛇咬了它,它没有事,它咬了眼镜王蛇,对方却立刻就死。这种金刚王蛇只有泰国有,一会儿你们就可以看到。用蛇毒制成的排毒丸,治痔疮一绝,抹几次就能根除。我以前当兵打仗,睡湿草地,饱一顿饿一顿,痨疮非常厉害,现在彻底好了,天天带团东跑西颠,没有一点事:

人好了,我肯定要买这种药。

“蛇胆是明目的,这大家都知道。我想问你们,来泰国这么多天了,可看见过泰国人有戴眼镜儿的?”

大家一激灵,似乎还真的没看见过戴眼镜儿的泰国人。

我立刻想到女儿的眼睛有些近视……还有治腰酸背疼的,让我想起老伴儿在拖完地板或洗『太多的衣服之后闹过腰疼……他介绍完蛇园及副产品之后,口气一转变得严肃了:“泰国的国王在老百姓心目中威望很高,他对全国发表讲话,要求制药行业不能作假。这意思很明确,现在作假的东西太多了,他管也管不过来,只拜托国民别做假药,这是人命关天的事。所以大家要买药尽管放心。这是国立蛇园,言无二价,所有的药都是80美元一瓶,大家不要讨价还价,那不管用,白自找没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