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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圆一却又代表着一种成熟。但现代人是不是成熟得过早过快了?北京一三岁女童的母亲用避孕药哄她玩,她也就把这种药当“糖豆”吃,于是便来月经,甚至连乳汁也分泌而出……科学家们认为人类的早熟现象今后还将继续下去,过许多年之后女人到7岁时身体就已发育成熟,做好了养育后代的准备。科学家描摹未来世界上的美人,诸如“环球小姐”吧,就会是这样一副尊容身高只有1米多一点,头很大很圆,几乎与腿紧挨着,一条颈椎,一条腰椎上只有2—3块腰椎骨,一个乳房,像现在的许多哺乳动物一样,锁骨消失了。总共只有6根双骨节手指,脚上有8个脚趾(小脚趾没了当这位美人轻启朱唇微笑时,你会发现她没有牙齿,只有蟾蜍所具有的那种结实、尖利的颂骨。小姐的鼻子消失了,在原来的位置上只剩下两个小孔以便呼吸。”(1999年9月12日《城市晚报》)好,好,如果以这样的容貌为美,人类岂不是越进化越成妖怪?越发展就越倒退,越现代就越原始……原来真有所谓“六道轮回”一但地狱不是神造的,皆因人类自身作孽深重。也许下地狱,或转生为饿鬼、畜生还算是好的呢,胡折腾到一定的程度,说不准就进入“世界末日”。近几年在地球上频频发现“前人类”的遗迹,证明地球人类确曾有过“末曰”:在南非发现20亿年前的机制金属球;在印度的摩亨佐达罗城发现远古的核战争废墟;在美国的羚羊喷泉发现5亿年前的人类足迹;在美国的科罗拉多州发现几千万年前的金属器件;在加蓬共和国的奥克洛铀矿发现20亿年前的核反应堆……由此可见,不能光听现代人怎样自吹自擂,说科学技术发达到什么地步,人一这种生物其实是非常渺小的,生命有很大的局限性,地平线也限制了我们直接的视线。髙傲的人类对自身的许多事情并不真正了解,对已经逝去的一切和即将发生的一切更是懵懵懂懂。也许有一天,地球上真会变得三条腿的蛤蟆有的是,两条腿的长得像模像样的人却找不到了。

狗咬人不是新闻,人咬狗才是新闻。人驯马不足为奇,马驯人就有点不同一般。实际上在人驯人不能奏效的时候,求助于马往往会有奇效。前几年有一本英语畅销书《马语者》,讲的是人与马沟通的故事,通过救一匹马实际上是在救一个姑娘,救一个家庭,乃至影射可以借助动物拯救现代人的心灵。

这本书在哲学和心理学上的意义远远大于其文学价值。美国科罗拉多州监狱不知是不是受了它的启发,用马来帮助改造犯人,收到了意想不到的效果。犯人一般都对管理他们的监狱人员怀有抵触情绪,对马则不会。他们疑心大,戒备心强,对同类怀有一种憎恨,不愿意跟人沟通。对畜类则不必,自己再坏也是人,总比畜类还是要高一点。监狱里明明是借助马来教育犯人,话却要反过来说,是让犯人驯服野马。最后到底是谁驯了谁,要看结果。结果是犯人们通过驯马无一例外地都爱上了马,白天驯马,晚上阅读驯马的书籍,看有关驯马的录像资料,简直人了迷。马实在是一种可爱的动物,母马怀胎11个月才生小马驹,每胎只生一个,比人还金贵,天生就懂得优生优育。农民管马叫“大牲口”一这一个“大”字足以突出了马的高贵和灵性,历史上良马救主的事不胜枚举。马通人性,人越通马性越感到马的善良和值得信赖,犯人们在一种自视优越的感觉中不知不觉地接受了马对他们的教育。犯人从驯马中体会到任何管教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懂得了无论是与人还是与动物沟通都是一种技巧。他们有了责任感,有了耐心,生活中也有了一个目标。当他们将来再回到家里和社会上的时候,就会用这种耐心面对生活了。

马不光成了监狱里不说话的管教者,也被一些中学拉去当了“助教”。城市的孩子大都没有接触过真马,学校开设“生命科学课程”,教他们懂得动物的行为、繁殖、卫生,让他们养出一匹健康快乐的马。一下子把总是惹是生非的学生、有特殊问题的学生以及天资聪颖的学生都吸引到一起。美国乔治亚州的西贝因布里奇中学,自从有马协助教学以后,学生的学习成绩上升了3296,缺课率降低了2/3,公开说“喜欢上学”的学生由过去的提高到95。第一个把马牵进学校的教师西蒙森说:“这些孩子大部分操行有问题,但是为了能控制五百公斤重的马,首先必须学会控制自己。这就是我们的出发点,这是个缓慢的过程,关键是让每个孩子都有归属感。马只是用来吸引他们的。”(见《读者文摘》2000年9月号)在民间传说的“六道轮回”里,人最高贵,今生犯了不可饶恕的罪过,下一世罚做畜牲。有人受了人家的恩德无法回报,也喜欢说“下辈子变牛做马来报答”。现代人聪明,不必等到下辈子了,这辈子灵魂出了毛病,诊治获效甚微或无药可医了,就求助于畜牲。“人最高贵”是人类自己这么说,人类还有一句话叫做“卑贱者最聪明”。以前是人类使用、虐待和猎杀动物,现在该轮到接受动物的调教了。这不是退化,而是一种进步,至少证明人类认识到了自己的愚蠢。而动物们也确实变得越来越聪明,学会了跟人类周旋,甚至敢于同人类对抗。

不只是马,也不一定非得在监狱里或课堂上,只要留意,处处都有动物教育人的事情。耕牛应该说也是最温驯不过的动:7物’河南有个二流子似的农民,家里唯一值钱的就是那头牛,没事却老拿牛撒气,打牌输了钱要打牛,喝了酒要打牛,受了别人的气也要打牛,有一天耕牛不堪凌辱,回头顶死了那个二流子。海鸥看上去也是一种很讨人喜欢的鸟,辽宁瓦房店一个姓张的渔民抓了一只海鸥后,立刻有成千只海鸥飞来攻击他,在他的头顶上黑压压像一片轰炸机群,叼走了他的帽子,琢伤了他的脸,直到他放了那只被捉的海鸥,攻击才停止……俗语说:“兔子急了还咬人哪!”现在,濒临绝境的动物们全都有点急了。如果人类还没有认识到这一点,往后可就够喝一壶儿的了。

灵川一是指广西桂林地区的灵川县。广西有这样一句话:“去桂林不吃灵川狗肉,等于没到过桂林。”

中国有三个地方的狗肉最出名:贵州花江的水煮狗肉、吉林朝鲜族的烧全狗、广西灵川的黄焖狗肉。前两个地方虽然狗肉出名,却没有关于吃狗的着作传世。惟灵川人,不仅摈食狗肉,还把吃狗的种种经验、技法着书立说,流传于世,《灵川狗肉杂谈》就被灵川人奉为“狗肉经”。其作者蒋毅就是灵川人,后来当到桂林地委书记,人称“狗肉书记”一万不要以为这是贬词儿。在广西“徇肉”泛指朋友,北方人常挂在嘴边的“酒肉朋友”就是跟人家抄来的,由于发音的差异把“狗肉朋友”误听成是“酒肉朋友”。

今年秋天,灵川现任县委书记黄荣健请我吃狗肉,狗肉尚未上桌他先讲了一副对联:

上联:狗肉吃狗肉越吃越狗肉下联:牛皮吹牛皮越吹越牛皮横批:两个畜牲上联翻译成普通话就是:“朋友吃狗肉越吃越朋友”。灵川是中国的“百强县”之一,狗肉已经成了他们的一种产业,人们谈不谈,我写不写这篇文章,他们反正都会继续卖狗肉、吃狗肉、念狗肉经的。那么吃狗肉是怎么兴起来的呢91过去广西的农民烧石灰,点窑和灭窑的时候要杀狗,修堰筑坝要杀狗,一个家族在祭祖的时候要杀狗,轿夫在去抬新娘之前主家都会送狗肉吃……可见广西吃狗肉也是出于对狗的喜欢和尊重,把狗当成了吉祥物,可以避邪。后来发展到视狗肉为高贵的食品,富贵人家在过年的时候会杀条狗吃,没有钱的人家才会“杀猪过年”,机灵一点的人就多拿点猪肉去兑换一块狗肉,久而久之狗肉也就大红大紫地发达起来了。

不管怎么样人类大嚼自己“忠诚朋友”的肉可能总觉得有点过意不去,就给狗肉起了许多别的名字,尽量回避说出这个“狗”字。比如,“香肉火锅”一实际就是“狗肉火锅”,“梅花印”一一就是狗,说狗爪子踩在地上像梅花,“地羊”一也是狗,好像真正的羊就不生活在地上,为此中国人还创造了一个家喻户晓的句子:“挂羊头卖狗肉”。

狗的种类繁多,怎样选择食用狗呢?蒋毅的“狗肉经”里明确申明不能吃狼狗、警犬、猎犬以及观赏狗,在食用狗里依次是“一黄二白三花四黑”。黄狗烧掉了毛皮也是黄的,其肉才是上乘。黑毛狗,皮又发青的,肉质差,有腥味,是拘肉中的下品2多大的狗最好吃呢?过去讲究“斤鸡六狗”一一斤重的鸡六斤重的狗,老秤六斤等于现制七斤四两,这种狗仔还在吸食母乳,刚出满月,肉质细嫩。但“狗肉书记”积多年吃狗肉的体会认为“已经成年却还没有结婚的黄公狗最佳”。

好啦,现在狗选好了,要想吃到嘴里第一道程序就是杀狗。其他地方杀狗不外乎两种办法,一种是用绳子勒住狗的脖子,拉到树上吊死。还有一种是先把狗装进笼子,然后沉到水里淹死。灵川人对这两种杀狗法嗤之以鼻,以为太残酷,也太笨,更为重要的是被这样“勒死”和“闷死”的狗,会把狗血都留在狗肉里,这叫“呛血”,呛了血的肉做熟了会发黑,味道不鲜美。灵川人杀狗时背后会藏一根小木棒,先跟狗戏耍,乘其不备猛敲一下狗鼻梁一这是狗的命门,狗会立即昏倒。

然后再用刀杀死,放出所有的血,紧跟着就烫毛……灵川的黄焖狗肉关键还在“焖”上。但程序复杂,非常细致,而且牵涉到“技术专利”的问题,我在这儿就不能讲得太细,只提纲挈领地讲一点精华。蒋毅的《灵川狗肉杂谈》里有这样几个小题目,读者诸君可以据此自己体会,去发挥创造性:“吃狗要吃全,头脑、心脏到足尖”、“一鞭值几十金”、“吃狗不吃肠,等于没有尝”、“狗肉不带皮,味道降三级”、“一只狗脚,三付补药”……怎么样,会做了吗?

农村几乎家家养狗,就是为了看家护院3同样的东西,一到城里就成了“宠物”,一个“宠”字便把狗东西们的身份抬了起来,显得金贵多了。每到早晨,城里的狗们便牵着自己的主人出来遛弯一一对啦,不是人牵狗,而是狗牵着人。因为中国的许多养狗者就是这样,把狗一撒,让狗在前边胡钻乱跑,自己屁颠屁颠地在后面紧追。有的虽然还系着绳子,也是狗在前人在后,人被狗牵着跟头轱辘似地东一头西一头地瞎窜。由人遛狗,变成狗遛人。见了电线杆或树,它们就抬腿纵屁股地撒上一泡尿,有时候还要在大街上当众撅腚拉屎。大概在家里对着人拉屎拉惯了,出来后自然更要显摆显摆。

我每天早晨在去游泳馆的路上总会看到各式各样的狗遛人的景观,想不看都不行,因为狗们常常挡了你的道。俗语“好狗不挡道”,经常在马路上挡道的狗还能好得了吗?久而久之,我只要看到狗的样子,就能猜出它们主人的身份。有些狗只在便道上溜达,不窜到大街中间来,皮毛也比较干净,看上去像个有人宠的样子。甭问,它的主人也穿着干净,面目良善。更多的狗是浑身脏兮兮,伸着嘴到处乱闻乱舔,总想找到点屎吃,有时还堵在马路当中寻寻觅觅,你的车子骑到它跟前了也不让开。甭问,这样的狗主人也干净不了,或蓬头垢面,一身邪气;或披头散发,斜叼着烟卷,趿拉着鞋……脸上又都有一份古怪的自得,还有些骄横。仿佛跟在一条狗的后面,哪怕是一‘条脏狗、痛狗,也算有了某种资本。

这是一种什么心态呢?人仗狗势,狗成了某种标志或象征,好像能养得起狗就不是一般的人。这些人也许确有绝的,前两天的报纸上就有段狗新闻:一个前几年做买卖赚了点钱的人,现在买卖不好做就蹲在家里吃老本,一天两顿酒,每喝必醉,每醉必撒酒疯,打老婆骂孩子,摔桌子扔板凳,杀七个宰八个。这样的人家自然也少不了一条狗,是条哈巴狗,属于那种脏不垃圾癞不垃圾的东西。有一天他高兴,跟狗闹着玩儿没正行,把狗嘴给弄破了一块皮。这下狗可不干了,突然狗脸一翻,学他往常的样子在屋里撒开了狗疯。狂吠着乱扑乱咬,乱顶乱撞,柜子倒了,茶几翻了,电视机摔了,沙发撕破了,屋子里的瓶瓶罐罐全碎了……原来什么人养的狗就随什么人,主人有什么人性,狗就有什么狗性,主人的德行不怎么样,狗性也好不了。狗仗人势,狗跟人学,这原本没有什么好奇怪的。值得一提的是养宠物的人是否知道这个道理?应该先问问自己把人养好了没有?自己是不是配养宠物?倘若连自己都没有养好,人还缺乏教养哪,再弄个没有教养的畜牲,那不仅不能给自己“抬点儿”,反而会给自己和社会添乱。难怪眼下“狗官司”不断,或咬伤了人,或窜上马路造成了交通事故……更奇的是有人状告邻居家的劣种公狗强奸了自己的名种母狗。说邻居家的狗是流氓,实际是说邻居家的人是流氓,名义上告的是狗,其实告的还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