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同时也让程鱼的玩味更重了，一双上挑的眼睛竟然噙上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随后，程鱼用舌头灵巧地撬开洛雁的牙齿，适时地探入洛雁的嘴中，贪婪地汲取着其中的美味，用力地探索着她嘴里的每一个角落。
很甜美的味道！程鱼诧异地发现自己竟然有些不舍，有些贪恋。
冷不丁地被这突然地感觉给惊了一跳，但是程鱼丝毫没有放开的意思，而是出乎意料地更加地投入起来。
背后靠着冰冷的墙壁，前面贴着火热的胸膛，冰火两重天的处境让洛雁直觉大脑一片空白，完全无法运转。
而被牢牢钳制住的身体，也动弹不得。
莫名的液体涌上了眼眶，眼泪不争气地从洛雁的眼角悄无声息地流了下来。
感受到那咸咸的味道，程鱼的心竟然莫名地一抽。但是，依旧丝毫没有放开的意思。
和着甜和咸，程鱼却更加紧地抱住洛雁，更加使劲地吻了起来。
而洛雁的意识却因为眼泪逐渐地清晰起来，脑袋也重新恢复了运转，感受着程鱼不断传入的热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一双翦翦大眼慢慢地眯了起来，散发着让人心悸的寒意。
而后，没有丝毫犹豫，唇狠狠地咬了下去。
顿时，血腥味溢满了两个人的嘴巴，充斥着两个人的感官。
程鱼吃痛地终于放开了洛雁的唇，鲜红的血将程鱼的嘴唇染得十分妖冶，却也深深地刺痛了洛雁的眼。
程鱼放开了洛雁，修长的手指摸上了自己流血的唇，一双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洛雁。
嘴巴上还留着她的温热的气息，舌尖上还带着甜甜却又有些咸的味道。
她竟然咬了自己！虽然他接触的女人不多，但是还没有女人在被他亲吻的时候有心分神的，更别说咬他的。哪个跟他接吻过的女人不说他吻技好的！
突然地放开，让洛雁的身子一软，差点因为不能站稳而瘫软在地。还好她反应快，赶紧用双手扶住了墙，勉强支撑着身子。而后垂下帘子般的黑黑睫毛，掩住视线，不去看他。
洛雁必须狠狠的逼迫自己，紧紧地掐着指尖，生疼起来，才能让自己慢慢地站起来。
那红，刺激着她的神经，让她莫名地心痛了起来。
而刚才的那一幕，同样冲击着她的身体，让她觉得用不上力气。
虽然意识已经回来了，但是还是混沌一片。
程鱼以为她会破口大骂，或者冷淡地用着不带脏字的话回击他，他不在乎，他等着她的回击。他倒是有些迫不及待地期待她被强吻后的表现。
但是，出乎意料的，终于站直的洛雁却只是凉凉一笑，伸手擦去了眼角的泪，而后深深地看了程鱼一眼。
做完这些，洛雁强迫自己挺直腰杆，转身，擦过程鱼的胸膛，片刻不停留地走出了书房，直至身影消失在拐角，也没有过回头。
那一眼，没有害怕。也没有程鱼想象中的愤怒，更没有因为接吻而应该有的迷离，只是不夹杂任何感情的平淡无波的眼神。
程鱼却觉得那一眼望进他的心里，让他的心底默默地抽紧了起来。
出了书房，才走了几步，好不容易憋回去的泪又抑制不住地狂涌了出来，再走了几步，她忍不住地小跑起来，一边低语着“程鱼，我恨你”，一边跑着回了房间。
于是，偌大的书房，又只剩下程鱼一个人。
寂静，除了寂静，还是寂静。
程鱼就那么站着，没有再去擦拭嘴角的血。
有血滴落下来，滴在了白色的衬衣上，晕了开来，如同妖冶的玫瑰。
听到外面有跑动的声音，他的心一下子重重地沉了下去。
突然，程鱼猛地握拳，提起拳头，就狠狠地砸向了墙壁。
雪白的墙壁上马上有了另外的色彩，但是主人却全然不知。
他这是在做什么？他叫她来，不是只是要问问她而已吗？
再怎么说，洛雁都是自家的恩人，他不是答应爹得要好好照顾她的吗，他怎么会这样？
更让他心里不是滋味的却是，他刚才的冲动真的是因为“四肢发达，头脑简单”，还是因为“我洛雁不会爱上你”？
最最要命的是：他竟然留恋她的那个味道。
如此想着，便又是急促地提拳，打墙，直至皮开肉绽。
令人惊讶地是：程鱼在这个过程中，竟然没有想到，他这么做是不是对得起叶小蝶！
跑着回到房间的洛雁，一锁上房门，人便软塌塌地跌坐了下去，后背靠在了冰凉的门上，身子蜷缩着，双手抱着膝盖，头深深地埋了进去。
泪水如断线的珍珠，止不住地往下流。
突然，她抬起头，抬起手，拼了命地用着手背擦着嘴巴，试图抹去留在嘴巴上的气息，直至感到嘴唇破裂，鲜血流了出来。
这儿，谁都没有碰过，包括李磊。她是个保守的人，她认为初吻是要留给能够陪伴自己走过一生的那个人的。却没想到就这样被这个禽兽给夺走了。
洛雁无望地跌坐在冰冷的地上，一条腿直着，一条腿曲着，一只手臂搁在曲着的腿上，一只手臂就那么无力地垂着，一头整齐的秀发也因为刚才的用力变得有些凌乱。
一双翦翦大眼，此刻却空洞地望着窗户。
偌大的房间，空荡荡地只剩下寒冷的风从窗口吹进来（其实，此刻的风是很舒服的），窗外小鸟的叫声偶尔响起，不经意地掠过她的心，却只让她在拥紧的疼痛里，感觉不到一丝的温暖。
不知道自己在地上坐了多久，但是起来的时候，腿明显有些麻痹了。
洛雁起身后，没有走向那舒服的大床，而是一头扎进了浴室。
一个用力，开起蓬头，就那么穿着裙子，任水将自己淋个透。
水或者泪，湿的是她的身，还是她的心。
撕碎的心情，揪心的痛，让洛雁忍不住地颤抖。
娘，你为什么要那么残忍？
为什么离开的时候，还要雁儿答应坚强？
乳娘，你为什么要把我送来这儿，这个可怕的地方？
雁儿好累，真的好累，对不起，雁儿想好好歇一歇了！
猛地抬手，用力地抹去脸上的水，亦或是泪。
但是，洛雁发现，根本就抹不干净。
索性就颓废地垂了下来，盖上眼睛，淋个痛快。
不知道这样子持续了多少时间，直到感觉意识变得有些模糊，洛雁这才关掉蓬头，擦干身子，走出了浴室。
然后，便是一头扎进了被窝，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