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迟落想,如果她没有穿越,那么爷爷是不是不会死,起码,应该不会死的那么快。
那种神秘逆天的力量,是身为祭司的爷爷从另一个空间带到二十一世纪的,每启动一次,爷爷都几乎会耗尽半条命。
阿夜的穿越本就让爷爷只剩下半条命,再加上月迟落也穿越,所以爷爷那半条命,也贡献了出来。
可惜,这个世界没有如果,如果有,月迟落纵使再懒散也绝不会让爷爷在自己不知道的情况下,把自己给穿了,因为,她无法否认她已经穿了的事实。
虽然,没有阿夜的地方,月迟落是不在乎到底会穿去那个世界或者那个时空,但是,那个从小疼她爱她的爷爷却因她而丧命,这点,让月迟落很伤心,真的很伤心……
她想,穿越这事,既然不能反抗,那就享受吧……
毛茸茸的脑袋微微倾斜着,月迟落默念着:阿夜,阿夜,远时空的你,可好……可好……
纵使时空相隔,也阻挡不了你我之间永不褪色的情谊……
纵使万水千山,你我心心相连。
虽然,这月府的主人在朝廷官职不大,但是,家中排行老大的月宇之却是一传奇,一个经商奇才。月宇之是天朝最大的商家,茶盐丝绸,什么赚钱并垄断什么,你说他富可敌国也不为过。
因此,月家钱财无数,虽然在朝廷没什么实权,但跺一跺脚,在东方国也是要震上一震的。
商人,总有商人的手段,所谓无商不奸,月宇之能把这行做到这地步,也不是吃素的。
而月迟落,虽然不喜欢这月家却也不讨厌,因为她,终于可以过上那种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了,所以,不反感,真的不反感。
捕捉到十七眼中那抹不屑,月迟落微微的抿了抿粉嫩的唇。
她有那么差么?至于连十七也打击她么,虽然十七长的不错,不过要跟她那个所谓的二姐月馨柔比,不也是云泥之别么。
月馨柔很美,这点月迟落不否认。
初来时,月迟落曾在月家的后花园偶遇到过一次,那种美,在现代绝对是站在镁光灯下的让众人膜拜的,至于是不是纯天然的,月迟落到并未留意。
抬手,抹去嘴角惨留的糕点,月迟落并未过多在意的朝十七说道:“不去不行么?”
她不想走路,不想出门,因为她……懒。
更何况,皇宫,听说可是很危险的!
对于危险,月迟落自觉的有多远并躲多远。
十七围着自家小姐专了一个圈,装腔道:“不去也行,违抗懿旨,等着皇后把你的头砍下来吧。”
月迟落嘴角抽搐,有这么严重么?
千金宴,朝廷九品以上官员之女,全部参加,到时必是百花齐放之时,甚至,运气好的,可能有机会加入皇室成员之中,不过估计,怎么着,也轮不到自家小姐,十七暗暗的想。
“到时我们东方国第一公子也会参加,小姐你一定要帮我好好看看。”十七眼光开始冒泡,说出的话,带着无比的崇拜,十足一个古代追星族。
可惜,千金宴在皇宫举行,而皇宫除了王宫贵族,是不允许带丫鬟侍卫进去的,所以十七也只能在心里丫丫!
“厄……”圆溜溜的大眼睛眨了眨,月迟落,问:“他谁啊?”
“东方国第一帅哥,逍遥柒公子。”
“我上次听阿九说是东方雪……”
“在十七心里没人比的上柒公子。”
日月交替,白昼代替了黑夜,三日时间一晃而过。
这天,辰时刚过,月迟落并被人从床上拉起,然后一阵梳装打扮。
最后,在月迟落昏昏欲睡时上了马车。
马车上,月馨柔端庄优雅的坐在一边,绝美的脸上挂着淡淡的浅笑,看到她来时,甚至连眼皮也未抬一下。
月迟落瞥了瞥嘴,打了个呵欠,圆嘟嘟的小脸上,一双琉璃般清澈的眼睛滴溜溜的转了俩圈,最后在看到对面面无表情的月馨柔时无趣的垂下眼皮,在一摇一晃的马车中打起瞌睡起来。
只看到马车上,哪毛茸茸的脑袋,一上一下的瞌着……
马车穿街走巷,直奔皇宫东城门,然后停下,例行检查。
在月迟落的马车停下检查时,后面有些马车尾随而来,月馨柔递上请柬,随后在太监的搀扶下下了马车,所幸,这段路不长,月迟落也在她的瞌睡中醒了过来。
她屁颠屁颠的跟着月馨柔,有样学样的照做。
蠕了蠕肥嘟嘟的身子,月迟落准备下车,看到来搀扶自己的太监那双骨瘦如柴的手时,微微皱眉,犹豫了一下,然后朝那太监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却是自己跳了下来。
不料,对于月迟落这种懒到骨子里,且,从不做任何健身运动的人来说,这惯性的冲击无疑是自残,因此,月迟落的身子有些不稳,脚崴了一下,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那太监看着自己还停留在半空的手,脸上闪过一丝不解,随后伸手将月迟落从地上搀扶起来,而后低着头退到后面继续他的工作去了。
月迟落抿了抿嘴,也不多言,自顾自的站起来,然后象征似的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
再抬头时,瞥到一旁微微变色的月馨柔时,自觉的低下了头。
她本来是想,那双手这么瘦,如果扶不住自己,岂不是俩人一起摔了,而且除了阿夜,她不喜欢别人碰自己,所以犹豫了一下,月迟落选择自己跳下来,谁知……
一个谁知还没完,侧耳倾听了一下,后面有踏踏的马蹄声破空而来。
本能的回过头去,只看到一俩用蓝色装裱的马车急速的跃过,留下一阵阵被扬起的灰尘,那被风卷起的一角,月迟落脚步顿了一顿。
恍惚中,她看到里面坐着一位少年,那少年有着惊世之貌,如画的脸似冰雪般寒冷,似妖精般魅惑,他轻微的闭着双眼,那眉宇间一颗如血的朱砂散发着婴粟般的艳绝……
莫明的,她想起了一句话——血染江山的画,怎敌你眉间一点朱砂,覆了天下也罢!
再昂头看时,只能看到小小的一点蓝色的影子,那俩马车已朝着深宫而去,地上却跪了一地的人。
可是……月迟落纠结了,为嘛那人直接坐马车进去,而她要走路,不公平,真的不公平……
待月迟落一行人去到御花园时,那里,已经来了不少女子。
看着那些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子,月迟落感叹,选秀也无外如是,这千金宴,按她的说法,他丫就一变态的相亲宴!
索性,在这些花花草草中,月迟落顶多算根……杂草!
找了个比较靠近角落的位置坐下,眼角余光瞄了一眼对面空无一人的男子坐,心中再次感叹道:女子犯起花痴来,果然一点也不亚于男子。
谁说古代女子矜持来者?拖出去打死丫的!
收回目光,望着桌面上摆放着的糕点,月迟落极其自然的拿起一块丢进口中,而后,享受般的把眼睛眯成月牙形,那姿态,像只慵懒的猫儿。
大人物一般要到后面才出场的,不然怎么张显人家的地位!
月迟落苦笑一声,斜靠在椅子上,初夏的的阳光打在她身上,有种温暖的感觉。
大概过了一柱香的时间,等人到的差不多的时候,有太监高声道:“皇后娘娘到,贵妃娘娘到!”
这一声音落下去,原本还有些杂音的御花园,霎时间静若闻针,而坐在位置上的人,此时集体起立,朝着那缓缓而来的俩大人物叩首行礼。
“都起来罢,本宫……今……”仅直坐到最上面的位置上,皇后的话说到一半,突然的中断了。
而此时,那全部跪在俩旁的男男女女,也全部听到了,那微微的……微微的鼾声!
瞬间,安静的御花园,更加的静了,所有人转头,朝着那鼾声的来源处看去。
只见,靠近角落的一旁,女子斜斜的侧靠在椅子上,婴儿肥的脸上一双粉嫩的唇微微嘟起,温暖的阳光照射在她身上,给她披上一层金黄,纤长的睫毛如空中的蝶羽般展翅飞。
如果忽略她嘴角那流露出来的丝丝口水,这样子,其实真的不难看的。
一之时间,鄙夷、不屑、玩味种种眼神,从众人之中闪过。
脸色,在看清角落之人是谁时,唰的一下就变了,月馨柔乘着皇后与贵妃还未开口时,急切的抢先开口认罪道:“请皇后娘娘、贵妃娘娘赎罪,小妹自从上次病好之后就一直奢睡,实在无意冒犯俩位娘娘的凤架,还请俩位娘娘见谅!”
月馨柔这翻话,说的声音很大,甚至能媲美闷雷声,在场的人都听的出,她这般大的声音是为何。
说罢,她朝着上坐的俩位娘娘将那插满金簪的头颅,磕了下去。
而月迟落也在这声音中被惊醒,如蝶羽般的睫毛微微颤抖着,她睁开睡意朦胧的双眼,无害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所有人,最后停留在月馨柔身上。
迷糊的眼神唰的一下就清醒了,擦掉脸上的口水,她慢腾腾的跑过去,带着点别扭的跪在月馨柔旁边,清澈的双眸在皇后与贵妃之间打着转:“皇后娘娘,您大仁大义,如果姐姐做错了什么,请您不要惩罚她,迟落愿意代之受罚。”
一之时间,众人的嘴角,都忍不住的在微微抽搐着。
这到底谁做错了事?看她那清澈无害的眼神,众人都忍不住的问自己,这到底谁做错了啊……
被月迟落这句话说下来,原本正准备说几句责备话的皇后,脸上闪过一丝几不可查的尴尬,而后只好笑笑,优雅的一摆手道:“没事了,你们下去吧。”
于是乎,这小小的插曲过去了,月迟落搀扶起月馨柔,在众人各种不同的眼神中,然后屁颠屁颠的往角落钻,那肥嘟嘟的脸上仍然挂着禽畜无害的笑容。
看起来有点傻,还有点……厄……可爱。
屁股还没沾到椅子的边,并听到上面一直没开口的皇贵妃开口说话了。
“王爷怎的还未到?”是道清雅的声音,却听不出任何的情绪。
众所周知,贵妃口中的王爷,必是这样貌,比有着东方国第一美人之称的太子妃,有过之而无不及的四王爷,东方雪。
“阿雪,他暂时不会来。”一道爽朗不羁的声音,随之接上。
听到这声音,御花园中响起几声抽起声,与女子羞怯的痴笑声,有未见到东方雪而失落的,也有见到逍遥公子而兴奋的,接着并是低低的议论声。
“是逍遥公子,我听人说,公子从不参加这种宴会。”
“既然逍遥公子来了,为何,王爷却未来……”
“没想到柒公子会出现在这里……”
低低的议论声传遍御花园,月迟落落坐的动作有一刻停顿,第一公子?貌似,十七很崇拜他!
带着微微的好奇心,月迟落缓缓的转头看去,瞬间,撞进一幅绝美的画中……
金色的阳光下跃动着淡淡的光泽,那人,踏着阳光而来。
一头青丝在风中懒懒地起舞,一袭白色的宽袖长袍随风而鼓,骨节分明的手上拿着一柄折扇,他就这样随意的走来,竟有掩不尽道不出的风流与洒脱,就像是布尔热湖幽深的湖水在日光下散发出的光芒一样,深幽而高贵,放荡而不羁……
脚上闲适的木屐踏在御花园鹅卵石地板上,发出轻微的踢踏声,玄之柒朝着上面的皇后与贵妃随意的一拱手,算作行礼道:“阿雪临时有事,让之柒来转告俩位娘娘一声,不必等他了。”
慵懒的语调,带着漫不经心的随性,这就是玄之柒。
左丞相第七子,东方国第一公子,人称逍遥,生平不贪权、不爱财,生性放荡不羁,更是红颜知己满天下,因了这份风流与洒脱,东方国的女子对他是又爱又恨!
贵妃浅浅的叹息一身,转身坐向自己的座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