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5年2月,她被分配到新华社参考新闻编辑部。1990年9月,他奉派到新华社贝尔格莱德分社工作,目睹了南斯拉夫的分裂和波黑的激烈冲突,采写了大量的新闻稿。1993年回国后,她担任俄罗斯东欧编辑室副主任。1996年9月,她担任《参考消息》第二编辑室副主任,开辟了一些诸如《国际大特写》等深受读者喜欢的专栏。
科索沃局势紧张的时候,她主动请缨,要求到南联盟的第一线去工作。到达贝尔格莱德不久,北约的导弹就在南联盟炸开了。
目睹一幕幕惨景,她的灵魂受到又一次洗礼。
邵云环平时住在中国驻南联盟的大使馆,每天深夜,北约导弹的爆炸声不时在耳边震响。为了安全起见,她把玻璃窗上都用胶条帖上“米”字。生活规律都打乱了,分不出白天黑夜,睡觉经常是和衣躺下。听到空袭警报声,按规定要到地下室躲避,但她却硬着头皮呆在屋于里写稿子。
8年前她第一次到分社工作时虽然也经历过前南斯拉夫的波黑战争,但那次战争毕竟不是发生在贝尔格莱德,没有那么大的危险。但是,面对危险,她毫不畏惧。她说,是塞尔维亚人的勇敢鼓舞了她。
北约一般在晚上或凌晨时分对南联开始轰炸。为了保护距中国大使馆3000米远的“布兰科”大桥,男女老幼每天夜里都在桥上唱歌、跳舞、喊口号,大家用满腔的爱国热情筑起“人体盾牌”。邵云环也参与到这个“人体盾牌”中来,亲历了南斯拉夫人那种不屈不挠的斗争场面,她的心灵被这情景深深震憾。她的第一篇通讯《悲壮的贝尔格莱德》发表后,深受读者好评。
在贝尔格莱德,几乎每一个有点价值的建筑物,都成了北约的轰炸目的。今天这幢楼好好的,明天就可能被炸毁。为了留下那些建筑物的印象,邵云环在繁忙的采访活动中,抽时间用录像机把贝市一些可能遭轰炸的设施都拍了下来。
从北约空袭的第三天开始,贝尔格莱德市中心的广场上就不断举行反战音乐会。直播电视上每天打出一行字:“贝尔格莱德的市民们,明天继续到广场来吧,让全世界看看我们!”邵云环多次来到现场,体验和记录那种群情激昂的场面,把这些记录下来。融人自己的新闻作品中。
在发表大量消息的同时,邵云环在《参考消息》上刊登了3篇长篇通讯《北约空袭南联盟亲历》、《在血与火中所见所闻》和《没有灯光的漫漫长夜》。这些作品,字里行间洋溢着一股浩然正气和对南斯拉夫人民的由衷钦佩与同情,给读者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在同事的眼中,新华社女摄影记者黄文生得小巧玲珑,漂亮、文静,一副金丝边眼镜把她衬托得格外秀气。就是这样一个身材瘦小的女记者,每天背着七八千克重的摄影器材,穿梭于南联盟的炮火硝烟中,拍摄了大量珍贵的照片。
黄文原是新华社驻波恩分社的记者。北约开始轰炸南联盟前,她多次打电话要求去前线,终获批准。本来,像她这样的女记者,领导是不会考虑的,但上级相信她的能力。
1966年9月出生的黄文,老家是广东省台山县。她1989年7月毕业于中国人民大学新闻系后,进入新华社摄影部工作。1995年5月,黄文用借来的照;阳机拍了一组专题摄影《学京剧的孩子》,在全世界有95位优秀青年摄影师参加的竞争中获胜,成为参加荷兰1995年世界新闻摄影乔普·斯瓦特大师班的12位学员中惟一的中国人,那年,《学京剧的孩子》还获得了法国里昂第十届国际独家新闻节的文化新闻奖。她成了获得这一新闻节比赛奖项的第一位中国记者。
战争打响后,记者采访越来越困难。尤其像黄文这样的女子,采方起来遇到的麻烦事会更多些。但她凭着:过人的毅力,始终拼搏在抢新闻的第一线。
南斯拉夫方面规定,所有来采访的记者,首先必须到军方的新闻中心报到,办理战地记者证。但是,只有“战地记者证,,还不能进行采访,同时还必须有一封有黄纸写的批准信,上面注明记者代表的新闻机构的名称、国家、记者的姓名、编号、什么时间之内对什么事情进行采访,两证俱全才能采访。
一天清晨,黄文在分社把稿子刚发完,正要躺下睡一会儿,突然听到窗外传来8声剧烈的爆炸声,她立即跳到阳台上搜寻现场,判定爆炸地点就在附近。于是,她马上开车出去,一路问着找到了现场。但是,那里已经被军方围了起来。一名军官问她有没有那个”黄纸“,她说没有,因为事出紧急,采不及拿”黄纸“。就这样,她的记者证被没收了。后来,南军方批准她去科索沃采访难民被炸事件,她才拿回了记者证。
睡眠不足,是黄文在南联盟采访时碰到的最大的问题。常常是头一天稿子发得很晚,刚刚躺下,凌晨一两点钟,哪个地方又突然发生爆炸,于是得赶紧爬起来去采访。回来发稿,一般都早上五六点钟了。天亮了,吃点早饭之后,她马上又得去南斯拉夫新闻中心,生怕漏了重大新闻。有时候,她24小时都不能睡。
至于吃的东西,早饭一般是有保障的,自己随便做一点,午饭和晚饭一般吃不上。特别是午饭,因为中午吃饭的时候,往往是国内新华总社截稿的时限,所以她有时就不吃午饭,或者吃一块巧克力。运气好点的时候,能够在街上买个汉堡包、三明治,或面包夹肉饼之类的食物充饥。
在南联盟采访期间,黄文遇到的另一个大困难是语言障碍。
她学的是英文和德文,不懂塞尔维亚语和阿尔巴尼亚语。因此,在去科索沃采访的时候,她花钱雇了一个懂英、塞、阿3种语言的翻译。虽然花钱不少,但工作起来就方便多了。而且,当地的翻译可以当”路条“,能够保证采访的顺利和安全。
5月7日那天,黄文和搭档义高潮刚从科索沃回到贝尔格莱德,住在租来的民房里。深夜,几声猛烈的爆炸声传来,出于习惯,她和义高潮赶紧开车出门。路上,一个塞族警察告诉他们,中国大使馆被炸了。他们开始还不大相信,立即驱车赶到大使馆一看,发现这个消息是真实的。此时,南斯拉夫的消防人员正在灭火和救援。她一边拍照一边了解情况,并以最快的速度将照片传回北京。
尽管在南联盟采访遇到很多困难,但黄文想尽各种办法,很好地完成了各种采访摄影任务。到5月20日为止,她已经拍了130多筒胶卷,向北京新华社总社发了200多张照片。
中国国际广播电台女记者王智敏的名字,与她在南联盟的战地报道一同脱颖而出,受到听众和读者的关注。
王智敏原是中国国际广播电台塞尔维亚语广播的副译审。70年代后期,20来岁的王智敏被国家派到前南斯拉夫学习几年的塞尔维亚语。她的勇敢常常令同事们感到惊讶。战争打响后,家里人打电话到记者站,问她怕不怕,她的话语中没有一丝一毫的紧张和不安,总是说:“没什么可怕的,不会有危险。房东家有个地窖,我可和他们躲到一起。”
其实,王智敏碰到的危险并不少。记者站位于贝尔格莱德的约万诺维奇大街,离米洛舍维奇总统的宅邸只有几百米,也就是说,王智敏一直是与北约的一个重点轰炸目标为邻,随时都有危险。
那天,俄罗斯前总理普里马科夫来贝尔格莱德进行外交斡旋,正赶上空袭造成记者站周围地区停电,王智敏的信息来源也断了。
为了不错过5时的整点新闻,她立即开车朝使馆奔去。可车开到半路上时,空袭警报声大作,街上所有的汽车马上就近靠边,然后人们纷纷弃车而逃,寻找可以藏身的地方。但是,王智敏没有离车逃走,她急于知道普里马科夫的访问结果,顾不得警报和导弹了,硬是踩着油门往前跑。那条公路上,只有她开的那辆“奔驰”在奔驰。
王智敏的安全,还在于她很会与房东和邻居搞好关系。每次警报一解除,无论是白天还是黑夜,都有很多电话来问她是否平安。邻居们知道她独自一人在此居住,对她也特别关心。战争开始后,许多老百姓忙着储备食物,以应付紧急情况,可是智敏没有时间去买东西,等她去买时,商店里巳没有货了。那天早上,她照例起床去做早饭,忽然发现餐桌上放着两个大面包、一大瓶矿泉水和几盒罐头。要知道,这些东西平时不稀奇,可在战争时期它显得尤其宝贵。正当王智敏发愣时,她的房东老太太站在她身后微笑。
原来,是这位可爱的塞尔维亚妇人专门去为她买了这些东西,这怎能不让一个身在异地的中国女记者感动呢?许多采访线索,也是王智敏的邻居提供的。哪里有战争,王智敏就会出现在哪里。在多瑙河坍塌的大桥旁,在散发着毒气的化工厂,在弥漫着硝烟的医院、幼儿园,处处留下了王智敏那瘦小的身影。她的战地通讯《战火中的南联盟》发表后,受到读者的欢迎。
国际电台就以“战火中的南联盟”为专栏,不断广播王智敏从前线发来的报道。
王智敏的爱人和女儿都在国内,家人非常牵挂她。可她在南联盟的报道任务很重,战争爆发店,她已好几个星期未给家里打电话了。孩子和爱人,每天只能从广播和电视里,了解南联盟的,情况,捕捉她的影子。
4月6日,中国国际广播电台塞尔维亚语广播部收到了一封来自南联盟的电子邮件,是南斯拉夫电台资深记者波波维奇先生从贝尔格莱德发来的。他在信中赞扬王智敏“是个令人钦佩的记者。北约的炸弹在塞尔维亚的土地上肆虐,危险无处不在,可哪里有新闻哪里就有王智敏的身影。她看上去是那么矮小,但她冒着炮火,一次次地做现场采访,她的确非常勇敢。”
这是一个外国同行对中国女记者的由衷赞叹。
十、北约虚伪的“新闻自由”
“新闻自由”,这是西方国家给本国舆论贴的标签,也是标榜其“民主”的一块招牌。
然而,西方国家在这次北约对南联盟发动的侵略战争中,舆论上几乎一边倒,特别是美国和英国的主流媒体,完全是颠倒黑白,混淆是非。
美国唯一的一名留在科索沃的记者告诉人们,他在那里没有看到塞族人清洗阿族人的现象,他看到的都是塞族人在帮助阿族人返回家园。然而,北约在为其行为辩护时,对塞族的指责已从“野蛮镇压”升级为“种族灭绝”、“暴行”和“对人类犯罪”。
应该说,在西方的舆论媒体中,也有不少人是崇尚客观、真实的报道原则的,但在这次发动的对南联盟的战争中,舆论为什么偏离了真实乃至很远?关键是政府的错误诱导。西方的那些好战的领导人和政治家,为了达到控制南斯拉夫的目的,极力隐瞒事实真相。而媒体从他们那里得到的消息就是不真实的谎言。本是北约连续不断的空袭制造了大量的难民,加剧了塞阿两族的矛盾,却把责任往南联盟身上推。他们不遗余力地把米洛舍维奇说成是魔但是,北约自有对策。控制不了你就轰炸你!南联盟不听话,轰炸你;南联盟的媒体要揭露北约的行动,同样轰炸你!4月23日深夜,南联盟塞尔维亚电视台仍有几十名工作人员正在紧张地忙碌着。此刻,电视里正在播放美国一家电视台对米洛舍维奇总统的采访录像。此前,北约要求这家电视台播放6个小时由北约制作的节目,而南联盟提出的交换条件是在北约,国家电视台播放6分钟由南联盟制作的节目。但在北约看来,南联盟向世界捶放6分钟的事实真相,比他们6个小时的谎言还要危险。
就在塞尔维亚电视台播放北约的录像时,大楼被北约的炸弹击中了。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中,一座壮观的四层楼坍塌了,造成了10人死亡和20多人受伤的惨剧,大楼变成一片废墟。
国际新闻工作者联合会(IFJ)等组织对北约这一轰炸“新闻自由”的罪恶行径给予了强烈的谴责。IFJ秘书长怀特说:“北约的这次轰炸开了一个很坏的先例。这次轰炸表明,正在为新闻自由而斗争的南联盟新闻工作者处于空前危险的境地。”
塞尔维亚电视台新闻主管、正在匈牙利访问的莱纳德也强烈斥责了北约野蛮轰炸电视台的行径。他指出,北约这样做恰恰暴霹了他们的怯懦,因为他们非常害怕世界爱好和平的人们了解事实真相。
欧洲广播联合会主席沙夫当天在日内瓦发表声明,认为北约轰炸的目的是压制新闻。欧广联不仅对相关的死亡,而且对北约限制新闻受众的知情权和行为表示忧虑。因为塞尔维亚电视台不仅用于南联盟的对内节目播放,而且是外国记者编辑和传送节目信号的地方。
中华全国新闻工作者协会也发表声明指出,美国和北约所标榜的“新闻自由”,不过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强盗逻辑,只许西方传媒发布新闻、蒙蔽民众,煽动国际社会敌视南联盟,而不许南联盟新闻媒体向世界澄清事实真相,揭露谎言。美囱和北约不是一向标榜”维护“新闻自由、言论自由吗?可是,只要你不同美国和北约消息”舆论一律“,它们就不管什么日内瓦公约关于在国际冲突中保障作为非战斗人员妁新闻记者的生命安全的国际法,用导弹摧毁你的新闻媒体连同新闻工作者的生命和新闻自由、言论自由。
面对各界的指责,北约则含糊地表示,塞尔维亚电视台实际上是一个军事目标,因为它进行反对北约行动的”宣传活动“。然而,和北约强大的宣传机构相比,南联盟的新闻机构微不足道。如果塞尔维亚电视台因此要挨轰炸,那么美国的一些电视台、电台、报社和通讯社早就成了”鼓吹战争的机器“,早就该炸多少遍了。
4月23日,正在南联盟采访的外国记者,包括北约国家等西方在内的记者,对北约轰炸塞尔维亚电视台都表示强烈的愤慨。
他们当晚联名签署一封公开信,强烈抗议北约炸毁南联盟塞尔维亚广播电视台的暴行,并对死难者表示哀悼。在这份抗议书上签名的有来自中国、奥地利、德国、意大利、比利时、荷兰、西班牙、波兰、阿根廷、哈萨克斯坦、罗马尼亚、日本、俄罗斯等国家的新闻记者。
美国保护新闻记者委员会在致北约秘书长索拉纳的抗议声明中强调,打击电视台的真正原因,在于”北约决定将自己的军事目的置于它所声称的忠实于新闻自由的原则之上。“事实说明,在谎言与真实的较量中,新闻工作者任重道远。每一个新闻记者,毫无疑问应该站在真理和正义一边,应做和平的天使,而不应该成为战争的吹鼓手。